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怕我生病沒人給你卷鉛筆吧。”他很懷疑自己現在的作用只有卷鉛筆。
王錦繡生氣：“你不要拿身體開玩笑。”
見她表情不好, 察覺她是真生氣了，鐘越河把她放到床上，小意溫柔哄她, 趕忙道歉。
她真的很不喜歡用身體健康開玩笑，他的道歉她接受：“我婲們全家都要健康。”
她知道生病很難受。
鐘越河想起秋收的事情, 她手肘上的痂到現在還沒掉落：“都要健康, 所以你別太拼命幹活了，手肘上的痂到現在都沒掉。”
“現在一點不疼, 好像開始掉了，我不敢扯, 等它自己掉。”
說完，王錦繡看着鐘越河，看得他不敢鬧幺蛾子, 老實結束中午的夫妻生活。
結束後兩人緩了一陣子，鐘越河任勞任怨去卷鉛筆。
他也會卷斷筆芯，她明明都看在眼裏，卻仍不肯自己卷, 看來第一次卷鉛筆失敗, 給她很大打擊。
在他卷鉛筆期間，王錦繡說起湯圓：“我們家湯圓讀書寫字很用功，以後去上學肯定能趕上別家孩子進度。”
“別給小孩太大壓力, 也別誇孩子誇得太過, 照我說湯圓的鳥爬字沒好看到哪去，你就硬誇。”
親媽眼裏看到的字是哪樣他不清楚, 親爸眼裏, 捉只雞, 雞爪子蘸上墨水, 雞在紙上面走路都比兒子寫的好看。
閨女的屬于天書，一個字沒寫，他裝瞎違心誇幾句。
在王錦繡眼裏，能寫出字就很了不起，孩子爸爸的話叫她氣惱：“你不懂，四歲孩子寫成湯圓那樣很厲害了……你中午明明說好看的。”
中午被爸爸誇後，湯圓還露出腼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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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經常誇他和妹妹，妹妹會走幾步路媽媽都要誇、，爸爸不太誇人，所以爸爸誇他，讓他不好意思了。
鐘越河：“三雙眼睛看着我，我敢說不好看？”
來自三雙眼睛的壓迫力，成功讓他昧着良心說話。
“以後也不許你說難看，湯圓寫得不好看，你就誇以後肯定會寫得更好看。”
鐘越河哼哼兩聲，不置可否。
他在卷鉛筆，她不打擾他，以免他分神把鉛筆芯卷斷，等他成功卷好，她逼着他答應下來。
鐘越河答應了，家庭地位可見一斑。
...
不是很想放假日子出門的鐘越河，在下雨的日子，依舊決定帶老婆孩子出門買衣服。
常在雨天走，哪有不濕鞋。
出門後鐘越河抱着葉子撐一把傘，王錦繡牽着湯圓撐一把傘。
看她走在路上小心翼翼的樣子，鐘越河說起買布鞋的事情。
“給湯圓和葉子買，我有很多鞋子，家裏還有兩雙。”來省城的路上，她往行李裏塞了兩雙布鞋和一雙拖鞋，夠穿，孩子們只有一雙布鞋一雙拖鞋。
葉子由爸爸抱着，腳不沾地，不着急買，但是只給哥哥買的話，妹妹心裏也會不舒坦，不如兩個小朋友都買。
有些話，鐘越河聽聽就夠了，壓根不會放心上。
最後給媽媽和兩個小朋友都買了雙新布鞋，王錦繡的還是雙綁帶布鞋，她覺得綁帶布鞋适合十幾歲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穿，鐘越河來了一句，省城不少六七十歲的婆婆還穿綁帶布鞋，少拿年紀說事。
跟丈夫出門買東西，王錦繡覺得自己能少活好幾年，他簡直油鹽不進。
最後衣服褲子鞋子都買好了，鐘越河回家路上還買了兩斤肉和幾個芋頭。
這回不是排骨，是正常的帶皮豬肉。
王錦繡心塞得不行，更加堅定摸口袋的事情。
葉子很喜歡自己的新衣服，從成衣鋪子穿到家裏還不舍得脫下來。
“越河，你看着孩子，我去煉豬油了，別讓葉子把棉襖弄髒，棉襖不好洗。”
鐘越河看着時而傻，時而精明的閨女，應下來，在心裏做了個決定。
在他做下決定的時候，王錦繡突然從廚房出來，看着被他換下來的雨鞋：“我更喜歡雨鞋。”
丈夫出門穿的雨鞋叫她羨慕壞了，她在村裏的雨鞋沒帶過來，他說養殖場有新的雨鞋，男鞋女鞋都有，到時候給她拿雙新的。
“明天就給你拿雙雨鞋。”
聽到他的回答，王錦繡滿意了，回去廚房煉豬油。
...
