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祁千雪拿到手機就給薄青烈發了短信, 讓他來接他,現在太晚了,窗外都黑了。

不給哥哥發是怕他擔心, 而且秦家家大業大,陷入易感期的alpha, 一般人惹不起, 翻了一圈兒列表才找到一個能幫忙的。

他們說話的時候, 祁千雪就踮起腳尖悄悄往門口挪, 猝不及防聽見薄青烈的話, 差點沒忍不住罵人。

碰了碰泛紅的耳尖, 在心裏罵罵咧咧。

他只是答應要給薄青烈介紹那張白絲腿照的主人而已。

為了讓薄青烈來救他, 祁千雪大言不慚地說認識那張腿照的主人, 可以多給他搞幾張圖片來, 如果他足夠給力,還能介紹給他認識。

他口嗨的時候隔着屏幕, 覺得反正薄青烈也不知道那是誰, 就當真的有這麽個人好了,全然抛棄了羞恥心。

現在被人當着面說是他的寶貝什麽的,哪怕薄青烈不知道,他也有種腳趾扣地的羞恥感。

怕薄青烈再說出什麽話讓他社死,祁千雪幹脆躲遠了一點。

門外似乎還在交談, 祁千雪走遠了就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了,只能看見秦子穆門後的手緊握,骨節發白。

片刻後, 他轉過頭問祁千雪, 黑沉的眼眸裏沉澱着黝黑, 幾乎快和夜色融為一體, 看不見光,俊美的臉上比之前更狼狽 :“是你把他叫來的?”

他之前一直是從容的,哪怕是在獨自熬過了一個晚上的易感期,面對祁千雪都沒有太失控。

曾經有專家研究稱 :alpha的易感期就像從人類社會一下跨入原始社會,理智和本能在來回拉扯,易感期是alpha馴服本能的過程。

當理智占據上風時,alpha就能控制自己不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但本能占據上風時,alpha的所思所想全都依靠腦子裏最渴望的原始念頭。

大部分alpha都無法戰勝本能,所以易感期通常會将自己關起來。

秦子穆不笑時是很薄情的長相,唇太薄,眉眼間還有一點桀骜,他反手關上門,門發出砰的一聲響,一步步朝着祁千雪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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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騙我,對嗎?”

祁千雪不知道他們都讨論了什麽,手指絞着襯衣的下擺,下意識後退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秦子穆的樣子看上去有點可怕,祁千雪對人的情緒敏銳得可怕,視線朝着門口看了一眼,小腿碰到什麽東西,被狠狠撞了一下。

這一下毫無預兆,撞得祁千雪直接跌坐在沙發前面的桌子上,腳被撞到是全身上下最疼的了,他忍不住哼一聲。

秦子穆一步步逼近,直到兩人的腿碰到時,才停下來,門口響起了敲擊聲。

像什麽重物狠狠砸在了門上。

祁千雪身上穿的衣服還是秦子穆的,白皙細膩的膝蓋和秦子穆碰到時,情不自禁地往後蜷縮着。

燈光太亮了——之前幾次的接觸都是在昏暗的環境下,在光下,所有反應都無所遁形,好像被人渾身沒穿衣服丢在戶外一樣,明明他身上穿着衣服。

秦子穆端詳着面前這張臉,漂亮的青年眼裏含着淚,眉眼精致、嘴唇很豔,不看那雙眼睛,是很昳麗的長相,他緩緩伸出手,蒙住那雙無辜的眼睛。

“學校裏一直有關于你的傳言,很多人說你是交際花,背地裏給你取了個校花的稱呼,因為你這張臉,即便什麽都不做也能吸引別人的視線。”

秦子穆感覺手心癢癢的,眼睫毛在他手掌心下輕微顫動,像振翅的蝴蝶。

秦子穆緩緩低頭,炙熱的吐息就在祁千雪耳邊,一字一句 :“薄青烈是你的新目标,我被你丢棄了,對嗎?”

