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次離開家,王錦繡擔心的事情不少。

不是要出門,鐘越河不知道妻子如此小心。

全不算大事,都依着她。

“你今天是幹完活急匆匆回家的嗎?”她忍不住問起他滿頭大汗的原因。

不管丈夫在外面過的什麽日子,她都覺得他辛苦。

來回奔波肯定辛苦,讓她每個月家裏省城往返,她遭不住。

“昨晚忙,沒睡多久,今天趕回縣城,發現縣城的車站已經換地方了,急匆匆跑去新的車站,跑到新車站坐上車,車上位置只剩會曬到太陽的一邊,車子開得慢吞吞沒多大風,在車上曬了快半個小時太陽,回來累得不行。”

王錦繡不說了,讓他好好休息,她也要睡覺,明天得留着精力照顧孩子。

一家人早晨五點起來,依舊是王錦繡起得最早。

如她所想,第二天一早要出門,她太過緊張,以至于昨晚睡不着覺,睡了三四個小時,睡不回去,接近五點起床換衣服,讓丈夫孩子也把衣服換下來,她拿去洗了。

洗衣服很快,十分鐘搞定了,王錦繡将衣服擰幹挂在屋子裏,去吃早飯。

越河說待十天,家裏除非幹旱,熱極了,不會十天不下雨,怕回來的時候衣服經過風吹雨打臭烘烘的,就放屋裏晾着。

走路到鎮上車站需要十幾分鐘,等她吃過早飯,一家人就出發了。

把家裏門鎖上之前,王錦繡裏外看了個遍,确定沒問題後才不太放心地出門。

一共帶了兩個編織袋,鐘越河一手提着比較重的編織袋,一手抱着閨女,王錦繡是一手編織袋,一手牽着湯圓。

走到車站,鐘越河挑了靠前的位置坐下,售票員要了兩張車票錢,他們家兩個孩子小,坐大人腿上不用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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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越河和售票員商量花五分錢給兩個編織袋買位置坐。

花錢給編織袋買位置坐對王錦繡來說是很浪費錢的行為,想到兩個孩子不用錢,她又覺得能省下五分錢也好。

售票員沒收編織袋的五分錢,問他們介不介意把編織袋放到前頭去,司機師傅旁邊的空地方就是給客人放行李的。

鐘越河表示不介意,兩個編織袋都被放過去了。

又省下五分錢的王錦繡摸褲子口袋,她把錢分兩個地方放,毛票硬幣都放在編織袋裏,大團結全部放布袋裏,帶自己身上,時不時摸一下,确認布袋還在。

大團結加起來十張,不是很厚,她又穿了條口袋深的寬松褲子,只要她自己動作做得不太明顯,不會有人注意到她摸口袋。

兩個小朋友不像媽媽,媽媽出趟門緊張兮兮的,他們只有激動。

王錦繡坐在靠窗的位置,窗戶被打開了,葉子坐在媽媽腿上,伸出小手,指着外面和媽媽說話。

湯圓好奇看着車裏,對車外的景象并不是很在意,外面他已經看過好幾次了,車裏從來沒見過。

車子六點準時發車,不光他們一家人,車裏還有另外七八個人,有些人是從其他鎮上趕過來的。

客車路上不停,除非有人攔車要坐車,怕錯過早上唯一一班車,附近鎮子要去縣城的人,都會選擇走到他們鎮上車站等發車。

車子晃動挺厲害,王錦繡趕緊抱住想要站起來的葉子,讓她好好坐着。

“難受就把清涼油往太陽穴上抹,太陽穴在這裏,不要沾到眼睛,聞聞味道也能緩解。”鐘越河不暈車,不确定老婆孩子是不是暈車,特意買了盒清涼油。

怕她不知道太陽穴在哪,大拇指指腹按在她太陽穴的位置,只是大概位置,他自己也不确定具體,反正別沾到眼睛就行。

“我現在還好,你先放回去,要用了再拿出來。”

車子颠簸了一路,兩個孩子依舊是精神滿滿的模樣。

還沒到縣城,昨晚沒睡好的王錦繡有點暈了。

閨女老實坐在她腿上,她靠在座椅上,閉目讓自己休息會兒。

聞到清涼油散發出的味道,還沒等王錦繡睜開眼睛,就有溫熱的指腹貼在她太陽穴上。

清涼油能不能防暈,王錦繡不确定,提神醒腦是肯定,頭腦清明起來,她睜開眼睛去看身邊的丈夫。

鐘越河給她塗了太陽穴後,給兩個孩子塗,兩個孩子意思性點兩下,不塗太多,塗太多小孩子要喊疼。

小葉子對爸爸手上的小盒子感興趣了,伸出小爪子要拿清涼油。

鐘越河沒給閨女,将開蓋的清涼油放到王錦繡鼻端:“你聞聞,聞聞也能好點,別在去縣城的路上睡着了,待會兒坐去海縣的車再睡。”

王錦繡吸了兩下,好多了:“嗯,我待會兒再睡。”

去海縣最早的車七點出發,到達海縣需要兩個鐘頭,鐘越河只算坐車時間,不算候車時間,實際到達目的地不止三個小時。

到了縣城,接下來就要坐長途車了,夫妻兩人先去找茅廁,也帶孩子上個茅廁,解決完後去車站等着。

等車的過程中,鐘越河說起現在這個新車站,之前的車站是臨時車站,他打聽過新車站大概啓用時間,說在七八月份,他倒黴,在新車站啓用後才回家,昨天路上又沒見到三輪,只能自己跑着趕車了。

新車站是全縣唯一客車車站,所有客車都在這裏停下及出發,面積不小。

湯圓目不轉睛看着許多大車子,葉子則是拽着媽媽的手,想要快點上車。

“葉子,這不是我們要坐的車。”她也不知道他們要坐哪輛車,就是跟着越河,越河去哪,她和孩子們去哪。

“停車區域前有立牌子,這兩個字就是海縣,等售票員喊去海縣七點鐘的車即将發車,我們就能上去,現在開門的客車,都是暫時不發車的,即将發車的車門會關上,實在不懂,問這些帶袖章的人,他們在車站工作,比我們懂。”鐘越河眼睛看向戴紅色袖章的人。

不用怕他們,如果認字,能看懂袖章上的字,就知道他們是車站工作人員了。

停車區域前都立了牌子,王錦繡去看海縣兩個字,把海縣兩個字記在心裏,沒多久售票員開始喊了。

一家四口坐上去海縣的車,去海縣的客車比去縣城的要大要高,明确放行李不用另外加錢,一個大人三毛錢車票,他們家兩個孩子都不用錢。

放行李的時候,王錦繡拿出一個包袱,是為女兒坐長途車準備的,裏頭是尿布和草紙。

鐘越河則是拿了個水壺,兩個小時車程對大人小孩來說都是折磨,是去縣城客車不能比的。

去海縣的大車坐着比到縣城的車更難受。

兩個精神的小朋友坐了更大的車子,沒半個小時就蔫下來了。

鐘越河又給他們抹了遍清涼油,王錦繡的不光抹在太陽穴上,人中和耳後的位置都抹。

兩個小時車程結束,葉子沒在半路大小便,他們順利到海縣了。

到達海縣,兩個小朋友已經完全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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