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Week2-4

“什麽意思?”

入夜後,井向澤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電視畫面裏仍在播放着亂七八糟的卡通片。

電視熒光光打在天花板上,五顏六色的光線。

井向澤牙疼的半邊身子都有些麻,他直到現在還在回憶袁也話裏的意思。

同性戀是什麽意思,他當然知道。

喜歡男的什麽意思,也淺顯易懂。

每個字拆開組合起來的意思他都懂,加在他身上之後他就不理解起來了。

下午袁也說完那句話後,他當時也反問了一句“什麽意思”,可袁也用手指擦了下自己的嘴唇,沒有搭話,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袁也摸了下自己的耳垂,用很無所謂的态度告訴井向澤說:“好,我會讨好你,先把我手機拿回來,我出去逛一圈,晚餐之前回來。”

袁也就離開了,井向澤讓保镖跟着他,自己坐在床上愣神愣了一個下午。

晚餐的時候袁也信守承諾地回來了,他帶回了個不知道哪來的糕點,撕了包裝單膝跪在床上,把井向澤從被子裏撈出來,示意他吃。

井向澤聽話地吃下了東西,他嘴巴塞得鼓鼓囊囊,好在糕點很綿軟,讓牙疼的他幾乎免了咀嚼的動作,稍稍含一下就能夠化在嘴裏。

袁也看他:“沒吃過吧,好吃嗎?”

井向澤鼓着嘴巴,沉默地擡眼看他。

袁也的眼睛帶着笑意:“特意從別人那裏騙來的,對你好嗎?”

井向澤緩慢地吞咽了一小口。

袁也語調不變地再問:“可以把我手機換回來了嗎?”

井向澤吞下嘴裏的東西,他抿了下唇,一言不發地下了床,光腳走在地上,越過電視機進入玻璃房,打開門走了出去。

幾分鐘後他帶回了袁也手機,再一言不發地把手機遞給了袁也。

袁也謝過,低頭擺弄了會兒按鍵,聲音帶笑:“這種讨好怎麽樣,還滿意嗎,小澤?”

井向澤的腳底髒兮兮的,他坐在床上,拿紙巾擦拭自己的腳底板,嘴裏還殘留着一些綿軟糕點的清香,他仍舊保持了沉默。

手機因為一個多星期沒有使用,沒電自動關機了,袁也揣回口袋,擡起眼睛看了一眼一邊擦腳一邊時不時看他兩眼的井向澤。

他壓低聲音說:“我在你剛剛吃的東西裏面下毒了。”

井向澤的手頓了頓,他把紙巾捏在手心裏,擡起眼睛陰森森地看了袁也一眼。

袁也笑:“我是個騙子,不要相信我。”

晚餐過後,袁也給手機充着電坐在沙發上擺弄自己的手機,一邊熱情邀請井向澤:“來,小澤,陪你看會兒電視。”

井向澤覺得自己變成了提線木偶,現在的一舉一動都被一些無形的東西控制。

直到兩人坐到九點,袁也放下手機,開始扯木偶線:“好啦,睡覺。”他側過頭,在井向澤的腦袋上輕親了一下,“晚安。”

他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

井向澤躺在床上,開始思索——什麽意思?

他想不明白,有些焦躁,牙疼也讓他煩躁異常。

他猛地掀開被子,拿起挂在旁邊的厚重睡袍,一邊往身上穿一邊找到地上的棉拖鞋。

睡袍的繩子系好後,他腳步很重地離開了房間。

出門走了兩分鐘後,有保镖過來詢問他晚上要去哪兒。

井向澤揣着雙手,板着臉往主屋的方向走去:“哪個假冒的刑警呢?”

“在主屋客房裏待着,沒有出來過。”

井向澤到Joe房裏的時候,Joe四仰八叉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節目,見到井向澤陰森森地開門而入,吓了一跳。

他面對井向澤的時候還是有些發怵,畢竟他是對方發瘋的直接受害者。如果不是止疼藥,他現在肯定還在抱着自己的胳膊鬼叫。

他放下手機,坐直身子,嚴肅地面對井向澤。

井向澤慢騰騰地走過來,垂下眼睛看他:“你跟溫江是一夥的?”

