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贓俱獲

盡管雞窩說的很謙遜與卑微，但是樂器行的銷售根本不理會雞窩的請求，大聲質問道：“我憑什麽給你機會？你們倆合夥偷走琴行的吉他，還有膽子在公園唱歌？大家幫幫忙，別讓他們跑了。”

我的臉上火辣辣的燙，恨不得找個地板縫鑽進去，林曉純走上前質問道：“你憑什麽說我朋友的吉他是在你那偷的？”

樂器行的銷售特別有自信的說道：“我們店裏有監控，今天下午就是他們兩個人去偷走的這把吉他……”

“笑話！”林曉純反駁道：“楊晨每天晚上都抱着吉他在這裏唱歌……”

“曉純……”我低聲打斷了她的話，“別說了……”然後轉過頭看着雞窩問道：“這把吉他，真的是你偷的麽？是真的麽？”

那一瞬間，雞窩臉上的表情凝固，眼神空洞，仿佛不敢相信我會這麽問他，見他這幅表情，林曉純被徹徹底底的打了臉，她眼眶瞬間濕潤了，有點不敢相信這一切的表情。

“裝！”樂器銷售員死死的抓着我的胳膊生怕我跑掉，“你們倆繼續裝，在店裏，一個人纏着我讨價還價，另外一個趁我不注意偷走了吉他，等警察來了去調監控。”

林曉純徹底哭了，她雙眼含淚後退了兩步，一邊退一邊搖頭仿佛受了很大的打擊，我想要叫住她聽我解釋，可是我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林曉純退到人群邊，把她閨蜜手裏提的一袋小煙花憤怒的丢向了我，轉身就走。

那些還沒來得及點燃的小煙花成了今晚最諷刺的禮物，徹底擊垮了我的自尊。

跟着林曉純來的那些女孩，紛紛露出鄙夷的神情，轉身跟着林曉純離開了這裏。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民警也到了，來到我們身邊問道：“怎麽回事？”

樂器銷售員率先說道：“我是附近樂器行的銷售，今天這兩個人去店裏偷走了這把吉他，我下班回來的路上正好撞見他們倆在這裏，人贓俱獲。”

“是這麽回事麽？”

“我沒偷……”雞窩憤憤不平的大喊道：“不是這個樣子，我沒偷。”

“我偷的。”我不帶任何語氣，用很低沉的聲音對民警說道：“不關他的事，這把吉他是我偷的，是我讓他幫個忙，我騙他說我去付款了，讓他先拿着吉他走。”

“哼……”樂器銷售員開口說道：“在警察面前你終于承認了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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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別吵了。”另外一個民警掏出手铐，對我們說道：“你們三個跟我們去派出所接受調查。”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戴上手铐，跟随着兩個民警上了車，民警開的是一輛很老的帕薩特，樂器銷售員坐在前排，我坐在第二排中間，雞窩在我左側，我的右側是另外一個民警，上車之後民警可能是擔心我倆跳車逃跑吧，還安撫我倆說道：“偷個吉他麽？這不是什麽大錯，但是你們倆要不老實交代，那罪名可能就更大了。”

我知道這話多半是為了攻擊我倆的心理防線，我沒理會他，低着頭對身邊的雞窩說道：“哥們，對不起，連累你了，我不應該騙你說我去付款了。”

雞窩很聰明，他已經聽出來我說這話是給身邊的民警聽，同時也是在暗示他一會兒就這麽說了，他把右手伸向了我，抓着我的左手，緊緊的握着我的手，目光真誠的看着我說道：“兄弟，你有這份心就行了，咱有啥說啥，不用你幫我扛。”

身邊的民警笑起來說道：“對，這小夥子說的對，我也不怕告訴你們倆，我們辦案多年，你們倆要撒謊，我們稍微試探就試探的出來，你們老實點，有啥說啥，這樣大家都好辦。”

前排的樂器銷售顧問對民警說道：“我們店裏都有監控，他們抵賴不了的。”

我沒想抵賴什麽，只是覺得現在的生活好疲憊，居無定所，朝不保夕，地下通道唱個歌還能被砸了吉他……北京，你讓我怎麽愛上你？

突然很懷念讀高中住校的那三年，過的孤單，卻擁有衣食無憂的溫馨。

警車停在了派出所的院子裏，我和戴着手铐的雞窩一起下了車，民警壓根就沒把我們當成是「難辦的案子」，直接對我們三個說道：“一起進來吧，當面對質行麽？還用我們一個一個單獨審麽？”

“不用了。”雞窩率先說道：“我們交代就行了。”

“這樣最好！”兩個民警把我們三個人帶到了裏面。

樂器銷售員和民警說已經打電話告訴了店長，店長去店裏調取監控，一會兒就來了。

到了民警的辦公室，雞窩第一句話是對我說道：“兄弟，別幫我扛，你有這個态度我就知道自己沒看錯人，咱有啥說啥就行了，今天你問我的時候我就告訴你了，我沒偷這把吉他，我還答應你明天一起去樂器行拿收據和發票的，你相信我，我沒偷……”

雞窩反複重複着「我沒偷」這句話，讓我完全琢磨不透他在說什麽。

樂器行的銷售冷哼道：“人贓俱獲還嘴硬，等監控視頻到了，我看你們還怎麽抵賴。”

“都別吵了。”民警坐在辦公桌前調整了一個視頻攝像頭，然後拿着筆準備開始做記錄，對我說道：“我先問你，為什麽你就說什麽，其他人聽着不許插話，要是忍不住就把你們分開了，咱早點做完筆錄早結束，開始吧，先自報姓名，家庭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