第15章 (15)

戰的,我,等着她。”

“你應該把這位皇妃謀逆的實情公之于衆。”玖蘭樞有些不贊同地看着查爾斯:“否則的話,會讓她有可乘之機,如果我是她,一定會利用‘瑪麗安娜’這個名字再做些什麽事……”

“Kaname,瑪麗安娜再怎麽強悍,她也只是一個人罷了,頂多算是一個擁有特殊能力的女人。即使她真的有什麽針對我的複仇計劃,我也沒理由整天草木皆兵,防備着不知身在何處的她。”查爾斯的手指橫在玖蘭樞的唇前,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況且,對于我而言,魯魯修和娜娜莉……遠比瑪麗安娜本身來得重要。雖然不想承認,但瑪麗安娜是他們的生母,如果瑪麗安娜擔負上謀逆的聲明……他們又會怎麽樣?”

“真的珍視的東西,就應該遠離它。你或許足夠強大,但他們仍然弱小到不能經歷風雨的摧殘。而你的保護不可能是密不透風的。”說動這裏,玖蘭樞仿佛是想到什麽一般,有些無奈地笑了:“曾經的玖蘭家也好,現在的不列颠皇室也好……即使是生在這樣的家族,我們也有着這樣或那樣的無奈。”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娜娜莉,查爾斯想要反駁的話語卡在了喉嚨口,半響後,他有些無力地承認:“……你說的有道理,我會好好考慮的。”

查爾斯對着娜娜莉使用了治愈的力量,以防瑪麗安娜的Geass殘留下來的力量會對娜娜莉的頭腦和神經産生不良的後遺症。在這之後,他思索了良久,決定暫時将娜娜莉送出皇宮療養一段時間。這一次,為了皇女的安全,他派出了一定數量的精英護衛隊。

魯魯修在看過娜娜莉之後,默認了查爾斯的這一做法。如今的他已不再像從前那樣,能夠随便地對着查爾斯撒嬌。如果說瑪麗安娜的事件是魯魯修發生蛻變的轉折點,那麽Geass契約的簽訂就是這種轉變的延續。

在這之後,因為查爾斯的原因,也因為魯魯修自身的原因,他們見面的時間大不如前。魯魯修察覺到了自己潛意識裏對查爾斯的依賴,所以對于查爾斯有一種刻意的回避。為此,他甚至主動搬出了皇宮,住到了別的皇家行宮。

只是,每天夜深人靜的時候,面對空空如也的宮殿,如影随形的寂寥和思念就如同蔓延不斷的水流,怎麽都斬不斷,去不了。

C.C在孩子的身邊躺下,仰望着頭頂上的明月:“後悔了嗎?”雖然不贊同瑪麗安娜的做法,但C.C也同樣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的願望。

“…不…後悔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用的事。”魯魯修托着腮幫子:“只是想到明天又要看見朱雀那個體力笨蛋,有點不爽而已。”

“沒辦法,去皇家學院是你獲準從皇宮搬出來住的條件吧?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啊。”C.C語氣中很是為魯魯修惋惜,但即使是魯魯修也能夠聽出,這惋惜猶如戲虐,沒有一絲真意,反而更像是在看他的好戲。

“喂,魔女,演戲也至少演得像一點吧,你嘴巴裏的匹薩掉出來了。”

“啊,我的Pizza。”

…………

“原來……是這樣嗎?”仿佛是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從夢中醒來,修奈澤魯甚至在一瞬間分不清自己所處的是夢境還是現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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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一開始就知道,父親有什麽秘密,但如今得知自己敬愛的父親其實不是真正的父親……修奈澤魯心頭有種難言的複雜感。

他對原本的父親并沒有什麽深厚的感情,這一點修奈澤魯可以肯定。頂多會有些對于父親的孺慕和幻想,但也僅止于此了。因為在修奈澤魯遙遠的記憶中,查爾斯皇帝對他們這些子女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

原本篤定的人其實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模樣;原本以為必然存在的羁絆其實從一開始就搖搖欲墜。身份的差異,思想的不同,力量的鴻溝……修奈澤魯伸出手,将自己埋在了雙臂之中,百感交集。

他覺得,他現在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查爾斯。但毋庸置疑,他更怕……查爾斯現在告訴他這些,是想要和他劃清界限。

