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vol.30

我和餘諾依舊持續冷戰。

時間跳到期中的活動。

財院的學生在每一年的期中,都會有一次活動,由班級下達任務,全體同學分成若幹組,每組一個班幹部帶領,去到杭州周邊各個縣市施行考察。

而我特地選擇了D縣作為對象,山清水秀,景美人美,不僅能夠獲得充分的素材,更能游玩作樂,不失為一種享受。

咚咚還是和往年一樣,選擇和我一組,另外還有幾個男女,還剩一個名額,大家都在看着餘諾,但他還是處于猶豫的狀态。到現在,我們冷戰都已經兩個月,本以為我對他來說已經無關緊要,沒想到,他還在計較!

這時候是咚咚看不下去:“你們兩個到底要怎麽樣?之前不是兄弟麽,現在連一起做活動都不行?”

餘諾不說話,把頭別到一邊。

咚咚看向我,那眼裏有懇切的光,她也知道我喜歡鬧脾氣,讓我主動比登天還難,但她也知道餘諾那種金勺子長大的少爺,不可能委屈自己妥協別人。

我嘆了口氣,對餘諾說道:“你要是真的為你女朋友着想,就和我一組,如果你真的有那麽讨厭我,我可以退出和別的班幹部換。”

他投來一個不知所措的眼神。

“你到底來不來?”我說,算是被他打敗了,我都委屈成這樣了,他還別扭個屁啦!

餘諾雙手插着口袋,一副跩樣,說不出有多欠揍,良久,點了一個頭。

我松了口氣,下次我再求你,我就是苦逼。

咚咚捏着我的臉笑道:“謝謝。”

“沒……”我無奈道,看他離開教室,對咚咚說道,“他那大少爺脾氣什麽時候才能改?”

“我不知道,他其實也不是一個別扭的人,但是獨獨就是不願理會你,我勸了好幾次,都沒用,你們兩個到底鬧哪樣啊,就算他不願理你,你也應該理他嘛,你是我朋友,就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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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

“謝謝。”她又說,“我的姐妹!”

我“呵呵”強笑了一下,并不打算領情。

D縣不愧為杭州市最美的縣城,地處偏遠,山高水清,隽秀靈美,好景不勝枚舉,走在其中,感受現代與古時交彙的氣息,讓人心曠神怡,那美雖然比不上杭州,但也算另一種境界。

一下車,我們幾個拿着筆記本,開始四處采訪,收集采購經濟數據,就這樣,三天的工程我們只用了兩個小時就完成了,接下來就是開始放馬玩。

咚咚和餘諾兩個跑到河邊坐舟,其他人結伴去野營,而像我這種老人家,一個人到縣裏的最大市場,吃小吃,看花鳥。

也就在這時候,我居然看到了……

在玩着街邊閑逛時,對旁邊的鹦鹉産生興趣,對着籠子不停逗着它:“說——陸呦是個大美男。”

誰知那只死鳥轉過鳥頭,理都不理我,我來了鬥志,不停地唠叨:“陸呦是個大美男!是大美男!是大美男!”

大概說了十遍,耳邊突然來了聲:“是你妹。”

我吓一跳以為是這鹦鹉忍無可忍,通靈了。但下一秒,一只手攀上了我的肩膀。

我轉過頭去,大叫一聲:“郭!航!”

他摸着頭笑笑。

“你這臭小子不好好看家,到這裏來浪什麽,想死啊!”開始猛踢他大腿。

“家裏炫子姐看着嘛,我是擔心你才——別踢我!好好,我承認我也是想過來玩玩,睡覺你有好玩的都不叫上我。”

“我哪裏是來玩的。”自己說都覺得心虛,“算了算了,你來也不跟我說一聲,幹嘛半路沒淹死在陰溝裏……”

他一臉讨好,說:“既然都來了,你也趕不走我了,讓我跟着你嘛。”

我無奈:“最好跟緊點,要不半路走丢了,誰把你拐賣了都不知道!”

“OK!”

我們就這樣一前一後地滿市場的逛,吃東西。他像只野猴子一樣撒潑,吃東西的時候,總認為我碗裏的東西比他的好吃,一個勁地搶,讓我氣得吹鼻子。這樣還不算,他竟平均隔了一分鐘就停下來,像村姑進城一樣對每一樣東西都稀奇無比,一天下來,買了一只鹦鹉,一束雛菊,一帶魚,兩個氣球——我沒告訴他其實那個是杜蕾斯……

不過說實話,有了這小子在,還是快樂了不少。

我是習慣了做孤獨背包客的人,但唯獨他的存在讓我覺得,身邊多一個人也很不錯——雖然又撒嬌又鬧,但一路上還會幫我撐傘,跟我講笑話——那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不過看到他的臉我還是忍不住要笑——這麽體貼又可愛的小弟弟,可不是想到哪裏要都可以的!

