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局外人
沈家的人要回盛京了，若是大舅老爺回來一看方茗曦病怏怏的樣子，定然又是一通大吼大叫，他們是書香門第之家，怎麽與武官争吵，沈家不要臉他們還要顧及臉面呢，可不能讓沈家抓住把柄。
“還是自己家住着舒服，等大舅老爺回盛京，母親帶着你們姐弟去迎接大舅老爺。你可知大舅老爺他們何時回盛京？具體是那日，母親好提前做準備，倉促之間備不下精細的禮，你大舅舅回來可不能讓你這個做侄女的空手相迎吧？”
沈家要回來了，這可壞了，蓮兒的婚事別被攪和了。
“不知，咳咳......大舅舅只說兩三月就到，這已經過了兩月了，咳咳咳，應該快了吧。”
姜氏點點頭，“母親知道了。對了，曦兒，這三日後可是長平長公主府放風筝的日子，你不是最愛放風筝嗎？”
方茗曦低頭看着姜氏保養極好的雙手，“咳咳......可惜女兒還病着，連累的各位妹妹也去不了。”在幾位姑娘疑惑的眼神中，方茗曦提醒道：“惠菀郡主的帖子......是發給我的，看來今年果真去不了了，這身子，哎......”
經方茗曦這麽一說，幾位姑娘才想起來，長平長公主府的帖子确實是給她這位方府嫡女的，放風筝是惠菀郡主發起的，邀請的是各府嫡女，也可以帶一些好姐妹去。這也不乏是一次好聚會，所以各家主母大多會去，聚在一起相看相看哪家閨女好，為自家挑兒媳做準備，但前提是這家人中要有帖子，收到帖子的人才可以帶人前去。
三姑娘方茗雅和五姑娘方茗荞都是庶女，七姑娘方茗馨是姜氏的女兒今年才九歲。盛京的嫡妻都不太瞧得起姜氏，自然不會發帖給她的女兒，況且七姑娘還小，又不急着議親，更加不會想到這麽個小姑娘了。
以往，每次惠菀郡主下帖，姜氏都竄着方茗曦帶幾位姑娘和表姑娘姜蓮兒一道去，也是這樣讓姜蓮兒在各個聚會上博得光彩，留足了美名，可說是蓮花菩薩一般，那潔白的化身，那一颦一笑，牽動多少少男的心，又得了多少嫉妒的眼，不過這些在姜蓮兒搶了方茗曦親事後漸漸消退。
可這次方大姑娘撂挑子了，她不去了。幾位姑娘都極為詫異，她們都已經計劃好了這次聚會。姜蓮兒還有一月就要出嫁，她苦苦經營起來的名聲因為婚約而變得不好，可找到自己的意中人她并不是多在意，名聲沒了可以挽回，她便是要靠這次機會挽回名聲的，怎麽能說不去就不去了呢？
幾位姑娘紛紛求助一般看向姜氏，而姜氏心裏盤算着侄女兒還有一月就要出嫁，也不易亂走動，去不去都無所謂，七姑娘還小不急着議親事，細細一想便沒有開口。而且沈家要回來了，要趕在沈家那群莽夫回來之前讓蓮兒過門，不然以沈家那一家子的脾氣，肯定要大鬧，這事回去得和老爺好好商量商量。
姜氏的不搭理，這可急壞了幾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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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鶴苑看門的粗使婆子揣好懷中的銀角子，從茅房出來臉上的菊花褶子彰顯她此時的心情，見有人來了忙收斂些，低頭匆匆走過，心中卻盤算着待會兒去買點好酒來，解解饞。
茅房角落匆匆閃過一抹黃色背影，快步穿過庭院。
得來消息的妙齡女子湊在美夫人耳邊，一副神秘的樣子道，“大姑娘一大早去松鶴苑鬧了一場，氣的老夫人早飯都未用，大夫人臉色也不太好。那婆子還說幾位姑娘都快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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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夫人保養得宜的白細手指微曲，将原本閑置着的銅雕梅枝花暖爐輕輕叩響，唇角帶着意味深長的笑道：“大姑娘竟然敢去鬧松鶴苑，莫不是榆木疙瘩終于開竅了？”
黃嬷嬷低着頭斟茶，“老奴倒是覺得，大姑娘這是清醒了。”
“落了一次水就清醒了？她從小到大吃了那麽多虧，還不是被姜氏三兩句話給哄了過去，就看這次是真清醒還是一時罷了。”纖細的手指端過茶杯淺淺小喝一口，眉眼微微垂下，“嬷嬷，一個月後我還是帶着柔兒和朝兒回娘家吧，自姜氏進門，這個方家就烏煙瘴氣，老夫人糊塗大哥也跟着糊塗，哎。”
美夫人乃方家三夫人陳氏，說着低頭嘆息。
黃嬷嬷看着自己從小帶大的小姐這般，心疼不已，自三爺出事後小姐便憂愁不堪，若不是還有小小姐和小少爺，小姐怕早就撐不下去了。
“夫人，四姑娘來了。”荷百掀開簾子道。
“母親安好。”方茗柔落落大方給三夫人行了禮。
三夫人忙拉她坐下，“大夫讓你好好休養的，怎得出來了？”
前日四姑娘染了些風寒，三夫人請了大夫煎了藥，又因連着下了一夜的雨，這才拘着她沒去給老夫人請安。
方茗柔拉着三夫人的手，“五妹妹給老夫人請了安就去我哪兒了，哭訴了好一通，女兒是以生病為由讓她回去得，這不忙來母親這兒躲清靜來了。”
三夫人不明所以，大房的姑娘除了大姑娘被養殘了，其他幾位可都是嬌養的，那傲勁兒。怎得今日來三房訴苦來了，怪事連連有，今日特別多，“怎麽回事？可說是為什麽嗎？”
“去長平長公主府的事，說是大姐姐突然不去了，五妹妹急了來我這兒讓我去勸勸大姐姐。對了母親，五妹妹還說大姐姐今兒去給老夫人請安說沈家大舅舅要回來了的事，結果老夫人和大夫人臉色當場就變了，之後也沒有理會大姐姐說不去公主府的事。”方茗柔說着接過荷百手上的茶喝了一口。
陳氏莞爾，莫不是這大姑娘這些年都是裝的？現在有撐腰的回來了，腰杆兒都硬了？
不過這五姑娘急什麽？她今年才十三歲，也不必急于一時。陳氏一想被嬌慣的不成樣子已經十五歲的三姑娘便了然一笑，這五姑娘怕是被人指使來的，只是這出頭的鳥兒可不能是他們三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