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他比之前幾天回來早, 是怕孩子們把自己當陌生叔叔，明早不跟他走。
今天晚上先增進親子之間的感情，這樣明早把孩子帶走能輕松許多。
“我把兩個小朋友的玩具收拾到他們包裏了, 你把孩子們放到辦公室，能鎖的地方都鎖住, 沒辦法鎖的, 比如小書架，讓湯圓看着葉子, 葉子平時不愛撕紙，不愛亂塗亂畫, 她喜歡和她的朋友們玩過家家。
你可以放心，但也不能太放心。”
她沒辦法保證葉子不會趁爸爸不在，帶着好奇心理去“探索”爸爸辦公室。
她已經知道葉子他們幾個小朋友怎麽玩過家家, 小朋友們拿着托兒所的布娃娃，把它們當弟弟妹妹，孩子們年紀小，還沒有扮演爸爸媽媽的想法, 都是扮演會做飯給弟弟妹妹吃的哥哥姐姐。
鐘越河：“是不是得給他們多買幾個玩具, 現在的玩具該玩膩了吧。”
玩來玩去老幾樣。
之前錦繡提的小皮球他一直沒買，不如抽空買個小皮球，在辦公室裏拍皮球也比整天坐着寫字玩玩具有意思。
湯圓躺床上了, 應該還沒睡着, 王錦繡降低音量：“玩具可以買來獎勵孩子，平時沒事就不用買了, 別讓孩子靠近水。”
只要不讓孩子靠近水。
鐘越河：“大冷天肯定讓他們少出門, 老實待在辦公室裏。”
“孩子們午睡要下床上廁所的話, 你別忘記幫他們把衣服穿好, 要是葉子想拉臭臭，你看看能不能找個大姐或者大姨陪葉子，不行的話你陪着，旱廁我不是很放心。”
院子裏住的都是大男人，上廁所不講究，沒人房裏備着痰盂馬桶，解決都是去院子後面的一個旱廁。
她之前待養殖場的時候去過，無論是閨女還是兒子，她都不放心讓他們自己上廁所，生怕栽進去。
別說小孩子，她一個大人都要丈夫陪着上廁所，實在太沒安全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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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辦公室裏備個痰盂，帶他們去旱廁不如用痰盂，到時候我自己拿去倒了。”他就是不想帶孩子走到旱廁那邊，沒準葉子急了，沒到地方直接拉褲子裏。
比起玩具，王錦繡認為痰盂很有必要：“放辦公室會把辦公室熏臭的。”
痰盂放工作的地方不好吧。
“旱廁人來人往的也不好，葉子拉個大能叫着急上廁所的人等半天，沒事，拉好我就把痰盂放外面。”
帶孩子這也要注意，那也要注意，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
泡完腳，把腳擦幹後，鐘越河和王錦繡回房裏睡覺。
葉子已經困得快睜不開眼睛，見到媽媽，她努力睜開大眼睛。
王錦繡掀開被子躺進被窩裏，葉子看媽媽進被窩了，終于不再試圖睜眼睛，放心閉上眼睛睡覺。
過了十幾分鐘，王錦繡去大床上睡覺，她告訴丈夫，今天下午閨女鬧着要到朋友家做客。
上午中午下午全安排好了，午飯在哪吃也安排好了。
“她倒是想得美。”
“午飯你別光顧着自己吃，兩個小朋友都要顧到。”上廁所是一個，吃飯也是一個，還有孩子的保暖。
鐘越河唉聲嘆氣答應下來。
“我會給孩子們的布包裏再塞雙襪子，如果他們趁你不在又不穿鞋走路，可以給他們替換。”
“好的。”
“明天晚上我會問問葉子，爸爸一整天帶小孩的成果。”她要檢查的。
鐘越河有氣無力：“我沒辦法整天待在辦公室裏。”
“我知道，所以只問葉子，爸爸在的時候都做些什麽，我們家湯圓已經知道偏幫爸爸，爸爸做了哪些笨笨的事情，都會幫爸爸瞞着，不告訴媽媽。”還是葉子實誠，記起什麽說什麽。
爸爸背後說媽媽壞話，媽媽也是從她嘴裏知道的。
說起這個，鐘越河吐出一句：“小告狀精。”
“找媽媽告狀不算告狀，你在孩子們面前表現得穩重點，葉子就不會老跟你過不去。”
“還是讓她告狀吧，別為難我了。”
...
