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黃濑→秋山：約定，回來要還給我啊。

全中聯賽的第二天，如秋山所擔心的那樣，奇跡的世代出問題了。

第一場比賽時，青峰認真對待了對手，但是相反的，在壓倒性的實力面前，帝光的對手上崎中學卻因此失去了鬥志，即使秋山在場外也感受得到那種絕望。

太強了，根本無法戰勝的對手，還不如……就此放棄。

秋山沒有心情去計較這種做法是否對比賽是一種侮辱，但是他知道這種情況對于認真比賽的青峰而言是多大的打擊，而青峰對此産生的消極态度，又會對黑子造成多大的影響。

青峰和黑子是帝光裏的光影組合，青峰是光，黑子就是影子，光越強，影子也就越濃，黑子才能更好地發揮出自己的實力來。可是，現在出問題了。

光太強了，影已經沒有了存在的價值。秋山看得出來，不僅是青峰在比賽時消極怠工，連黑子的狀态也相當差，幾次傳球失誤後更是被換下了場。

可是帝光沒有輸，青峰在比賽時雖然球風簡直是胡鬧，但是卻得到了相當多的分數。秋山想過要去找黑子說些什麽，但是最後還是放棄。這是黑子的道路，他到底只是一個外人。

黃濑站在更衣室的衣櫃前，難得沉默地聽着赤司對今天比賽的總結，還有對明天最後一天比賽的要求。他垂頭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有些茫然。

有什麽東西在漸漸改變，他是這樣感覺到的。今天小青峰的情況，或許就是一個預兆吧？雖然小真央總是說籃球是團隊運動，需要大家好好合作才能取得勝利，才能享受到比賽帶來的快樂，可是，今天小青峰和小黑子也沒有好好合作，小青峰還是得分很多……

因為太強了，小青峰已經強到不需要合作了。

他們都聽到了那句話——“能打敗我的只有我自己”。這種話外人聽起來也許覺得笑死人了，可是只有真正面對了那種強大，才能知道有多可怕，那并不是一句說着玩的假話。

那麽他呢？黃濑收緊了手指，他同樣是奇跡的世代的一員，是不是總有一天，他也會成長到青峰那個地步，也會沒有對手？

那麽，又會變得無聊起來了吧？沒有對手的話，真的很無聊啊。

又或者，可以期待一下高中？如果他們去了不同的學校，就會互相成為對手了吧？原本的隊友變成對手，想想還真是……值得期待的一件事啊。

“涼太。”突兀響起的聲音拉回了黃濑的思緒，他吓了一跳，扭頭就看到站在他身邊的秋山，正皺眉看着他：“你的臉色很奇怪……是因為黑子君和青峰君之間的問題嗎？”

真央……沒錯，他還有真央在身邊，不管怎樣真央都不會被他打敗，他不用擔心變成一個人，不會有事的，像小青峰那樣自大中二卻又孤獨的話，他不會說出來的。

黃濑覺得心裏一陣輕松，然後笑着攬過秋山的肩膀：“還好啦，小青峰那麽随便，教練和監督一定會好好懲罰他的，小黑子的話那麽冷靜，一定可以處理好這件事的。”

秋山看了他一會兒，也溫和地笑着點了點頭：“是啊，他們可是最好的拍檔，有問題的話……會好好解決的。”只希望，一切能如黃濑所說的那樣。

明天是全中聯賽的最後一天，也是決勝賽，帝光中學能否取得全中聯賽的二連霸，就要看明天的比賽了。只是，要在勝利的時候說起分別的事，真的好麽？秋山嘆了口氣。

夏洛那邊已經傳來了消息，說是聯系好了那家醫院。但是，說得冷漠一點，那家醫院不缺病人，院方确實答應了夏洛願意接受他這個病人，但是也沒有功夫等他，院方就覺得他現在就可以過去，不然的話他們大可以找別的病人來進行實驗治療。

秋山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也不容許等待，對方知道他的情況後，建議他及時治療。現在剛剛發病，治療後的成功率也是最大的，拖得越久失明的可能性就越大。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真的可以輕松放心地丢下國內的事情就這麽去國外治療嗎？秋山很猶豫，他已經找赤司說過這件事了，還不知道赤司是什麽态度。

