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骨娅和她的好友們沉默了許久。
直到被謝雲綿清脆的童聲打破。
謝雲綿輕聲道：“沒有報酬真的沒關系, 能幫到你們我就很高興了。”
他先前一直還發愁，自己來到子世界會不會幫不到大家舉辦神祭節。
骨娅連連道謝, 小黑崽開心叽叽叫起來。
機械族用老化生鏽的電子眼，朦朦胧胧看了謝雲綿一眼。
它看不清謝雲綿的種族，更何況謝雲綿還戴着面具。
它只能看見謝雲綿白皙的皮膚與一身得體的小童裝。
機械族忍不住想，這孩子的家境肯定不差，在家裏很受寵，卻來到這破破的小攤子裏幫他們的忙。
謝雲綿抿了一口熱茶, 說：“請問你們攤子裏有什麽工作我可以幫忙的呢？”
他雖然是一個小孩子，但他自覺自己并不大人差。
骨娅說：“我們小攤子打算賣一些神祭節的小周邊，現在小周邊的原材料都買好了。”
神祭節的義賣區，賣的大多都是與神有關的周邊。誰的周邊賣得越好, 獲得的喜歡越多，就代表這個周邊作者對神的愛意，被越多人認可。
這對于每個手工者來說，是莫大的榮耀。
而9999號義賣攤的成員們，他們認為自己對神的愛意, 絕對絕對不比別人少。
他們也想自己的神祭節周邊能被許多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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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憑借自己微薄的經濟能力，進購了一批周邊原材料, 目前還在制作中，但是如果只有他們三個人的話, 制作時間會很趕。
現在有了四個志願者的加入，效率肯定會很好。
骨娅站起身：“我帶你們看看我們小攤子進購的原材料吧。”
“嗯~”
謝雲綿小心翼翼從精靈王的大腿上下來。
他很好奇人們會在神祭節當中出售什麽樣的物品。
謝雲綿噠噠噠跟上了骨娅。
首領們默默跟在謝雲綿的身後。
這個小帳篷雖然很小很破, 但內部卻布置得很有條理, 用布簾子和泡沫板劃分成了不同區域, 休息區、交流區、工作區……
骨娅将他們帶到了工作區。
工作區有一張長條狀工作臺、一堆紙箱, 工作臺上方懸挂着一盞昏黃色燈泡。
工作臺上堆砌着很多棉花狀的東西。
骨娅介紹道：“我們打算賣神明樣子的布娃娃。”
首領們的身形瞬間頓住。
謝雲綿：“？？？”
謝雲綿的耳根慢慢泛紅。
他以為神祭節的周邊, 會是一些小玩具、小零食，沒想到竟是與他一樣的小布娃娃。
骨娅不明白他們為什麽會突然震驚，神明小布娃娃不是當今最流行的周邊嗎……？
小神明崽崽這麽可愛，誰都想擁有一個與他一樣的小娃娃。單是揣在懷裏睡，都會做一晌好夢。
正因為有大量的狂熱購買市場，所以他們才将神明小人偶選作義賣品。
更何況将小神明陛下可愛的模樣，親手重現在軟綿綿的小布娃娃上，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
只是，他們沒有制作人偶的經驗，做得很不好。
骨娅走到工作臺前，拿起一個制作好的小人偶給謝雲綿與首領們看。
他們沒有光腦設備，在上個周末中看不了神明陛下的直播間。
他們上一次見到神明陛下的模樣，是在陛下賜予的夢中，只看見了一閃即逝的半分鐘。
盡管如此，他們非常深刻地将神明陛下的模樣記在了腦海裏。
陛下變成了幼崽，五官精致而稚嫩，黑發白膚，暖金色眼睛，身體很小很軟。
可愛，柔軟，漂亮。
他們制作的小布娃娃，必須得按照這個模樣來制作。
骨娅擺在謝雲綿眼前的小布娃娃，只有巴掌大，……但是，謝雲綿不太認得出這是以他為原型做成的小布娃娃。
小布娃娃的頭發的确是烏黑色，又細又軟，作為皮膚的布料是奶白色，有一對可愛的豆豆眼。
但這形狀卻很奇怪，圓滾滾的，像一顆球球，有一些棉花不小心漏出來了。
謝雲綿：“……”
