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向。在Reese與Finch共享的運動探測器掃描視野上，越來越多的紅色标記正在從各個方向堵截他們。好吧，至少這下子可以斷言機械教會也是沖着他們來的了。

『有人在幹擾我的掃描器。』Reese的語氣裏帶着一絲罕見的審慎，『随機亂數有兩個，但我現在沒空進行反制演算，Finch——』

『——這個由我來。』Finch在自己的接口終端數據庫裏調出了幾個輔助程序，開始接手對付那些來自虛域網的攻擊。對方使用的算法非常詭異，其中編制的各種拓撲結構和函數模型之精巧奇谲，令Finch這個虛域網創始者應付起來也感到有些吃力。但越是這種智力上的挑戰，越能激起Finch的鬥志。

在一個狂飙的人形火箭背上完成這些工作可不容易——不過感覺倒挺刺激。

無可避免地，他們還是撞上了機械教會用人海戰術撒下的大網。當Finch以為無路可走時，Reese卻突然将他抛甩到牆邊——當然，仿生人所用的力道已經盡可能地考慮了Finch脆弱的身體狀況——獨自迎了上去。那三人一組的“鋼鐵之子”士兵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就被Reese放倒在地了。這也怪不了他們，人類的肉眼畢竟很難跟得上一個仿生人超級戰士的動作。

『Reese先生——』

『別擔心，死不了，只是一點兒致暈電擊。』Reese俯身從那三個士兵身上拔出了幾枚羽毛形狀的黑色金屬片——這是從他的外骨骼裝甲上分離出來的。『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裏。』

『很遺憾哦，你們哪裏都去不了啦！』

一個仿佛指甲刮擦黑板般極度刺耳的凄厲枭音突然闖入了Reese和Finch的虛域通訊頻道。Finch痛苦地捂住耳朵。這個聲音就像一把利劍劈入顱骨，即使并無音波傳來，仍然震得Finch的耳膜陣陣發疼。而Reese也好不到哪裏去，虛域鏈接那頭傳來的擾動雜訊表明Reese正承受着對方的全部攻擊火力。

然而，高大的仿生人還是騰出了一部分處理空間控制住了自己的身體機能，試圖擋在Finch前面。他的舉動頓時激起了對方的強烈反彈。

『給我退下，你這愚蠢的機器！』

Reese的左腿突然毫無預兆地爆裂開來，碎裂的零件散落一地，而他身後的隧道牆壁也随即炸開了一個大洞。驟然失去平衡的仿生人狼狽地摔倒在地。

而在隧道的另一頭，數十名“鋼鐵之子”的士兵簇擁着一臺龐大的黑色AS向Reese和Finch走來。這架AS頭部的四個光學鏡頭閃爍着不祥的暗紅色光芒，它的右手提着一把幾乎與其本身等高的重型狙擊炮，而左手掌上卻坐着一個年輕女人。

『可別輕舉妄動哦，這位機器人先生，否則下一炮瞄準的就不是你的腿了。』

“「Black Adder」……”Reese撐起身體，神色複雜地望着昔日戰友駕駛過的AS。

“哦，原來這家夥是叫「Black Adder」嗎？”巨大的黑色AS将那個身材嬌小的紅發女人放到了地面，她蹦蹦跳跳地走到Reese面前蹲了下來，“看樣子你好像知道不少東西？有意思、有意思，這麽說來，你應該會比Negel主教那個不中用的老東西更耐玩吧？”

紅發女人說着既天真又殘忍的話語，同時将手中的那根金屬尖刺用力插進了Reese的脖子。曾經攻破過Ulrich Kohl的HA-3型攻擊性神經元算法病毒開始入侵Reese的系統。而且這一次，它的目标更加明确，破壞更加兇狠。

〖……警告：格式化指令已被強制關閉，自毀指令已被強制關閉。〗

〖……警告：真空零點能量爐已被強制關閉。後備電池啓動，剩餘活動時間：4分59秒。〗

“很好，等會兒我就可以把你帶回去慢慢研究啦！”女人開心地拍着手，起身走向Finch。小個子男人正蹒跚着倚靠在牆壁上，警惕地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