赤司一個人安靜地坐在書房的椅子上，他的面前放着一臺筆記本電腦，桌面上的聊天窗口裏只有寥寥幾行字，卻讓他皺起了眉。

他自然知道秋山盡快接受治療比較好，而且他也對秋山的工作情況相當滿意，并不打算更換輔佐的人選，但是，按照那家醫院所述，治療周期很長，父親不會同意秋山離開那麽久的吧？秋山本來就是父親在他身邊安插的“監視”，雖然沒有誇張到那個地步就是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聊天框上新多出來的一行字：工作的話，有網絡在，及時把文件資料的電子檔發給秋山不就好了？

說得輕松，如今的工作确實可以這樣處理，但是“輔佐”的話，不是應該需要了解輔佐的對象嗎？不在身邊就沒法及時了解，父親怎麽會同意？

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聊天框裏又多了一句：想要說服你的父親的話，就請交給我吧，不過作為交換，還請你答應我一件事。

很快又是一行字，話語簡潔，內容也簡單。

赤司垂下視線，手指移動回複過去：好。

全中聯賽的最後一場，準決賽。

最後一場比賽了，秋山也看得格外仔細，昨晚赤司已經給了他肯定的答複，雖然仍舊需要在國外期間處理工作，但是能夠及時去治療，已經好得太多了。

現在的問題，只在黃濑身上了。秋山抿緊了唇。

他不可能無聲無息地離開黃濑，或者簡單地丢下一句“我有事去國外要過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就走，他确實想要早日治療好眼病，但是他更在乎的是黃濑的觀點。

比賽開始不久，看到對手的隊伍裏的一對雙胞胎，秋山總覺得有些眼熟，等看到黃濑接連兩次犯規，秋山這才想了起來。

小時候好像在比賽時見到過，因為是雙胞胎，還有點印象。當時這對雙胞胎參加的比賽是……合氣道？他和黃濑學的是空手道，對合氣道不甚了解，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兩個人是把武術招式用在了籃球上，試圖讓奇跡的世代幾人犯規？

那也太小看奇跡的世代了，秋山這樣想着。

拿下了全中聯賽的冠軍，實現了帝光中學的二連霸，黃濑有種恍惚的感覺。他開始打籃球還不到一年，就取得了這樣的成果，整個人簡直都飄飄然起來。

“黃濑，”全中聯賽的閉幕式結束，黃濑正打算去找秋山炫耀，就被赤司叫住了。他有些奇怪地轉過頭來：“小赤司，還有事嗎？”

“我希望你能支持秋山的決定。”赤司淡淡地說着，赤色的雙眼裏沒有因為獲勝而産生較大的情緒波動，簡直看不出他是剛剛作為代表拿着冠軍獎杯的人。

黃濑皺了皺眉：“小真央有什麽決定我當然會支持的，用不着你說。”說完也不管赤司是什麽反應，就跑去找秋山了。赤司站在原地，也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

在體育館出口看到秋山時，黃濑也不管周圍人的看法，朝着秋山就撲了過去：“小真央！”接着被秋山輕松避開：“剛打完比賽一身汗的人不要靠過來。”

“嗚啊，小真央居然嫌棄我嗎？”黃濑這樣說着，還是成功揉了揉秋山的頭發，随即滿足地點頭，“我可是剛剛贏了比賽哦，最後還不是要換我上場？”

“因為發火造成四犯的人還真敢說？”秋山挑了挑眉，一句話把黃濑打擊得體無完膚，黃濑捂臉蹲到一邊：“還不是因為那對雙胞胎故意惹我犯規，裁判也是，我明明就沒有犯規……”

“停。”秋山敲在黃濑頭上，有些哭笑不得，“你那個時候分明就是火氣上來了吧？如果及時舉手也不至于變成四犯。而且，你那麽多年的空手道學到哪裏去了？”

“最近都在練習籃球嘛……忘得差不多了……”黃濑嘀咕道。

“需要我讓你回憶起來嗎？”“完全不需要！”

