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olland街同在第八區，卻一直沖突不斷。Mulholland街羨慕Virtanen街的電力資源，Virtanen街也嫉妒Mulholland街的那個生态農場。兩邊都想吞掉對方的家底——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這就是Virtanen街的居民幫助La Cosa Nostra攻擊Mulholland街的原因，他們也想從這場混亂中分一杯殘羹冷飯。

Gianni Moretti面色陰沉地走在隊伍中間。作為La Cosa Nostra的頭目，他也是第九區最大的掌權者，其它黑幫都得與他合作。然而最近這些年來，第十區突然出現了一個名為SP-9的新黑幫，不僅通過幾場暴力火并掃清了第十區的其餘勢力，而且還将爪子伸進了第九區。Moretti不是傻瓜，SP-9飛速崛起的背後若是沒有機械教會的某些大人物支持那才是天大的笑話，那位高高在上的Denton Weeks大樞機殿下玩弄起平衡與遏制的權術來可是專家中的專家——所以整件事就很明顯了，大樞機恐怕是覺得La Cosa Nostra太過礙眼，所以才要扶持SP-9予以反制。然而Moretti卻并不這麽看好Weeks的如意算盤。SP-9的首領Szajka Pruszkow Dziewiec其人只是一介莽夫而已，在他背後真正的主事者另有其人。對這個人的存在，Moretti也只是猜測而已，但這份猜測已經讓他從心底裏感到陣陣涼意——他的敵人潛藏得如此隐秘，甚至讓對手只能用“猜測”去揣摩其存在，這樣的人物究竟是有多麽深沉的心思？Weeks大樞機真的以為自己能夠壓制住SP-9嗎？Moretti冷笑起來。他其實還巴不得SP-9與機械教會發生沖突，那樣一來，La Cosa Nostra才有機會從中渾水摸魚。

只有真正坐到了話事人那個位子上，方能明白領導一個團體去攫取更大的利益是多麽艱難且充滿危險的事業。任何憐憫與仁慈都可能成為致命的破綻。

拉攏Virtanen街的Robert Keller只是Moretti計劃中的一步。無論是要對抗SP-9還是機械教會，僅憑他手裏的這點兒資源都略嫌不足。所以當Keller傳來消息說，Mulholland街有一位技術高超的機械師時，Moretti沒花多少時間就決定強行搶人。

但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樣進展順利。首先是Zoe an出乎預料地軟硬不吃——別看那女人之前似乎在Keller服了軟，之後她轉過身就搭上了第八區Tritak街那個年輕的話事人Adam Saunders，把小夥子玩弄得團團轉的同時順手卡緊了Tritak街對La Cosa Nostra的能源供應和技術服務。Moretti實在痛恨這種掣肘于人的郁悶，索性加快了搶人行動的步調。有價值的人才還是要捏在自己手裏才最放心。

但是，Moretti埋在機械教會內的暗線卻給他帶來了一個非常糟糕的情報——目标Harold Finch身邊的那個名叫John Reese的男人并非有血有肉的人類，而是舊時代遺留的生物兵器，機械教會對他的評價是“極度危險”。

Moretti不清楚“舊時代生物兵器”是個什麽玩意兒，但出于謹慎考慮，老辣的黑幫頭子還是決定帶上自己最強大的武力——兩架GAT-X105A型AS。這兩座金屬巨人此刻就走在隊伍後面，以防萬一。

“嘭！嘭！嘭！”

Anton用力拍打藥劑店大門的響聲引起了Moretti的注意。那塊寫着“Finch's Pharmacy”幾個白色大字的暗紅色塑料板在這粗魯的舉動下搖搖欲墜。

門後沒人回答。

Moretti有些不耐煩地示意身邊的副手Vincent Deluca：“開門。”

黑幫的開門方式當然不可能溫文爾雅。鐵質撬棍粗暴地砸開了脆弱的木板，Deluca帶着十幾個黑幫打手沖進了小小的藥劑店。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沉悶的震顫音突然從衆人腳下傳來。

