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過穿起來太麻煩，他又不習慣，就放在家裏堆着了，沒想到秋山穿起來這麽适合。黃濑心裏開心起來，不過還是強忍着沒有表現出來。
有種想要去跟別人炫耀但是又不想讓別人知道的感覺，他的腦子裏快糾結成一團了！
活動宣傳可以說相當成功，秋山去換了衣服回來，看到黃濑站在路邊等他，不自覺地笑了起來：“涼太。”黃濑擡頭看到秋山，順手把手裏拿着的飲料抛了過去：“渴了吧？”
“畢竟要穿着那麽麻煩的衣服在臺上一直和大家聊天啊。”秋山說着接住紙盒包裝的飲料，看到熟悉的商标，眼角彎了彎，“這個牌子的綠茶什麽時候換了外包裝？”
“上個月就換了，”黃濑擰開手裏礦泉水的瓶蓋，想了想，“原本是罐裝的，現在換成紙盒了。诶，真央不知道嗎？你不是最喜歡這個牌子的綠茶嗎？”
秋山看了一眼黃濑手裏的礦泉水：“模特對身材的要求很高，涼太應該不準喝飲料吧？”
“當然不準！”想到這一點黃濑忍不住抱怨道，“碳酸飲料之類的就算了，運動飲料也要控制好，我幹脆只喝礦泉水了！”最近都開始閑得無聊開始嘗試各個牌子的礦泉水了。
“那你為什麽會關注綠茶？”秋山嘴角的弧度拉大了些。
黃濑頓時卡了殼，不消幾秒臉頰上就出現了可疑的紅色，然後猛地轉身不去看秋山，直接拽過他走開：“只不過是飲料而已！逛超市或者便利商店的時候很容易看到的！”
他趕緊轉移了話題：“真央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歡的飲料變了，是有多久沒有喝啊！”
秋山沒有說話，只是跟上黃濑的腳步一起回去。
他很久沒有喝綠茶了，因為他自己去買的綠茶似乎都少了一份味道。
也許黃濑已經不記得了，可是他還記得很清楚。
黃濑第一次請他喝的，就是這個牌子的綠茶，小學的時候黃濑因為作業錯得太多，他因為和黃濑的關系好，被老師拜托輔導他的作業，結果留在學校很晚才回家。
那次黃濑就在路上買了這個牌子的綠茶，也算是他第一次從黃濑那裏得到的禮物吧。
後來他就只喝那個牌子的綠茶了，而且大多數時候他不會主動去買，一般是黃濑要請他喝的時候，他才會報出這個唯一的選擇。大概經過那雙手後，才會帶上喜歡的味道吧？
想想還真是像女孩子一樣，在這種小事上計較。
秋山有些無奈地想着，只是看到身旁的黃濑，心情漸漸明快起來。
不過，喜歡這個人的話，不管是什麽都無所謂了吧。
車窗緩緩上移，看着路邊走過的秋山和黃濑，赤司的表情隐藏在深色的玻璃後。
“少爺，需要帶上秋山嗎？”司機也看到了秋山，問了赤司一句。
“不用。”赤司收回視線，語氣裏聽不出感情起伏，“回家。”
“是，少爺。”司機答應了一聲，發動了汽車駛回赤司宅。
孤獨的王者嗎？赤司的嘴角上揚，露出學校裏的人都熟悉的平和笑容，卻感覺不出笑意。
他不需要有誰來陪伴，不管是哪一種棋類中，一方陣營中只會有一位王。
只有孤獨才能成就王者的榮譽。
至于他的輔佐……赤司斂下眉眼。
不想成為王者的天才，只要為他所用就可以了。
情人節番外
：很久以後，獻上的禮物。
對日本來說，情人節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節日，女孩子會送給喜歡的人巧克力，本命巧克力、義理巧克力、手工巧克力……不管是什麽分類方式都可以得出一大堆的結果。
對于一個模特來說，無糖黑巧克力要更适合一點——避免發胖。
問題是，黃濑根本不喜歡這種巧克力。
“又到了情人節啊……”黃濑哀嚎着将下巴砸在桌面上，“好想說我根本沒有看到桌面上的這些巧克力。”前段時間拍了巧克力的宣傳廣告，收到了商家贈送的各種巧克力，還全部堆在家裏呢，結果現在又是一大堆……擺着簡直是浪費！可是拿去丢掉也太傷人心了！
