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梳理着信息流,将屬于陸沄盛的十七年經歷和感情,全部接受,讓他們成為本我的一部分,因為是本我基礎上分出的意識,這些接受的東西非常自然,陸沄盛的經歷和前生的經歷交融在一起,陸沄盛十七年的歲月,所經歷事情,哪裏能夠和本我的前世經歷想比,這段融合,占據主導地位的是本我,以後的陸沄盛和以前的陸沄盛會有些不同,但是這些不同,并不會讓人覺得怪異,畢竟本我和本我分出的意識,都來自同源。
翻看着陸沄盛的經歷,記憶、情感和知識被梳理的清清楚楚,最讓陸沄盛感興趣的,是一個人,一個名字,一段傳奇。
展冽淵,就是陸沄盛感興趣的那個人。 讓陸沄盛感興趣的緣故是,這個叫做展冽淵的男人用劍,還是被譽為當時最強的用劍者。展冽淵,是一段傳奇,前無古人的一個傳奇。
展冽淵出生的展家,屬于豪門之一,作為家中嫡子并且是長子的他,從小就受到了展家傾斜的重點待遇,這位也不複所望,十五歲的時候就突破到了地階,二十一歲到了天階,資質之高簡直是妖孽一般的天才。因為他這份絕佳的天資,父母意外死亡之後,展家沒有沒落,也無人敢掠奪他正統的權利,他一心專注劍道,将家業交給了自己弟弟,居住在雪山之上。
三十歲的時候,展冽淵突破了天階,成為了只有十指之數的皇階高手,這樣的成長速度簡直是空前,依展冽淵的天資,皇階高手那八百的高壽,是不是還會讓他有機會突破皇階,到達一個新的層次。皇階高手,并沒有都一個準确的排名,但是很多人相信,随着時間過去,天下第一的寶座,會是展冽淵的。
如果展冽淵不是用劍,這些事情,對陸沄盛而言,也不過是感嘆一番罷了。偏偏陸沄盛用的是劍,又有着天下第一劍的聲譽。以前的陸沄盛将展冽淵視作偶像,畢竟沒有本我的完全記憶,是純粹的十七歲少年,會崇拜他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覺醒了本我的陸沄盛卻不會将展冽淵視作偶像,天下第一劍,這樣的名號,陸沄盛很有興趣去挑戰。別忘了,他也成為有着絕代劍仙的雅號,也曾經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劍。只是他的那個天下第一劍,是在一個劍法并不主流的世界,頗有些名不副實,而展冽淵的天下第一劍,是在這個武技橫行的世界得到公認的。屬于劍客的驕傲,從未遇到過另外一個用劍高手的陸沄盛,很期盼着和展冽淵的一戰。
來到這個世界,遇到一個期待的對手,也不壞。你說,是不是,落燼。習慣性的想着自己的劍,同樣也到了回應。但是這種尋常,卻讓此時的陸沄盛一陣驚喜,落燼也一起來到了這個世界。意識空間一陣變化,又來到了熟悉的劍墓空間,這裏的一切并沒有因為穿越蟲洞而産生變化,落燼熟悉的氣息也在,沒有收到損壞的感覺,這樣就好。
“落燼,我們一起再戰天下。”陸沄盛豪氣萬千的說道。曾經的陸沄盛修為不過地階,但是本我覺醒之後的陸沄盛,修為就不止是那麽一點了,随着真靈靈魂而來的劍意,會讓陸沄盛的修為很快恢複到穿越過來之前,和皇階高手相當的程度,周天星辰訣,在這方靈氣充足的世界,更加不會有所減弱。再臨巅峰,對陸沄盛來說,不是難事。只要等修為一恢複,他就會去找展冽淵,以劍交流。這個時間不會遠。
現在先好好休養這具被毒害的肉身。劍意流轉,因為這具軀體還很虛弱的緣故,并不能夠做些太劇烈的改變,只需要從昏迷當中醒過來就行了。
“盛兒,盛兒,你醒了!”不過是眼皮子動了動,意識才清醒的陸沄盛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那是他母妃耳朵聲音,“太醫,還不快讓太醫來。”
睜開眼,一張眼底已經有了青黑,一襲素顏也不改其明媚豔麗的臉龐出現在眼前,憔悴的模樣也動搖不了她與生俱來的雍容典雅,他就是自己這一世的母親,淑惠公主昭華。從她的眼中,陸沄盛看到真切的感情,她将自己唯一的兒子,将他當做命一樣的愛着,縱容他、護着他,願意為他付出一切,這是最純粹的母愛。記憶交雜,曾經的母親和眼前的這位融合在了一起,意識中的感情被接受之後,感情自然而言的呈現,無需做作,無需尴尬,眼前這人是他的母親。
“母妃。”聲音很難聽,臉上想要露出一個笑容,但是身體的疼痛卻讓他不适的皺了眉。
