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謝雲綿将小龍尾巴放到了尾巴糟, 枕頭裏也有可以放小龍角的凹陷，要不然很容易壓壞脆弱的小龍角。
唉，當龍族幼崽挺辛苦的。
謝雲綿想。
幻想艙響起清亮的女聲提示音, 讓人陷入沉睡的霧氣散發而出，謝雲綿的意識不知不覺陷入黑暗。
等他再次醒來時, 意識已經被轉移到了幻想艙的精神空間。
精神空間是一大片白茫茫的虛無世界，謝雲綿懸浮在其中，連自己的身體都看不見。
老機械族是想請求他，制作出與前任神明有關的視頻, 再放到攤子裏作為義賣品販賣。
謝雲綿和其他子民一樣，沒見過前任神明。
他只能憑空去想象。
就在謝雲綿阖上眼, 想要仔細思考與前任神明有關的畫面時，他發現自己根本不用思考, 一幅又一幅畫面穿過萬年的時光, 自腦海中誕生。
……就像他親身經歷過一樣。
謝雲綿沒多想，只認為自己腦洞大，想得比較快。
畢竟他只覺得自己是一個三歲人類小孩，怎麽樣都想不到前任神明就是他。
他四周的白茫茫空間閃爍了一下, 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光芒化作光團，将他包裹。
光團将他腦海中的畫面凝結而出。
在幻想艙外的老機械族, 模模糊糊看見幻想艙的四周泛起光芒, 提示燈在瘋狂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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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驚訝地睜大破舊的電子眼。
這種跡象, 往往是因為幻想艙中的生産者的精神力太強大了，幻想艙承載不過來。
這款式的幻想艙雖然老舊了一點, 但都是合格的批次。當初生産時, 精神力強大的雷諾曼族族長去試用, 都沒發生過這種情況。
可如今是一只剛出生的龍族幼崽引誘出了這種跡象？
幻想艙開啓了艙門。
謝雲綿懵懵懂懂地坐起身，黑發被蹭得軟蓬蓬，綿羊面具戴得有點松，搖搖欲墜。他連忙扶住面具，問道：“結束了？”
老機械族查看起幻想艙的顯示屏。
這個小朋友制作出了一個長達一分鐘的幻想小視頻。
制作耗時三十秒。
等等，三十秒？
老機械族記得最熟練的生産者，制作一個一分鐘的小視頻，也需要在幻想艙中躺上一整天。
即便這名小朋友的精神力很強大，但這速度實在太令人可怕了。
除非他用親身經歷過的事情，制作成了視頻。
但這名小小的龍族幼崽，很明顯沒有接觸過前任神明。
老機械族把疑惑放在了心底。
幻想艙有一個小出口，出口滾出了幾顆圓滾滾的小物件，小物件帶有一個凸起的按鈕。
到時候放在攤子上售賣的就是這些小全息按鈕，買到的人只要按一按，就會有全息畫面呈現而出。
那是成年期神明的同人小視頻。
老機械族越來越期待了。
他怎麽都想不到，謝雲綿就是神明本神，他制作的視頻，就是萬年前的親身經歷。
而不是憑空想象的同人視頻。
……雖然連謝雲綿都沒意識到這個情況，只把自己當成了腦洞大開。
它在幻想艙按下了“批量生産” 的按鈕，然後滾動起小輪子，試圖扶起幻想艙中的小幼崽。
它伸出機械臂，讓謝雲綿攥住它的機械臂。
謝雲綿：“……”
他看一眼老機械族漏出了鐵絲與電線的機械臂，默默收回了手，總覺得再讓他一扯就會斷掉了。
謝雲綿笑眯眯道：“我自己可以起來。”
他将尾巴糟裏的小龍尾巴拿出來，站起身，走出幻想艙，穿上鞋子和外套。
謝雲綿很有禮貌地問道：“可以帶我去見見家長們嗎？”
“可以。”
老機械族讓謝雲綿跟上他。
首領們在另一個工作間裏做神明牌娃娃。
謝雲綿撩開工作間的簾子，噠噠噠跑進去。
他仰起腦袋，看見了工作桌。
工作桌的桌面，赫然堆積着很多與他一模一樣的小娃娃……
幾乎堆成了一個小山。
謝雲綿怔住。
人魚王俯身，笑道：“小陛下，我們的效率怎麽樣？是不是很厲害？”
謝雲綿隐隐約約從人魚王身後，看見了三個首領模樣的大娃娃，重新被賦予了意識，然後當起了苦力，乖乖蜷縮在角落裏做娃娃。
謝雲綿：“……”
他沒有把這個真相說出來：“嗯~很厲害。”
精靈王将他抱上了高腳凳，他看清這些新做出來的小娃娃模樣。
小娃娃與他很像，但又有很多地方不同。
這些小娃娃并不是人形，而是擁有着各種各樣的形态，囊括了西幻大陸的所有種族。
謝雲綿看見了一個獸族的自己。
只有巴掌大小的小孩子娃娃，嘴巴有小虎牙尖尖，黑發叢中藏着一對暖黃色的獸耳朵，身後有一條小尾巴垂下。
