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于卿在尚久拽着雙子離開之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盯着已經完全報廢的大門就要打電話叫專業人員過來重新把門裝上。

好在,尚久很快就安排雇傭兵将于卿家的大門裝修好了,甚至貼心地換上了新的電子鎖。

而明明是雇傭兵卻幹了裝修活的小夥子沒有半點大材小用的屈辱感,甚至給自己打了一下廣告,表示下次還有什麽冤……事少工資高的活都可以找他們。

于卿點頭表示知道了。

大門裝修好之後,于卿等了一會,也沒有等到尚久重新登門拜訪。

自從失憶開始到現在已經兩天了,于卿遇到的奇怪事情多得兩只手數不過來。尤其是遇到的人物,更是奇怪中的典型。

就拿這一次的尚久舉例。标簽說過,他們僅僅是有幾面之緣而已,而在自己脫離顧家之後,曾經認識的朋友除了衛鶴安就再也沒有聯系過了。

那麽,僅僅是幾面之緣的尚久,為什麽可以知道雙子準備對自己做什麽呢?

于卿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僅僅是幾面之緣的關系,尚久便冒着得罪顧家的風險也要來救她的理由。而在得知自己安然無恙之後,尚久竟然都沒有想過回來簡單說兩句的意思。

簡直是……又瘋狂,又乖巧。

在一番思索無果後,于卿幹脆放棄思考。

洗漱過後,她躺在床上梳理了一遍今天遇到的所有事情,而後打開了電子地圖。

按照失憶前的安排,在星期天,她會在地圖上随便選擇一個地方。

只是,手指滑動屏幕,于卿就不知道該怎麽選擇了。

她靜默片刻,放下手機,閉上雙眼。

不知名的疲憊包裹她全身上下,腦海深處似乎有什麽在與她招手,呼喚她進入深層次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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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卿順應地放松自己,緩緩進入夢鄉。

別墅外,束縛了雙子的手铐已經被破壞,稀稀拉拉掉落在地面上。

顧言左和顧言右紛紛扭動僵硬的手腕,就連擺在面上的表情都是如出一撤的傲慢。

“來得可真夠快啊。”顧言左嘟囔道。

顧言右哼哼兩句,目光越過重重包圍的雇傭兵,望向了那邊已經熄燈的別墅。

“姐姐還是和從前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他小聲抱怨說。

而後,雙子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沉默不語的男人,異口同聲說:“啧,沒有羞恥的瘋狗。”

男人的目光和離開別墅時比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更加得沉浸,也更加得壓抑。

見男人沒有說話,顧家雙子也沒有惱。

對他們來說,尚久也只不過是一只沖到前面去的攔路狗罷了。最重要的,是背後那個教唆狗出籠子的背後操手。

“是殷栗吧。”顧言左渾身懶洋洋站着,全然沒有将周圍的雇傭兵們放在眼裏。

少年的神色蔫蔫,連說話的語氣都忽上忽下,顯得沒有力氣一樣。連同他的弟弟也是同樣的表現,好像已經玩夠了所以失去興致的孩子,對周遭的所有東西失去了興趣,就渾然不想搭理。

“昨天就聽到你弄死殷度的消息,今天你就趕上來了,可見殷栗是完全成為繼承人了。”顧言左說。

尚久的表情沒有變化,目光深沉,“你們不應該去找她。”

此話一出,雙子的表情立刻呈現出相同的厭惡。

“啧,最沒有資格出現在姐姐面前的應該是你!”雙子譏諷道,“當初如果不是你,姐姐才不會離開我們!”

尚久依舊面無表情。

正當氣氛僵住時,雇傭兵外突然傳出一聲輕笑。

“尚久還沒有到可以影響于卿的地步。”青年的面上挂着溫和的笑容出現在這裏。

而兩邊,則是分開讓出一條道路的雇傭兵。

青年的出現令雙子面上的厭惡之情更加濃烈,“怎麽哪裏都是你啊,好煩。”

衛鶴安沒有理會雙子,而是看着尚久,語氣淡然,“尚先生,我想你很清楚,在所有人當中,你是最沒有資格站在這裏說話的。”

“嘛~這話說給殷度聽,他肯定高興。”顧言左陰陽怪氣了一句。

哥哥的話讓弟弟發笑,他同樣說:“哈哈哈,可惜殷度現在聽不到了,不如說給殷栗聽。那個野種說不定也喜歡呢?”

“唔,照這麽說,轉了個圈,果然還是說給瘋狗聽吧。”顧言左笑道,“畢竟他兩樣都占了不是嗎?”

