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偏袒
那一瞬間的眼神相接, 程慕辭好像什麽都明白了。
可他根本不敢去相信這個事實的真實性。
——未免也太荒謬了!
他握緊拳心,想逼自己冷靜一點。興許,那只是生氣?對他消失這麽久的不滿?
他皺了下眉。
盛苡對兩個男人的交鋒全然不知。哪裏知道不知不覺的, 他們之間就已經過了一個來回?
進了休息室後,她示意助理關門。
這裏的隔音好, 外面又有音樂聲掩蓋, 在這裏談話倒是不大擔心外露。
程慕辭的目光已經不再落在謝問琢身上,他現在只在意盛苡一個。只要她願意聽他解釋、願意原諒他今天的過錯, 一切問題便都可化解。
“苡苡,你聽我解釋,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
“今天确實是發生了很多事情。”盛苡贊同地颔首,神色卻是超乎他想象的平靜。
程慕辭的心都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
她太平靜了……
要是她不這麽平靜, 哪怕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生氣, 哪怕發着火拒絕聽他的解釋……他心底裏都不會這麽慌。
這似乎是暴風雨來前的平靜。
一列原本在軌道上行駛得好好的火車,仿佛從今天一開始就脫了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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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慕辭眸底生顫,他急□□速地解釋這一切。
盛苡點開手機,将林知鳶發給她的第一條消息展示給他看。
“你看,這是林編輯今天發給我的消息。在我生日這天,給我潑了一桶最冰冷的水。”
程慕辭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在聽見“林編輯”三個字的時候,他的心急劇地往下墜。
——他并不知道今天林知鳶還和盛苡有聯系。
在看清消息內容後,他的眉心更是緊擰。
“她——”
這顯然太過分。
盛苡的作品就算再糟糕, 也不至于被她這樣高高在上地給予貶斥。
拒稿就拒稿,至于這樣貶低得一無是處?!連中心都給踩上了,這作品得是畫了些什麽?!
別的編輯拒稿, 中肯又禮貌。而林知鳶呢?“禮貌”二字與她無關。
程慕辭猝然火起。他就不該信她之前說的所有鬼話!
全他媽是用來哄騙他的。
眼前這條消息內容, 才是她遮掩住的真實面目!
還說什麽專業?她配得上這兩字嗎!?
程慕辭現在最後悔的就是一開始起了将她介紹給盛苡、幫忙出版的心思。
那個女人, 遠比他想象的要厲害, 心機也遠比他想象的要深。幾年不見,她變了太多!
他想将這一切都挑明,将林知鳶與他的過往都與盛苡說清。可是還不待他準備好措辭,盛苡又點開了第二條消息,也就是林知鳶發給她的那條語音。
在空蕩的休息室裏,那條語音隐有回聲——
“你來了呀,我等你好久。”
“林知鳶…”
後面那戛然而止的聲音,赫然正是他自己的聲音!
程慕辭突然擡起眼看向盛苡。
她看得分明,他的眼中充滿驚慌。
盛苡冷笑一聲,是自嘲,也是失望。
“你和林編輯的關系,藏得可真好呀。我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呢,直到今天,林編輯‘委婉至極’地告知了我。”
——好生諷刺!
“不、不是,你聽我說。”程慕辭滿臉灰敗,他怎麽也沒想到,在他着急匆忙去找林知鳶的時候,林知鳶卻在背後這樣心狠地捅他一刀。
他那時那麽擔心她的安危,她卻是可以面不改色地恩将仇報!
“聽你說什麽?聽你說你和編輯是什麽時候勾搭上的嗎?還是聽你說,你今天缺席我的生日宴會,原來是去找另一個女人了?”
盛苡難掩怒火。
她發現,原來她對他這樣陌生。
或許,她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他吧。
之前,程慕辭覺得解釋起來會很長,所以他一直沒有開口。而他怎麽也沒想到,他會把自己逼到今天這個地步。
他需要解釋的事情說起來更長更長了,可是他非常迫切地必須立馬解釋完。
急得他快攻心。
着急得團團轉下,他突然想起什麽,連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錦盒,試圖先緩解她的怒氣:“不是,你聽我說,今天真的是意外,我當然是想來這邊找你的,我連戒指都準備好了,我原本打算在大家的見證下跟你求婚的。”
他打開錦盒,露出裏面偌大的一枚鑽戒。
盛苡嘴角勾起一道極淡的弧度。
她點開了今天林知鳶發來的第三條消息——
是一張圖片。
圖片上,現在程慕辭手中的戒指,赫然正戴在林知鳶的左手無名指上。
程慕辭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這一幕。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戒指,再看了眼圖片。
——對上了。
确實是同一枚。
一模一樣的……戒指。
這枚戒指是他定制的,從設計到制作,全是他親自跟着,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第二枚。更別提,他剛剛才和林知鳶分開。
所有的事實都在告訴他,林知鳶手上戴着的戒指,就是他剛剛如珠如寶一般準備獻給盛苡的戒指。
他剛才有多充滿希望,現在就有多像是一個笑話。
他啞然,徹底失去了聲音。
程慕辭不敢也不願意信,他能被林知鳶算計得這麽徹底。他每走一步,就會掉進一個由她親手給他刨出來的陷阱——
在他全然不知的時候,她已經拆掉了他所有能走的臺。他的每一條和盛苡和好的路,全都被她悄無聲息地堵死!
他知道她厲害,但從不知道,她能厲害到這個份上!