骨娅知道這個小布娃娃做得不好，撓撓硬邦邦的腦殼，小聲道：“我的手只有骨頭，很難感觸到原材料的質感。
小黑崽太小了，爪爪是圓形的，拿不了東西，只能負責用身體打松棉花。
老機械族年紀很大了，電子眼看不清東西，只可以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更加捏不了小布娃娃。
但他們真的很想親手做出小神明牌的小玩偶，最好有不少人買他們的小玩偶，他們對神的愛意可以間接被人看見，賺到的利潤可以捐出去幫助更多人。
骨娅正垂頭喪氣時，謝雲綿軟綿綿道：“我可以試一下？”
畢竟謝雲綿就是這小人偶本偶。
他自己長什麽樣自己最清楚了。
“真的可以嗎？”
骨娅激動道。
“嗯……”謝雲綿不好意思揉揉腦袋，雖然親手制作自己樣子的玩偶，有這麽一點點羞恥。
骨娅很激動，她将原材料全都搬出來，一一攤在桌面，細細給謝雲綿講解起來。
做小布娃娃的過程，很像謝雲綿所在世界的“超輕黏土”的制作過程，過程不繁瑣，但很考驗手工者的手藝。
手藝決定了小布娃娃90%的質量。
謝雲綿踮起腳，雙手趴在桌面，認認真真聽着。
骨娅很快講解完了制作方式，她激動搓搓骨頭手，說：“你們先做，我去給你們做點吃的。”
……小攤子裏為數不多可以拿來招待客人的東西，只有她和小黑崽從各自家鄉裏帶過來的土特産。
老機械族帶過來的土特産，是幾罐草莓味的汽油，龍族幼崽可喝不得。
骨娅臨走前，不忘問道：“小朋友，我還不知道你和你家長們的名字呢，你叫什麽名字呀？”
她彎下腰，與謝雲綿平視。
謝雲綿怔住，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回答他是“謝雲綿”，骨娅肯定會瞬間認出他是神明，這樣辛苦戴面具僞裝的他，就前功盡棄了。
幸好首領們幫謝雲綿回答了這個問題。
精靈王笑眯眯道：“這個小朋友叫‘小白雲’，我們是他的哥哥，你把我們喊作小白雲他哥就好了。”
骨娅捂住嘴，空蕩蕩的頭骨發出空靈的咯咯笑：
“真是一個可愛的名字呢。”
不過她沒想到，這三個家長是這個小朋友的哥哥，三個哥哥都分別來自最強大的種族，這得是什麽樣的家庭背景呀？
骨娅忍住驚訝的情緒，離開了工作間，給小白雲和他的哥哥們準備點心。
*****
狹小昏暗的工作間，一時只剩下謝雲綿和首領們。
工作臺很高，所配的小凳子也是高腳凳，有謝雲綿整個人這麽高，腦袋與凳子板齊平。
謝雲綿：“……”
龍族首領扶住謝雲綿的腰，小心翼翼将對方抱上高腳凳。
謝雲綿雙腳懸空，輕輕晃動起來。小龍尾巴沒有地方放，只能低低垂着，所幸尾巴不長，碰不到地板，不會弄髒尾巴尖。
龍族首領打量一眼破舊的二手燈泡，喃喃一句：“光線太暗了。”
對幼崽的眼睛很不好。
分秒間，龍族首領的掌心燃起一簇龍火。
成年龍族的龍火耀眼而明亮，他克制住自己的力量将龍火放到最小，要不然短時間內将整座主心城湮滅于火焰中。
龍族力量強大，同樣具有很強的破壞力。
這團龍火知道自己是要給小幼崽照明用，很乖巧。
龍族首領收回了手，它依然停留在半空中，像一盞小臺燈一樣，散發出不傷眼的暖融融光芒，将工作臺映照得很亮。
龍族首領坐在謝雲綿身邊：“陛下，我可以幫您一起做小布娃娃。”
其他兩名首領不示弱，紛紛附和可以和謝雲綿一起做。
放在以前，平日都在統領種族與大陸的他們，肯定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會搗鼓起小布娃娃的制作方式。
但如果是和神明陛下一起做，就非常順理成章，這甚至是他們莫大的榮譽。
謝雲綿點點腦袋：“嗯，一起來。”
可首領們并沒有立刻動手，只見精靈王不知從哪摸出來了一張紙、幾支筆。
有半個謝雲綿這麽大的紙，攤在桌面。
精靈王：“在動手制作之前，我們得确定一下小陛下您的詳細身形數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