皇子皇女們的異常自然瞞不過有心人。

由于魯魯修皇子剛剛喪母,他又年幼,因此他的失常得到了衆人的理解,但修奈澤魯皇子少年早熟,又一向心性堅定,他這樣失落,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一時之間,種種猜測在皇宮上方齊齊冒頭。

隐隐約約察覺到宮中異樣的V.V也變得比往常更加沉默。

唯有玖蘭樞,一如既往地跟在查爾斯的身邊,只是他每隔一個月就會消失一次,查爾斯知道,他是在跟黑主學園夜間部的衆人聯系。尚未複活的玖蘭李土……終究是玖蘭樞心中的一根長刺。

※※※※※※※※※※※※※※※

三個月後,從日本回來述職的第一皇子奧德修斯向查爾斯彙報,日本大部分民衆已經暫時放下了對不列颠的戒備和敵視,在不列颠對日的優惠政策之下,逐漸開始了新的生活。但有一塊地方,不列颠始終無法掌控,只是隐約知道那裏是吸血鬼的元老院以及獵人協會的地盤,黑主學園在其中也算一個獨立出來的不大不小的勢力。

“橫濱嗎?”離日本首都東京如此近的一個地方居然不在不列颠的掌控之中,就如同被別人握住了咽喉,也難怪奧德修斯寝食難安,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這種感覺對于查爾斯來說并不陌生,在他還是玖蘭悠的時候,就曾經深深地體會過。

查爾斯想了想,對奧德修斯道:“辛苦你了,奧德修斯,暫時在本國待一段時間吧。由修奈澤魯前往接替你的位置,科奈莉亞和克洛維斯随行前往觀摩學習。”

奧德修斯聞言,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他也知道自己能力平庸,但他心胸開闊,并不嫉妒自己的皇弟皇妹們。

“不要妄自菲薄,你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出乎我的意料了。現在,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之後孤還有另外的任務派給你。”查爾斯拍了拍奧德修斯的肩,以示倚重。

奧德修斯頓時憨憨一笑,瞬間原地滿血複活:“是。”

遠離宮廷許久的他對于目前宮中詭異的情形一無所知,奧德修斯自然不會想到,查爾斯把修奈澤魯派出去有故意的成分在裏面。一個是能夠給修奈澤魯找些事情做,好過他現在一日日的消沉低彌。将兩人暫時分隔開,也能夠給修奈澤魯好好思考的時間。至于另一個原因……則與玖蘭樞之前說過的話不無關系。

只可惜,查爾斯并不知道修奈澤魯真正糾結的是什麽,他甚至一直以為,修奈澤魯是無法接受自己這個山寨的父親。

收到命令的修奈澤魯藍眸中閃過一抹震驚,他豁然站起身:“我要去見皇帝陛下。”

“陛下料到您會這麽說,他讓我轉告您,請您好好冷靜地思考一下,等您從日本回來以後,他再接見您。”

修奈澤魯雖然平時看着好說話,總是按照別人希望的那樣去做,但他真正決定的事情,同樣很少有人能夠左右他的意志。

即使查爾斯派來的人這樣說了,他仍然固執地跑去皇帝的宮殿求見。

此時,查爾斯正會見一名頗有能耐的貴族,這名貴族之前陪着奧德修斯去了日本,并輔佐他處理各種要事,在這一趟之後,查爾斯打算讓他返回日本,繼續輔佐修奈澤魯。

政務彙報完之後,這名貴族一臉氣憤地對查爾斯說:“皇帝陛下,還有一件事要向您禀報。我們不列颠的十大貴族之一的休妲菲爾特的族長之前居然迎娶了一名日本女人,實在是太荒唐了!”

噢,搞了半天,這位忠心又有能力的大臣是一位純血派,查爾斯想。話說,休妲菲爾特這個姓氏聽起來怎麽那麽熟悉?

“我們不列颠沒有血統歧視。”他很認真地對這位純血派說。

“但是,這個日本女人生的兩個孩子現在加入了日本解放戰線,意圖颠覆帝國對日本的統治。休妲菲爾特家族有通敵叛國之嫌!您應該對休妲菲爾特家族進行嚴懲!”

