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械師。”

“啊，我就知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Finch摘下眼鏡，在外套上擦了擦，“是Whitaker家的那位小姑娘告訴你的？”

Zoe沒有回答，只是微笑。

“下不為例，an女士。”Finch輕聲細語地說着異常冰冷的話，“我也不是非要住在Mulholland街不可。”

“當然，Finch先生，我明白分寸。”

“Carter女士有約定好時間嗎？”

“1小時後，她會派人來接我們去1PP。”

“既然如此，那麽我要求讓Reese先生與我同行。”Finch說道，“我不喜歡和陌生人一起行動，an女士，請您就這麽知會Carter女士一聲，我作為技術提供方，至少有權帶上自己的助手吧？”

Zoe看了從頭到尾都站在旁邊一言不發，貌似毫無存在感的Reese一眼。“我想應該沒有問題。”

“那就這麽說定了。慢走不送，an女士。”

待到Zoe an的身影從藥劑店消失，Reese才開口道：“1PP附近的小型零點能量發電站的話，我記得應該只有一個。”

正在調配藥水的Finch擡起頭，從鏡框上方望向Reese，“嗯？”

“2190年的時候，1PP的地下已經改建成了IFT防衛軍的2號指揮所。”Reese繼續說道，“出于動力安全考慮，那個指揮所裏配備了一個小型零點能量發電站。據我所知，在1PP附近五公裏範圍內沒有第二個同等配置的發電站。”

“IFT防衛軍的指揮所嗎……”Finch若有所思，“我猜你應該有辦法進入指揮所的電腦系統吧，Reese先生？”

“IFT防衛軍第6裝甲旅第66中隊副隊長向您報到。我的軍銜是三級軍士長（Sergeant First Class），不過我的指揮權限與準将同級。”Reese笑了一下。

“你不是隊長？”

“IFT防衛軍總司令部認為部隊主官應該由人類來擔任。”Reese回答道，“而他們認為我不是人類。”

Finch一時語塞。說真的，雖然他與這個仿生人相處不過短短五天，卻常常會忘記Reese其實是一臺戰争機器。Reese在日常生活中的應對行為完全沒有絲毫人造生命的機械感，他甚至把他和Finch的鬥嘴活動發展成了一種業餘愛好——Finch敢用自己的眼鏡發誓，他當年給V級仿生人超級戰士的邏輯系統寫代碼的時候絕對沒有把“調戲管理者”這項功能寫進去！

Finch不想觸碰這個話題。他在很多年前就V級仿生人超級戰士的計劃還跟Nathan Ingram争執了幾次，他厭惡武器和戰争，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當軍火商，然而當年的時勢卻逼迫着IFT不得不向超級軍工企業轉型。“這兒沒什麽事了，Reese先生。”Finch下了逐客令，“你可以回到實驗室去繼續整理你的數據碎片。”

“那我還是出去逛逛好了。”Reese聳了聳肩，轉身往外走，“我不是那種坐得住的類型。”

離開Finch的藥劑店，Reese借着地下隧道裏的大片陰影鑽進了一條維修工使用的狹長通道。這條路通往地面，很少有人願意跑到上面那些充滿輻射污染的廢墟裏去冒險，但Reese并不害怕輻射——他本來就具備在核戰廢土上作戰的能力。

Reese爬上一棟倒塌的住宅樓，擡頭仰望天空。黑灰色的厚重雲翳積壓在頭頂，偶爾有幾縷微弱的光線刺破層層阻礙，照射在大地上。他轉過身，望向東北方，霧霭迷蒙之中仿佛有一座巨大的塔形建築矗立在地平線上，艱難但頑強地昂首指向蒼穹。

