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vol.39

我和他對那一晚上的事情絕口不提,但是眼神交彙的時候,依然有一絲尴尬。

不過眼下最需要處理的是,我燒得相當嚴重。

一個早上咳個不停,吃了退燒藥後,我還是決定回家。

畢竟呆在這個縣城不是辦法,回去了,起碼還有炫子照顧。

在大巴上,餘諾選擇了與我同座,又是問又是摸的,恨不得我弄塊冰來給我降溫,但是他這種沒技術的少爺,只會我越弄越難受。

最後還是咚咚提議和餘諾交換崗位,淑女不愧是淑女,只用了一只手,握住我的臀部輕柔,就讓我原本眩暈的感覺減輕了不少。

“你真是神指啊,佩服佩服。”

“這是按摩法,我家姥爺就教過我,人發燒了,就要按住後溪,少商,曲池,委中,風池,所謂後溪就是……”正打算要大論一番。

“停停,小姐您管按就是,別在折磨我這麽一個病人。”

“Ok,我這麽一按,保你舒舒服服地躺下那麽一會兒,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她在車上給我做了按摩,做了一個小時,直到她的額頭有了細密的汗珠。

我看她出神。

“怎麽了?你那眼神會讓我覺得你愛上我了。”

“那個……”

“什麽?”

我看向前座背對着我的餘諾,又看看她,突然又不敢說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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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在任何時候都願意陪着我的女生。我只身一人在杭州,受傷了,生病了,都是她給了我無數關照,在無形中我已經把她當做我的姐姐,要是沒有她,這兩年,說不定早就死過七八次了。

“你真好。”

冷不防見我來這麽一句,她笑道:“燒得不輕吧。”

“你肯定是個賢妻良母。”

誰跟你都會幸福,那麽體貼,又那麽會體諒人。

那一刻突然泛起許多歉疚感來。

“喂。”

“什麽?”她望向我。

“你和他在一起,快樂不?”

她明白我說的是餘諾。想了想,點頭:“你知道我喜歡他很久了。”

“要是我和他,你要哪個?”

我不知道為什麽白癡到問這種問題,可能只是一時間撒嬌。

“去去!你知道友情和愛情是不能比的!就算選了他,又怎麽舍得你這個小賤人。”

我自己呢?

友情和愛情,我會要哪個?會傷害哪個?

我的房子一天不出事,太陽就打西邊出來了。

當我心花怒放想着終于回歸故土,能夠得到我親愛的房客的照顧,郭航的一句話給了我當頭一棒。

他看見我回來,才把他回到家發生的事情告訴我。

炫子沒有聽我們的勸告,天真以為可以挽回曾經的愛戀,她居然輕易聽信了前男友的話,前去與他赴約。

她的那位前男友,如果沒有忘記的話,就是那一位化成灰我也記得的痞子男。

那一群宿敵,趁着我不在家裏,表面上把炫子約出來,卻把她暴打了一頓。傷勢不輕,而她又在杭州無親無故,自以為沒事,在家裏躺了一天,幸好郭航回來,才把她送進醫院。

全身幾處止血不過關,嚴重發炎,醫生說,如果還晚個幾小時,便無力回天。

而郭航為了不給我操心,等着我回來才說出來,我聽後心涼了半截。

來到醫院,看到炫子四肢無力地頹在床上,身上幾處綁着繃帶,一張臉紅的紅紫的紫,頭發被剃掉一塊,那裏傷口血跡都沒擦幹淨,整個人就像死屍一樣癱着,觸目驚心。

“他媽的誰幹的?”我忍不住罵道,“你沒腦子啊?受了傷你還在家躺着,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她那發白的嘴唇想要說什麽,卻又無從辯解,因為觸及傷口,開口都難。

“他幹的?”

她的眼神開始移向別處,我和郭航面面相觑。除了那個痞子男,還能有誰。

天底下估計也只有這麽一對極品了吧?她和男友,分分合合,又争端不斷,上次的那個蘿莉事件之後,炫子還是對他念念不忘,期待救火重燃,但是結果怎麽樣?還不照樣争吵打架,我曾不止一次見她晚上悄悄回來,然後在房間默默地把那些傷口處理好,第二天依舊瞞天過海,我行我素。

不是不敢說,而是我這個朋友,看多了也心累,随她去吧。

卻沒想到,現在鬧成這樣。

“你是不是真的以為進了棺材,那男的就能和你做鴛鴦了?”

我着實不了解這一男一女是如何的愛之真切,也不是什麽正義派,但是朋友的事情,不得不管。

“你是覺得他會重新愛上你?他打傷了我,你也威脅過他,你以為還能重新開始啊?

“那種把女人當做狗來玩的人到底有什麽好?還是你願意給她随便玩玩?你這叫什麽,犯賤。”

看炫子那雙眼睛腫得恐怖,也不想再罵下去,坐在旁邊幹看着。

成熟的人有時候還是會有傻的一面罷……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眼前的女生,哪裏是什麽小太妹,說到底也是個沒有書讀,自取謀生,愛得瘋癫的小孩子而已。

“你好好呆着,這個月的房租別急着,你這傷一兩個月是不會好的,什麽事情先放放。”

她傳達給我一個感激的眼神,似乎很久沒睡了了,一閉眼就睡着了。

我嘆口氣,走出醫院。

在上車前,郭航站在距離我一米的地方,不敢上前。

“對不起。”他說,“我不應該任性去找你,留炫子一個人在家裏。”

我翻了個白眼,說:“現在說這個,有屁用!”

“我是真的很想保護好你們兩個,我不知道……”

不知道結果會是這樣?我落水了,炫子挨打,然後他一個都保護不了。

我第一次看到他委屈地認錯,已經不複從前那個四處闖禍的少爺。

這也不能怪他吧,我也無心再罵誰誰誰,坐上摩托,用下巴示意他上車:“現在說什麽都沒用,回去睡一覺再說吧,我困了。”

他很聽話地上了後座。

一路上,我們兩個沒有往常的多話。

良久,他把頭伏在我的背後,雙手抱住我的腰,沒有說話。

我也沒有理會,開着我的車。

風迎面吹過來的力道打得我臉生疼,好像一記一記的耳光給了我清醒的告示,告訴我接下來,一切事情都要冷靜去面對。

我從後視鏡看到郭航面無表情,風吹起他額前的劉海。

我突然想到,現在開始,我們今後的生活,還能持續得多久?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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