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程慕辭:【?】
程慕辭:【什麽意思?】
這些天林知鳶給他發了很多條消息,可他一直沒有回複過。即使她知道他會看,即使是她自己說的不用回……但她還是有些不開心。
而這一次就不同了,他竟然秒回了。
林知鳶得意地勾起嘴角。
她并不着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阿辭,你終于回我啦。原來你也可以回得這麽快的呀?】
她沒忍住想嘲諷一下。
可這又何嘗不是自嘲呢?
——他不是不會回,不是回得慢,只是他不想回她,只是他會秒回的對象不是她。
林知鳶咬了下唇。
程慕辭完全沒有與她多說的意思,仍是直截了當地問:【你發這個什麽意思?】
林知鳶:【你最近心情是不是不太好呀?】
程慕辭皺了下眉。他并沒有與她聊這些的打算。
林知鳶:【心情不好的原因,是不是因為它?】
程慕辭更加不耐:【你又是去哪裏查的?】
林知鳶:【我爸爸就是做這些的呀。我從他那裏問來了一點,他還問我我們是什麽關系,需不需要他幫忙呢?阿辭,你說需不需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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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慕辭冷笑一聲。
他回了最後一句,給這場對話劃上句號:【不需要。】
他知道她的意思。
這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
他踩下油門,車子疾馳而出。
林知鳶料到他會拒絕,但沒想到會這麽迅速與果斷。且在那之後,她又發了好幾條消息,都沒有再得到回複,顯然,他的“回複時間”已經結束。
這不免叫她愈發惱怒——她費盡心思地找到一件能入他眼的事情,才能夠讓他“高貴”地理自己一下,否則他永遠不會回複是嗎?!
可他憑什麽這樣對她!
林知鳶又氣又惱,生氣地将手機丢到沙發上。沙發有彈性,手機在上面彈了幾下後,歸于寂靜。可她的怒氣半分未消。
可真厲害吶,可真有本事吶。
你可最好是真的不需要!
毫無疑問的是,程慕辭一回到程家,就迎來了程父劈頭蓋臉的一通指責。
承沐現在那麽多項目為這件事而被迫停滞,而他呢?跑哪去了佚?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處理好這件事?!
程父不要聽原因,解釋和借口花裏胡哨的,全是多餘,他只看結果。
程慕辭皺緊眉,一時不察,被程父随手扔來的煙灰缸砸中肩膀。
程母在門口往裏探,焦急不已。
程父已經在家發了半天的脾氣,而阿辭在這個節點回來,想也知道是回來受氣的。
可那些事情又不是他導致的,怎麽能全都怪在他頭上呢?
裏面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叫程母整顆心都跟着一跳。
卻也是這時,傭人來說,二少爺回來了。
程母更加頭疼。
場面本來就混亂,他還回來摻和一腳做什麽?
程慕哲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從外面大步邁進。經過程母身邊時,他很耐心地問了個好,嘴角挂着随意的笑。
程母強行扯了下嘴角。
程慕哲瞥了眼書房裏面,“爸和哥都在裏面麽?”
程母臉色複雜地點了下頭。
他勾唇道:“那我進去看看。”
程母揪緊了手,正好也趁着他進去的這個縫隙瞄了眼裏面的情況。
果然是碎了一地的玻璃……
說話就說話,動什麽手呀!
等程慕辭和程慕哲從書房出來,已經是幾個小時後。
兄弟倆長得略有幾分像,但從神情細節來看,性格差別又大。
程慕辭摁着手機回複手機裏堆積成山的消息,程慕哲看起來就悠閑多了,他懶懶地耷着眼皮,略有厭世态。
身後門已關上,他們說話也随意些。程慕哲随手搭上程慕辭的肩膀,笑問:“哥,這事兒你有把握沒?”
程慕辭沒答。這個不好說,也沒必要和他說。
程慕哲并不介意地笑了笑,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需要幫忙就知會一聲,那——我就先走了,今晚我就不在家住了。”
兄弟倆在外都各有住所。
程慕辭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抿緊了唇。
他也沒準備在這住。程慕哲前腳走,他後腳便也離開。
回到自己的住所後,他才得以将衣服褪去,對着鏡子察看肩頭的傷——一片淤紫,泛着血絲,看得出來老爺子那下砸得是真狠,手下壓根沒收力。
他眉心也沒皺,随便上了點藥後就将傷處晾在那裏。
一天折騰下來,他疲憊不已。
程慕辭躺在沙發上出了會神,神經忽然聚集到某處,他掃了眼手機,想到剛剛林知鳶發的消息。
——他忍不住升起疑惑,她的本事能到哪裏。
但也只是疑惑。
他并沒有和她做交易的意思。
和這個女人做交易,誰得誰失,并不可知。
原本說好的和盛苡視頻,但他現在身心力竭,确實沒了精力,也就只能發幾句微信過去稍作解釋。
他擡手揉了揉酸脹的眉心,點開微信的另一個對話框。
——是他助理。
他和助理确認了下盛苡生日宴會準備的情況和進度。
這些事情他都是親自跟進、親自落實。
她家人不在,今年便交由他來給她打造一個滿分的生日宴會。
隔天便下了雪。
雪粒子洋洋灑灑飄下,照明了宜城,慢慢地給整座城市穿上一件白裳。
蘇棠因拎着一大袋東西來找盛苡吃下午茶。
她這裏位置極好,有一大面的落地窗,她們圍坐在窗邊,正好可以觀雪景。
蘇棠因一邊喊着凍死了一邊往裏竄,聲響巨大,謝問琢略有耳聞。他側耳聽了半晌,猜測應該是兩小姐妹又在一處聚會。
啧,她們關系倒是好。
不像他這邊,與她提過可以随意來,但她一點也不随意。
小姑娘長成了大姑娘,再沒有從前那般好玩了。
謝問琢還記得,從前一下雪,她就想去外面玩雪淋雪。不知道小姑娘是天生的愛玩還是天生的浪漫。可盛家看這唯一一個女兒看得緊,怕她出去受了凍,不管她怎麽說都不肯讓她出去胡鬧。盛苡婲可固執了,見出去無望,就跑去找盛霁,在他跟前掙紮了半個小時。
當時謝問琢也在,搭着腿坐在沙發上看書,姿态閑适。聽她求了半晌,一直沒出聲的他忽然将書合上,挑眉朝她道:“你求他,還不如求我,我帶你去。”
盛苡還未說話,盛霁就先一記眼刀掃過來,充滿不悅。他正享受着妹妹難得的撒嬌和懇求,表面不耐,實際樂在其中,這人沒事來湊什麽熱鬧?