一家子大清早起床出門，葉子背着小布包，湯圓拎着之前爸爸買很多文具送的布袋子，王錦繡帶着自己放書的布包，全家只有孩子爸爸什麽東西都沒帶。
現在沒到六點，天還是黑的，天黑葉子也能認出自家的三輪車。
見爸爸媽媽路過雨棚，沒有騎走三輪車的意思，葉子拉住媽媽，嘴裏直說車子車子。
王錦繡：“葉子，今天你和哥哥去爸爸的辦公室待着，媽媽不陪你們，你們不用坐三輪車，跟爸爸坐很大的車子，媽媽下午下班後騎三輪車接你們。”
今天她特意讓葉子湯圓戴帽子出門，不為別的，為了晚上他們坐三輪車吹冷風的時候可以保護住頭。
三輪車還是要騎的，陪孩子們去車站，回來她就騎着三輪車去A大，A大的門衛大叔都認得她了，不會把她攔在門外，他們還打聽過她的三輪車在哪買。
這種小型三輪車真的很受歡迎，就是産量不高，有錢也沒地方買。
鐘越河：“你記着路的吧？”
“我記着，不是很難走，基本都是直道，拐彎的地方很少。”去過一次就記得路了，真的不難走。
鐘越河：“行，晚上六點半你還沒來，我去停車站等你。”
“不用在停車站等我，你有時間走到停車站，不如多陪着孩子們。”
葉子再不願意，還是被媽媽說通上了客車。
小朋友待過托兒所，懂事許多，起碼不會在媽媽不上車的時候哭出來，只是扒着窗戶看媽媽，看不見媽媽了，小朋友還在看，鐘越河怕閨女扭着頭，讓她把頭轉過來。
葉子不是頭，是整個上半身都扭過去了，爸爸讓她把頭轉過來，她才重新坐好。
養殖場沒有媽媽，也沒有好朋友，她不想去養殖場。
鐘越河看閨女滿臉寫着不樂意，沒說話，不樂意就不樂意吧，他也不樂意，沒辦法，誰叫帶小孩是老婆給的任務，不能不完成。
坐客車的時間不長，到站了鐘越河把兩個孩子帶下車，接下來就要靠走的了。
冬天早晨涼飕飕的，小坑裏的水面都結成冰面了。
兩個小朋友第二次來養殖場，第一次在十二月，也沒隔很長時間。
葉子想起什麽：“大魚。”
“有大魚也不能看，媽媽警告爸爸，不許帶你們到水邊，你們只能待在爸爸辦公室裏。”
“小黃鹂，小九，小百靈，大魚，好七。”葉子又開始報名字了。
湯圓知道妹妹想說什麽，替妹妹解釋她想表達的話：“爸爸，大家都覺得，你送的魚好吃。”
“那是，爸爸養殖場出來的魚，肥美又新鮮。”
湯圓看爸爸的表情，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總覺得爸爸好像不愛吃魚。
爸爸說話語氣表情，仿佛他是個很愛魚的人。
葉子就是想轉述朋友們的誇獎，遲來的轉述，哥哥幫忙解釋，她不再說第二遍。
帶着孩子們來到辦公室，鐘越河讓他們坐椅子上，椅子坐不住就坐地上，地上鋪了個編織袋，涼是涼點，衣服穿得多就不怕。
葉子摘下帽子，頭發有點亂，沒有朋友們在，她就不在乎發型了，把帽子和布包都放在爸爸辦公桌上，開始劃地盤了。
小朋友劃分地盤還算公正，三個人差不多大小，沒有大人小孩的區別。
鐘越河不滿了：“你這個小丫頭，第二天來養殖場就給養殖場老大一個下馬威？”
葉子聽不懂下馬威什麽意思，非要劃分，誰叫桌面上幹淨，什麽東西都沒放。
空得讓小朋友忍不住劃地盤。
湯圓沒執着地盤的面積以及歸屬，坐好之後就拿出布袋裏的練習簿、筆盒和啓蒙書。
媽媽現在不帶啓蒙書上班了，啓蒙書交給他，媽媽讓他在養殖場無聊的時候翻看，切記保護好書本。
葉子表示只會給比自己更小的小朋友讓地盤，不會給爸爸讓的。