“什麽都別說,太醫,太醫怎麽還不來?”淑惠公主見陸沄盛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立刻緊張,催促的聲音更急了。
留着長長胡須的老太醫,很快就到了,本來就在隔壁候着,随時關注着陸沄盛的變化,這邊一喊,動作不滿,老人嘛,當然不像年輕人健步如飛,慢一點也該體諒。
“王妃娘娘。”老太醫跪下要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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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跪了,過來看看盛兒怎麽樣了?”淑惠公主這個時候可不講什麽理解,天大的事情,也沒有自己兒子的身體重要。
老太醫動作挺利落的做到了床邊的小椅上,為陸沄盛診脈,“回王妃娘娘,小侯爺的毒已經無礙,還有些餘毒,老臣開個藥方,調整修養一段日子就好了。”
陸沄盛是王爺的嫡子,公主的兒子,卻并不是熙平王府的世子,其中固然有熙平王沒有早作決斷,立下世子的緣故,也有公主自己也不想兒子成為後院陰私的靶子的緣故。其實陸沄盛的本我也不經意的影響,讓陸沄盛對熙平王的王位沒有其他人想象中的那麽在意。雖然沒有世子的身份,但是作為當今皇上妹妹,太後最喜愛的女兒的兒子,陸沄盛不靠熙平王也不會缺了權力地位,在他出生沒多久,一個侯爺的爵位就落在他的身上。
就算熙平王以後立了其他人當世子,一個空有身份的世子身份,在侯爺的爵位面前,還是矮了他,不論是出身還是地位,在熙平王爺的子嗣當中,他就是最高的那個。
淑惠公主點點頭,憐愛的目光看着床上容顏蒼白的孩子,“盛兒的修為有沒有什麽影響?”這個世上修為越高活得越好,淑惠公主卻并不介意陸沄盛是否有武功,她是地階修為,沒有意外的話,她會比沒有武功的兒子獲得更長,她可以護着她兒子一輩子。
“無礙的,小侯爺的修為沒有一點影響。”老太醫說道。
淑惠公主松了口氣,她是不介意自己的兒子沒武功了,但是這樣的傷害落在陸沄盛身上,陸沄盛會怎樣悲痛,只要想想,作為一個母親,就讓她心疼死了。
想到兒子這次的中毒,淑惠公主心中一片陰冷,兒子中毒昏迷命在旦夕,她沒有心情計較,但是,這筆賬應該好好算一下了。
“王爺駕到。”門衛侍者喊道。熙平王的身份,不比公主低,又是公主的丈夫,所以淑惠公主還是站了起來迎接,在陸沄盛平安之後,身為公主的氣度和禮儀又回到了淑惠公主身上。
“盛兒如何了?”這才進門,威嚴的男身就詢問起來。聲音聽不出擔憂,但是态度已經表明了他的關切。
進來的男子不過三十餘歲,不夠實際年齡比這大,這世上,武技有成的高手們,樣貌都能夠保持的很年輕。英俊威嚴,身軀高大,不茍言笑,熙平王一進來,就給室內的人帶來一種威壓。
淑惠公主沒有在熙平王面前氣短,簡單的将太醫的話重複了一下。熙平王坐在了方才太醫坐過的小椅上,看着床上的兒子。陸沄盛能夠看到熙平王眼中真切的擔憂,這個将責任看得比感情重的男人,在知道他醒來之後,就放下了公務第一時間趕來,陸沄盛在心中的分量可見一斑。他稱呼其他的兒子,重視一點的就是名字,一般的就稱呼排行,只有陸沄盛,被稱為盛兒這個親昵的稱謂。
陸沄盛在熙平王心裏也确實是特殊的,是嫡子,也是他衆多兒子當中,唯一一個不怕他,敢對他調皮搗蛋,上房揭瓦,熱衷讓他變臉的兒子,讓他品嘗到了一個父親擁有一個調皮搗蛋的兒子的煩惱,讓他體驗了一種可貴的父子之情,這讓陸沄盛在他的心裏很特殊。
看着平日裏活蹦亂掉的兒子,如今虛弱的躺在床上,熙平王心中就是一陣殺意,不管對方是誰,他絕對不原諒任何敢傷害盛兒的人。
“父王,我要安慰。”陸沄盛見到熙平王,虛弱的開口說道。
熙平王心中的殺意一散,不茍言笑的嘴角一抽,很是肉痛的說道,“等你好了,父王就把秋獵圖,含悲帖給你。”古板的熙平王,其實也有着世家子弟的風花雪月毛病,對于字畫有着特別的愛好。他也知道,陸沄盛只是愛看他變臉的樣子,對于那些字畫根本就沒有興趣,但是啊,對于現在兒子的要求,在肉痛也要滿足。
其實啊,熙平王也是一個溺愛兒子的傻爸爸,如果不是陸沄盛有着本我意識的存在,絕對會被這對身份高貴的父母寵愛成無法無天的蠢貨。
沒多久,兩人就離開了,讓陸沄盛安靜養病,他們還有事情要處理,最首要就是處理下毒害了陸沄盛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