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祁千雪總覺得背後涼涼的, 像是被什麽東西注視着一樣,回頭望了一眼, 又什麽都沒有。

他猜測着可能是錯覺, 進入無限流游戲後他就總疑神疑鬼的,害怕打開一扇門都會有鬼突然冒出來。

經紀人的手正好放在一扇門把手上,腦袋驀地轉過來, 真的是順着脖頸轉了一圈兒, 眼珠子直勾勾地落在祁千雪身上。

他的眼珠子是純粹的黑,嘴巴一開一合,手緩緩拉開門把手 :“該你進去了。”

“!”祁千雪只是剛在腦子裏想了一下, 轉眼就真的要面臨着這樣的局面。

經紀人的視線像是黏在他身上了, 祁千雪不敢動,怕流露出一點點想要逃跑的念頭,就會被經紀人解決。

“我, 我可以緩一會兒再進去嗎。”下垂眼看着很乖, 即便臉長得像個不安于室的, 做出可憐表情也不會讓人反感, 怕NPC不信, 急急補充 :“我第一次做藝人,沒有經驗, 緩一會兒就會進去了。”

嘴唇緊緊抿着, 眼睛裏盛着一汪水,尾音習慣性地拖長,說話的音調因為害怕變得很軟。

不是故意流露出這樣的神情的, 甚至還在努力鎮定, 不想讓NPC看出他在害怕。

黏在他身上粘膩的視線停頓片刻, 驀地消失了, 經紀人轉過頭去,像恢複了正常,聲音都柔和了一點 :“只能緩兩分鐘。”

“謝謝。”祁千雪松了口氣,靠在牆角開始放空,實際上是在跟系統對話 :“我争取到兩分鐘休息時間,是不是說明裏面也沒那麽可怕,至少不會有一打開門就沖上來要吃人的怪物?”

系統沒想到祁千雪看起來笨笨的,還有點小聰明,沉默片刻 :【要吃人的也不一定是怪物。】

“異食癖?!”小笨蛋臉更白了,潔白的牙齒咬着下唇,一時不知道怪物和異食癖哪個更可怕了。

經紀人耐心地等着,好像在心裏一分一秒地數着似的,短暫的兩分鐘一到,就馬上打開門 :“該進去了。”

祁千雪小臉煞白,垂在身側的手指蜷縮,佯裝鎮定地走了進去。

和祁千雪猜測的不一樣,門打開很寬闊,像是來到了什麽舞臺的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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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略一看後臺竟然站着十多個人,穿的衣服都很暴露,甚至還有人根本沒穿衣服,身上畫着彩繪,從胸前延伸出去一直蜿蜒到後背。

雪白的皮膚和色彩豔麗的彩繪相互交.融映襯,在昏暗的後臺也白得奪目。

身上畫着彩繪,整個人都像是一副人體盛宴的青年很敏銳,祁千雪只是好奇地多看了兩眼,就捕捉到他的視線,而後直直朝着這邊走過來。

後臺燈光昏暗,但長相濃豔,皮膚白皙似雪的青年,即便站在昏暗處,也像是聚光燈一樣。

彩繪青年的皮膚很白,眼睛是狐貍眼,看着很輕佻 :“你是深夜檔的新人?長得真好看,你“第一次”定價多少啊。”

第一次?

祁千雪張了張嘴,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麽,幹脆抿緊嘴巴不說話。

彩繪青年卻不依不饒,聲音很大地自言自語 :“肯定會很貴,會有很多人想要買你,可能還會因為争奪你而打起來。”

彩繪青年的話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另一個穿着西裝外套露出大半個胸口的人走過來 :“眼睛紅紅的,是哭過了嗎,被壞男人欺負哭的?”

祁千雪臉色漲紅,想開口罵人,可周邊的人三三兩兩地圍過來,盯着他的臉看,好像真的在研究他的眼睛是不是被壞男人欺負哭的。

他們一副稀松平常的樣子,倒顯得祁千雪生氣得很沒有道理

……就很氣。

“臉也小小的,還沒有我的手掌大。”

“看着好容易被玩壞啊,像個洋娃娃一樣。”

“可能還沒被玩壞就會被人買走,然後關在屋子裏,天天不給飯吃。”

祁千雪抿着唇,不搭理他們,他們反倒肆無忌憚地讨論起來了,臉上的紅暈一路蔓延到耳尖,惱羞成怒地說 :“你們煩不煩啊。”

他聲音很大,語氣很兇,眼睛瞪了說的最兇的幾個人一眼。

吵鬧的氛圍倏地安靜下來,被瞪了一眼的幾個青年視線凝在祁千雪身上。

祁千雪有點得意,翹着尾巴在心裏跟系統說 :“看來我還是很兇的嘛。”

系統檢測了一下祁千雪此時的狀态,眼睛紅紅的青年,雪白的小臉是昏暗環境都無法掩飾的漂亮,瞪人時眼波流轉,整張臉都生動起來,說句活色生香也不過分。

【嗯嗯嗯嗯。】系統第一次遇到這種笨蛋,哄小孩兒似的附和,毫無感情地捧讀 :【玩家好厲害,NPC都被你吓傻了。】

……祁千雪只是下意識地臭屁了一下,系統的捧讀好像他真的是什麽大佬一樣,嗚腳趾開始扣地了。

一直沒有出聲的經紀人掃了衆人一眼,視線不着痕跡地多落在祁千雪身上幾秒 :“安靜,馬上就要開始了。”

開始?

開始什麽……

祁千雪一臉懵懂地看着周圍人變得期待緊張的表情,好像要發生什麽一樣,他的心不由得跟着提起。

緊接着就有一束從前方舞臺上投射下來的聚光燈落在他身上。

一道不知從哪兒傳來的聲音熱情洋溢地說 :“歡迎各位觀衆在深夜十二點準時觀看我們的節目……啊,今天節目好像還來了一個可口的新人。”

“讓我們歡迎他上臺。”

祁千雪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股未知的力量從混亂的後臺拽到了舞臺上。

像是珍藏的寶物從珍寶盒裏拿出,乍一得見天光,落在衆人眼前。

無數粘膩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帶着窺探、打量,像某種陰暗的動物爬行過,留下潮濕的濕氣。

祁千雪茫然地站在臺上,手指不自在地動了動,下一秒他就感覺身上多了很多道灼熱的視線,随着他的動作移向他的手指。

明明舞臺上空無一人,他卻好像站在幾萬人面前一樣。

主持人的話在此時變得充滿了惡意 :“現在,請新人盡情地讨好觀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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