“反抗者……莫非是一對兄妹?”查爾斯試探地問道。

“原來您對此了若指掌,是臣下白擔心了。”純血派欣慰地道。

查爾斯撫額,原來是真的。看來那對兄妹是卡蓮和她哥哥無疑了。

“無妨,任由他們去吧,那兩個人掀不起什麽風浪。”查爾斯擺了擺手。

即使是想要鼓動日本人反帝,也要看別人願不願意。能夠過悠閑安逸的生活,有誰會願意再一次身陷戰火之中?現在不列颠對日本的待遇真是很優渥的了。

“可是,陛下……”那純血派還想再說些什麽,查爾斯制止了他:“好了,之後有什麽事,與修奈澤魯商量着來吧。現在,孤要見自己的愛子了,你先退下。”

皇帝這麽說,即使心中再不甘願,純血派也不好再說什麽,只是心中暗自下了決定,一定要在修奈澤魯殿下的耳邊說道說道,千萬不能姑息那對兄妹以及休妲菲爾特家族。

“你來了,修奈澤魯。”王座上傳來威嚴的聲音,與平時的溫和寵愛截然不同。

修奈澤魯的拳緊緊握住,再次面對這個人的時候,他內心反而平靜了下來:“是的,父皇。”

※※※※※※※※※※※※※※※

“你是說,玖蘭樞現在不在橫濱?”一條麻遠的眼中有一絲精光閃過。

“是的,但是他每隔一個月或者兩個月就會回來一次。”他的下屬低垂着頭,并不敢做出任何有可能冒犯他的事。

“無妨,只要他不在這裏,對于黑主學園乃至我們這裏的掌控度就會大大降低。到了那時……哼,總會有可乘之機。”一條麻遠狠戾地道。

那位大人最近在布一個局,他們只要配合那位大人,拖住玖蘭樞就好了。

一條麻遠望向窗外。黑暗中,樹影搖曳,猶如鬼魅,神秘與危險盡情地蔓延開來。

夜晚,是屬于血族的時間。

Chapter 25

“……爸爸。”修奈澤魯咬着下唇,神色複雜地看着查爾斯。自從他“長大”以後,查爾斯幾乎就從來沒有在他那雙藍色的眸子中看到過如此彷徨的神色。

“修奈…澤魯,你應該知道,我…并不是你的父親。”查爾斯說得很是艱澀,聽在修奈澤魯的耳中,卻是無比的冷淡。

牙齒緊緊地陷了下去,修奈澤魯的嘴中終于嘗到了一絲血腥,此時的他很是狼狽,就像一只即将被人遺棄的幼犬,再也找不回往日的優雅從容:“這就是…你想跟我說的全部?”

看着自己寵愛了那麽多年的孩子面色蒼白的模樣,查爾斯有些擔心,嗅覺靈敏如他,自然也聞到了那股血腥味兒。

可是,修奈澤魯這個孩子現在如此排斥他(大霧),他還有什麽立場去關心這個孩子?

才剛伸出的手不自然地垂落,查爾斯故作冷淡地道:“只是告訴你一個事實罷了…即使你不能接受……”

澄澈的藍眸中閃過一絲失望和沉痛,修奈澤魯別過頭,掩飾自己幾近失态的面部表情:“那麽,以後我該怎麽稱呼你?”

“如果你不願意再叫我父親,查爾斯或者玖蘭悠,都可以。”

“玖蘭悠?”修奈澤魯的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弧度:“看來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事情的全部吧?奧德修斯他們知道嗎,需不需要我幫你‘保密’?”

查爾斯終于皺了皺眉,他不願意瞞着修奈澤魯,只是因為直覺中感到不能這麽做而已。可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将自己借屍還魂的事情公之于衆,至少對于奧德修斯他們,他就從來沒有考慮過要告知——修奈澤魯在他的衆子之中是特別的,即使是查爾斯,現在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至于為什麽特殊…查爾斯卻沒有深究過。

“随你喜歡。”查爾斯驀地站起身,反正,即使他去說了,最後那些人的記憶恐怕也會被删除,他并不擔心這件事情會造成宮廷的混亂。

……

修奈澤魯從皇帝的寝殿中走出,白花花的太陽直直地照射到他的面龐上,晃得他睜不開眼睛。從來沒有哪一刻,他覺得這日頭是如此的面目可憎。

在經過一條廊柱的時候,一個倚牆而立、雙手抱肩的男人叫住了他:“喂。”

