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游戲室燈光很亮, 沈竟遙背着光,臉上的神情讓人琢磨不透,長相陽光帥氣的臉沉下來也是有點可怖的。

他也有脾氣, 只是從來不在祁千雪面前表露出來而已。

祁千雪抿緊了唇瓣,打算糊弄過去, 不敢回答這種送命題。

手指握緊又放松,不斷重複這個過程,沈竟遙竭力維持臉上的笑容, 語氣輕松緩和, 只有從顫抖的尾音能聽出平靜表面下的憤怒 :“誰幹的?”

“……啊?”祁千雪心虛地手指揪緊了自己的衣擺,慢半拍地摸上了脖子 :“……可能是蚊子咬的吧。”

他心虛的樣子真的很明顯,連對視都不敢。

沈竟遙眸光沉沉地盯着他, 上下掃視, 沒說話。

祁千雪怕沈竟遙知道了會告訴他哥哥姐姐,面對沈竟遙他還能裝一裝, 在他哥哥姐姐面前他慫得要命, 肯定會說出來。

“你不相信我嗎?”祁千雪手心都在冒虛汗,軟軟地湊過去, 拉着竹馬的手輕晃, 很乖地望着他, 好像能輕易拿捏的樣子。

這招很管用, 從小到大, 只要他這樣軟下聲調跟沈竟遙撒嬌, 對方就會原諒他。

祁千雪身上時常有一股甜甜的果香,他只用這一款沐浴露, 貼近就會聞到, 是很清香的味道。

軟着聲音貼近, 腦袋幾乎湊在沈竟遙肩膀上,眼睫毛輕輕顫抖,飽滿多汁的嘴唇顏色豔麗。

像一只單純又會勾人的妖精。

沈竟遙盯着這張臉看了幾秒,祁千雪的下垂眼生得太好了,攻擊性很強的臉,因為這雙眼睛都變得無辜起來。

他好像不會做壞事一樣,或者就算做了壞事也值得被原諒。

沈竟遙的手撫上他的腰間,祁千雪被吓了一跳,腰是敏感位置,他的手還在接近渾身上下最柔軟渾圓的地方,身體都因為觸碰輕輕抖起來。

Advertisement

但又實在心虛,沒敢躲。

就着這個姿勢,沈竟遙抱起祁千雪,手拖在他的腰和柔軟的地方,讓他的腿夾在自己腰間。

游戲室配有浴室、床、按摩室。

沈竟遙徑直走到浴室門口,把祁千雪放了下來 :“去洗個澡,洗幹淨一點。”

祁千雪搞不懂他想幹嘛,他每天都會洗澡的,身上香香的,又不髒,小小聲地反抗 :“我洗過了。”

“玩了這麽久,身上應該出汗了。”沈竟遙臉上的表情柔和下來,輕輕捏捏祁千雪的臉。

“好吧。”祁千雪乖乖進浴室,關上門,心裏暗暗抱怨沈竟遙潔癖。

事好多哦。

而且剛開始逼問他的樣子,很像他曾經看過的被女朋友戴了綠帽子的男朋友。

不會是因為到現在還沒有性生活,是個連初戀都還在的小處男,所以看到祁千雪脖子上的痕跡惱羞成怒了吧?

祁千雪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熱水落在皮膚上,白皙的皮膚變成濕潤的粉色,回過神來,被熱水氤氲過的皮膚更紅了。

一天前還是個和沈竟遙一樣的母胎單身,現在居然好意思在心裏吐槽別人。

而且有性生活也沒什麽了不起的,那麽丢人的性生活誰想要啊。

沈竟遙家裏沒有他常用的沐浴露,洗完澡出來後,祁千雪身上都多了股清爽的味道,低頭在自己衣領處聞了聞。

好像自己的味道和沈竟遙的味道融合在一起了。

祁千雪慢吞吞地從浴室裏走出來,看見沈竟遙坐在沙發上,沒有玩游戲,也沒有做其他事情。

獨自一個人待着時,他身上因為愛笑和容貌帶來的陽光開朗漸漸褪去,露出藏在裏面的陰沉感來。

望着空中虛無的一點,眼神很冷,聽見動靜,視線第一時間落在祁千

雪身上,嘴角彎起,陰沉像是祁千雪的錯覺,笑着問 :“洗幹淨啦?”