Joe遲疑了零點一秒,迅速地了解到這個鬼名字是袁也編給這個瘋子的,他咳了一聲,默認。

井向澤眼睛瞥了眼自己的手指:“你過來是想要做什麽,帶他離開?”

Joe警惕地看他。

“他來是為了什麽,你們想要什麽?錢?還是什麽所謂的金庫地址?”

Joe搞不清楚井向澤來找自己是要做什麽,他謹慎又小心地問道:“你想要知道什麽?”他還替袁也打了個掩護,“不過看來,他已經把所有事都告訴你了。”

井向澤從鼻腔裏冷哼出了一聲:“我不知道什麽金庫的事情。”

“他沒告訴你嗎,金庫鑰匙應該在你們家裏。”Joe小心開口。

井向澤眯了眯眼睛:“什麽樣的?”

Joe遲疑。

井向澤卻突然扯起嘴角冷笑了一聲,他站直身子,虛着眼睛垂眸看Joe:“給你兩個選擇吧。如果金庫鑰匙在我這兒,我拿來給你,你拿着那東西滾再也不要出現;或者第二種,你不想要拿着所謂的金庫鑰匙離開,那過幾天我讓人給你一槍,讓你想走再也走不掉,你要選擇哪一種?”

Joe難受,他覺得這個瘋子、臭變态同性戀出的破選擇題,是個人都會選第一種啊。

Joe假裝友愛:“那溫……”

井向澤扯着嘴角笑了下,陰恻恻地開口:“他當然留下來陪我,還是你想選第二種?”

Joe拒絕:“第一種就挺好的。”

井向澤在Joe房裏詢問金庫鑰匙什麽模樣,他眯着眼睛想着大概知道是個什麽東西了,就是不知道那群保镖把他們家值錢的玩意都拿去變賣的時候,有沒有順便把自己家徽給拿去賣了。

畢竟那玩意好歹是金子做的。

不過放在父親書房的東西,井向澤有提醒過不要去碰。

他們聽不聽就不一定了。

他跟Joe聊完後轉身離開。

Joe等井向澤離開後才長出了一口氣,他摸起手機給袁也發消息——這個人剛拿到手機就連續發了好幾條消息炮轟他。

【哥們,你的瘋狂愛慕者剛來找我說把金庫鑰匙給我,讓我離開這個地方。前提是用你來交換。我非常贊同他這個決定,立刻同意了,随時準備離開,祝你好運。】

袁也沒有睡着,迅速地回了一個中指的表情,并附帶一句髒話。

井向澤回自己小屋的速度,比他出來時要快多了,室外溫度還是有些低,他回到溫暖的室內時,臉頰被風吹的微微泛紅,

大廳裏的電視還在播放着五彩斑斓的畫面,他的床單被子在床上扭曲皺成了一坨,井向澤手指摳進自己睡袍領口,他扯了扯領口,到床上坐了一會兒,又到沙發上坐了一會兒。

他來來回回,抽了兩根煙、喝了兩杯水,蹲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看了會兒電視。

伸手又準備去拿抽屜裏的糖,包裝剛撕開,他牙疼的一抽,陰沉着臉扔下糖果,從沙發上跳了下來,站到了袁也的房門口。

他手指腹點在門上,反複地摩挲了一會兒,随後迅速地擰住門把手,打開了房門。

——門沒有上鎖,一擰就開。

房間黑漆漆的,床上的人躺着像是睡着了。

井向澤沉默地走到床邊,黑暗中如同鬼魅一般站在床邊,他沉着臉,目光陰森。

——他得讨好自己,自己都沒有辦法入睡,他憑什麽可以想睡就睡?

袁也躺在床上,他擡手打了個哈欠,略顯困頓地半睜了一只眼睛,再把兩只眼睛全部睜開:“要陪睡?”

他語氣中帶着些低沉的笑意,邀請人共度春宵般柔情蜜意。

袁也笑:“那你準備拿什麽來換,小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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