“說出這種話的你果然應該被FFF團燒死。”早川淡定地吐槽，“我就不送你義理巧克力了，有別的禮物要送你。”說着，她彎腰從辦公桌的側櫃裏拿出一個扁扁的盒子遞給黃濑。
“這是什麽？”黃濑伸手接過，掂了掂重量，嗯？還挺重？
“電子體重秤。”早川笑眯眯地說，“如果讓我發現你的體重有所增長，你就等着接下來的‘健康食譜’吧，保證讓你嘗遍各類美味的素食。”
簡直就是惡魔！黃濑毫不猶豫地在心裏下了判斷，但是也只能目送着早川離開辦公室，自己繼續苦惱地盯着桌面上擺放着的幾乎要堆成小山的巧克力。
比起這些人的巧克力，他更想要吃小真央送給他的巧克力啊……可是小真央最近都在加班，根本沒空親手制作巧克力給他，其實商店裏買的巧克力也很好啦，他只是想要看到小真央紅着臉嗫嚅着一邊遞給他巧克力一邊說“情人節快樂”，光是想想就讓他想捂着臉在地上打滾了。
當然啦，也只是想想而已，小真央的話，是不會害羞的吧？那麽淡定的個性，從小到大也沒見他失态過幾次，據小赤司所說，小真央在公司裏也因為性格太沉穩，總是被當做受人尊敬的前輩呢。
……會不會有人給小真央送巧克力？這個念頭一出現在腦海裏，立刻被黃濑刷上了醒目的鮮紅色。雖然說他在等着小真央的巧克力，但是就算要送也是他送小真央，其他人來湊什麽熱鬧！
而且，會送巧克力給小真央的人一定都對小真央居心不良！
黃濑越想越擔心，幹脆丢下一桌子的巧克力跑去赤司的公司找秋山了。
現在差不多是傍晚一般人下班的時候，黃濑也是剛完成今天的工作，如果不是看在情人節的份上，黃濑今天估計也要工作到晚上才回去，今天能按時結束工作已經很不錯了。
只是對秋山來說，情況就不一樣了。情人節确實影響力巨大，不過對赤司的公司裏的成員來說，基本上都是一群工作狂，比起“情人節”這個概念，“聖誕節”估計會更有意義一點——畢竟公司會分發福利禮物，而情人節正是一個月的中旬，算得上是二月裏最忙的時候。
秋山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捏了捏鼻梁緩解眼部疲勞。秘書小姐走了過來，端走他手邊已經冷卻的咖啡，微笑着說道：“今天也辛苦了。”秋山放下手，回以微笑：“嗯，辛苦了，不過，總算把這個設計方案做完了，下半個月大家可以輕松很多。”
秘書小姐握緊了手上咖啡杯的手柄，然後抿了抿唇說道：“那個，秋山部長，今天完成工作後，大家打算一起去居酒屋喝兩杯，你要一起去嗎？”
“居酒屋啊，”秋山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點了點頭，“我的酒量不好，還請你們到時候手下留情了。”偶爾還是要多和部下們聯絡感情的，平時給人的印象太嚴肅了也不好。
秘書小姐的眼睛亮了亮，随即點頭：“好的！”聽到她的語氣，秋山的動作有瞬間的停滞，不過很快恢複正常，只是溫和地微笑着，移動鼠标關掉電腦。
他果然還是太馬虎了！盡管心裏的小人已經糾結得整張臉都要皺成一團，黃濑還是很有職業道德地露出标準的模特笑容，溫柔地安撫着身邊擁擠的女孩子們。
為什麽出門的時候忘記适當地變裝了啊！好不容易快要到公司門口了，居然被自己的粉絲們纏上了，照相、簽名、交談……他能問問為什麽會有人随身攜帶簽名板麽？
更糟糕的是，巧克力。
懷裏塞滿了巧克力，黃濑的笑容開始發僵，三個月內他都不想聞到巧克力的味道了。
眼角的餘光注意到公司門口裏走出的一群人，黃濑很快本能地找到了位于中央的秋山，正溫和地和人交談，似乎沒有看到這邊的情況——他也不想小真央看到自己被女孩子們包圍！
黃濑趕緊往旁邊躲了躲，确定秋山沒有發現自己，才松了口氣。
