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萊特.凱安随便感慨了一句, 聽在姜副官耳朵裏,冷汗都差點下來了。

“是軍隊的人嗎?”萊特.凱安八卦地問了一句,自言自語道 :“按照徐當歌待在軍隊的時間來看, 也沒時間去接觸外面的人吧。”

姜副官不敢随便答複,敷衍了過去, 看着對方朝徐當歌的辦公室走。

辦公室的門關嚴, 萊特.凱安和徐當歌随意慣了, 伸手緩緩扭開門把手,姜副官甚至來不及阻止。

關嚴的門徐徐打開, 門內的情況一覽無餘。

徐當歌的辦公室個人風格很強, 裝飾簡單幹淨,門一打開正對着沙發。

……

祁千雪早飯吃得晚,到現在也不是很餓,随便吃了兩口徐當歌拿給他的零食,就有點想睡覺了。

下午一兩點鐘,明亮的日光從窗戶外斜斜照射進來,在桌子上投下一道光影,這種時候最适合拿來睡覺了。

他看着手機眼神迷蒙, 漸漸地腦袋就倚躺在沙發上, 睡着了。

手上握着的手機無力地垂下, 手機掉落在地板上。

啪嗒一聲, 在安靜到近乎死寂的辦公室裏很突兀。

徐當歌坐在辦公桌後, 垂眸處理着桌上的文件。

陽光照射的地方漸漸偏移,徐當歌才擡起頭看向沙發。

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和無力垂落在黑色皮質沙發外白皙細瘦的手。

祁千雪睡覺是屬于很乖的類型, 會躺在一個地方好久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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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當歌小時候就知道了, 白白軟軟的一團, 睡覺時會乖乖走過來找哥哥,待在哥哥懷裏被抱着哄,打哈欠時眼睫毛上都挂着晶亮的淚珠。

跟在屁股後面的弟弟長大了也還是很乖。

沙發不算狹窄,坐在上面很寬松,躺在上面睡覺卻絕對算不上舒服。

他站起身,想要幫祁千雪換一個姿勢。

這樣睡覺醒來手可能會麻。

徐當歌走到祁千雪旁邊,微微蹲下.身體,一只手放在祁千雪的腰上,另一只手伸向他的脖頸。

徐當歌沒有多少抱人的經驗,僅有的幾次都是年幼時抱朋友家的寶貝弟弟,小孩子身子軟,沒有骨頭,放下來睡覺需要托着脖子,怕扭到他。

他下意識忽略祁千雪已經長大的事實。

手放在青年的腰上,在睡夢中的青年察覺到觸碰,下意識往旁邊躲了躲,但沙發就這麽大,柔韌的腰肢緊緊貼着沙發靠背,也只拉開了不到一厘米的距離。

熟睡中的青年身體敏感得只是隔着衣服輕輕觸碰,都會微微顫抖。

徐當歌看着祁千雪躺在沙發上朝裏蜷縮的樣子,手指從他身上挪開,青年的反應太過激,他的眉頭微蹙,正要離開時。

緊閉着眼睛的青年精致的眉皺在了一起,嘴裏洩露了一點委屈的哼聲,像是做了什麽噩夢,又像是身體的下意識反應。

“混蛋……”

低不可聞的喃喃自語,應該被忽略的。

徐當歌動作倏地僵住,青年皺緊的眉,被掐住腰的反應,像是潛意識裏想起了什麽的應激反應,他眼底閃過一絲晦暗。

視線落在祁千雪緋色的唇瓣上,被勾起的潛意識,或許還是什麽不堪的回憶。嘴唇抿得很緊,是在無聲拒絕什麽。

徐當歌臉上的表情還是冷靜的,連擡起的手指都沒有一絲顫抖,眼睛卻深邃晦暗得像是粘稠的黑暗,透不出一絲光。

手指輕輕觸碰到祁千雪的嘴唇,剛才還抿得連中間的唇縫都要看不清的人,此時乖乖地張開嘴唇,含住手指。

乖得不可思議,像是經歷過無數次類似的事。

……

開門的聲

音在寂靜的空間裏被放大到極致,徐當歌下意識地想要收回手,被濕熱口腔包裹着的手指突然被堅硬的牙齒含着輕輕磨了磨。

大概是沒有再去碰他敏感的腰,所以即便在夢中,也在讨好欺負他的人。

抽回手的動作一頓,門猝不及防從外面打開,看清裏面的情形,又被啪地一聲關緊。

慢一步的姜副官連人影都沒有看到,就差點撞到門上。

“搞什麽啊。”姜副官摸了摸鼻子,吐槽了一句。

門裏面的氣氛劍拔弩張,凱安滿臉怒容,看着徐當歌放在祁千雪嘴裏的手指,質問道 :“你在幹嘛?”

都是男人,凱安怎麽會看不懂這接近于亵.玩的姿态。

他的弟弟無知無覺地躺在沙發上睡着了,被一個心懷叵測的男人将手指放在嘴裏。

“徐當歌,你在對我弟弟幹嘛?”凱安再次詢問道,顧及着在睡覺的祁千雪,聲音都壓低了,但徐當歌這三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他幾乎是立馬想到了在外面聽到的談話,看向徐當歌又看看睡着的祁千雪,心裏的怒意升騰,讓他的表情都有些扭曲。

徐當歌收回手指,指尖沾到了晶瑩的口水,用紙巾輕輕擦拭幹淨,不緊不慢的 :“我只是想幫他換個睡覺姿勢。”

至少初衷是這樣。

凱安快被他氣笑了 :“你,你當我瞎?”

