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可以明确的是附近沒有私人開的幼兒園, 全是附屬于某大學某中學。
大學教職工附屬托兒所幼兒園比中學附屬的大，條件更好，門檻更高。
鐘越河打聽的時候跳過大學附屬, 找中學附屬的。
他聽老板說的意思，部分中學是大學附屬中學, 這片大學是老大, 底下一堆附屬。
概括起來，本區域有四所大學以及若幹中學小學幼兒園, 文具店老板目标群體并不是大學生，是中學生小學生。
幼兒園的孩子太小, 需要用到紙筆也是幼兒園園方準備，鐘越河去文具店的本意是替錦繡買文具，湯圓跟着他一起, 不好虧待他，幹脆給他來點。
王錦繡：“沒錯，自己能解決就不要麻煩別人了。”
她不太愛求外人，想來外人也不想被他們求上門。
鐘越河提醒：“今天除了你的名字就是啓蒙書最後一頁一到十的文字寫法, 別忘了。”
王錦繡：“一到十, 好的，我明天幹完活肯定去學，晚上等我把名字寫滿一面, 你再教我一到十普通話怎麽念。”
“不急, 你別寫滿一面，等你寫滿, 湯圓葉子都犯困睡着了, 再寫四遍就帶孩子睡覺。”
她寫字速度太慢, 寫滿整面一個小時不止。
王錦繡聽他的話, 再寫四遍，寫滿的任務放到明天。
寫完四遍，王錦繡催丈夫先帶湯圓去洗漱。
鐘越河在床上賴了兩分鐘後，帶湯圓離開睡覺間。
父子兩個離開，她把閨女抱着的啓蒙書拿起來，翻到最後一頁，看一遍後放回布袋。
Advertisement
閨女晚上被爸爸教育一頓後，乖了不少，王錦繡看着心疼。
葉子依舊想窩在媽媽懷裏：“媽媽。”
“葉子，以後不要和爸爸鬧脾氣，不能把爸爸關在客廳知道嗎？你被關在外面都哭了，爸爸也想哭的。”王錦繡摸着女兒的頭發毛，耐心同女兒講，語氣很是溫柔。
小朋友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窩在她懷裏，沒了往日的活力。
她心疼女兒，理智上是和丈夫站在同一邊，孩子小時候不教好，長大了就是危害。
鐘越河帶着湯圓洗漱後，自己一個人回來：“湯圓已經躺床上睡覺，我把他房間門關了。”
他和湯圓洗漱結束，王錦繡帶葉子去上廁所，上完廁所睡覺。
母女兩人回來後躺在小床上，近段時間沒辦法放葉子自己睡覺，必須她先陪女兒睡。
見她們在被窩裏躺好，鐘越河關燈上床。
...
王錦繡是被鐘越河捏醒加叫醒的，她被叫醒後以為到了第二天早上：“越河，幾點了？我是不是睡過頭了？”
“沒，你只睡了一個鐘頭，現在晚上十點不到，我等你回大床上睡覺，沒等到，下床來叫你，你真睡着了？我以為你故意不理我。”
他開了手電筒，燈光沒有照在小床上，王錦繡眼睛不難受，聽是晚上，放心下來，眼睛閉回去：“寫字好累的，我沒忍住睡着了。”
“才寫幾個字就說累，起來回大床睡覺，小床睡着多難受，胳膊都伸不開。”他伸手戳她的臉頰。
王錦繡剛被吵醒，有小脾氣：“你伸不開，我能伸開。”
她的小脾氣真沒辦法讓人看出她在發脾氣，鐘越河不把她叫醒不罷休：“你再不起來就往裏面擠擠，我躺你旁邊。”
聽到這句，她終于願意起來：“以後你叫我，我沒回應就別叫，沒說話是我睡着了，你讓我好好對自己，你卻對我不好，我睡着了還專門把我叫醒。”
等她離開被窩，給閨女掖好被子後，鐘越河一手拿着手電筒，一手攬着她的肩膀：“別給我扣帽子，以後注意就是了，我們去外面。”
“嗯，上個廁所再繼續睡。”
走出房間，鐘越河的手還攬着她的肩膀，并且順手帶上了門。
王錦繡沒當回事，被他帶偏的時候，她才說起：“上廁所，你往哪走呢。”
“我們去搖椅上試試。”
“試什麽？”王錦繡跟不上他的話。
鐘越河附在她耳邊說了句，惹得王錦繡掐他手臂。
她從不會對他下重手，丁點力道根本不疼，鐘越河攬着她，試圖坐到躺椅上。
“湯圓起來上廁所怎麽辦？椅子搖來搖去聲音太大吵到別人家怎麽辦？”她的擔憂非常多。
“哪那麽多怎麽辦，湯圓躺下一兩個鐘頭，短時間內不可能起來上廁所，搖椅我自己試坐過，結實得很，搖起來動靜小才選它的，以後放張地墊聲音更小。”
王錦繡無法接受：“不能老實在床上嗎？”
“我們總要做點新嘗試。”
鐘越河想說服王錦繡，王錦繡一直抗拒，抗拒的時候發現他今晚貌似有點不一樣。
在她沒點頭前，他都在說服她，沒強硬動手把她推到躺椅上。
一味拒絕沒用，王錦繡忍着羞恥說道：“躺椅上晃來晃去沒力道，你放不開，我怕壓疼你也放不開，扶着桌子牆壁都比在躺椅上暢快。”
“說的也是，晚上為什麽要在躺椅上搖來搖去，還是白天蓋着被子搖比較好，我躺躺椅上，你躺我身上，兩個人蓋條被子，兒子閨女在旁邊都看不出我們在做什麽。”
王錦繡臉上滿是羞意：“我生氣了，你再說下去晚上別碰我，正好我的月事快來了，你冷靜幾天，把腦子裏不正經的想法都去掉。”