等等不對啊！他剛才是不是看到小真央身邊有一個女孩子？似乎對小真央很親昵的樣子！心頭警鈴大作的黃濑想再找到秋山的身影，可是已經看不到了。
總覺得他又做了很蠢的事……黃濑淚流滿面。
好不容易擺脫了粉絲們，黃濑擠上的士，将懷裏捧着的巧克力放到身旁的座位上，然後扶住額頭，對司機報出了家裏的住址。看樣子小真央今天要和同事們去聚會……他先回家好了。
一個人站在玄關處，黃濑直接坐到了地上，悶着聲脫掉鞋子。
不開心，不管怎樣都不開心。就算沒有巧克力，情人節這種節日，怎麽說也該是小真央和他一起過啊，為什麽要去參加公司的聚會，到時候被灌醉了要怎麽辦，明明酒量那麽差，第二天早上又會因為宿醉頭痛吧。
啊……真是的，想到那個樣子的小真央又覺得心疼起來了。
黃濑撓了撓頭發，去廚房準備醒酒湯了。
不過，秋山一向很有自知之明，等黃濑吃完外賣，抱着筆記本電腦坐在沙發上看幾天後的綜藝節目策劃書時，就聽到門口處傳來開門的聲音，還有一聲模模糊糊的“我回來了”。
聽吧，從這聲音裏就能聽出來小真央又喝醉了。
盡管心裏這樣無奈地想着，黃濑還是迅速地放下筆記本電腦，跑到門口接過秋山手上的公文包：“歡迎回來。”然後搖着幻肢尾巴等着秋山說話——沒有巧克力的話，來一句“情人節快樂”總行吧？
秋山低着頭脫鞋，大概是因為醉酒，有些站不穩，伸手要黃濑扶着。黃濑幹脆把他抱進懷裏，然後坐下來幫他把鞋子脫掉——算了，小真央估計連今天是情人節都不知道。
有人幫忙，秋山也就收回了手，脖頸靠在黃濑肩膀上，歪過頭就能看到黃濑表情認真的側臉。黃濑剛才在看着電腦，眼鏡還沒摘下來，比起平時要多了幾分冷靜，還真有些精英分子的感覺。
秋山彎起嘴角，然後伸手搭在黃濑的頭頂摸了摸：“乖。”
“小真央！”黃濑無奈，又把他當做大型犬了是不是？
“涼太，今天有人跟我告白了。”秋山的下一句話把黃濑驚得一抖，然後拼命把秋山往懷裏塞：“小真央是我的！誰也不給！要聽告白的話我對你說！別人的告白一律當做耳邊風！”
他的話說得又快又多，秋山還醉醺醺的，聽到他的喊聲不由得頭疼，趕緊捂住他的嘴，然後放緩語氣，慢悠悠地說：“我又沒有答應，人家女孩子很難過就是了。”
黃濑停住了動作，然後盯着秋山因為醉酒泛紅的臉頰：“小真央怎麽說的？”
秋山支着下巴想了想：“我說什麽來着……嗯，我說，我有喜歡的人，也在一起了，希望她能找到更好的……唔……”被突然堵住了呼吸，秋山差點被嗆到，不過也只是皺了皺眉，順從地由着黃濑來。
等黃濑結束親吻，秋山才回過神來，然後朝着公文包伸手，示意黃濑拿過來。
“是巧克力嗎？”剛從秋山處得手，黃濑舔了舔嘴角，口腔裏還殘餘着淡淡的酒味，有種讓人上瘾的感覺，懷裏又剛好抱着發熱的身體，黃濑有些興致勃勃起來。
“是啊。”秋山慢騰騰地答應了一聲，酒精果然會麻痹思維，不過既然是情人節，就不用多管什麽了，要說的話，也是黃濑比較吃虧吧，他的料理雖然不錯，但是手工巧克力他可做不來。
出現在秋山掌心裏的是一小罐商店裏随處可見的巧克力豆，黃濑正高興地想要接過來，就看到秋山打開蓋子，倒了一顆巧克力豆出來，往自己嘴裏塞去。
……是在逗他麽！黃濑剛想哭給秋山看看，就看到秋山在他懷裏翻了個身，面朝着他，按住他的肩膀親了過來，抵進嘴裏的巧克力因為唇舌的溫度有些許融化，變得更加甜膩起來。
“情人節快樂。”有些含糊不清的話語傳來，黃濑回過神來，捧住秋山的臉，加深了親吻，嘴角忍不住地上揚：“情人節快樂。”
喝醉酒也是有好處的吧？平常的小真央可沒有這麽主動。
不管怎麽樣，他果然還是最最喜歡小真央了。
黃濑→秋山
：孤單，你總能輕易打破。
感覺就算兩人确認了關系，平時的校園生活也沒有什麽改變。
黃濑努起嘴頂着原子筆，頗有些無聊地看着老師板書。