憤怒之下差點控制不了音量,深深呼出一口氣才用極小的聲音說出這句話。

手指都放進他弟弟嘴裏了,下次是不是褲子都脫了還不承認?

凱安實在想不到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竟然觊觎他弟弟,還……還做出這種事!

徐當歌無話可說,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指尖似乎還殘留着某種觸感 :“去外邊說吧。”

不止凱安不想吵醒他弟弟,徐當歌也不想。

凱安臉色極冷,轉身打開門,率先走了出去。

“什麽時候?”凱安站在走廊,難以啓齒般停頓了一下 :“什麽時候對我弟弟有這種……龌龊心思的?”

不遠處有士兵們訓練的聲音,被風送到了這裏,徐當歌有點走神 :“不記得了。”

他出身在軍人家庭,家裏的氣氛比尋常人家嚴肅,家裏人都對他寄予厚望,自小便要樣樣拔尖。

他前十二年的人生都按部就班地朝着發展軌跡走,無趣又枯燥,軟糯糯說話帶着奶味的小孩兒,眼睛笑起來時極為好看,扒着他的大腿叫他哥哥。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像他從沒得到過的一切柔軟事物。

凱安情緒稍稍冷靜了一點,看了徐當歌一眼 :“作為朋友,奉勸你一句,離我弟弟遠一點。”

“他把你當哥哥。”

徐當歌挺拔的身姿稍稍靠在身後的牆上,冷峻的容貌有一瞬間僵硬 :“凱安,帝國有一千三百六十五條法律法規,沒有任何一條規定——我不能喜歡朋友的弟弟。”

“我沒有犯法。”

他的嗓音壓得極低 :“還有,不是哥哥。”

祁千雪睜開眼睛時,外面天色都昏暗了下來,茫然地眨眨眼,率先看到了坐在旁邊沙發上的凱安。

對方一雙長腿伸展不開,伸進了桌子底下,手裏抱着平板正在處理事務,察覺到視線,不冷不淡地說 :“睡醒了?”

“嗯。”祁千雪茫然起身,差點以為他在哥哥的辦公室,看見周圍的裝修風格,和坐在辦公桌後面的人,才疑惑出聲。

“哥哥,你怎麽在這兒啊?”

凱安 :“來這兒辦點事。”

“哦哦。”

祁千雪頓時松了口氣,懶散地從沙發上起來,活動了兩下身

體 :“那哥哥你事辦好了嗎?”

“還沒,被一些事打斷了。”凱安說着,擡頭看了祁千雪一眼,眉眼間都籠罩着一股陰郁 :“孟雨青在門口,讓他送你回去。”

“好啊。”祁千雪應了一聲,正準備往門口走,又聽凱安好整以暇地問 :“你最近養的那條人魚乖不乖?”

祁千雪腳步一頓,臉上心虛不已,差點要以為人魚幹的好事被發現了,轉念一想,這事除了他沒人知道,他扭過臉去,沒讓凱安看見他的表情變化。

轉過臉彎着眼睛地說 :“乖啊,人魚又乖又漂亮,還會說話,我這兩天都在教它說話。”

說完,祁千雪雪白的小臉上又有些不滿,嘟囔道 :“孟雨青怎麽什麽都告訴你。”

他不想讓孟雨青跟着除了對方會管他,也是因為對方會像家裏人報告行蹤,有他在,祁千雪什麽不好的地方都不能去。

孟雨青還沒那麽厲害的時候,他還能把人躲掉,現在是想都不用想了。

“孟雨青不僅會告訴我,還會告訴全家,所以,老實一點。”凱安幾乎是看一眼就知道祁千雪在想什麽,淡淡出聲。

“我知道啦。”祁千雪乖乖軟軟地笑,走到門邊時,回頭跟徐當歌告別 :“小徐哥哥再見。”

等到出門,祁千雪看見守在門口的孟雨青,鼓了鼓腮幫子,一路上都憋着壞。

他又不敢跟哥哥對嗆,凱安大他八歲,是放在晉江裏會被稱為老男人的大人了,不知道比他多長了多少心眼。

就算不會對祁千雪采取暴力,但克扣零花錢,關在家裏反省之類的,絕對是他能幹得出來的事。

夜色昏暗,街道上霓虹燈的光影從車窗上晃過,祁千雪餘光瞥到什麽,急急說道 :“停車。”

車子停在路邊,祁千雪下車,直接朝着旁邊的一家店走去。

孟雨青眉心微蹙,拉着祁千雪的手臂 :“天色晚了,我們回家。”

祁千雪看看不遠處燈牌亮着的酒吧,回頭掙了掙手臂,沒掙脫,用另一只手指着酒吧旁邊立着的牌子 :“看見沒,十八歲以下禁止入內,我二十了,可以進去。”

他滿臉寫着壞水,眼睛還很真誠地說 : “我不會幹什麽的,開在市區的酒吧能有什麽危險。”

他成年了,可以亂玩一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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