“嗯。”祁千雪應了聲,心裏記挂着他嫌自己玩游戲出汗的事 :“你要不要也去洗一洗?”

沈竟遙 :“我守男德,我不髒。”

祁千雪 :?

這已經不是內涵是明涵了吧?

祁千雪頭發尖還在滴水,拿着毛巾走到他身邊,挨着他坐下 :“你不會告訴我哥哥他們的,對吧?”

“嗯。”沈竟遙笑了笑,笑容溫柔,眼底清澈幹淨,燈光照在眼睛裏,仿佛沒有一絲陰影 :“我不會告訴他們。”

他當然不會告訴別人,他守了二十年,恨不得日夜鎖在身邊的人,被別人搶去了。

沈竟遙的喜好一直很專一,随祁千雪的喜好改變而變化,從始至終他的目的都只有一個。

這麽多年的陪伴,他幾乎像空氣一樣無孔不入地滲透對方的生活,耐心地等待,像強大的獵手在捕捉獵物時,小心謹慎,又帶着一股自信的散漫。

畢竟他精心籌備了那麽多年,小到喜歡的菜色口味,大到房間的裝修布置,大學的專業選擇。

他的人生除了按照父母所期盼的方向走,還将自己潛移默化地變成了祁千雪喜歡的樣子。

所以——

怎麽會有人能搶走他啊。

他們配嗎?

祁千雪得到保證後,就放心地坐在沙發上,刷着手機,感覺到頭頂傳來的力道,微微擡眸。

沈竟遙坐在他身邊,動作輕柔地幫他擦頭發,察覺到他的視線,對他笑了笑。

溫柔開朗,很陽光的長相,笑起來會讓人感覺像嗅到了夏天。

而且沈竟遙就是很受歡迎的那種,學習好,運動也很好,會打籃球,身上又不會有味道的男大學生。

“徐當歌回來,蟲族要派人過來跟帝國建交?”沈竟遙問。

他看到祁千雪手機上的內容,輕輕出聲。

“嗯。”祁千雪聽他提起徐當歌,忽然想起,沈竟遙看着脾氣好好的樣子,也不太會生氣,但跟他身邊的人,除了哥哥姐姐,其他的都不怎麽相處得來。

和孟雨青是,和徐當歌也是,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每次遇見都像是第一天認識一樣。

“你害怕蟲族吧?”沈竟遙記得祁千雪第一次在課本上看見蟲族的插圖,吓得一整天都食欲不振。

祁千雪被他提醒才想起這茬,趕緊去搜蟲族到訪的時間是哪幾天,他要避着點不出門。

門突然被人輕輕敲響。

沈竟遙說了一聲“進來”,孟雨青打開門,視線率先從他們的姿勢上掠過。

為了給祁千雪擦頭發,沈竟遙靠得很近,他本來就比祁千雪高,不用刻意站起來,身體緊挨着身體,祁千雪幾乎被籠罩在裏面。

聽見動靜他微微從沈竟遙肩膀處探出一個腦袋。

向來整齊的衣服變得淩亂,頭發也亂糟糟的,剛洗過澡的樣子。

不知道之前做過什麽,才會弄得需要去洗澡的地步。

孟雨青到嘴邊的話停頓了幾秒 :“小主人,家裏的阿姨打電話來說,您房間的人魚好像在自殘。”

祁千雪刷地一下站起來了 :“自殘?”

來不及整理衣服,幾步就繞過沈竟遙走到門口 :“怎麽會自殘,有什麽原因嗎?”

