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青年依靠在電梯壁上,雖說是笑着的,但眼底卻是一片默然。

正如他的屬性一般,沒有人能夠讓他放在眼底,哪怕對方是于卿身邊陪伴最久的人。

“于卿不會喜歡你,平時不要出來礙眼。”衛鶴安冷聲說道。

相燕卿聞言,本就含笑的眼眸更彎了,“這可說不準哦。畢竟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啊。”

衛鶴安微微蹙眉,“那就去死。”

簡單的四個字已經耗費衛鶴安的所有耐心了。

“噗哈哈哈哈!”相燕卿突然捂住肚子哈哈笑起來,動作誇張到在演出喜劇一樣。

随着顯示屏上的樓層跳到最小,笑聲戛然而止。

相燕撓了撓後腦勺,“剛剛那個人又出來了嗎?”

衛鶴安頭也不回離開電梯,相燕趕忙跟上去。

“鶴安,他剛剛和你說了什麽?”

“是很重要的事情嗎?”

“不可以說?”

吵吵嚷嚷到了飯堂,相燕總算安靜下來,乖乖打飯。

倒也不是沒有專門的護工負責送飯,但病房內的人或多或少有自己的心思,也就理所當然自己下來打飯了。

把所有的食物放在餐車上,衛鶴安和相燕原路折返回到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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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剛剛停在病房門口,相燕再次一個左腳拌右腳,直直朝着前方摔去!

病房的門被人從裏面拉開,于卿擡頭就望見相燕驚慌失措的臉。

下一秒,相燕就朝她撞過來了!

于卿手疾眼快用左手撐住了相燕的身體,另一只手則是繞過了相燕的手臂下方将他牢牢固定住。

只是短短兩三秒的時間,相燕就被于卿好好拉着了。

于卿神色不變,“你還好嗎?”

相燕恍恍惚惚盯着醫院內潔白的地面,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得救了!

他不敢置信擡頭盯着于卿,眼眸閃閃發亮,“于卿小姐好厲害!”

青年還想說什麽,就被衛鶴安從于卿身上拉起來了。

“更喜歡于卿小姐了!于卿小姐是我永遠的朋友!”相燕歡呼道。

過分活潑的樣子叫于卿有些無奈,“嗯。”

私立醫院的設施很齊全,所以幾個人再在一起吃飯也有足夠的位置。

于卿剛剛找到位置坐下,左手邊就出現了個班渡。

班渡笑容可愛又燦爛,靠在于卿的左邊笑道,“還是和卿姐姐一起吃飯最有胃口了!”

還不等于卿說話,她的右邊再次坐下了衛鶴安。

相比起班渡的活潑,衛鶴安顯得更加溫柔。

為于卿準備好碗筷,将她喜歡的菜式放在她的面前,甚至準備好了紙巾。

一系列行為坐下來行雲流水,相當娴熟。

于卿沉默了幾秒,對衛鶴安道了聲“謝謝”。

之後就得到了對方略顯羞澀的笑容。

于卿:……總覺得怪怪的。

班渡在旁人看不見的角度嗖嗖給衛鶴安放冷箭,轉而笑容洋溢面對于卿。

“卿姐姐,之前我來這裏吃過了,這道菜很好吃哦。”班渡笑眯眯夾起一塊肉想要放進于卿的碗裏。

于卿微微一愣,正打算拒絕,右手邊的衛鶴安就拿出一個空碗接住了那塊肉。

“于卿不習慣別人給她夾菜。”衛鶴安說道。

班渡的笑容一僵,對這個從初中就開始陪伴在于卿身邊的青年恨得牙癢癢,但在于卿的面前,他只能做出少年人的失落表情。

“這樣啊。抱歉,卿姐姐,我不知道。”班渡小小拉起于卿的袖口,輕微晃動說。

相燕搞不清楚餐桌上的彎彎繞繞,拿着一些菜和飯給紀知搞好,讓他可以在床上就能享用午飯。

等他回來後,就瞧見空碗裏的一塊肉。

“诶?這塊肉掉在地上了嗎?”相燕毫不知情問道。

班渡的視線來回掃射相燕,之後輕笑着說:“不是哦,這是夾菜之後發現大家都不愛吃,就放進空碗裏了。”

顯而易見的拙劣謊言相燕一拍腦袋就信了。

“是嗎?但是浪費食物是不對的。”相燕找了個于卿對面的座位坐下來。

“所以,這塊肉不如交給我!”

