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Day3-5

秦娜腳步遲疑而又膽怯地站到了袁也的身旁,她不敢看井向澤,低垂着頭說:“現在可以走。”

袁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他低聲問:“現在就走?”

秦娜低“嗯”了一聲,轉身邊往廚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袁也迅速地瞥了井向澤一眼,他微點頭示意了下,便跟了過去。

井向澤雙手捏成拳頭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他右腳抖動起來,随着內心焦躁感的增加,他腳下抖動的幅度加劇。

他聽見秦娜的聲音隔着濃重水汽傳過來,聽不真切,又聽見玻璃門被打開的“咔”的聲音,清晰萬分。

井向澤又開始啃起了手指。

騙子!騙子!騙子!!

他在內心反複嘟囔。該給他點顏色看看、必須得給他點顏色看看的。

井向澤手指傳來刺痛感,他吐出嘴裏被撕下的一小節指甲蓋,低頭愣神地看着自己指甲下裸露出來的肉,有血液開始緩慢地透了出來。

井向澤低着頭,冒血的手指在自己衣袖上擦了擦。

他越擦越用力,導致傷口被反複擠壓,血變得更多,刺痛感也愈加強烈。

井向澤猛地甩開自己的手掌,再擡頭看過去,廚房裏三個廚師在自顧自又小心翼翼地忙碌着。

人已經徹底離開了。

井向澤猛地站起身,開始焦躁地在屋內徘徊游走了起來。

他啃完食指又開始啃自己的中指,短短的指甲反複在自己牙齒下面摩擦着。

他忘記自己昨天晚上是怎麽吩咐秦娜的了,是讓秦娜把老師帶出去,然後呢?

井向澤的指甲太短,他索性直接開始咬起了自己的手指腹,他的大拇指抵在了牙齒下,狠狠地按着自己嘴裏的一顆尖牙。

他感覺自己牙齒有點痛了起來。

——糖吃太多了,待會兒需要吃點止疼或者消炎藥,要在口腔醫生過來之前就讓牙齒不再感覺到疼痛。

井向澤在屋內焦躁的踱步——然後呢?然後呢?

對,他讓秦娜去欺騙老師,去找人揍他一頓。對,揍他一頓!關起來,不讓他見人、不讓他好好吃飯,要讓他求饒,讓他從此恨上膽小怯懦謊話連篇為虎作伥、明明是個令人作嘔的女人。

他憑什麽這麽關注她?!

井向澤急切地走到了電視櫃旁邊,他拉開巨大的電視櫃,把櫃子裏放刀具的箱子找出來,扔在地上。

又從裏面找到了錘子、電鑽等工具,一一扔在了地上。

直到從櫃子深處翻到了一根高爾夫球杆,他大半個身子都側進了櫃子裏,才從裏面掏出這根球杆。

他拿出來,往後退了數步,把高爾夫球杆對着亮光處。

球杆底部還沾着一些沒有清理的陳年血跡,井向澤眯着眼睛看了會兒,他雙手握着球杆,在虛空中揮舞了兩下,

空氣震動傳來嗚嗚聲音。

他擡手對着電視機狠狠地揮了一杆子,電視機傳出巨大的爆破聲,廚房內傳來驚叫。

井向澤面無表情,他盯着碎了滿地的電視機,雙手撐着高爾夫球杆,腦中緩慢地形成了一個概念。

——人如果被這樣打一下的話,可能會死。

像電視機一樣,碎成永遠無法修複的模樣。

井向澤走到飲水機旁,拿起杯子倒了一杯四十度的溫水,他仰頭喝水,在自己的大腦裏默數了五個數字。

扔掉水杯後,他走到玻璃門前,用高爾夫球杆輕輕地叩了下玻璃門。

“開門。”他的聲音陰沉,如同從潮濕陰冷的洞穴裏傳來。

廚房內的廚師都面色驚懼地轉頭。

井向澤繼續用高爾夫球杆叩玻璃門:“開門。”

光頭廚師警惕地走到了玻璃門後,小心地打開了玻璃門鎖。

井向澤用球杆把玻璃門勾開,走到廚房裏,環視一圈後,突然說道:“快點跑哦,不然我要打人了。”

廚房三人都靜止了片刻,連面面相觑的動作都不敢做出來。

井向澤歪了一下頭,廚房三人立刻忙不疊地往屋外跑去。

井向澤啧了一聲,他回身舉着高爾夫球杆開始砸玻璃門,力道非常大的揮了一杆子,玻璃門竟然還沒有被砸碎。

他啐了一口,走到屋外去喊人,有穿着西裝的保镖應聲趕來,嚴肅颔首:“少爺!”

井向澤往後随意地擡了下手:“玻璃門砸掉一下。”

保镖點頭應“是”。

井向澤拖着高爾夫球杆往前走了好幾步,想起自己出來幹什麽的,又回頭問了聲:“那個女人把我老師帶去哪兒了?”

保镖表情一絲不茍:“地下室的方向。”

井向澤眉頭蹙起來:“那個雜種還能叫喚嗎?”

保镖冷靜:“不清楚,不過您上次叫的醫生已經把他身上的傷口醫治療的差不多了。”

井向澤哦了一聲:“哦,他還不能死。”

他說完又轉身往前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麽似地再次回頭,認真詢問:“她讓你們幾個人去圍毆我的老師?”

“……”保镖沉默,再道,“秦女士找了五個人。”

井向澤眼睛沉下來,嘴上嘲諷道:“她準備讓人打死我的老師啊?狗仗人勢的東西。”

保镖不再回話,井向澤拖着高爾夫球杆往地下室的方向走了過去,人走了幾米遠之後,又想起什麽,回頭說:“對了,待會兒記得把我跟我老師再一起關回來。”

保镖在原地靜靜地等了片刻,在确定井向澤不會回身再說話之後,他伸手按了下自己耳上挂着的耳機,冷靜吩咐道:“幫秦女士做事的注意點,不要弄傷那位先生,少爺從房間裏出來了……”他頓了頓,判斷道,“心情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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