“‘巴別塔’……”他呢喃道。

一陣寒風吹來。Reese收回視線，從樓頂一躍而下，刀鋒般的黑色金屬翅膀在背後展開，托着他的身體掠過地面。Reese用這種近乎無聲無息的滑翔模式向南飛行了大約五公裏，降落在兩棟高樓之間。這個觀察點位置很不錯，他正好能看到一輛外表有些破舊的警用浮空車從1PP的地下通道裏駛出。

“Found your car。”

Reese低沉地笑了一聲。兩根細長的天線從他的翅膀裏伸了出來，天線頂端張開，如同蒲公英的種子。雖然地面雜訊的幹擾很嚴重，但Reese沒費多少工夫就通過虛域網切進了那輛警用浮空車的系統，進而“看”到并“聽”到了車內的一切。

『你确信Zoe an提供的那個‘技術供應商’沒問題嗎，Carter？』

一個胖胖的男人坐在車廂裏，滿臉煩悶地咕哝道。Reese發現這個胖子居然是他的老熟人，機械教會的技術教士Lionel Fusco。Reese還記得，六年前就是這個胖子把他從New Rochelle的廢墟裏挖出來的，真沒想到會在這裏又見到這位技術教士呢。

“Hello，Lionel。”Reese微笑道。

『事實上，我不确定。』

Joss Carter是一個黑人女性。與Zoe an這種長袖善舞的類型剛好相反，Carter的相貌完全稱不上漂亮，但她自有一種剛硬強勢的氣場。這也不算奇怪，畢竟Carter是以武力揚名的，而Zoe則是憑借她巧妙的外交手腕當選為Mulholland街的話事人。

『不确定？那豈不是浪費時間嗎？』Fusco大聲說道，『要我說，直接向機械教會請求幫助不就得了，你到底在擔心什麽？』

『對，向機械教會求助，然後讓那些神棍來把我們的零點能量發電站拆走？』Carter冷笑道，『你以為我是傻子嗎，Fusco？或者你還沒有從五年前的那件事裏吸取到足夠的教訓？』

Fusco咂了咂嘴，不說話了。

『我們還有多久到達Mulholland街，Szymanski？』Carter問駕車的那個男人。

『大概半個小時，女士。』

『時間還夠，別開得太快，要是惹到哪個廢墟裏的機器衛兵可就麻煩了。』

『沒問題，請放心吧。』

Reese收起天線，笑了一下，轉身從另一條路線離開了。

與此同時，Finch在藥劑店裏一邊制作藥品一邊思考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我的身高比Reese先生矮很多，他到底是在哪裏弄到合身的衣服的呢……等一下，我記得AZRAEL單兵戰術納米機器集群貌似有個功能是……？！”

思考人生失敗的科學家差點失手打碎了試管。

Thread #3 End

注1：1PP就是1 Police Plaza，有時候也可以縮寫為OPP（One Police Plaza），是紐約市警察局總部所在地，位于曼哈頓島南端。在POI 115中，Finch曾讓Fusco進入1PP竊取卧底警探的身份資料。

注2：三級軍士長（Sergeant First Class）的軍銜與Reese叔在POI原劇中的軍銜相同（我在百度貼吧寫過一篇考證帖）。有些地方貌似把這個軍銜翻譯為“一等軍士”。

注3：Szymanski就是那位跟Carter一起偵辦Elias他老爹的案子的警探，他在POI 117裏被Elias的手下打傷了，是個很有正義感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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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read #4

06:43:18 p.m.

02-02，2150 A.D.

Puyallup Cemetery

New Rochelle

Peter Arndt站在鏡子前面，手指依次拂過自己衣服上的每一處扣子和接縫。這身莊重肅穆的灰色長袍看上去無懈可擊。理應如此。他想道，秩序必須受到維護。

秩序必須受到維護。

Peter最後一次整理裝束，撣去灰塵，這才拿着他的鐵權杖離開這間屋子。新羅歇爾（New Rochelle）夜色漸濃，鐵藍色的天幕下只餘一片冰冷死寂。Peter走在這個荒涼的城鎮上，猶如一位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