來省城的第十天，家裏的衣服被子包裹終于到了，逐漸将睡覺間的大衣櫃填滿，王錦繡懸着的心終于落下。
心落下了，又忍不住緊張起來，她該找活幹了。
她要找活，急需學會日常交流的普通話，回到家只想休息的鐘越河不得已，只能幫她練習普通話。
他現在連檢查的任務都是被她逼着做的，她太用功了。
他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他臨時起意，她卻認真對待，他犯懶不想檢查就會挨一頓批評。
“我想等月事過去再出門找活。”晚上睡前，王錦繡對身旁的丈夫說道。
她來月事不想出去，怕漏在褲子上讓人看笑話。
等月事走了再去尋活，不是在找借口。
被強制靜心的鐘越河聽了她的話，沒多少反應：“沒事，今年先休息，等明年開春再找活也一樣。”
她來月事期間，沒辦法同房，她不肯用手幫他，還不許他用自己的手。
讓他除上廁所外的時間都不許用，說他之前使用太頻繁，對身體不好，她來月事休息，他也該跟着休息。
被迫靜心的鐘越河，仍沒失去世俗的欲望，只是懂得克制而已。
他克制期間，并不是很想和她說話，她問話了，他不得不回應，真辛苦。
“冬天都沒到，等開春要等到什麽時候？之後等我找到正式的活計，都不會和你說我幹活的事情了。”
“別啊，你回家告訴我，受委屈不要憋悶在心裏，我又不是你老板你同事，你擔心把幹活時候遇到的煩惱告訴我，我會使壞告狀？”他希望她對他無話不說。
王錦繡：“不想告訴你，我怕跟你說了之後，我會更難受。”
“你想岔了，不會更難受，我會安慰你的。”
王錦繡仍是不想告訴他，經歷過的事情不會因為告訴他就能當沒發生過，有一點可以确定的是：“你不需要專門安慰我，看到你，委屈能消散一大半。”
在孩子面前她是個堅強的媽媽。
他有兩三次發現她在半夜裏哭，在他面前，她就是個普通，有血肉，會哭會難受的人。
“所以你現在把我當依靠了？”
“你是我們家的頂梁柱，有你在，再累我都能堅持住。”
鐘越河非常不喜歡頂梁柱一詞，從她嘴裏說出來，這詞都變得不太沉重了：“有我在，你不用太累。”
“嗯。”
...
月事走了以後，王錦繡終于鼓起勇氣在學生放學下課的時間走在路上。
她要找活幹，學生上課的時候，大多數店鋪都是關門休息，她不确定哪裏會缺人。
越忙的地方越缺人，她要知道哪幾個地方非常忙。
正趕上放學高峰，王錦繡背着背簍，牽着兩個孩子的手，走到A大大門馬路對面，很多學生從校門口出來，她牽着孩子的手走到樹旁邊，給學生們讓出路來。
年輕的學生們個個看着都很有精神，大多三三兩兩走在一起，有些學生滿臉是笑，有些學生眉頭皺起，非常苦惱，也有學生沒什麽表情。
應該都是趕着去吃晚飯。
湯圓葉子兩個小朋友随着媽媽的目光看向人群，有些學生從他們身邊經過，大人小孩都沒說話，給他們讓路，默默看着他們經過。
差不多過了十分鐘，學生少了，不再是一群人從校門口湧出的場景，王錦繡呆呆看着校門，在葉子喊媽媽的時候回過神來，牽兩個孩子回家。
“我們回家。”她專門繞路經過A大門口。
買菜回家的路上，順便看看哪個飯館最受學生歡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