此話一出,班渡被哽住了。

他倒是真沒想到對方是這個性格,不,是這個智商。

難怪會平地摔。

雖說把誰都不想要的肉給相燕怪怪的,但畢竟只是在筷子上輪了一圈,大家甚至沒有開吃,所以也算過得去。

于卿看着碗裏的肉,将碗拿起來遞給相燕。

青年大大咧咧坐在那裏,伸出雙手就去接碗。

雙方的指尖相互觸碰,留下了點點溫涼的餘溫。

于卿的指尖微微停頓,再次擡眸時,對方已經心滿意足拿着放肉的碗去撈飯了。

仿佛之前的觸碰不存在一般。

或許只是不小心觸碰而已。于卿想。

在她垂眸的一瞬,相燕頭頂上的标簽再次閃爍了瞬間。

午飯的時間很愉快,起碼表面上是如此。

叫人過來收拾好餐具後,病房內又陷入了安靜中。

只是還沒一會,相燕站在窗前,指着窗外的風景興高采烈說着外面景色的美好。

于卿生了點興趣,便也來到窗前。

此時正是夏季,郁郁蔥蔥的樹木交錯縱橫,穿過樹葉,正好可以看見湖泊裏的荷花。

“很漂亮對吧?我就知道于卿小姐會喜歡!”相燕笑道,毫不掩飾自己的高興。

于卿欣賞了這樣的美景好一會,才對相燕說了謝謝。

得到她答謝的相燕撓撓腦袋,笑嘻嘻沒有說話。

在醫院的時間有些時候會很快,有些時候會很慢。

紀知因為剛剛手術不久的緣故,中途總是會昏睡過去。只是沒睡多久,就會驚駭地睜開雙目慌張地在病房內搜尋于卿的身影。

直到于卿與他說點話,他才放下心再次睡去。

周而複始,就這樣不知道多少次,時間就這樣來到了傍晚。

又一次安撫了紀知的情緒,于卿難免感到疲憊。

标簽上說的“有點依賴”原來是這樣的程度嗎?

“卿姐姐累了嗎?”班渡擔憂問道。

于卿點頭,“稍微有點。”

“那我和卿姐姐一起回去吧!”班渡有些迫不及待,“雖然理解卿姐姐擔憂朋友的心情,但也要更注意自己嘛!”

“而且,這裏還有紀知的朋友不是嗎?”班渡笑容滿面指着站在病床旁的相燕,“相信他的朋友一定能照顧好紀知的。”

于卿倒不是不累,只是紀知菟絲花的屬性實在不一般,尤其是在手術後。

看出了于卿的猶豫,班渡暗自憤恨。

“我這裏有準備陪護室,于卿可以在這裏待上一晚,明天紀知的情況或許就好一些了。”衛鶴安再次貼心為于卿準備好了。

既然都已經如此貼心了,于卿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簡單享用過晚飯後,于卿又回到病房內。

恰巧紀知從睡夢中驚醒,在病房裏找了好一會。于卿進入病房後,就絲毫不顧自己剛剛術後的身體從病床摔下來,踉踉跄跄來到于卿的腿邊。

“你去哪裏了?”他半跪在地面上,牽着于卿的手指,面上寫滿了惶恐與不安。

于卿如實回答後,紀知才緩過神來。

這一番鬧騰持續到了晚上,于卿終于可以洗漱去休息了。

班渡也跟着一起住了陪護室,就在于卿的隔壁。

此時的病房內,就只剩下了紀知,衛鶴安與相燕。

“哎,紀知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身體健康起來。”相燕蔫巴巴站在一邊,“我作為朋友可是很擔心的!”

衛鶴安拿着手機不知道在閱覽什麽,聽見相燕的話頭也不擡,也沒有回答他。

此時,病房內的光線只有病床前的臺燈。這些昏黃的光束映射在人的臉上,顯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

“今天跟在她身邊的那個小子,你竟然不打算處理嗎?”

玩味的語氣從青年的口中吐出。

衛鶴安面無表情,“這是于卿允許的,那麽我自然不會插手。”

“噗哈哈哈!”相燕卿再次捂住肚子笑起來,随後懶洋洋依靠在病床的護欄邊上。

他的目光掃過昏睡的紀知,嘴角的笑容逐漸擴大。

“但這個家夥不是她允許的哦。”相燕卿“好心”提醒衛鶴安說:“明明和她沒有見過面,卻直接用身體作為要挾企圖讓她留在身邊。”

青年的笑容仿佛是一個小醜面具,嘴角裂開的弧度透着主人的漫不經心。

“不如我們現在一起弄死他吧!”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人生哲理般對衛鶴安說。

衛鶴安這才舍得擡頭看他一眼。也正是這個動作,讓隐藏在陰影中的紗布露出來,暴露在光線下。

不等衛鶴安發話,相燕卿突然雙手捂住嘴巴,做出毫無歉意的表情,“哎呀,差點忘了,昨天你差點被我弄死了!”

“好可惜,差一點我就可以不用面對你這張讨人厭的臉了。”

這個時候他的表情倒是真情實意起來。

“不過不用擔心,很快就輪到你的!”相燕卿說着就朝衛鶴安豎起一個大拇指。

而後,他随手抄起一個枕頭,将枕頭高高懸在紀知上方的空中,嘴裏念念有詞。

“太右邊了,不行,這下太上邊了……”

衛鶴安冷眼瞧着相燕卿在舉了枕頭一段時間後露出的滿意笑容。

下一秒,枕頭落下,牢牢地摁在了紀知的臉上。

而這麽做的人,面上的笑容如此燦爛,仿佛在做什麽自己喜歡的工作一般,甚至哼起了輕松的小調。

他的曲調很奇怪,前一秒還像是歌頌愛情,下一秒就開始唾棄愛情。

病床上的青年因為缺氧本能地掙紮起來,卻因為受限的體力完全沒有掙紮的餘地。

衛鶴安收起手機,眼看紀知的掙紮力度越來越弱。哪怕他可以現在就阻止相燕卿的行為,但他沒有。

為什麽要阻止呢?已經是殘破的身體了吧。已經被于卿丢掉的東西,還企圖得到對方的憐惜嗎?真是肮髒的心思

作者有話說:

自己也中招了,頭暈眼花,艱難敲下這一章

明天可能就沒有力氣敲字了,這裏和客官們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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