折騰着鬧了一會兒，秋山緩了口氣，也不繼續和黃濑瞎扯了，只是安靜下來，随便坐在了體育館外的一處臺階上，仰頭看着什麽。

現在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黃濑也無所忌諱地湊了過去，坐在秋山身邊，學着他的樣子仰頭看天：“小真央在看什麽？”

“看天空啊，想想……我以後我還能不能看到。”秋山幹脆地轉入了話題。他側過頭看着黃濑，黃昏給身邊人染上暮色，色調都變得暗沉下來，他卻還是覺得黃濑傳來了明快的感覺。

“以後能不能看到？”黃濑皺眉，笑着揉了一下秋山的頭發，“這種事是當然的吧？不管是什麽時候的天空，小真央都能看到的，日出時的天空我也可以帶小真央去山上看哦！”

“不是說這個啊，”秋山被他逗得想笑，不過只是稍微提了提嘴角，弧度像是擱淺的獨木舟，看起來溫柔又有點讓人難過，他握住了黃濑的手，輕聲說道，“我啊，很有可能會失明。”

這句話消去了黃濑周圍的所有聲音，他呆呆地看着秋山，看着秋山那雙的又黑又亮的眼睛，看着他的嘴唇開開合合，說出他聽着就發暈的話語：“我需要去國外治療，這可能是唯一的機會。我不想失明，還想繼續看下去，想看到世界上更多的景色，也想看到涼太以後的樣子。”

“可是也不知道治療需要多久，所以……”他頓了頓，卻是笑了起來，“其實也沒什麽差別吧？即使離開了，我們也可以通訊，現代社會就是這點好啊。我只是有些不放心涼太，所以，由涼太來進行選擇吧——我去不去治療？如果你同意，那麽，我在這個暑假結束前就會離開。”

“如果我不同意……不對，不用考慮這點啊。”黃濑的聲音有些低，不過他的表情卻難得的透着沉靜，“真央去治療吧，你不是經常說生病了就要及時治療嗎？這麽猶豫可不像是我認識的真央啊，如果是因為我才會這麽猶豫，就想太多了。”

這麽說着，黃濑露出笑容，然後突然站了起來。

他正逆着光，又比秋山高，這麽一站起來，秋山眼前頓時一暗，還沒等他擡起頭看看黃濑，就有一陣風迎面撲來，随即被唇上傳來的柔軟觸感驚得腦海裏一片空白。

黃濑已經直起身，有些得意般用拇指摩擦在嘴唇上：“那麽這個就算是約定吧，等到回來的時候，可得好好還給我。這可是我的初吻呢，小真央收到了開不開心？”

“……黃濑涼太！”秋山猛地架住黃濑的胳膊把他狠狠掼到了地上，難得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一副豁出去的樣子拽起黃濑的衣襟，咬了咬牙同樣親了上去：“我也是第一次好麽！”

親完他松開手，手臂擋在嘴前，站起來毫不客氣地踹了黃濑一腳，看着黃濑站起來幹脆扭頭就走。黃濑撓撓頭發，趕緊追了上去：“小真央不要生氣嘛。”

“我沒有。”“不要那麽小氣啊，只是接吻……”

“黃濑涼太你再說一次我就把你揍去醫院！”“好啦好啦。”

黃濑趕緊捂住嘴，只是看到秋山發紅的臉頰，又忍不住笑起來，然後認真地說：“眼睛會治好的吧？一定要趕快治好回來哦，我會等你回來的。”

“……說得你像是送丈夫上戰場的妻子一樣。”不等黃濑辯駁，秋山就點了點頭，“我會配合治療，盡快回來的，因為我也想待在涼太身邊。”

黃濑笑了笑，握緊了秋山的手：“加油啊，小真央是不會輸的。”

“嗯。”秋山的笑容同樣溫和。

作者有話要說：撒糖撒糖/啦啦啦

寫到現在終于接吻了太不容易了啊

黃濑做得好！主動出擊才是硬道理！o握拳！

這章也開心地爆字數了，我的狀态回歸啦箐箬扔了一個火箭炮 投擲時間：2014-02-2520：03：22

箐箬你……202什麽的你有多喜歡2啊╯︵┻━┻擲時間：2014一02一2522：09：26垂頭鴉扔了一個地雷投感謝救我逃離2的苦海……雖然只是逃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