“我是Root，”她咧開嘴笑了起來，“很高興見到你喲，Harold。”

Finch的嘴唇顫抖了一下。“我想我并不認識你，女士。”

“沒關系，沒關系，很快我們就能互相認識了。”Root咯咯笑着，“時間還長着呢，Harold，我可是有很多很多問題要問你哦。”

“我并不認為……”Finch的目光越過Root的肩頭，落在了Reese身上。

Reese眨了一下眼睛。

〖……警告：中央數據庫防火牆第一層被突破。〗

他無法阻止病毒在自己的系統裏瘋狂蔓延。事實上，他覺得自己殘破的防禦系統能夠在這種水準的病毒面前支撐這麽久，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警告：檢測到管理權限變更操作。基于系統協議003，該進程已終止。〗

沒人喜歡任務被半途搞砸。而且有些秘密他還沒來得及告訴Finch，非常重要的秘密——重要到絕不能被Harold Finch以外的人得知的秘密。而眼下最麻煩的事就是其中一個秘密恐怕快要暴露了。這該死的病毒正在到處亂戳，遲早會被它戳到不該觸碰的東西。

正如Ben曾經告訴過他的那樣——有些秘密是不可能被理解的，也是不應該去觸碰的。

〖……警告：中央數據庫防火牆被突破，「Leviathan」源代碼洩露。AZRAEL單兵戰術納米機器集群中樞控制系統正在被「Leviathan」污染。〗

So I'm sorry，Harold，and thanks。

〖……主體操作請求：啓動「緊急預案」（Contingency）。〗

〖……操作有效。自毀指令重置完畢，正在激活「Leviathan」，輸入指定攻擊目标：IFT防衛軍V級仿生人超級戰士，識別代碼IFTDF-VB8105A-117，當前呼號John Reese。〗

AZRAEL納米機器外骨骼裝甲背部的四只翅膀突然伸展開來，扇飛了幾個試圖靠近Reese的“鋼鐵之子”士兵。Root臉色大變，她狂怒地轉過身，吐出了成串的髒話。

Reese的翅膀毫無章法地撲打掙紮着，同時迅速地扭曲變形——美麗的刀片狀金屬羽毛變化成為一條條畸形的觸手，這些觸手表面布滿了長着鋒銳利齒的嘴巴。這些可怖的嘴瘋狂地蠕動着，翻湧着，仿佛被某種毀滅性的“食欲”所控制，那些白森森的尖牙竟兇狠地彼此啃噬。

Finch已經完全看不到Reese的身體了。他的骨架被不知何故突然暴走的納米機器緊緊絞纏，已經徹底地變成了一個不斷扭曲不斷改變形貌的恐怖化身。這團令人毛骨悚然的機械生命體正在自我吞噬，并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分解崩潰成毫無價值的一地灰燼。

那個名為John Reese的仿生人，已經從這個世界上完全消失。

Thread #13 End

注1：Anton O'Mara是第三章開頭被Reese揍暈的小混混，也是原劇101裏在地鐵上帶頭襲擊Reese的那個年輕人。他的全名出現在正式播出版101的22分25秒左右（加長版試播集是30分50秒左右）。親眼目睹特工叔射膝蓋絕技的感覺如何啊，騷年？

注2：Adam Saunders就是原劇116裏的POI，Tritak則是這一集裏出現的某家能源公司。小夥子，你好像很喜歡那位穿西裝射膝蓋的美人兒啊……

注3：Vincent Deluca是原劇106裏出現的老殺手，原屬于La Cosa Nostra，他是殺害Carl Elias的母親Marlene Elias的兇手。在劇中，他被Elias用當年他殺害Marlene的那把菜刀捅死了。老先生，誰讓你惹到了一癞子老濕呢……

注4：我查了一下Google Earth，新羅歇爾（New Rochelle）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位于紐約市東北部、布朗克斯區以北的市鎮，原劇中Jessica與Peter Arndt結婚後就住在這裏。本文第四章的劇情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