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急着趕路。”夏夷則走過來,問起,“幾位看起來比在下還早,是有急事?”

“是啊,趁着人少,早早出城。”沈夜答道。

小曦晃了晃沈夜的手:“哥哥,小曦想吃包子。”

“好,我們這就去吃早飯。”沈夜低頭摸了摸她的腦袋,朝夏夷則微微點頭,“夏公子一路保重,就此別過。”

夏夷則抱拳:“後會有期。”

說完轉身走了。

華月看着他背影,說到:“這位夏公子倒是個好人,怕連累他人,早早獨自離開。也不知惹了什麽麻煩,遭到那麽多人追殺。”

“不盡然。”沈夜也不贊同地搖了搖頭,“我看他似乎對刺殺早有所料,匆匆趕路應當也不是為了躲仇家,倒像是急着趕回什麽地方去。”

“這人的身份要不要查一查?”華月有些擔憂,“昨日的刺殺到底是沖着他來還是沖着你來誰也說不準,而且我覺得……這個夏夷則,身份恐怕也不簡單。”

沈夜想了想,道:“那就去查查吧。”

“是。”華月應道。

“這事兒交給風琊去辦,你幫我照顧好小曦吧。”沈夜問風琊,“風琊,你覺得如何?”

風琊躬身:“屬下領命。”

四人用過早飯,結賬走人。

夥計将馬給他們牽過來的時候,正聽到客棧三樓傳出一聲大喊;“夷則呢?師傅!夷則不見了!”

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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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轉身:“走吧。”

樂無異急急忙忙地推開謝衣的房門闖了進去,嘴裏嚷嚷着:“師傅師傅!夷則他不見了……”

謝衣眼神一冷,迅速将左肩上的衣襟攏好,收了收腰帶,站起來從床邊走過去:“一大早吵什麽吵,整個客棧的人都被你吵醒了。”

樂無異眨眨眼,他怎麽好像看到師傅剛才露了半個肩膀?在換衣服?見謝衣臉色嚴肅,聲音低了些,郁悶道:“弟子不是故意的。”

謝衣看他一眼,問:“夏公子不見了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啊,我剛才醒來,就發現床的另一半空着,他人和行李都不見了。”樂無異不滿,“就算走也跟我打個招呼啊,不告而別算什麽英雄好漢!”

“恐怕他是擔心再留下來會連累我們。”謝衣安慰道,“你體諒些吧。”

“什麽連累不連累的……”樂無異嘟囔着,雖然還是不滿,卻沒有再說什麽。

兩人下樓問過店家,夏夷則果然一大早就離開了。

樂無異本來想追上去質問夏夷則一聲的,可是他們畢竟還有其他事情辦。

邊城繁華富庶,來往的商客都喜歡在城中兜售各國各地搜集的奇珍異寶,謝衣和樂無異身為偃師,對偃甲材料的收集十分上心,此番在邊城停留許久,亦是為了尋找幾種珍貴材料。

樂無異想給父親做個能濾去水中雜質的偃甲。因為父親常年外出經商,經過的地方有沙漠有深山,有雪原有海洋,有些地方氣候惡劣土壤稀薄,水質也很差,喝了身體不舒服,有時候甚至會中毒。雖說老人家到現在都沒生什麽大病,樂無異總是不太放心。跟謝衣商量許久,研究過幾個偃甲制作方法,都不太成功。

前些日子謝衣終于畫出了一份最可行的圖紙,但是材料要求較高,兩人只能不斷嘗試。

而謝衣近來沉迷于研究偃甲寵物,想做出既可保護主人安危又攜帶方便易于驅動的偃甲寵物,越是小的偃甲,越需要精密的制作和耐用易打磨的材料。

兩人為了收集材料,可是跑了許多地方。

“師傅,你想做什麽寵物?不是有偃甲鳥了嗎?”樂無異看着謝衣在賣各式木石器物的店中來回走着,不時挑挑揀揀,拿在手裏仔細觀察。

“偃甲鳥只可傳遞消息,卻無法護人周全。世上雖有武人俠客能懲惡揚善,士兵将軍可保家衛國,然而大部分人卻一生都不會功夫,若是遇到困難,遭遇土匪賊盜,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該如何?”謝衣看着這個熱情好學的弟子,極有耐心地教導着,“偃術,本就是為了造福百姓而存在的。身為偃師,做每一個偃甲,都需用心鑽研,于人有所助益。這樣,做出來的偃甲才不是擺設。”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偃甲都有用處的啊。”樂無異撓撓頭,不甚贊同,“有些偃甲做出來就是擺着好看的嘛,逗小孩子玩的。”

“能讓人開懷,不也是一個用處?”謝衣笑着舉起手中的一枚烏木彌勒佛,繼續道,“你看這烏木雕琢出的擺件。烏木黝黑發亮,一小塊都極為珍貴,雕成佛像,栩栩如生,便更加昂貴。它不也是個擺件?既不能吃又不能用,只能摸只能看,可是烏木有解毒、治霍亂吐利、祛風除濕之功效。這便是它的另一功效。偃甲亦然。可觀賞,能使用,已經很好。”

“是,弟子明白了。”樂無異受教。

兩人繼續逛,謝衣看到認識的材料,便将其形成和功效、特性一一講給他聽。樂無異認真聽着,不得不感嘆自家師傅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偃術大師,單單是這見識和眼界便是他努力個十幾年都不一定追得上。

不過……樂無異又不禁小小得意,作為謝衣唯一的親傳弟子,他也是一名小有成就的偃師了喲!娘親上次還說他做的偃甲鳥很厲害呢!

十日後。

沈夜一行人站在一個峽谷的路邊巨石後,遠遠地看着前方打鬥的一群人。

這個峽谷狹窄艱險,兩側峭壁垂直而下,擡頭只能看見一線天空。峽谷中遍布灌木草叢,因為道路坎坷颠簸而人跡罕至。灌木足有半人高,只有中間一條行人踩出的羊腸小道少有草木。

沈夜他們路上遇到過兩次跟蹤和刺殺,甩掉跟蹤的人後,為避免暴露行蹤,才挑了這條路走,沒想到連這麽偏的地方都能遇到麻煩。

前面與其說是一場打鬥,不如說是一場圍攻。十幾個蒙面黑衣刺客默契配合交替上陣,圍着中間一個人毫不留情地揮劍出拳,而中間那人動作奇快地反手應對,身上法陣的光看得人眼花缭亂,似乎應付得綽綽有餘。然而若是細看,便會發現那人應對得十分吃力,招式雖快卻漸顯頹勢,若不是有法術大招阻擋一二,恐怕早就被那群人聯合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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