他和真央不在同一個班級裏，也只有在下課時間或者午休時間可以見面，問題是真央還是學生會的幹事，下學期說不定就要成為學生會會長了，到時候只會更忙，可能連周末假日都要忙……
他還有沒有時間和真央相處啊？黃濑趴在了桌面上。
他的座位在窗邊，只要歪過頭就能看到窗外蔚藍的天空。現在正是秋季，學校裏的楓樹被秋色染上層層疊疊的鮮紅，遠遠望去如火如荼，在瑟瑟的秋風中如同跳躍着的火焰。
秋高氣爽，連天空都變得比夏天時要高似的，偶爾有幾團閑散的白雲飄過，又很快消失在了黃濑的視野裏。灼目的鮮紅、未褪的翠綠或枯黃、青藍的天空……各種顏色交織在一起，鮮豔得無法忽視。
不過他倒是覺得餓了……食欲之秋嘛。
黃濑咂了咂嘴，随即就感覺身旁投下了一片陰影。
“黃濑涼太！上課的時候你在做什麽！”
聽到了這樣一聲整層樓都能聽得到的怒吼，秋山差點沒忍住笑了起來。不過一口氣嗆在喉嚨裏，倒是變成了急促的咳嗽，聽起來叫人揪心，連老師都忍不住停下講課，輕聲問道：“秋山，你需要去保健室嗎？”
“不用了。”秋山按捺住繼續咳嗽的沖動，微笑道，“請老師繼續上課吧。”
等下課後，赤司看着秋山問道：“我記得你的身體不好。”
“當初的資料上應該記載過吧？不過現在比起以前要好多了。”秋山不在意地說，“只要平時注意一點，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也許我下次需要帶保溫杯？”他開了個玩笑。
“我想你也不是會忽視自己健康的人。”赤司換了個話題，“你說的那個人我遇到了。”他頓了頓，“從體質上來說，真的是個很神奇的人啊，黑子哲也。”
“是啊，”聽到黑子的名字，秋山露出微笑，“會成為很特殊的選手吧？”
“我給了他指引，但是要走上什麽樣的道路，還要看他自己的選擇。”赤司微眯起眼睛，赤色的瞳色變得有些暗沉，秋山皺了皺眉，又很快松開：“我相信他不會讓你失望。”
“這份自信是從哪來的？”赤司恢複常态，看着秋山的眼睛問道。
“大概是直覺吧。”秋山看向窗外，一只鴿子飛了過來，停在樹枝上，咕咕地叫着，歪着腦袋打量着教室裏的學生們，又很快飛走。秋山收回視線，看着赤司笑道：“期待的感覺也很不錯吧？”
“啊。”赤司答應了一聲，“不知道那樣的能力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難得今天學生會比較空閑，秋山完成要做的事後，看時間還早，想了想去了網球場。
黃濑是網球社的成員，最近校際網球賽快要開始了，他應該正在勤于練習，好能夠上場比賽吧？不過，黃濑那個懶散又容易沒動力的個性，還真是不确定啊。
等秋山來到網球場邊時，卻沒有看到黃濑在場上，更讓他有些擔心的是，網球社裏的氣氛有些奇怪，感覺有些壓抑嚴肅。他猶豫了會兒，放棄了詢問的打算，自己去找黃濑了。
黃濑擰開水龍頭，湊上去咕嚕嚕灌了一大口，冰冷的液體從漫過喉嚨，順着食道下滑至胃裏，刺激得他打了個哆嗦，一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不過發熱的大腦總算冷卻下來了。
洗幹淨手，黃濑關上水龍頭，正想着要不要去找秋山，就被按住了腹部，吓了他一跳，而秋山則是收回手，用責怪的眼神看着他：“這個季節喝涼水，會肚子疼的。”
黃濑幹笑兩聲，撓了撓頭發說：“沒什麽啦，真央，我身體這麽好，不會生病的。”
“希望如此。”秋山掃了他一眼，然後平靜地問道，“好了，現在說吧，網球部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你會一個人跑出來喝涼水？我記得只有你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這麽做。”