是玖蘭樞。

如果說以前修奈澤魯面對玖蘭樞,心中存着的是滿滿的忌憚,那麽現在,這種忌憚就升級為厭惡。玖蘭悠,玖蘭樞……僅僅從姓氏上,就能夠推測出兩者之間的親密關系,難怪父皇一直對玖蘭樞另眼相待,難怪……

雖然知道自己有些鑽牛角尖,但修奈澤魯曾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攻占日本的時候,他沒有因為以防萬一而決意去橫濱就好了,如果當時他沒有把玖蘭樞帶回來就好了。沒有玖蘭樞這個親子,他們會永遠都做父皇的兒子,享受那份溫暖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成為可有可無的存在。

玖蘭樞瞥了他一眼,輕蔑地道:“這種怨天尤人的臉擺給誰看?如果你不想知道所謂的事實,或是不敢面對的話,由我來幫你解決,如何?”

修奈澤魯看着逼近自己面門的玖蘭樞,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戒備地道:“你想要做什麽?”

玖蘭樞湊近他的耳邊,語氣溫和卻殘酷無比:“反正你也不想知道那些記憶吧,既然這麽煩惱,把它們删掉不就好了?”

面前之人錯過了這個機會,也許就永遠也無法走進悠的心靈深處了。不過,這與他有什麽關系?玖蘭樞對悠的占有欲比他自己想象得更深,他自然也能夠察覺到悠對修奈澤魯的不同。如果修奈澤魯能與悠逐漸疏遠,他求之不得。

玖蘭樞的手中亮起了一團白光,那是修奈澤魯所熟悉的力量。就是靠着這團力量,修奈澤魯“獲得”了那些本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仿佛是意識到了什麽,修奈澤魯的瞳孔猛然緊縮。不知哪來的力氣,他一把推開玖蘭樞,惱怒地道:“不要自作主張,吸血鬼!”

“真是太失禮了。”玖蘭樞輕輕地撣了撣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與面前頗顯狼狽的修奈澤魯相比,他簡直就像一名中世紀走來的貴族,一舉一動都透露着說不出的優雅,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棕色的眸中卻是一片冰冷:“別忘了,悠也是血族啊,還是純血君王。有的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啊。”

修奈澤魯緊緊地盯着他:“他是我的父親。不管曾經如何,但他現在是我的父親。”

看着金發少年堅定的語氣,玖蘭樞的眸子有什麽未知的情感沉澱了下來,終是沒有再對少年強硬地動手。

他可以瞞着優姬做很多事,為她籌謀,但悠不可以。玖蘭樞知道,悠絕對不是那種可以糊弄的人。如今他和悠的關系又處在這麽不尴不尬的境地,他不敢拿任何可能打破這種脆弱平衡的東西去賭。

他狀似不經意地瞥了眼高大的柱子背後,随即若無其事地離開。

另一邊,心事重重的修奈澤魯卻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他的腦海中不斷地回蕩着玖蘭樞的話。

——別忘了,悠也是血族啊,還是純血君王。

血族啊……修奈澤魯攥緊的十指忽然松了開來,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這麽多年來,父親沒有再吸過任何人的血,導致修奈澤魯幾乎要淡忘這件事,沒想到,現在卻成為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玖蘭樞曾經說過,被純血種吸過血的人會變成吸血鬼……修奈澤魯下意識地撫上了自己的脖項。

但是,只要父親喜歡他的血,有什麽關系?

兩人都走遠之後,一個嬌小的身影從柱子後面一躍而出,紅色的瞳眸中再也維持不了往日的冷靜與漠然:“這就是你的秘密嗎……查爾斯……”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才克制住自己的怒意。

※※※※※※※※※※※※※※※

查爾斯處理完政務,回到自己寝宮的時候,發現多了一道熟悉的氣息,他雖有些意外,但并沒有太過在意:“你回來了啊,尼桑。”