結婚幾年沒發現他如此不正經。
他以前要得兇要得急，她以為是夫妻兩人久未見面，他的正常表現……這人不正經沒跑了，白天都是裝的。
鐘越河認錯，晚上就選牆，還要教她念一到十。
起初是緩慢的一到十，後來慢慢變快，再後面讓她數，他動的次數，她要跟着數，她念錯了數字，他會停下來糾正，讓她從頭開始念。
“數不清了，數不清了，慢點……”王錦繡語氣急切起來。
她确實認真在學，關鍵時候還在學。
鐘越河不管她，越來越快，釋放出來後，呼吸略微沉重：“躺在躺椅上慢慢複習，手疼不疼？”
“還好，就是很髒，都是牆灰，我先去洗手。”
事後的王錦繡已經沒那麽抗拒躺在躺椅上了，鐘越河陪她去廁所簡單清理一番後，先躺在躺椅上，王錦繡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坐，鐘越河幹脆直起身子，把她抱到腿上後再躺回去。
“壓疼要告訴我，我馬上下去。”她不明白為什麽有人上趕着當墊子。
“嗯。”
兩人這會兒真沒做別的，就是一個教，一個學。
王錦繡按着鐘越河說的背了一遍又一遍，方言的一到十和普通話的一到十讀法有點相像，學起來比較容易。
她在背一到十，他在想，搖椅是不太好控制，需要習慣很長一段時間。
“越河，錢上面的文字是什麽，好像跟我在啓蒙書上看到的不一樣，壹和一長得不一樣。”紙ll幣上的字她記得最清楚。
鐘越河回過神來：“錢上面的文字是大寫，大寫一般用在和錢有關比較正式的事上，比如做賬，不是我們自己在家的記賬，是單位廠子學校裏的，用大寫的話，別人想塗改作假很難。
生活中不太需要寫它們，啓蒙書上的字常用在寫內容文章，文字寫法。”
“所以1、2、3也是用在錢上嗎？”怕丈夫不理解她的意思，王錦繡抓着他的手掌，在他手掌上寫數字，不是大寫，不是文字，就是數字本身。
“它們是從其他國家傳進來的，大寫是我們國家自己的寫法，像是土豆，到別的地方叫法就不一樣了，你別鑽牛角尖，數字經常能看到，不光用作錢，時間也是，寫信留個時間，幾幾年幾月幾日。”
他已經開始胡亂解釋，湯圓都沒讓他如此為難，小朋友知道不懂裝懂，爸爸說過一次，不管自己懂沒懂，都不會追問。
錦繡的架勢屬于打破砂鍋問到底，她的好奇心比家裏小朋友更加旺盛。
他又不是真的老師，他不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學生，也就家人能讓他耐心解釋胡扯了，換成別人，他懶得回答。
湯圓他會敷衍過去，錦繡沒辦法敷衍，她對知識的想法很簡單，他回答的，她就當正确答案。
小朋友以後會接觸學校，會遇到各種各樣的老師告訴他所謂的正确答案。
爸爸的答案對他來說無足輕重，長大以後或許會想，爸爸說的都是什麽，不是亂教嗎？
對她來說，她的正确答案是他。
錦繡的世界太小了。
說起方言，王錦繡深有感觸：“我懂了，數字到我們國家，入鄉随俗。”
鐘越河親她表示誇獎：“入鄉随俗都知道，真厲害。”
“我不厲害，我聽別人說的，越河你才厲害，懂那麽多東西。”
“我瞎扯的。”
聽他說是瞎扯的，王錦繡懵了：“所以前面全是亂說的。”
鐘越河：“真好騙，我是按照印象說的，不完全假，等你接觸許多字，學會普通話，有些事情自然而然會明白。”
王錦繡還是很信任他的：“好吧，今天晚上學了好多東西，我們回去睡覺。”
“我都快忘記了，你說過你睡不着覺，卻比誰睡得都香。”他躺床上喊她，她沒有應答，他以為她因為學寫字的事情，故意不理他。
沒想到真睡着了，半點不摻假。
她是說過這樣的話：“我現在就睡不着了，好不容易睡着，被你拉起來。”
學一到十學得非常清醒。
鐘越河：“睡不着做點別的事情？”
“你還要做什麽，不許做。”王錦繡自己從躺椅上下來，對她來說，躺椅躺下起來都困難。
鐘越河朝她伸手：“你扶我起來。”
“我就說坐疼你了，你半天都不說疼，成心想氣我。”王錦繡朝他伸手。
鐘越河抓着她的手起來，拿上手電筒：“我挺生氣的。”
他說生氣，王錦繡立馬聯想到閨女的事：“你不要再生葉子的氣，葉子才兩歲，兩歲小孩懂什麽，我都不記得自己兩歲時候的事情，等她三歲我們再好好教她成嗎？”
“我和兩歲小孩置什麽氣，我是生你的氣。”他是和閨女置過氣，現在半點不氣了。
小屁孩教訓一頓就怕了，有什麽好氣的。
“我嗎？我的确不太會管孩子，以後你在我們身邊，我哪裏有問題，你及時告訴我，告訴我這是不對的，我會努力改。”以前丈夫不在家，她都是按自己的方式教孩子，和孩子說話講道理。
她以前沒覺得自己的方式有問題，認為常年不在家的丈夫才是不會教孩子的人。
是她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