緊接着，Moretti看到了一幕他從未見過的詭谲場面——

Finch的小店所在的那面隧道內壁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扯動着迅速向下塌陷，破碎的瓦礫揚起滾滾塵埃，悶雷般的轟鳴回蕩在昏暗的地下空間裏久久不去。當灰塵之帷幔落下，原本是藥劑店的那個地方已經變成了一堆雜亂無章的廢墟，連帶着Moretti手下的十幾條人命埋葬其中。

“那是什麽？”

Finch回過頭，望向那陣餘音傳來的方向。

“定向爆破再加上弱松動爆破的成果。”走在他前面的Reese回答道，“抱歉，Finch，把你的住所整個埋起來了。”

“這就是你在那3分鐘裏弄出來的東西？”Finch神色古怪地看了看Reese。好吧，他或許是不應該懷疑這家夥搞破壞——或者說拆遷——的本事。

“噢，Finch，這就是家裏堆滿化學品的好處。”Reese沒心沒肺地微笑起來，“我喜歡有備無患。”

Finch低頭避開一根從崩裂的混凝土天花板裏露出來的鋼筋。“這條隧道通往哪裏，Reese先生？”

“第六區，距離埋藏你的冬眠艙的地方很近。”Reese回答道，“我在那裏布置了個落腳點。”

Finch的步伐頓了一下，“……當然。”

“等等。”

Reese突然擡起手示意Finch停下，“有點不對。”

『怎麽了？』Finch在虛域鏈接裏問道。

『運動探測器搜索到了三個中型移動物體……』

Reese突然回過身一把拉過Finch，将小個子男人壓制在兩塊撕裂的鋼板旁邊，并用自己的整個身體遮擋在Finch前面——緊接着，Reese的身形閃爍了幾下，然後逐漸地消失在了空氣中。

——不，那并不是“消失”，而是“隐形”。

『這是GIS-2902型熱光學迷彩，』Reese解釋道，『能夠遮蔽可見光與紅外線，不過移動的時候效果就大打折扣了。別動，Finch，也別出聲。』

透過已經完全變得“透明”的Reese的身體，Finch隐約看見有三個人在他們面前走了過去。這些人穿着深灰色的統一制服，手裏拿着像是探測儀一樣的東西對着四周掃來掃去。Finch完全僵在了原地，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是機械教會。』

Reese忽然開口。

『你确定？』

『這些人是機械教會的武裝部隊，他們自稱‘鋼鐵之子’。你之前見過的那位Fusco教士五年前把我從新羅歇爾的廢墟裏挖出來的時候，随行保護技術教士們的人就是‘鋼鐵之子’的士兵。』

『機械教會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等那三個“鋼鐵之子”的士兵終于走出了視線範圍，Reese忽然彎下腰去，一只手臂繞到Finch背部，将小個子男人抱了起來。Finch被仿生人的突然襲擊吓了一大跳，卻又不敢出聲抗議，只能在虛域鏈接裏怒吼：『Reese先生！』

『現在可不能由着你慢吞吞地趕路了，Harold。』Reese只用一句話就堵住了Finch接下來的長篇發言。Reese關閉了熱光學迷彩，再次現形的身軀已不再是西裝革履的樣貌，而是從頭到腳都被液态金屬般的納米機器外骨骼裝甲完全覆蓋。他的骨架也有所變化，小腿部內藏的第二副腿骨組件向下推出并彎折向正前方，構成了一個類似貓科動物後腿逆向關節的結構，在新的腳後跟處還看得見幾組微型等離子輔助推進器的多邊形噴口。

此刻的Reese，已經徹底褪去了血肉之軀的僞裝。他将Finch放在自己背上，然後伏下身體。『抓緊了，Harold。』

下一秒，仿生人如同獵豹般一躍而起。

Finch緊緊閉上眼睛，任又濕又冷的狂風在耳畔呼嘯。Reese移動的速度非常快，但機械教會似乎也已經察覺到了他們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