聽到秋山的話，黃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苦笑道：“被刷下來了。”
秋山挑了挑眉，沒有追問下去，而是耐心地等着黃濑說下去。
簡單來說，就是因為黃濑太優秀了，被前輩們嫉妒，不讓他參加這次的校際網球賽。
“……其實我也有心理準備啦，我還是新生，平時因為模特的事對訓練又不積極，偏偏這樣還能打贏學長們，學長們看我不順眼也是理所當然的，換了我站在學長們的立場上也一樣。”黃濑滿不在乎地笑了笑，然後摁住秋山的肩膀，朝着網球社的更衣室走去，“真央不用在意這個，等我換好衣服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吧。”
盡管從語氣來看，黃濑已經想通了、恢複了正常，秋山還是抓緊了他的手，平靜地轉過身來盯着他的眼睛：“涼太，退出網球社吧，下學期找個別的社團。”
黃濑的動作停住，然後聲音變得低沉起來：“其實最近又有那種感覺了啊，周圍什麽聲音都沒有，只有風吹過的聲音，每打敗一次學長，風聲就變得越來越清楚。”
“真央，我還記得小時候你退出會館的時候，你說我會變得很強，會館裏只要有我一個人就夠了，可是後來我也退出了會館——因為我覺得沒什麽好學的了，我真的變成了一個人。”
“大家都說我很強，我可以很輕松地打敗每一個來挑戰的對手，如果不是因為我無法打敗你，我大概不會再練空手道了吧？站在頂峰的感覺，确實很帥，但也很孤單，沒有對手的話再強也沒有意義。”
秋山突然抱住黃濑的手臂，不等黃濑反應過來，就将他摔到了地上，疼得黃濑龇牙咧嘴：“真央，為什麽要突然摔我啊！”
“因為覺得你欠揍。”秋山收回手，拍了拍，一臉淡定地蹲下來揪起黃濑的衣襟，然後一頭撞在他的腦袋上，看到黃濑捂着額頭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他的眼底滑過一道笑意。
黃濑從地上爬了起來，對秋山比出了空手道的架勢：“我可是在很認真地跟你說話啊！突然做出這種事，就算是真央也該受到懲罰！”
“好啊，來看看你的身手有沒有退步。”秋山說着也擺出了迎擊的姿勢。
兩個人很快打成一團，最後還是秋山略勝一籌，掰過黃濑的手臂壓在他的胸口，饒有興致地看着黃濑疼得皺在一起的眉毛：“認輸嗎？”
“我認輸！”黃濑立刻喊道，只是秋山剛松開手，他就把秋山抱進了懷裏，就地一滾壓在了秋山身上，然後咬牙切齒地雙手按在秋山臉側，打算也來一個頭槌。
結果還是放棄了。
“不打了。”黃濑松開手，拍掉身上的草葉灰塵站了起來，也把秋山拉了起來，幫他摘去頭發上的草葉，沒好氣地抱怨道：“真央你是不是又瘦了，臉上都沒幾塊肉，骨頭硌在身上也疼。”
因為剛才的運動，秋山的呼吸有些不穩，不過還是笑着說：“明明就是我贏了，如果不是涼太假裝認輸……”“不要說那個啊！”想到自己剛才的“卑鄙”行為，黃濑有些尴尬，趕緊打斷了秋山的話，“真央，為什麽突然要打起來啊？我哪裏欠揍了！”
“涼太有這麽好的天賦，卻說出這種話，讓那些辛苦努力着取得進步的人要怎麽辦？”秋山低頭撫平衣服上的褶皺，然後才擡起頭看着黃濑，認真地說，“等你真正遇不到對手的時候，再說這種話吧。涼太現在不過是在校內沒有對手，就敢這麽說，還真有些坐井觀天的感覺。”
“坐井觀天？什麽意思？”黃濑奇怪。
“意思是坐在井底的青蛙以為天空只有井口那麽大。”一句話解決了黃濑的疑惑，秋山一巴掌拍在黃濑背上，“好了，青蛙君，去換衣服吧，然後一起走回去。”
“我才不是青蛙啊！哪有我這麽帥的青蛙！”“你真的自戀夠了。”
回到赤司家的時候，秋山一進門就有一杯熱可可遞到了眼前，下意識地接住，才看到赤司端着咖啡正啜飲着，不由得笑道：“為什麽我是可可，你卻是咖啡？”