他剛才一直和她待在一起,而她愣是能面不改色地在他眼皮子底下做這麽多的惡心事,還能叫他全然不覺。甚至一直到他離開之時,她都還是那副無辜又單純的面孔。
他可以解釋的,從頭開始,将事情一件一件地解釋清楚。只要給他時間……可是這一刻,他的腦子全亂了,根本不知該從何解釋起。
盛苡看那枚戒指的眼神,就跟在看一團垃圾一般。
她擡起左手,給他展示自己的新戒指,一字一句與他道:“你的戒指,我不稀罕。我有一枚獨一無二、只屬于我的戒指了——”
謝問琢斜倚在旁側,聽着他的姑娘大戰壞人。聞言,他不緊不慢地勾起嘴角,面上浮現滿意之色。
休息室裏有一瞬的沉寂,她的聲音似乎在屋裏回蕩。
程慕辭懷疑自己的聽力出現了問題,并不敢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
她手上的那枚戒指,偌大的粉鑽在燈光的折射下晃得他下意識閉了下眼——就是不知,他剛才怎麽就沒注意到。
程慕辭死死地盯着她的無名指,白皙纖長的手指上,那枚戒指刺眼、錐心。他的面色緩緩沉下去,已是難看至極。
這個時候,按照他的原計劃,他手上的這枚戒指,才應該是戴在她的無名指上的。他同她求婚成功,他們受着臺下所有人的祝福。他們的戀情進展得順利,每一步都走得安安穩穩,即将邁入婚姻的殿堂。
可是為什麽,事情就演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的新娘,身邊站了旁人,手上戴了旁人送的戒指。
而他的這枚戒指,被另外一個女人所沾染……
所有的一切,全都脫離他的掌控!
盛苡望着他這般神色,由心底生出了些解氣的味道來。
這一整天,她被他們聯手背叛,猝不及防地被傷害了個徹底。他們一次又一次地将她傷害踐踏,每一次的傷害都比上一次來得深,絲毫不曾手軟,更不曾顧慮過她分毫。
直到這一刻,她心裏的氣才無聲地發洩了一些出去,解氣得痛快。
程慕辭倏然擡眸望向謝問琢,眼神裏藏着刀。
“是他嗎?”他問。
雖是問句,語氣卻是篤定。
盛苡還未來得及說話,謝問琢直直迎上他的目光,承認得很快:“是我。”
——他好像等這一刻等了很久,迫不及待地跳出來的一般。
明明是搶了別人的新娘,可是他的面上一派坦然,目光碰撞間,全無半分退避。
程慕辭眼底一暗,一拳揮了過去,劃出一陣拳風,聲音狠厲道:“她是我的女人!你憑什麽——卑鄙小人!”
從剛才到現在,他對謝問琢壓着的火盡數揮灑在了拳頭之中。
他出手得突然,盛苡眼前一黑,他已經打了過去,壓根沒留給她反應的時間。
她失聲,卻見謝問琢的反應極快,在拳風掃至跟前時,他眸色一厲,身體比大腦更快地做出下意識的反應,動作迅疾地應對而上。
——程慕辭的拳頭壓根就沒落到他的身上。
可他們已然扭打在了一起。
程慕辭一出手一個狠,拳拳狠砸而出,帶滿恨意。
她是他的!這個姓謝的,以兄長之名,卻行惦記之實!趁他和她出現問題之際,趁虛而入,将她占為己有,他怎能不恨!一想到他之前對謝問琢的善意與敬意,那股怒火之上更是潑了一桶油,火勢沖天!
她手上戴着的戒指、她言語之間盡顯的偏袒,叫他的怒火滾滾升騰。他的理智已經全沒了,現在只想揍死這個姓謝的——!
盛苡叫着他的名字,可是場面全然不是她能控制或者改變的了。
她對程慕辭的失望又添了厚重一筆。
明明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他為什麽能将過錯都推到旁人身上!
她今天的生日可謂是糟糕至極,是謝問琢的力挽狂瀾,才叫這一天出現了那麽一抹色彩,叫她在衆目睽睽之下稍微少一些狼狽。
而他這個始作俑者,卻還在這裏反過來責怪旁人?!
“程慕辭!你住手——”她歇斯底裏地喊着他,“你憑什麽打他!”
程慕辭咬牙,眼底一片猩紅。她還在偏袒,她仍在偏袒!
作者有話說:
打起來了——哦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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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大小姐沈枝意據說自小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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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一度引起北城不少人競相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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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臨在外花事就此被捅破,沈家大怒
季臨忙捉住沈枝意手腕,試圖争辯挽回
與此同時,季晏行風塵仆仆而至,目光于他們糾纏的手上饒有興致地掠過
誰也不認識他
直到季老爺子當場宣布他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全場皆驚,最淡定的唯有季晏行一人
他甚至還能含笑與沈枝意道:“沈小姐不介意的話,可以将準備結婚的對象換成我。”
又是一顆驚雷震驚四座
他就那樣雲淡風輕地将她從自己的“親哥哥”手中奪過
文案2:
一開始,沈枝意以為自己與季晏行不過是各取所需
這場婚姻,只為交易,不圖感情。待得目的達成,便可商議分開
她覺得季晏行應當也是這樣想
直到她發現,自己越來越難從這段婚姻中平靜抽離
直到她發現,某日某人酒醉,喚的是她當初在孤兒院時的小名——
“晚晚,我好想你。”
聲音落下之際,她那雙漂亮如琉璃的眸中,流露出了巨大的震驚與不解
她以為他們是聯姻機器,原來不是
她以為他們認識不久,原來不是
她以為他并不愛她,原來不是
她以為她也不愛他,原來......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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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SC,HE
2.強取豪奪/強行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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