最後一句幾乎是貼在祁千雪耳邊說的,他的語氣低沉,仔細聽還有一點隐藏極深的委屈。

Beta的腺體沒有信息素,永遠不會被标記,Beta也聞不到信息素,所以現在整個屋子裏都充斥着濃濃的月桂香,可見alpha的情緒有多激動。

學校裏關于祁千雪的傳聞只多不少,他一直都知道,卻總是會想,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會是特別的那個呢。

燈光下,那張臉茫然懵懂,天生的下垂眼讓他看上去無辜極了。

他不為所動,他也不是特殊的那個。

祁千雪無措地跟秦子穆對視,在這樣的目光下,他産生了一種做錯事的錯覺——

他看上去快要哭了。

他被秦子穆逼得坐在桌上。門外是砰砰砰的砸門聲,一聲比一聲狠,門都砸出了個大窟窿。突然,那扇門輕輕晃了晃,下一秒,門被人從外面砸開了。

薄青烈帶着手裏的棒球棒進來,棒球棒的外表脫落,露出一點銀色閃光的內核。

他看向祁千雪,他整個人沐浴在alpha的信息素下,包括屋子裏都留存着那股味道。他身上穿着明顯不合身的襯衫,袖子長了一截,腰身也大了點,松松垮垮的。

因為被欺負得只能委委屈屈地坐在桌上,眼睛濕漉漉的,有點像被雨淋濕的貓。

眼睛通紅,氲氤起一層霧氣。

祁千雪難堪地閉上眼睛,想到薄青烈在這裏,那股因為羞恥湧現出的粉色幾乎染紅了整張臉。

白皙漂亮的臉在燈光下白得近乎透明。

薄青烈手指下意識揉捏了一下自己的指尖。

祁千雪牙齒幾乎将下唇咬出印子,閉着的眼前溢出生理性的淚花,睫毛變得濕漉漉。

漫長的标記終于結束時,祁千雪穿着秦子穆的衣服,顫着腿掙紮着下來。他全身上下,從裏到外都被打上了标記。

哪怕是不能被标記的Beta,在這種濃度的信息素下,都能沾染上對方的味道。

他像是omega一樣,被自己的alpha抱在懷裏,眼角都染上了緋色,從alpha懷裏下來時腿都在顫抖。

祁千雪氣得想打人,但他的力氣在剛才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只能眼睛通紅地瞪着秦子穆,讨厭得溢于言表。

“過來。”祁千雪一離開秦子穆就努力站得離他最遠,此時聽見他的聲音也扭過頭去,不想搭理他。

薄青烈挑起嘴角,笑了,溫聲誘哄道 :“祁千雪,過來。”

兩個人都在讓他過去,祁千雪猶豫地看向薄青烈,咬了咬唇,臉上羞紅,要是之前他一定毫不猶豫就過去了,可是被薄青烈看到他被人标記的場面還是太丢人了。

明明是個Beta,卻被人按在懷裏像omega一樣标記。

可能沒有哪個Beta會像他這樣丢人。

他站在原地,揪着襯衫下擺猶豫,還是緩慢朝着薄青烈走了過去,白色襯衫很容易透出裏面的景象,也不夠長,大腿內側的嫩肉被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皮膚嬌嫩,很容易留下痕跡,但體質原因要不了多久就消了。大腿內側大概是被人狠狠欺負過了,現在還能看見若隐若現地一片緋紅色。

一邊朝着薄青烈走,餘光暼到了被砸得稀巴爛的門,祁千雪思緒有些跑偏。

……薄青烈大概是真的很想看穿着白絲的腿照了。

還以為是網上的不正經圖片,如果知道是他,會不會惱羞成怒地打人啊?