弟弟又是一陣發笑,肩膀在細細抖動着,連眼角都笑得發紅。

衛鶴安就這麽聽着雙子對尚久的譏笑,等雙子笑夠了,才對兩人說。

“你們同樣如此。”

這一句話瞬間讓雙子變了面色,毒蛇般的惡意瞬間投射在衛鶴安的身上,幾乎将青年吞吃入腹。

衛鶴安沒有被兩人的眼神吓住,繼續說:“畢竟于卿已經丢下顧家了。也就是說,你們是于卿不想要的東西。”

“而于卿不需要的東西,我自然會為她安排好。”

提及到放在心中的女性,青年的笑容真實了幾分,在這樣的黑夜之中竟然多出了幾分豔色。

“呵,好一個為姐姐安排。”顧言左冷笑。

顧言右倒是沒有那麽着急反駁,而是自上而下打量了一下衛鶴安,随後才扯開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那你就認真祈禱吧,看看姐姐是否也會和當初離開我們一樣,直接把你丢掉。”

衛鶴安依舊笑容不變,“如果這是于卿想要的結果,那我會準備好的。”

這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真是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沒勁得很。

沒有如願看見對方惱怒的模樣,顧言右有些失望。

“那麽,請兩位離開吧。”衛鶴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雙子紛紛撇嘴,表現得相當不情願。

雖然料定了現在的衛鶴安不敢動他們,但誰知道尚久會做什麽?

這一條瘋狗的行事向來沒有邊界。剛才可以直接闖入別墅将他們拖出來,那麽等會就有可能直接開槍崩了他們的腦袋。

雖說他們到這裏來本就不怕這些東西。

來這裏的目的是見姐姐,還想和姐姐做一些美妙的事情。即使中途被打斷了,但好歹目标完成一半了不是嗎?

思維模式已經達到了恐怖的一致性的雙子在外人的眼中,用相同的五官做出了相同的表情。

在雙子路過衛鶴安時,稍微停頓了一會。

“早晚殺了你哦~”他們用天真到近乎殘忍的語氣與衛鶴安說道。

“請離開。”衛鶴安笑容平淡。

他們坐上了早已經等候多時的豪車,頭也不回離開了。

待車子徹底消失,衛鶴安才将注意力勉為其難放在尚久身上。

他的目光是一種施舍,高高在上,帶着一種區別于身份的傲慢。

“尚先生,我很高興你這一次能夠為于卿清除一些沒必要的垃圾。但,你與她見面了。”

尚久垂下眼眸,用沉默回答了衛鶴安。

氣質溫潤的青年嘴角是一抹平淡到敷衍的微笑,眼底更是冷漠地可怕。

“你還真是自私啊,尚先生。”他說。

“于卿和你從來沒有想過要有更深的交流,在丢下顧家之後,更是不想和從前的人産生半點聯系。”

青年的語氣越發冰冷,“你為什麽,就是要那麽自私呢?”

“為了自己的私欲,就這樣闖入她的視線之中,然後驚擾她。”

“這種因為私欲而打擾于卿的行為,真是太惡心了。”

“本來就肮髒的你,根本就沒有資格出現在她的面前吧?”

一字一句,如同尖銳的利器恨恨紮進了尚久的心髒,将鮮血和肉來回攪動,甚至将周圍的腐肉都掀開來了。

尚久的面色越來越蒼白,盯着地面的紋路,企圖将那些刺穿靈魂的惡意隔絕在外。

但是他失敗了。

“明明是一只垃圾場裏的野狗吧。渾身都充滿腥臭味,血統不夠純粹,更是為了自己的欲望做出這樣過分的事情。好惡心啊,為什麽惡心的你要出現在她的面前啊。”

青年說道此處,眼底流露出了一絲的悲傷。

他的雙手握在胸前,手指攪動着,似乎是在忍受什麽巨大的哀痛。

“從前于卿和你見過的那幾次你還不滿足嗎?你應該感到知足啊!你這種惡心的存在,能夠和于卿相見幾次就應該感到滿足啊!”

“你為什麽還要感到不滿足!你怎麽敢!怎麽敢不滿足!”

青年突然變得憤怒起來,“身為一條狗,為什麽想要得到那麽多!”

歇斯底裏的尖叫落下,垂眸的男人猛然擡起頭,注視眼前的青年。

“你呢?”

“你想要得到什麽?”

他的目光陰沉又可怕,“你在于卿的身邊,想要得到什麽?”

“我謹記我的身份,我從不會踏出那條線半步。”

“所有靠近她的人,都想要從她的身上得到什麽。這是不允許的。沒有人可以這樣。”尚久說道。

“她不需要為這些靠近她的人付出什麽,這是理所當然的。我也不能得到她的任何東西,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那麽,與她靠近了那麽久的你,想要從她的身上,得到什麽?”

男人的語氣甚至是平淡無波,連舉起手中的槍都沒有表情。

不可以,不允許,絕對不行。

沒有人可以奪走她任何的東西。這是不允許的,甚至連自己都是不允許的。

所以,眼前的這個青年,需要清除掉。

作者有話說:

笑死,于卿在睡覺,男人們在扯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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