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出征【已修】
德陽正殿……
“宇兒!到皇兄這裏來,讓皇兄好好看看你!”半靠在座倚上的曹丕勉強牽起一絲笑容,招着手教曹宇坐到他身邊來。
殿下面的甄宓笑道:“宇兒快去,你皇兄想你了,讓陛下好好看看你!”
曹宇是有點怕這位高高在上的兄長,但看到今天的兄長很不一樣,眉目之間少了平時的陰森卻多幾分祥和,他只好挺着腰板來到曹丕面前。
曹丕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臉看了半晌,眉心越皺越緊,又倏爾散開,眼中的笑意越發明顯,看得面前的曹宇心裏直發毛,絞盡腦汁回想自己是不是哪裏做錯了,惹皇兄生氣!
陷入深思的曹宇,身子突然淩空,便入了那人的懷,耳邊響起:“宇兒!今年有多大了!”
曹宇怔了半晌:“回皇兄的話臣弟今年十五!”曹丕摸了摸還梳着童髻的曹宇,一股莫名的感覺從指尖傳來令他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而站在一旁不動聲色的甄宓心裏也是一陣疑惑,她未見過陛下對他的那些孩子有哪些特別的更何況是他的弟弟!
看着宇兒白白嫩嫩的模樣,竟與環兒的臉重疊,令他一陣恍惚,柔聲道:“宇兒在甄娘娘那裏過的還習慣嗎?”曹宇在他懷裏有點忐忑,掙脫着離了他的懷,垂頭不敢看此時皇兄的臉,弱弱道:“甄夫人對臣弟很好!”
看着面色微沉的皇帝甄宓連忙道:“陛下,宇兒還小不懂事!”
曹丕不僅不惱反而笑了幾聲:“只怪朕平時太嚴厲了些,所以今天的親近令宇兒不适應了”話語間,又将曹宇拉至身邊,捏了下他肉肉的臉蛋:“是朕的錯!”
甄宓為之一驚!
曹宇怔怔看着面前笑容柔和的皇兄,逐漸露出了自己雪白的牙齒,令曹丕滿是傷痛的心得到來之不易的平複!
而屏風後的一雙清眸,望着那兩個人的身影,眼底已潮濕一片!
甄宓趁着陛下心情好,于是前行幾步道:“臣妾聽說陛下最近身子不好,很是憂心,希望陛下為了江山社稷養好身子,也是百姓之福!”
曹丕連眼皮都未曾擡,随口搭上一句:“你的職責是看好宇兒,其餘的休要多管,這也是朕對你最大的寬待,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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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明白了!”甄宓懷着心裏的異動躬身道。
曹丕冰涼的指尖撫過曹宇柔軟的劉海道:“宇兒如此乖巧,朕看着甚是歡喜以後有空宇兒就來看看二哥哥好嗎?”曹宇緩緩的垂下頭,随後點點頭,曹丕蹙眉這個孩子連脾性都像環兒,若是長大了被人欺負都不知還手,不禁擔憂道:“男孩子家不可像女孩子那般扭扭捏捏,以後你想要什麽只管對朕說!朕定會滿足于你!”
甄宓聽了背後驚出一身冷汗,陛下究竟怎麽了,開始胡言亂語!
只見,曹宇擡眼凝視曹丕的墨眸,褪去方才的膽怯,堅定道:“臣弟要母親!”話音一落,撫在他額上的手,僵在半空。
屏風後面的人欲出,辛得某人的及時阻攔,她含着淚無力妥協!
聞聲,甄宓臉色一變,連忙道:“陛□子不好,宇兒在影響陛下休息,還是讓臣妾帶下去吧”
曹丕怔了半晌,阖上眼,頭後仰重新靠在座椅上,深深的嘆了口氣,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都退下!
他們都退下後,屏風後面的人拖着長裙緩緩現身,此刻的曹丕身心俱疲,沒有力氣再與她吵,眼皮也未擡異常煩躁道:“都退下!朕乏了!”
欲言又止的環兒,淚汪汪的望着面容倦怠卻異常冷俊的曹丕,再也回不去了!她和曹丕永遠也不可能回去了!
“看來司馬夫人也被陛下趕了出來”甄宓身邊的貼身侍女碧螺道。
甄宓若有所思的緘默了良久。
“現下貴嫔娘娘就算當上皇後已失去陛下的信任,司馬夫人也遭到了陛下的冷落,夫人您一直按兵不動,原來是坐山觀虎鬥!”