随後,他感到自己被一支冰冷的東西抵住了後背。那是帝國最新研究的槍,目前還沒有公之于世,做出來的唯二兩把成品,查爾斯自己留了一把,另一把給了V.V。

“你,一直都在欺騙我!你其實根本就不是查爾斯,對不對!!!”V.V的聲音中帶着一種壓抑到極致的冷冽和瘋狂。

心髒像是被剜去了一塊什麽東西,有些空落落的。查爾斯以為,即使有一天V.V會對自己拔刀相向,他也能夠理解和接受,卻原來……是他高估了自己。

是啊,怎麽會忘了呢,V.V對他的執着,都建立在‘他是查爾斯’這個條件上。

憑借查爾斯的伸手,他能夠輕易地從V.V的禁锢中閃開,但是他一動不動,也許在此時此刻,他的心中還有着一絲如釋重負的感覺,他微微側頭,凝視着V.V精致的側臉,那張面龐現在已因為憤怒而扭曲:“沒錯。所以,尼桑想要怎麽做?”

“不要叫我哥哥!”V.V的槍口往查爾斯的腰上撞了撞,那失控的力道使得查爾斯吃痛地蹙了眉:“我……我……如果這些年來,查爾斯都是虛假的,那麽我的堅持,到底算什麽?!!!”

明明是兇狠的話語,近乎癫狂的語氣,查爾斯卻從中感覺到了一絲脆弱。他嘆了口氣,雙眼無神地仰望着天空,是什麽時候開始,局面變成這樣的?

李代桃僵的穿越、難以割舍的親情、進退維谷的場景……

如果說,在V.V對查爾斯和Geass教會之中做出選擇的時候,查爾斯對自己頗有信心的話,那麽現在,他的心中沒有一點底。

查爾斯轉過身,伸手想要攬住V.V,卻被他兇狠地喝止:“別動!”

查爾斯只能僵着身子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他頓時明悟,現在恐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夠刺激到V.V,只能溫聲說道:“好,我不動,但是,V.V,也許‘查爾斯’是虛假的,我

卻真的把你當成哥哥。你好好想想,我們之間的相處…難道也是假的麽?”

V.V寒着臉,眼神中時不時地閃過掙紮之色,半響後,他道:“……即使是這樣,也改變不了你是個冒牌貨的事實。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些什麽?”

“我沒有狡辯。”查爾斯的眸子黯了黯,随即撤去了僞裝,棕發棕眸的俊美青年出現在V.V的眼前,讓他呼吸一窒,這張面容,竟與玖蘭樞有三四分相似。

一個晃神,查爾斯已經與V.V面對面地站立,V.V迅速地舉起槍,對準了面前之人的心髒,他的手有着自己都未曾發現的顫抖:“回答我,是不是你……‘殺’了查爾斯?”

“我從來沒做過這種事。”查爾斯搖了搖頭,“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在這裏了。”他向着V.V一步步逼近,好似渾然不在意他手中舉着的槍:“V.V,如果還是不能夠原諒我的話,就朝我開槍吧,這是我該還給你的。現在,我也不是查爾斯的模樣了,下起手來會比較容易吧?”

V.V看着不斷朝那危險的槍口逼近的青年,心口有些發顫,更有一種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的恐懼,他垂下眼,故作強硬地推了推槍膛:“你以為,我不敢嗎?”

※※※※※※※※※※※※※※※

玖蘭家的祖宅中,一個大陣正緩緩的啓動,陣中平放着一口棺材,棺中躺着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以為久久未曾接觸到陽光,他的皮膚很是蒼白,和身體卻沒有一絲損壞,宛如沉睡。

以玖蘭之血作為媒介,陣中的能量被少年一點一點地吸入體內,周圍的光芒逐漸減弱。終于,在最後一點能量被吸收完畢的時候,少年長長的眼睫毛動了動,随即,睜開了一雙棕色的眼睛。

此時,正在玖蘭家的大廳中收拾着東西的早園琉佳手下一頓,架院曉皺着眉望向窗外,就連一向沒心沒肺的支葵千裏眼中也出現了凝重之色,只有藍堂英竄上竄下,好奇地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明天不是悠大人和樹立大人的忌日麽,我們不替樞大人去祭拜他們了?”