等到集合的時候,大家驚訝地看着我後面多了一個郭航,還以為是到哪裏買來的小狼狗。

“好可愛的男生!”有人看到郭航,喊道。

如我所猜,郭航一進入團隊的視線,立馬成了衆女生的目光聚集地。幾個花癡湧上來,圍着他,聽他講無聊的笑話,還一個勁捧場地鼓掌,我覺得她們此刻只有眼睛是亮的,耳朵根本沒使用上。

到了吃飯時間,幾個女生擠在我和郭航這桌,各種争搶在我這桌的位子上上演,我更加确定有他真是個禍害……

我在猶豫着,要不要把我的位子也讓給這些女生。

郭航腳底下踩着我的鞋,說:“不準你走。”

“班長,你讓個座好不?”這時候旁邊一個女同學說道。

“不行啦!”郭航突然兩手圍上我的脖子,“他是我哥!沒他在我吃不下飯。”

“籲!”幾個女的開始激動起來。

“哥”是個很美妙的詞,在腐女的眼中,與“老公”無異。

我不知道我當時是不是臉紅到了耳根。

幸好這時候,隔着幾桌傳來一個聲音:“呦,這邊來,有事講!”

我望過去,是餘諾。

好機會!

我蹿出去,逃離他的束縛,掠到餘諾和咚咚那一桌去。

郭航還想過來找我,但是被女生圍着暫時脫不開身,我這才确定了真正自由。

松了口氣,我回過神,看正在喝着奶茶的餘諾。

“我沒聽錯吧,剛才你叫我了!三個月,還以為你忘了我的名字了。”

餘諾不可置否,看着我沒表情。

我也望着他,時間再次陷入尴尬。

咚咚打破沉默,說:“你們兩個幹嘛?心電感應?”

我這才不好意思地笑出來,他也一樣。

“找我什麽事?”我說。

“沒事就不能叫你過來,讓你在哪吃那小孩的醋?”他說。

“誰吃醋了。”

我真沒吃醋,只是覺得不喜歡郭航那四處招蜂引蝶的習性。

“那就坐在這裏,別往那邊看,看着我,我,OK?”

現在什麽況?叫我看你,看你們兩個卿卿我我,然後把你們兩個毒死?

我還是埋頭吃我的西米露。

而那邊,郭航不愧是個公子哥,情聖,色魔,這麽一點功夫就把那些花癡擺脫掉了。

只聽他一聲“寶貝~~~”突然從後面拍着我的背。剛吃的一半西米露就吐了出來。

“我的小心肝!你看你吐得衣服髒了,我幫你擦擦。”

然後對着的胸部到肚臍一陣狂摸,拿着餐巾紙擦我的嘴,最後給我的臉使勁揉。

“再不放手,小心我把你推進河裏喂魚。”我威脅他。

“你怎麽可以這樣,你怎麽可以這樣抛棄我!”他嬌嗔。

我頓時毛骨悚然。

“我知道你有心上人了,但你不能對我這麽無情啊,我大老遠地跑過來找你,就是怕你被別人搶走。”

他像個小媳婦一樣低着頭,捏着手指,嘴巴咬得一絲縫都沒有,我的媽,他那萌的境界已經升華到了一種裝逼的境界。作為熟人,我真想往他臉上揍一拳。

咚咚和郭航看着他,像見到了外星人。

他向對面的兩人說道:“看什麽看……你還好嗎?你的眼神怎麽那麽奇怪?吃醋呢?”

後面的話是對餘諾說。

對面的餘諾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弟弟,你也太可愛了。”旁邊的咚咚幹笑兩聲。

“如果你是借機讓我對你說同樣的話,對不起,我不想自欺欺人。”

輪到咚咚倒吸一口涼氣。

“你們兩個是一對吧?怎麽一點看不出來呢?”

當下一個想法——糟糕。在餘諾那張臉還沒有完全冷下來之前,我扯過郭航,直奔賓館去也。

“幹嘛幹嘛!好痛!”他想要掙脫我。

我松開手,慎重其事地說:“剛才如果你是在幫我出氣,我就謝謝你,但是你知不知道你有點過分了?”

“那怎麽樣?大不了打一架。”“你敢?他們是我朋友。”

“把你搶走,就是我敵人。”

“什麽搶走敵人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炫子都和我說了,你喜歡那個叫餘諾的吧?”

我的媽……他怎麽知道了。

不過……啧啧……他的一番話也太直接了……什麽叫“把我搶走就是他的敵人”……這話酸的喲……以前對于他我還可以裝傻,現在他居然說這種話,叫我怎麽下得了臺。

我咳兩聲,繼續走我的。

“喂。”他跟在我後面,“你喜歡他嗎?”

“什麽?”

“那個娃娃臉,餘、諾。”

“喜歡又怎麽樣?”