老機械族圍在他身邊，看見了機械族模樣的神明娃娃。
機械族版的神明娃娃很帥氣，穿着工裝褲，一條手臂被一條擁有武器的機械臂取代，戴着全息眼鏡，眼中有數據流似的藍光在流動。
一副奶酷奶酷的樣子。
老機械族忍不住心一悸。
這樣的娃娃，放在機械族裏，肯定會被當成比能源更加珍貴的東西供起來。
神明陛下擁有機械族的特征，即便只是同人娃娃，這也是無比至上的榮耀。
謝雲綿很喜歡這些不同形态的小娃娃，忍不住抱住家長們的大腿，毛絨絨的小腦袋蹭來蹭去，奶聲奶氣的向他們道謝。
骨娅端着小點心走進來，看見堆積在桌面的小娃娃時，神色一喜：“你們竟然做得這麽快？太厲害了吧！”
她看清這些神明牌小娃娃，都擁有不同種族的形态，不禁愣住。
以往在市面流通的神明牌小娃娃，都只有人形，沒有人想過制作不同種族形态的神明。
骨娅看見了亡靈族模樣的神明牌小娃娃。
亡靈族并不是只有骷髅。
亡靈族模樣的小娃娃很可愛，穿着寬松的黑色鬥篷，包裹住了小小的身體，皮膚蒼白，眼睛變成了紅色，身後有一對巴掌大的小蝙蝠翅膀。
……總之，簡直是在亡靈族的審美點上瘋狂跳躍。
“啊啊啊太可愛了吧！”
骨娅抱住小亡靈族，骨頭泛起紅暈：“崽崽神娃娃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的！！”
謝雲綿被骨娅激動的聲音吓一跳。
幸好骨娅不知道他就是神明本神，要不然就不止激動這麽簡單了。
他靠在精靈王的大腿邊，精靈王俯身，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道：“小陛下，我想您的小娃娃被更多種族的子民喜歡，所以就把娃娃的款式改成不同的種族。”
這樣每一個種族，都能擁有自己種族特征的小神明牌娃娃。
這是獨一無數、閃閃發亮的标志。
精靈族是一個寬容大量的種族。
比起“想要獨占神明”，他們更想看見神明陛下被更多人喜歡。
只要神明陛下開心、幸福，就算神明從未注意過他們，他們也很滿足了。
骨娅rua完小亡靈族崽崽神後，拍拍骨架，說：“既然娃娃和幻想視頻都做好了，我們就抓緊出攤吧！”
機械族出去一小會，又抱着一個大紙箱回來。
紙箱裏裝滿了小小圓圓的全息按鈕，五顏六色，花花綠綠，像剛做好拿出去賣的小糖果。
謝雲綿很期待：“嗯~”
謝雲綿跟着骨娅出去收拾攤口。
骨娅撩開攤口簾子，刺眼的白光映入。
義賣區有不少義賣攤擺出了義賣品。
今晚和明天将會是神祭節的流量最高峰，人們不眠不休，徹夜狂歡，為了紀念神明的回歸，——以及他們對神明的愛。
謝雲綿噠噠噠跑來跑去，幫忙将義賣品搬出來。
他的懷抱比較小，一次只能抱三四只小娃娃，然後将小娃娃擺在攤口的商品桌上。
作為義賣品的小娃娃當然不能一股腦放在桌面，必須有擺盤。
謝雲綿踩在小板凳上，小心翼翼将小娃娃們擺成排排坐的樣子。
而另一邊，骨娅和首領們将其他活兒都幹完了，年幼的小黑崽和老機械族幹不了活，只能收拾一下附近的垃圾。
謝雲綿想要離開小板凳時，褲腿突然被扯了扯。
謝雲綿：“？”
他都已經很矮了，怎麽還會有人扯他褲腿？
那這個人得多小呀……
謝雲綿低頭一看，看見了三個首領模樣的娃娃們。
大娃娃們的意識沒有消除，它們悄悄離開了工作間，找到了謝雲綿。
它們擡起腦袋，豆豆眼望着謝雲綿，随即，它們展開雙臂：“叽。”
謝雲綿猜測起大娃娃們的意思：“你們是想和小娃娃們在一起嗎？”
“叽。”
“叽！！”
謝雲綿懂了，彎下腰，将大娃娃們一只只抱上了商品桌。
大娃娃們看見了滿桌的小小神明陛下，豆豆眼泛起開心的流光。
這些神明牌小娃娃，大部分都是它們一針一線做出來的……
它們很喜歡神明陛下，看着神明牌小娃娃，在它們手中慢慢誕生就非常有成就感。
大娃娃們在商品桌上找到了自己該待的地方。
人魚王娃娃和人魚模樣的小小神明擠在一起，一大一小的魚尾巴貼貼。
龍族首領娃娃将小龍崽模樣的小小神明揣住，精靈王娃娃則和小精靈幼崽的小小神明手牽手。
謝雲綿看到這一幕，可愛到心頭一顫。
嗚嗚。
突然間，謝雲綿被龍族首領抱下了小板凳，雙腳穩穩落地，他擡起腦袋，看見男人俊美的面龐。
龍族首領淡聲說：“我們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任務交給骨娅他們就好了，您可以休息一下。”
“……”
謝雲綿拽拽他的衣角，搖搖腦袋：“我想幫忙賣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