祁千雪腳步漸漸遲緩下來,有點擔心門的下場會變成他的下場,畢竟看薄青烈砸門時的樣子,感覺一拳就能砸死他。

“祁千雪,別過去,別怪我不客氣。”他的腳步停下來,秦子穆的聲音緊随其後,威脅中隐隐透露出底下偏執的瘋狂。

他模樣狼狽,即便标記了祁千雪也不見絲毫喜悅。

一雙黑沉的眼眸牢牢釘在祁千雪身上,手指慢慢收緊,緊握成拳,手背上鼓起青筋,似乎只要祁千雪真的過去了,就會做下不可挽回的事。

他欺騙祁千雪時,給自己也編造了謊言,不同的是,他是自願被騙的。

就在這時,一道乍然插.進來的聲音響起 :“你想怎麽不客氣?”

伴随着高跟鞋落在地板上的聲音,一個精明能幹的女人走了進來,掠過在場其他人,視線直直落在秦子穆身上。

她身高一米七往上,腳上還穿着高跟鞋,幾乎和在場的alpha身高持平了,明媚大氣的臉和秦子穆有幾分相似。

她走近,身後幾個穿着黑衣服的保镖也從門外走了進來。

“易感期還不好好待在家裏,到處亂跑。”秦瓷緩慢地說,嘴角上揚,豔麗如花的臉上綻開一抹笑,嘴裏冷冰冰地吐出幾個字 :“丢人現眼。”

她轉頭示意周圍保镖圍上去,視線總算落在了周圍,先沖薄青烈颔首,打了個招呼 :“從薄少回來,這好像還是第一次見吧。”

薄青烈長大後才去了別處,之前一直待在星城,和秦家人自然有往來。

秦家不像薄家,秦子穆上頭還有一個alpha姐姐和一個omega哥哥。

短暫的寒暄,秦瓷看向祁千雪,視線在他臉上轉了一圈兒,頓了一秒,歉意地說 :“他做的那些混賬事家裏都知道了,對你和你朋友造成的困擾感到十分抱歉,我會好好給他個教訓的。”

她話說完,屋內就響起了拳頭擊打□□的沉悶聲,祁千雪忍不住朝那邊看了一眼。

幾個身高體壯的保镖将秦子穆圍在中間,得了命令,毫不猶豫地下死手。

祁千雪不小心和秦子穆對視上,他的視線宛若實質般,滾燙灼人,看着他的目光恨不得在他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祁千雪被他的眼神吓到,收回視線,不敢再看。

秦瓷在旁邊淡淡地說 :“alpha皮糙肉厚,打不壞的。”

雖然知道alpha都是天生适合戰鬥的,直面這種場面還是讓祁千雪小臉煞白,慌忙點頭。

走到門口都還沒回過神,突然感覺光溜溜的腿上披上了一件衣服。

緊接着身體懸空,祁千雪下意識揪緊了薄青烈的手臂,突然的擁抱讓祁千雪感覺怪怪的。

仔細一想,披着衣服好像确實不太适合走路,祁千雪很快就給自己找到合适的理由,不僅放松下來了,還給自己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沒走幾步,就看見一輛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的汽車,薄青烈直接将祁千雪抱來放在了後座上,蓋在他腿上的衣服始終沒有滑下去。

祁千雪看着薄青烈上車,司機發動汽車,車門落鎖的聲音在寂靜的車廂裏宛若驚雷。

猶豫地問 :“我們這是去哪裏?”

祁千雪莫名有些緊張,白皙的手指不安地絞着衣擺。

司機在薄青烈上車後,就沉默地開車,沒有人詢問過他的意見。

他朝窗外偏頭,看見車子走的是一條他完全不熟的路。

封閉空間裏,信息素的味道很濃郁。祁千雪坐在後座也占不了多少空間,莫名的直覺讓他緊貼着車門。但他身上的味道幾乎将整個車廂都占滿了。

“去哪裏?”薄青烈古怪地重複了一遍,眼神像是在看着什麽稀奇、令人費解的事一樣,嘴裏緩慢地咀嚼了一遍這三個字,才彎了彎唇角 :“當然是去我家啊。”

“不然,你還想去哪兒呢?”

“小騙子。”薄青烈嘴角帶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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