見錢金鑫路過窗戶，走到辦公室門前敲門，鐘越河暫時不和閨女争搶地盤，讓錢金鑫進來。
錢金鑫進來看辦公室裏多出了兩個小朋友，心裏有些訝異，臉上沒表現出來，和鐘越河說工作上的事情。
工作時候的爸爸很不一樣，葉子是個大度的小朋友，爸爸工作她沒和爸爸吵，把布包裏的東西都拿出來，媽媽塞的油紙都被葉子掏出來了。
東西都掏出來後，葉子将它們擺放起來。
看見鐘哥家的閨女把兩只鞋子放到辦公桌上，鐘哥還面不改色說着話，錢金鑫也努力讓自己做到面不改色。
看來今天是三人共用辦公桌了。
葉子不知道大人們的小心思，把自己的小貝殼們都擺好，連挂脖子的貝殼項鏈都放在一起，營造出自己有很多玩具的錯覺。
湯圓呢，自己坐在邊上拿鉛筆寫寫畫畫，時不時用橡皮擦擦幾下，他拿的橡皮擦是從媽媽磚頭橡皮擦裏割出來的一小塊，夠他擦很長時間。
“湯圓，爸爸先出去一會兒，你看着妹妹，妹妹想下椅子的話，你扶着妹妹下來。”出門前把該交代的話交代完。
“嗯。”湯圓答應下來。
交代過湯圓，鐘越河交代葉子：“爸爸不在，你好好聽哥哥的話，辦公室裏的書不要亂碰。”
這話說得，好像爸爸在辦公室的時候，葉子就能聽爸爸的話。
有個叔叔在，葉子給爸爸面子，學哥哥應了個嗯。
小樣，語氣還挺高冷。
沒空教訓孩子，鐘越河先走了，走的時候把辦公室門從外面鎖上。
爸爸一走，葉子就從椅子上下來，開始探索辦公室，湯圓記起爸爸交代的話，跟在妹妹身邊。
有個哥哥跟着，葉子這個碰不得，那個碰不得，難受得很。
逛了兩圈爸爸的辦公室，葉子最後回椅子上坐着，和哥哥聊天，問哥哥，她的朋友們在做什麽。
湯圓居然還認真想了想：“小九在說話。”
小九就是小話唠，最喜歡說話了，除了睡覺吃飯都在說話。
“我也，話。”葉子想說她也在說話，不是只有小九在說話。
說話不算。
平時這個時候大家都坐在一起玩過家家，不光小九說話，別的小朋友也說話。
湯圓說小百靈在睡覺，小黃鹂在吃早飯。
別看小黃鹂不願意動彈，每次起床都起得挺早，小百靈平時挺愛動彈的一個小女孩，卻最愛賴床。
愛賴床，早上卻挺早來托兒所，能猜出小百靈醒來的時間更早，家裏不讓賴床，來托兒所賴床了。
小黃鹂最愛吃，身上總會帶些小零嘴，作為葉子的哥哥，經常沾光分吃到零嘴。
哥哥說得很有道理，葉子又問哥哥，她的好朋友們能猜出她在做什麽嗎？
“他們一定不知道，我們在爸爸的，養殖場，他們以為，我們在家裏。”
葉子認同哥哥的話，她的朋友們肯定不知道她在哪。
他們都搞錯了，這個時間點小朋友們還在睡覺或者剛起床，不是他們起晚了，是兄妹起早了，六點不到就出門，時間混亂了。
兩個小朋友你一句我一句聊了一個鐘頭，爸爸總算回來。
不是爸爸一個人回來的，還跟了另外一個叔叔，不是之前來過的叔叔。
來人見辦公室裏兩個孩子，也有些意外，沒多嘴說什麽話，帶着鐘越河從抽屜裏拿出來的材料走了。
見爸爸開抽屜，葉子眼神毫不遮掩，大喇喇看着爸爸的抽屜。
爸爸把抽屜鎖上，她就去看別的地方，假裝剛才看抽屜的不是她。
鐘越河也沒說女兒什麽，在辦公室待了十幾分鐘，又出門了。
他出門後，葉子問湯圓爸爸為什麽走來走去的，每次一走就是很長時間。
湯圓是個好奇寶寶，有問題就問大人，葉子好奇心不如哥哥重，但也是個好奇寶寶，爸爸媽媽不在，她問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