一條拓麻并不在場,本來他是準備和衆人一起過來的,但是在來這裏的前一天,他被自己的爺爺一條麻遠叫了回去。

“不……總感覺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遠矢莉磨叼着根巧克力棒:“話說回來,樞大人已經很久沒有回來看過了呢,連悠大人的忌日都錯過了。”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架院曉道:“我們過去看看吧。”

在玖蘭樞或一條拓麻在場的情況下,架院曉一般并不多加開口。但在兩人都不在的情況下,成熟穩重的他就變成了衆人的主心骨。

遠矢莉磨第一個舉手:“贊成。”

早原琉佳看了一眼衆人:“我也覺得去看看比較好。”

“喂,那樞大人的東西怎麽辦啊?”至于在一邊炸毛的藍堂英,他的意見直接被衆人忽視了。

一紅一藍,擁有異色雙瞳的孩子站在了少年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稚嫩的面龐上全然沒有小孩子的純真:“看樣子,這具身體很适合你嘛。”

“你把我叫醒…到底想要做什麽?”少年的嗓音有些沙啞,配合着那磁性的聲線,卻意外的好聽。

“這個嘛……吶,我問你,你想不想見到你的父親?”

少年愣了愣,緊接着,一張俊逸的面龐在孩子的眼前放大,那純然無害的神色,讓少年看起來比眼前的孩子更像個孩子:“你的目的是什麽?”

“你不需要知道這個,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

少年戒備地看着面前的孩子,仿佛他是洪水猛獸:“我無法相信你。”

“如果你還想見到你的父親,你只能選擇相信我。”孩子說道:“誰讓你是被我喚醒的奴仆?”

少年依舊戒備地望着他,就如同一個即将被誘拐的孩子,牢牢地盯着企圖誘拐自己的人販子。

“好吧,告訴你也無妨。”孩子攤了攤手:“我只是,想要再見一見你的母親罷了。”

“母親大人?”疑惑從少年的眼中一閃而過。

“嗳?你不知道嗎?你的母親……已經死了,在七年前。”孩子用最天真無邪的表情,吐露着最殘酷的話語。

“母親大人……是你做的,對不對?”少年近乎仇視地望着面前的孩子。

“這可不關我的事。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父親還活着呢。怎麽樣,已經失去了母親,現在還想要再失去父親嗎?”看着面前咬牙切齒的少年,孩子如同在觀看一部熱鬧的大戲般咯咯笑道:“你應該清楚,你沒有能力反抗我。”

少年沉默了片刻,終于不得不低頭:“你想要我做什麽?”

“很簡單,只要作為‘玖蘭樞’,呆在黑主學園,掌控那邊的勢力就好了。”

“‘作為’玖蘭樞?”少年諷刺地問道。

“是啊。”仿佛沒有聽出少年的弦外之音,孩子繼續道:“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吧?要加油啊,少年,這樣才能夠早點見到爸爸。”

話音剛落,孩子幾個起落間,消失在了圍牆邊,少年支撐起疲軟的身子:“等等!”卻終是沒能留出孩子。

少年垂着頭,長長地劉海遮擋住他的表情,也遮擋住那張與玖蘭樞無二的容顏,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道:“玖蘭李土,等我見到父親的那一天,就是你的死期。”

衆人趕到了玖蘭家的花園,但見零散的薔薇花灑了滿地,頗有一種凄涼之美。藤蔓下,一名身形颀長地少年站在風中,棕色的短發被風吹的飄起。

那種身形,那種氣息,正是衆人所熟悉的……

早原琉佳小心地上前一步,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有些不敢置信:“Kaname……sama?”

少年伸出手,撩起了額角散亂的秀發:“啊,是我……”

Chapter 26

日本東京

“真是的,我已經受夠了!為什麽我們得不停地四處躲避不列颠軍的追捕?”一個婦人抱着腦袋蹲了下來:“想要找死的話,也別把別人拖下水啊!”

玉城不是個好性子的人,直接朝着女人吼道:“唧唧歪歪地做什麽!現在我們日本可是被不列颠侵略了,你以為我們是為了誰在與不列颠對抗?”