甄宓冷笑幾聲,媚眼裏似飛出了幾把刀子刺向那道越走越遠的身影:“不夠!遠遠不夠!我要她永永遠遠在陛下面前消失!陛下很喜歡宇兒!她若消失宇兒便完完全全屬于本宮的了!”
“夫人有把握嗎?”
“此招一出!保管打的她措手不及,永世不得翻身!本宮等的就是這一刻!”語畢,甄宓一反常态的苦笑了幾聲,便移駕回宮!
又到了夫當春幕,百花已殘的季節。
這天早上,碧色的天空被煙霭彌漫,透過白白地霧氣隐隐約約可以撲捉到樹影婆娑,早晨特有的清爽空氣中夾帶着鴻鼓齊鳴,建始殿上的封後大典如召舉行!
已是第五日了,她夜夜不能寐,只要一沾塌,腦子裏便分外的亂,此刻外面的鼓聲讓她一度以為自己深處于熱鬧的街市中,卻沒人可以給她一個安慰的懷抱!
丈夫不是自己的丈夫!兒子不是自己的兒子!家不是自己的家!
她還有什麽?無話可說!只有将滿腹的怨言吐進腹中,自己一點點的消化!就算再痛,再屈辱她也不願徹底融入這淌臭水溝!
封後大典幾日後,曹丕因心情極佳,連封他的幾位皇弟為王,以生前環太妃為彭城人,特将其封于曹居,人稱彭城王!
次日,晌午時分。
她坐在庭院內,看着宮人們陸陸續續的端來一盆盆五顏六色的菊花一陣疑惑,耳邊響起一道久違了的聲音:“奴才參見司馬夫人!”
“這是在幹什麽?”環兒指着那些菊花問!
“回夫人的話陛下知道夫人喜歡秋菊所以命人四處搜集各色種類不同的秋菊,栽到玉寧宮的花園內!”
環兒暗忖他又在耍什麽花招,張德又道:“不光是秋菊,就是過冬的各類物件陛下全都為夫人備好!”道完,張德便清了清嗓子,回身對着那些忙碌的宮人們揚聲道:“知道這裏為什麽稱為玉寧宮嗎!”
宮人們面面相觑,放下手中的活,無人應答。
張德又道:“陛下将這裏之所以稱為玉寧宮,另外一層意思玉寧宮是後宮的一個獨立,裏面的任何人大到主子小到地洞間的老鼠全然不歸皇後太後管轄,大家都明白了嗎!”
衆宮人暗自沉吟,随即颔首道:“明白了!”
“好了!都幹活去罷!”張德揮手道。
此舉動看得環兒一陣疑惑:“公公可方便告訴我這是什麽意思!”
“三日後陛下禦駕親征伐吳,陛下擔心夫人過得不好所以欲臨走之前為夫人備好一切!”
她的心猛地抽了一下,沒由來的一陣失落:“他要禦駕親征?”
“是!”張德回。
原來如此!送菊花是向宮中妃嫔宣告司馬夫人還是最得陛下歡心,他是怕他走後她會受委屈,然任何事情往往是把雙刃劍,盡管再精于算計的人,也鬥不過老天!
“夫人這邊請!奴才有幾句話要對夫人說!”
環兒點點頭,随着張德來到一旁樹蔭下,張德瞧着夫人蒼白的眼睑下滲出一抹淡青色,嘆道:“夫人你這是何苦呢!男人都愛面子給陛下服個軟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嗎!”
“公公是來當說客的嗎?”看着司馬夫人舉步欲走,張德故意嘆了口氣:“唉!夫人可知陛下這些日子怎麽過得!”
環兒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唇卻僞心的吐出:“他怎麽樣與我無關!”
張德若無其事道:“陛下磕血的老毛病又犯了!有時整夜的咳嗽不止,就是如此每天批奏折批到深夜,不批了便看着您落在德陽殿的石黛發呆,每次奴才早上進去伺候陛下上早朝時,那熬好的藥絲毫未動,身子都這樣了還要禦駕親征!陛下他是當真不想活了竟這樣糟蹋自己!”