他又沒說他不帶,等盛苡再求兩下他不就點頭了麽?跟他搶什麽差事呢?
盛苡俨然是一條極容易上鈎的魚,人家抛個誘餌,她就迅速地咬了鈎。下一秒她就抛棄了盛霁,跑去拉謝問琢,小臉明亮:“那太好了!走吧走吧,我們快去,待會雪停啦!”
盛霁難以置信地看着這個小沒良心的人,見過牆頭草,但沒見過倒得這麽快的牆頭草。
再轉眼的功夫,盛苡就歡歡喜喜地拉着人出門玩去了,連個眼神都沒往他身上落。有了另一個人選,他就不值錢了。
盛霁目瞪口呆。
不是,他……
他氣得咬牙,追出去看了眼,但盛苡早就跑得沒了蹤影。
盛霁還沒想通,平時其他人叫謝問琢去玩,比叫他還難。這人今天是抽了什麽風不成?怎麽會同意陪個小女孩去玩?
作為被抛棄的哥哥,盛霁書也看不進去了,在書房氣了半天。而他親愛的妹妹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的生氣,更別提是來哄他了。
另一處,謝問琢将一條毛茸茸的白色圍巾在小姑娘脖子上捆着。一圈一圈又一圈,捆得比雪人還肥。
而好不容易有人願意帶自己出去玩,盛苡愣是乖乖地睜着大眼睛眼巴巴地等着他給自己圍好,一點掙紮都沒有。就像個……年糕娃娃?
謝問琢腦海裏也不知道怎的,忽然冒出這個詞。
他的嘴角抿出點笑來,沒忍住伸手掐了下小姑娘的臉頰。肉肉的、軟軟的,更像年糕了。
捆完以後,他滿意地欣賞了下自己的傑作,朝她伸手:“走吧,出門。”
盛苡眨巴眨巴眼睛,“喔”了聲,握住了伸到面前來的這只手。
那天,堂堂矜貴高冷不可親近的謝三,很好性兒地陪着個小姑娘堆了兩個雪人。就在盛家的院子裏,他還很好脾性地按着盛苡的想法給整造型。
那時候,雪花紛紛揚揚地往他們身上落,他們身上很快就落了一層薄薄的雪。盛苡一點不嫌棄,還很興奮。在她沒注意的時候,他的視線膠着在她身上,她的滿頭烏發,悄然中被雪染白。
他沒看見的自己,應該也是白了頭。
回憶密密層層地湧上來,竟有些許的甜味。
這也是他那些年生活中,為數不多的一點清甜。
謝問琢掃了眼外面的雪,緩沉收回視線,目光重新落在手邊的文件上。
盛苡和蘇棠因圍坐在小桌子旁,将酒呀點心呀全都擺好了。
上次下午茶是什麽時候,兩人都快記不清了,所以蘇棠因很興奮地準備好了這一次的小聚。
她倒好兩杯酒,端起來與盛苡示意:“快來快來,碰一下。這是我昨晚夜襲我爹酒窖,得來的上乘美酒。”
她說得得意,盛苡卻是聽不下去了,“你爹某天打開酒窖一看,發現:咦,怎麽空了?”
上次幾瓶,這次又幾瓶,盛苡一想到蘇老爹發現時一瞬間黑下的臉,就良心作痛。
蘇棠因大氣地一揮手:“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我能跟我潋潋一醉方休呀!”
盛苡舉杯與她相碰。
哎,還真別說,這酒确實是好酒。
兩人面上浮現微醺薄紅之際,盛苡收到了條微信。
她看了一眼,發現是昨天加的那個編輯。
有阿辭那麽一說,她原打算和這個編輯躺列呢,沒想到今天她會發消息過來。
盛苡疑惑點開看。
她發過來一大串的信息,大概是她的履歷和一些工作成就。這無疑是很精彩的一份簡歷,經歷豐富且多彩。
緊接着,林知鳶又道:【你好盛小姐,我擔心你們可能會對我的能力有所懷疑,所以将我近年來造成的一些成績發給您看一下,想告訴您,将出版工作交給我,您完全可以放心!我也是誠心期待可以與您合作哦!】
針對程慕辭可能拿來阻礙她和盛苡合作的種種說辭,她發出了這段話。一一破解,掃清顧慮。
作者有話說:
今天全部發紅包。平安夜快樂,聖誕快樂,寶貝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