“在不列颠的統治之下,大家都可以過得比原來更好,誰要你們多此一舉了?明明是為了自己的野心,做什麽要拿人民當借口?”婦女顯然也是惱火之極。

她的丈夫加入了這個新成立的紅月組織,因此她不得不跟着這個組織四處活動。可就在一個月前的一次看抗擊中,她的丈夫去世了,就連新生的兒子也沒能給保住,再看看那些留在老城區的朋友們過着安逸幸福的生活,她越發厭惡現在的境況,連帶着對紅月組織也有一種遷怒的情緒在裏面。

扇要看到內部又鬧了矛盾,有些頭疼。事實上,這已經不是第一起了,單單是這個月,才過了一周,就有三次成員家屬暴-動。扇要即使政治嗅覺不敏銳,也知道在這樣下去不是回事兒,有心想要做些什麽來勸止,心中卻沒有個主意,只能把目光移向門口,期盼那個人的出現。

過了片刻,頭上箍了一圈頭繩的少年走了進來,他面容俊逸,既有着日本人的特色,又帶有些不列颠人的特征。盡管這只是個少年,但他看起來卻十分成熟穩重,僅憑着那張臉,一點也看不出他的實際年齡,扇要看到他進來,似乎松了口氣:“直人,你終于來了。”

紅月直人朝着扇要點了點頭,向周圍掃視了一圈:“都在做什麽?全部安靜下來。我從一開始就說過,我們聚集到這裏,是為了從不列颠的手中奪回日本的統治權,奪回一個民族應有的尊嚴,而不是像一條狗一樣,依附于不列颠,奴顏媚态地活着。如果覺得就這麽活着很好,安逸的生活能夠讓你們忘記亡國奴的身份,那你們大可不必加入紅月組織。在加入組織之後又搖擺不定,向往不列颠統治下的生活,不覺得太晚了嗎?”他銳利的視線直直地射向那名婦女。

婦女被他說得一噎。

的确,不列颠對于日本的普通是很寬容,但是對參與反叛的人卻絕不姑息。即使她并沒有直接加入叛亂分子,但就憑着她在組織待了這麽長時間,丈夫又是狙擊隊的前隊長,她有嘴也說不清。即使她現在想要回到不列颠的統治下生活,不列颠人也不會輕易相信她,更有可能會把她看作間諜之類的人。

只是,紅月直人忽略了一點,這名婦女已經一無所有了,在失去了重要的丈夫和兒子之後,她的精神狀态很不穩定,對于自己的生命,也不再像以往那樣看重。

“是啊,你說得沒錯,說得大義凜然。所以,為了你自以為是的正義,即使犧牲別人的性命也毫無關系,是不是?”婦女緩緩地站了起來,看着紅月直人的眼中帶着一絲嘲諷和輕蔑:“聽說,首領你是不列颠人和日本人所生的兒子吧,你那不列颠的父親好像還是個大貴族?就算你不在意我們的性命,願意用我們日本民衆的血肉之軀來堆積你的榮耀,那麽,你的父親呢?你也可以問心無愧地拿他來做鋪路石嗎?”

躲在門後的卡蓮聽着婦女句句話語直戳哥哥的心窩,不由得握緊了粉拳,暗自焦急。

紅月直人沉默了數秒,想到在親情上十分笨拙的父親不會表達自己的疼愛,但卻時不時地小心關注着他們兄妹的模樣,心下有些微的黯然。但終究,與父親的這份似有若無的父愛相比,母親潤物細無聲的愛才更是他與卡蓮的心靈寄托。

正是為了母親,他們兄妹才會走上反抗不列颠之路,他們以身為日本人為榮,否認自己是不列颠人。從這一刻開始,在父親和母親之間,他們就已經做出了選擇,不是嗎?那麽,母親民族的大義,也就是他們的大義。

“怎麽,說不出話來了?”婦女的聲音越發尖銳:“聽說休坦菲爾特家族的族長受到了皇帝的申饬,被降了爵位,還因為有你們這兩個作為污點的孩子而被同僚排擠,你心裏是不是覺得很得意?呵,明明是不列颠貴族的兒子,不在不列颠本國好好呆着,反而鼓動日本人去送死,誰知道你安得什麽心!”

見她說得實在不像,扇要忍不住皺了皺眉,沉聲道:“熏子!別說了,直人他也是為了日本!”

“為了日本?是為了做英雄吧?用我們的生命和鮮血成就他!”婦女冷笑。

“哥哥才不是這樣!”卡蓮終于忍不住從門後沖出,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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