随着張德的話語,她閉目深吸道:“他心裏還有我嗎?”張德又是一陣嘆氣:“夫人有一顆玲珑剔透之心,但莫要忘了有些事要顧全大局,特別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往往陛下的苦無人吐訴沒人理解!”
環兒看向張德,突然覺得他似乎沒有這麽讨厭,沉默了會道:“多謝公公相告!我明白了!”
“夫人明白就好!那奴才告退了!”
“公公慢走!”看着張德退下的身影,她發覺自己還不如一個他身邊的奴才了解他,可以日日陪伴他!
入夜。
血!天地一色,到處都是血!她身處于一個猶如亂葬崗的地方,到處布滿血肉模糊的屍體,前方匍匐着一個人的身影,她毫不猶豫的跑上前去扒開那人的亂發,一聲:“環兒!”将她震醒,她陡然睜眼,一張幹淨俊朗如月的臉映在眼前,她癡癡的看了片刻,分不清到底哪個是夢境哪個是現實,又是一聲“環兒!你怎麽了?”
突然意識到那個人就是真實的在自己面前,随即撲上那人的懷抱,牙齒哆嗦道:“吓死我了!曹丕!你吓死我了!”
她的力氣她的害怕她的顫抖差一點令曹丕窒息,忍不住又是低咳幾聲,環兒聽了急忙放開他,有些局促的不知眼神落在何處?
見她如此,他溫柔的指尖撫過她的臉頰:“做噩夢了!”環兒腦中豁然一片明朗,深深的疏了口氣:“對!那是夢!那只是一個夢!”曹丕扯了扯嘴角,欲收回撫在環兒臉頰上的手,環兒及時反握住放在唇邊,顫道:“我怕!我好怕!”
她滿頭是汗,手卻如此冰冷,曹丕急道:“你怕什麽?”
“我怕……我怕再也見不到你!再也來不及說我愛你!”
“環兒!”
“嗯!”她擡眼茫然的看向情緒有些激動的他。
曹丕湊近她,低聲問:“你剛說什麽!”
環兒放開他的手回想道:“我說怕再也見不到你”
“後面那一句!”曹丕按倷不住的扣住她的肩膀。
環兒微怔,随後擡眼與他對視:“我愛你!”
話音剛落,他便颔首攜住她的唇,忘情的與之纏繞,允吸。
許久,曹丕放開她的唇,一把将她打橫抱起,環兒一聲驚呼,掙紮道:“去哪?”
曹丕笑着将她抱的更緊:“別鬧!帶你去個好地方!”
黑夜朦胧中,曹丕帶她來到了一間偏殿,一進殿熱氣撲面攜帶着陣陣香味,細細的水流聲聽起來很是舒服。
曹丕将她放下。
她環視下四周,黃色的燭光下霧蒙蒙的一片,四周九龍吐出冒着熱氣的清水,圓形的池面上飄着片片花瓣。
“這是從骊山牽引來的溫泉,常泡溫泉可以消除疲勞,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以常來泡泡解解乏,身子也不會這麽弱了”話語間,曹丕已将她身上的衣服全數褪掉,她垂着眉咬着唇任由他的擺弄!
殿中的熱氣猶如懸挂紗幔的神秘,圍繞再兩人之間逐漸升溫的□。
她雙手挎在他的頸間,仰着頭迎接他的暴風或者細雨。
兩個人退至池中的玉階,環兒的背頂住玉階,悶哼聲淹沒于他熾熱的吻裏,整個身子與他交織無縫,他的挺立再豪無預料中進入了她,伴随着一深一淺的進出水下的結合處濺起微樣的水花,環兒被他若進若退的挑逗勾起最深處的欲望,一味的将雙腿盤上他的腰間,索取他最深處的疼愛!
而他也不負重望,不知疲倦的與她抵死纏綿!
或許兩人心中都有些意識,仿佛對未來的相守同是畫上了問號?才會開始珍惜當前相處的每一刻,他說:“等我出征回來,我希望看到的是我們彼此的諒解與和睦的相處!”
她滿含淚水深情的凝望他道:“如果你不走!我現在便可答應你!”
他笑着攬過她讓她的額抵在自己的胸口處,那麽一瞬間覺得他可以為她抛棄一切,可唇吐出的卻是:“都多大了!還說一些小孩子的話!”
她便在他懷裏妥協,他的決定無人可以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