他不說話了。又擺出那一副無辜的表情。

“你明天回去行不?”我問。

“不回。家裏有炫子。”

“你不在家,我怕出事。”

“你當人家還是小學生麽。”

“我當你是小學生!你在這裏鬧騰,不出事才怪。”

“那你看好我不就是了,抓住我的手,晚上和我綁在一起,我怎麽跑也跑不掉。”

“不行,你在我旁邊我真不放心,明天我把你送到車站,你不回去也要回去。”

“可是我不想……”

我轉過對他說:“你到底要怎麽樣?送你一顆糖?給你一個吻?死在你面前?”

“好吧……我明天就回。”“這才乖!走,咱們回賓館。”

“去幹嘛?”

“廢話,睡覺,今天工作太久,我困了。”

“可才傍晚而已!而且剛才還沒吃飯,我餓了。”

“被你打敗。”

我四處搜尋,想要找到一個安息的地方能夠安置他這饑餓的靈魂。

他見我始終無果,于是牽着我穿過人群,三兩下,走過幾條街後,來到一家裝潢十分古樸的飯館,竟然還是個東北飯館。

我訝異道:“你是狗麽?怎麽知道路的。”

“不瞞你說。”他示意我找一個地方落座,“D縣我也涉足幾次,對這挺熟的。”

“So!”我早就應該想到這少爺早已閱歷山水無數,來到這裏并不稀奇,“你之前還真會裝!”既然你對這裏那麽熟悉,不如你明天別走了,當我的導游也可以。”

“不必了,我在你就只會不高興,到時候又要怪我。”

我突然覺得他很可憐,一再被我抛棄。

不過也不必太多挽留,他要是再在這裏撒野,我怕組裏的餘某會把他直接抛屍野外。

我一落座,他到前櫃處和店員說出了幾個菜名,然後坐到我的面前。

不久後菜一一呈上,每一道都極具特色,完全可以作為一店之招牌。

我食欲大增,自顧着大塊朵頤,擡頭卻見郭航只是喝着茶,淡定道:“從沒看見你這麽沒形象。”

“你怎麽不吃?”

“看你吃我都飽。”

“切,是誰剛才說誰餓的。”

“我還不是為了你!你看你都餓成什麽樣了,我不說你還能陪我來啊?晚上要是餓到吐酸水,我可不想照顧你。”

我突然有種莫名的感動,說:“你也吃吧,看你不吃我過意不去。”

“沒事,我喝茶就好。”

這小子硬死不吃,裝個什麽逼還喝茶!二話不說,我搶過他手中的茶杯,一口把裏面的茶給飲盡。

“茶”已下肚,就知道情況不對。

“你要死啊!那杯子是茶嗎?”那一股熱流沖勁十足,一到喉頭幾欲作嘔,“什麽酒?”

“你沒看到這是東北飯館?二鍋頭沒喝過?”

喝過,那東西對我來說簡直如毒鼠強,不知道為什麽,我對二鍋頭一直缺乏免疫,每次一口下肚,都會翻江倒海。

“你還好不?”他一臉無辜地說,繼續倒下一點,惬意地小酌,這小子什麽時候那麽厲害,酒當茶喝。

我看那欠揍樣,完全明白過來:“你小子敢暗算我?!”

他一邊說“對不起”一邊大笑。

我暗叫該死,使勁扒飯,想要把着肚子裏的反胃感壓住。

過了十分鐘,他看我趴在桌上,說道:“好了,吃飽了我扶你回去。”

于是我顫巍巍地被他駕着,向住處走。

原本都是我拉着他,現在居然變成了他來照顧我,怎叫人不覺得諷刺?!

我一把推開他,卻差點摔倒。

他趕忙過來扶住我:“你想死啊?小心掉河裏。”

河裏?我才意識到我們走到了一個石拱橋前。

胃又再一次不聽話地翻滾着,我捂嘴,示意郭航把我扶到橋下的河邊。

一看到有水,便俯下身來吐,使勁地吐,吐到嘴裏全是怪味,這條河若明天浮起魚肚,可能就是我的嘔吐物所致。

郭航輕輕拍着我的背,低聲問着:“舒服點沒有?對不起啊沒想到你酒量那麽差想耍耍你來着……”

說對不起有用……除非吃掉我吐出來的東西。

我搖搖晃晃站起來,指着他,他眨巴眨巴眼睛,無辜地看着我。

我開始潑婦罵街:“你這死小孩,你害得我有多慘!”

“抱歉。”

“你你你你幹嘛自作多情要跑來這邊,你以為你是我媽啊?就只知道給我添麻煩。”

“抱歉。”

我開始亂罵一氣:“你幹嘛對我那麽好?啊?!總想照顧我又照顧不好!你不知道你這樣讓我覺得我很沒用啊!讓我照顧你會死啊!要我來照顧你——”

然後我沒說完,腳踝宛若有一股力量,把我向後面拖去。

好吧,我承認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嘴上是我還沒說完的話,就被水灌滿,耳邊是郭航的驚呼,到了一半也被水淹沒了。

……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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