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在他們眼裏,這就是祁千雪水性楊花的證明。
身邊總是圍繞着各式各樣的男生,偶爾還帶着一身信息素亂晃,讓他們恨的牙癢癢,仿佛是看見自己不聽話的老婆在外面勾引其他男人,帶了無數頂綠帽卻又拿他沒什麽辦法。
所以他們一邊對能待在祁千雪身邊的人恨的牙癢癢,心裏和身體卻在蠢蠢欲動,恨不得能取代他們。
落在祁千雪身上的視線宛若實質,像藏在陰暗角落的蛇探出粘膩濕滑的蛇信子。
在他身上的視線有多流連忘返,落在那名不知名男生身上的視線就有多嫉妒。
穿過操場,走到自己班級隊列,祁千雪站定後才想起路邊随手拉的一個擋箭牌,擋箭牌盡職盡責地陪着他走到班級,可能早就錯過自己的班級隊列了。
不遇到讨厭的人時,祁千雪其實是個很好說話的人,想了想,從口袋裏掏了掏,掏出一顆糖,語調也軟了 :“請你吃,謝啦。”
糖是早上出門時裝的,準備升旗時偷偷躲着吃。
就是可惜他只裝了兩個,分給陌生同學一個,紀寧就沒有了。
男生滿臉驚喜地看着祁千雪從口袋裏掏出的糖,伸手拿的時候指尖無可避免碰到了祁千雪的手心。
“嗖”地一下,指尖染上了粉色,拿糖的手輕微顫抖,男生誠惶誠恐地雙手拿着糖 :“謝,謝謝。”
祁千雪不在意地點頭,就要轉過頭,突然一道驚喜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祁學長!”
一個高大帥氣的男生,穿過人流走了過來,滿臉笑容地說 :“那天弄髒你的衣服真是不好意思,我買了很多件同樣款式的襯衫,要怎麽拿給你?”
男生眨眨眼睛,随口一說道 :“或者你給個聯系方式,我直接把襯衫的錢賠給你可以嗎?”
祁千雪一看見男生就想起來他是誰了,薄家組織的宴會上将酒倒在他襯衫上的人。
他當時是有點煩的,畢竟好端端的突然被人潑了一身酒,換成誰都會不耐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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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氣早就消了。
祁千雪無所謂地擺擺手 :“不用賠了。”
蕭钰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這怎麽行呢,畢竟我害祁學長濕着衣服在宴會待了好久,不補償我會愧疚的。”
……祁千雪本來已經快忘記濕着衣服擔心被別人看見的那股羞恥感了。
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夜晚,腳趾扣地 :“你想賠就賠吧。”反正能參加薄家宴會的人都非富即貴,一件襯衫還是賠的起的。
蕭钰驚喜地拿出手機,準備添加祁千雪好友,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紀寧淡淡出聲,提醒道 :“你沒帶手機。”
“對哦。”祁千雪才想起,手機他嫌參加升旗帶着麻煩就留在了寝室。
蕭钰握着手機的手不着痕跡地緊了緊,臉上笑容越發陽光 :“這樣吧,祁學長直接用我的手機添加微信。”
說完不忘小心翼翼地補充了一句 :“可以嗎?”
啧。
祁千雪嘴硬心軟,最拿這種人沒辦法了,攤開手掌,蕭钰趕緊把手機遞過去,在上面輸入自己的微信號後還給蕭钰。
餘光瞥到紀寧在他輸微信時蹙眉,轉頭彎了彎唇,小聲說 :“我拿他的錢包.養你啊。”
紀寧家境不好,祁千雪買什麽都會多買一份,說拿蕭钰的錢來養紀寧好像也沒錯。
他說話聲音小,可只要留心還是能聽見的。他沒注意,這句話後,在場的人臉色都有點不對了。
幸好,升旗的時間快到了,領導臺上教導主任已經拿着話筒催促懶散的學生跑快一點。
蕭钰和那位擋箭牌同學回自己的班級隊列。
紀寧看着站在前排的祁千雪,他算是Beta裏長得高的了,可紀寧仍然比他高了半個頭,快趕上一些alpha了。
從他的角度,能看見祁千雪平坦的衣領旁細膩雪白的頸後皮膚,那裏有一塊兒骨頭稍稍比其他地方突出。因為是Beta的緣故,不用帶阻擋氣味的阻隔貼,腺體大方的露在外面,偶爾有幾縷碎發從上面掃過。
在現在社會,腺體幾乎等同于人的第二個生理特征。
紀寧垂眸,祁千雪平時不關心學校內發生的事,更不關心旁人的議論看法,所以他自然不會知道。
那個要微信號的男生在高一年級很出名,出名到……連他都略有耳聞。
他被很多人預測過,是秦子穆之後最有可能被祁千雪勾搭的人。
因為家世、地位。
升旗儀式和往常一樣乏味、令人昏昏欲睡,祁千雪聽了一會兒就止不住的想打瞌睡,嘴裏含了一顆薄荷糖,全靠它來打起精神。
直到聽到領導臺上校長宣布薄青烈将于今天到校後,才稍稍打起點精神。
牙齒磨了磨嘴裏含着的糖,漫不經心地想,不是誰都能讓校長用如此鄭重的态度介紹的。
薄家唯一的獨子,腺體殘疾非但沒有讓他蒙上一絲一毫的陰霾,反倒因為這點殘缺讓薄家更是将他捧到了天上。
關于這位大少爺的傳聞,即便是整個星際都不陌生。
等嘴裏的糖慢慢抿化,學校領導漫長的演講總算告了一個段落,人群擁擠着朝四面八方散開。
祁千雪站在原地等人群高峰期過去,這種時候很難不被人撞到,他努力側身躲讓,來自左邊的人不知出于什麽原因倒退了一步,一下撞到祁千雪身上。
就在祁千雪身體不穩,快要朝旁邊倒去時,有人拽住他的手臂拉了他一把,但也因為這動作,他從向後倒去變成了掉進這人懷裏。
看上去像投懷送抱一樣。
“怎麽這麽不小心?”含笑的聲音從他的頭頂傳來。
祁千雪都懶得回頭,吐槽道 :“……無聊。”
說是這麽說,他也乖乖的站着沒動,有秦子穆護着他,周圍人就撞不到他了。
等周圍三個年級的學生散去的時間有點久,祁千雪等的困了,嫌這樣的姿勢不舒服,祁千雪還在秦子穆懷裏轉了一圈兒,側臉靠在他的胸口,像靠着抱枕一樣。
就很自覺。
将工具人三個字诠釋到了極致。
也不管周圍來來往往的人怎麽看,可能實在沒見過這麽理直氣壯摟摟抱抱的,還會好奇地多看兩眼。
也太不知廉恥了吧。
然後心裏酸溜溜的想,怎麽抱的不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