“覺得你今天的身體情況不适合喝咖啡，”赤司說着走到了沙發上坐下，“剛才倒咖啡的時候就在窗邊看到你和黃濑了，看來相處得不錯？”
“倒不如聊聊為什麽少爺今天回來得這麽早？”秋山雙手捧着馬克杯，走到赤司對面坐下，“籃球部今天不用訓練嗎？還是說，”他的眉梢挑起，“是赤司先生的吩咐？”
“你沒猜錯，”赤司給了肯定的答複，“也就是公司裏的那些事，難得給了不錯的評價，”盡管說着這樣的話，赤司的臉上卻不見笑意，“然後，要我繼續努力。”
“還真是赤司先生會說的話，”秋山輕嘆了口氣，“也就是說，接下來會有更多的財閥的工作需要處理？”說完，他抿了一口可可，壓住了喉嚨內快要沖出的咳嗽。
注意到秋山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赤司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說道：“今晚需要你處理的公文已經放在了書房，恐怕你得熬夜了——記得多穿件衣服。”
“還真是到位的人文關懷——既然如此，我還是去倒杯咖啡吧。”秋山仰頭喝光了杯子裏殘餘的可可，然後走到咖啡機前，給自己倒滿咖啡，也不在意杯子裏還留着可可的味道。
他會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健康的，因為他還想要和黃濑一起生活下去。
秋山→黃濑
：放心，只不過是咽喉炎。
寧靜的學校生活總是過得很快，一眨眼又到了寒假。黃濑已經退出了網球社，學期剩餘幾周他幹脆來學生會給秋山幫忙，學生會的其他人也沒有多在意，期末考試前總是很忙，能有人來幫把手也好。
“既然空閑時間多起來了，為什麽成績還是這麽差？”秋山拿着黃濑的成績單，有些無奈地往黃濑頭上拍去。黃濑往後退了一步避開秋山的手，轉而接住成績單，掃了一眼上面的各門科目成績，就把成績單折成一疊塞進了口袋裏：“不是都及格了嗎？這樣就不用寒假來補習了。”
秋山沒好氣地看着他：“如果把你的成績單曬到你的論壇裏，你的粉絲們該覺得震驚吧？偶像的成績居然這麽差，完美的形象完全破裂了啊。”
“才不會啦，”黃濑按住秋山的腦袋揉了揉，暗笑着看到他整齊的頭發變成一團亂，“經紀人說了，現在的粉絲如果看到這種事，只會覺得和偶像之間的距離感縮短，說不定還能吸引新粉絲呢。”
“說的也有道理，”秋山把頭發理順，平靜地點頭，“不過涼太還是要保持好形象，成績也許不算重要，但是性格和品德……涼太的話，倒也不用擔心這個。”說着，他笑了起來。
黃濑正想和秋山再開開玩笑，就聽到秋山的笑聲一滞，随即變成了咳嗽，短促的咳嗽聲像是要把喉嚨都咳出來一樣，吓得他趕緊拍上秋山的背：“真央？真央你沒事吧！”
秋山還在壓抑着咳嗽，彎着腰沖他擺了擺手，咳嗽也被悶在胸口，黃濑趕緊把他按到座位上，手忙腳亂地去倒了一杯熱水，湊到秋山嘴邊喂他喝下去。
咽下一口熱水，秋山這才覺得喉嚨裏舒服多了，咳嗽也漸漸平息下來。
看到黃濑還一臉緊張地盯着他，秋山忍不住笑道：“我沒事，涼太你小題大做了。”從上次以來他就會時不時咳嗽，盡管沒去醫院檢查過，他也沒感覺到什麽并發症，應該只是簡單的咽喉炎。
“哪有小題大做！真央你從以前開始身體就不好！”黃濑差點跳腳。
“那也是以前的事了，現在已經好多了。”秋山看着黃濑着急的樣子又想笑，不過喉嚨裏癢癢的，恐怕笑出來又會咳嗽，他抿緊了唇，收斂起笑容。
黃濑抓抓頭發，有些煩躁：“起碼去醫院檢查一下啊！”
秋山的表情不變：“我去過了，醫生說是咽喉炎，注意休息就好了。”
他的表情太正常了，正常得黃濑看不出來他是不是在說謊話，最後也只能放棄。