他表情焦急,走到門口才回頭沖着沈竟遙揮手 :“我回去看看家裏的人魚,下次見。”

“嗯。”沈竟遙站起來,笑着點點頭。

他也有事情要做,找出那個人是誰,然後——

撕碎他。

祁千雪回去的途中,去了一趟玩偶專賣

店,還是那種□□的成人專賣店。

頂着賣家揶揄的眼神,和孟雨青複雜萬分的打量,祁千雪即便戴了口罩,也能感覺臉上滾燙的熱意。

他猜測孟雨青是處于“孩子大了”和“孩子大了也能打” 這兩種想法之前來回轉變,但最後不知道為什麽,安靜地坐在副駕駛,凝神望着前方的道路。

沒有對祁千雪的做法發表評價。

祁千雪松了口氣,手指勾着臉上口罩,微微喘了口氣。

回去的途中很安靜,到家時,祁千雪抱着從玩具店買來的玩偶“噔噔噔”跑回了房間。

進門時祁千雪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阿姨連自殘這麽嚴重的詞都用上了,情況肯定比上次還糟糕。

但看到水族箱裏奄奄一息的人魚時,才發現情況遠遠比他想的還要糟糕。

人魚漂亮的藍色魚尾鱗片掉了好多,有一處就像禿了一樣露出裏面被水漂白的血肉,水族箱裏的水都被染成了淡淡的紅色。

看見祁千雪,奄奄一息躺在水族箱底的人魚艱難地游過來,蒼白俊美的臉頰貼着水族箱壁,做錯事一般用濕潤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祁千雪心裏就算再氣,這時也消了七八分了,手指隔着水族箱壁,輕輕在人魚額頭上碰了碰 :“好可憐。”

“你是知道自己做錯事,所以才這樣的嗎?”

“下次不要再傷害自己的身體了。”祁千雪看着人魚慘兮兮的樣子,有點心疼。

人魚處在發情期,每天只能看見他一個人,會把他當成發情期的雌性,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惡啊,當人魚就可以為非作歹,沒有人魚能管管這條瑟魚嗎?

祁千雪不是那種會對寵物實施暴力的人,哪怕寵物做錯了事,也要采取溫和的教育方式。

他拿出在玩具店買的人魚形狀,和人形狀的玩具,其實玩具和普通玩具沒什麽區別,只是多了一點生理特征,又不好賣給小孩子,就只能待在成人用品裏面了。

祁千雪暫時抛棄羞恥心,臉紅得快要滴血,一只手拿着人形狀的玩偶,一只手拿着人魚玩偶。

人魚玩偶在人形玩偶嘴巴上親親,親完嘴巴又接着在其他地方親,等到快親完全身,人魚玩偶的生理特征慢慢冒了出來……

漸漸朝着某些不可言說的地方而去。

一把從天而降的剪刀,咔嚓一聲剪掉了人魚玩偶作惡多端的地方。

“看,看懂了嗎?”祁千雪強裝鎮定,将兩個玩偶都丢在垃圾桶裏,回過神,臉色爆紅,眼睛執拗地看着人魚 :“再這樣就是這個下場。”

剪刀剪的位置太特殊,即便只是剪玩偶,也能感覺某些地方好像感同身受了一樣,更別說玩偶還是人魚的模樣。

人魚心有餘悸地看着伴侶不知是害羞,還是忘記了收起來,現在還躺在地上的小玩意兒。

原以為伴侶生氣是因為它沒能在伴侶醒來後,為他找來食物。

原來……伴侶生氣還有時間太短了的緣故嗎?

它蒼白的臉色迅速變紅,乖乖地貼着水族箱壁,它剛剛看到那個人魚玩偶的某些地方,只挨了人形玩偶一下,然後就被剪掉了。

時間太短,就會被伴侶嫌棄。

不管放在任何物種身上都是一樣的道理。人魚收起尖銳指甲的手指輕輕在水族箱壁上劃過,眼睛裏倒映着伴侶的身影,有點臉紅又有點着急。

它被嫌棄了,因為伴侶中途就暈倒了,人類看起來又是弱不禁風的樣子,就沒有繼續做下去。

……再這樣下去,它真的會成為失去伴侶的人魚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