回到家裏，一進門黃濑就聽到自家大姐的咳嗽聲從客廳裏傳來，忍不住問道：“大姐，你也得了咽喉炎嗎？”怎麽都咳嗽起來了？聽着就覺得心裏悶悶的。
大姐戴着口罩從客廳裏走出來，然後把手上的梨子遞給黃濑，聲音有些嘶啞，不過精神還不錯的樣子：“涼太你回來得正好，這個就交給你了。”
黃濑看着手上的梨子，狐疑着擡頭看她：“你咽喉炎還吃冷的？”
“給我去炖冰糖雪梨。”大姐說得很幹脆，“潤肺止咳的，冰糖我已經買好了。”
“……你自己呢？”黃濑磨了磨牙。
“你要體諒一個病人，我對消炎藥過敏，不然早就吃藥好了。”大姐說完又回到客廳裏了，黃濑低頭看着手上的梨子，放棄跟自家大姐争論，乖乖去廚房炖梨子了。
真央住在赤司家，居然也會得咽喉炎，赤司家裏的保暖工作應該做得很好才對吧，還是說真央又熬夜工作了……腦子裏亂糟糟的，黃濑倒是很快削好了梨子，切成一片片的然後加了水放在鍋裏炖。
鍋裏炖着梨子，黃濑也不離開，就待在旁邊等着。
真央身體那麽差，吃藥大概也不好吧？不過真央不是很喜歡甜食，冰糖炖雪梨這麽甜，他能吃得下去嗎？但是……想想又有些心動。黃濑咧開嘴，有些開心。
如果他送給真央自己做的冰糖炖雪梨，真央一定會很感動吧？不管吃不吃，心意盡到了就好了啊！這樣想想，一直是秋山在幫助他，難得也要他給秋山做點什麽啊！
聽到管家說有人來找他的時候，秋山還有些奇怪，他住在赤司家的事只有黃濑知道，可是如果是黃濑，他怎麽找來的？這個地址同樣沒幾個人知道。
“真央！”黃濑相當開心地揮手和秋山打招呼，秋山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涼太你怎麽找到赤司家的？”說着他端了杯熱茶放到黃濑面前。
黃濑把手上提着的袋子放到茶幾上，然後端起茶灌了一口，秋山來不及阻止，就看到黃濑捂着嘴好不容易把茶水吞了下去，拼命往嘴裏扇風：“好燙！”
這下子真是忍不住不笑了，秋山趕緊拿過他手上的茶杯放回茶幾上，又去找了冰塊來塞進他嘴裏：“喝茶哪有你這麽灌的，要泡出茶味來必須用開水啊！”
黃濑嘴裏含着冰塊，說話也變得模糊不清：“我哪知道……我是問了班上的綠間才找來的，他和赤司都在籃球部，好像還是副隊長來着……”至于他怎麽向平時沒有來往的綠間問出了赤司家的地址是另一回事，就不要告訴真央了。
看起來，真央在赤司家過得很好啊，像是養子一樣。黃濑這樣想着，剛才給他倒茶還有拿冰塊的動作都很熟練，剛才給他開門的管家知道他是來找真央時，态度也沒什麽變化。
他果然想太多了，雖然他對赤司很不爽，但是赤司對真央還不錯……哪裏不對！
“那麽，涼太來找我有什麽事？”秋山的視線落在擺在茶幾上的袋子上。
“你不是咽喉炎嗎？我炖了冰糖雪梨來，對治療咳嗽有好處的。”黃濑立刻興致勃勃地從袋子裏掏出保溫壺，擰開蓋子，清甜的梨香立刻溢了出來。
秋山愣了一下，随即柔和了表情，嘴角微微彎起，起身去拿了勺子來：“謝謝。”
“我們兩個還用得着說什麽謝謝……”黃濑撓着臉頰，覺得臉上有些發燙，這讓他不由得有些鄙視自己，反正都确定關系了，還有什麽好害羞的？
秋山只是安靜地喝着梨湯，伴随着淺淺的呼吸聲和吞咽聲，黃濑不知道為什麽，覺得視線有些凝滞地停留在了秋山的臉上，準确來說……是嘴唇。
其實以黃濑所知道的來看，當然知道什麽是接吻，只是之前那些“女朋友”他也沒有認真相處過，甚至連牽手都沒有過，接吻這種事他都沒有想過。
可是，現在看着秋山，他總覺得有些……蠢蠢欲動。
“沒想到涼太也會炖冰糖雪梨。”秋山突然笑着說道。
“啊，”黃濑回過神來，“也只是偶爾會做，我家兩個姐姐都是這樣，明明是很簡單的事，偏要讓我來做，就是這麽學會的。以前沒有給你做過，所以你不知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