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知道什麽東西最适合他。

“謝謝。”淩墨的回答一直是短短的幾個字，聽着有些敷衍。洛洛在心裏嘆了口氣，如果自己不在桌子下面，他就不會這樣拘謹了吧，場面怕是早就換成久別重逢的擁抱了。

秦桑輕輕地笑了：“墨，你今天怪怪的。晚上有時間嗎？伯明翰皇家芭蕾舞團來華巡演，我訂了兩張票，今晚我們去看《羅密歐與茱麗葉》好不好？”

淩墨道：“我晚上……”

沒等他說完，桌子下面傳出一個聲音：“他晚上有時間！”秦桑吓了一跳，只見桌子底下鑽出一個人來，是個年輕的女孩子。她的頭發有點兒亂，眼睛有點兒紅，身上的衣服很普通，卻挺直了脊梁一身的驕傲。

與此同時，洛洛也終于看到了秦桑的模樣，她有精致的五官，自然卷曲的長發，白皙到幾近透明的肌膚。她穿着簡單卻彰顯品味的時裝，面對突然出現的自己，驚訝之餘還是帶着溫暖柔和的微笑。

這一切都叫她那樣自慚形穢！洛洛不能去看淩墨，她怕看到他的逃避，她怕看到他為難的表情，更怕看到他的新領帶。她只有咬着牙倔強地固守着最後的尊嚴，洛洛對秦桑笑笑，加重了語氣：“秦小姐，我們總經理晚上有時間。”

秦桑的笑容漾開，偏着頭望着淩墨：“墨，不介紹一下嗎？”

淩墨一直凝望着洛洛，他明白她的驕傲和彷徨，他覺得，誤會這種事兒，不當機立斷就會纏夾不清。于是他對秦桑說：“這是方洛洛，我的……”

“總經理的下屬。”洛洛搶着回答，她擠出個難看的笑，對秦桑解釋着：“剛才在幫總經理找東西。”然後，她沖淩墨伸出手，掌心慢慢攤開，裏面赫然是剛才淩墨送給她的袖扣：“總經理，這東西真難找，好在終于找到了。”

她低着頭，連看他一眼都不肯。淩墨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方洛洛！”

秦桑笑了笑，從洛洛手心裏拿過那顆袖扣，輕聲說：“方洛洛，落落大方，這名字真好聽。”

洛洛也笑笑：“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秦小姐的名字才好聽。”

秦桑的聲音溫潤甜美：“謝謝，你真好。”說完自然地拉起淩墨的手就要幫他戴上袖扣，淩墨猛地抽回手臂，眼睛一直盯着洛洛的臉，秦桑愣住，目光也轉向了洛洛。

洛洛極力控制着情緒，但她還是發覺了自己聲音的顫抖：“總經理，我先回去了。祝您和秦小姐晚上約會愉快。”

“洛洛！”淩墨追過來拉住她的手臂，她回過頭，最後綻放了笑容：“總經理，再見！”

洛洛逃也似的回到辦公室，她沒有辦法思考，沒有辦法面對。整個下午，洛洛都處于精神游離狀态，神不守舍的聽蘇珊她們在一旁傳着公司最新八卦。

“知道嗎？總經理的前女友回來了，人家是印象珠寶的首席設計師，家世好、人品好、長得也跟仙女似的，還一點兒架子都沒有。”

“唉，咱們是徹底沒戲了，誰不知道秦桑是男人們心中的維納斯，誰要是娶了她，做夢都能笑醒。怪不得她去了國外以後，總經理一直都沒有女朋友，那是一直在等着她呢。”

洛洛趴在桌子上，誰說女主角的情敵一定是奸詐小人，秦桑只是往那兒一站，就讓別人萌生退意了，她根本就用不着使什麽伎倆。不，不對，秦桑才是女主角，自己是那個炮灰女配――淩墨感情生活中的小插曲。洛洛自嘲地笑笑，瞧，方洛洛是多麽有風度，這配角當得很成功！

心裏，還是情不自禁湧上酸澀，眼圈慢慢地紅了。淩墨試圖和秦桑說明自己的女友身份，可是不必了，她看得出他的錯亂，感謝淩墨，還知道照顧一下自己的情緒，可是真的不必了，方洛洛有自己的尊嚴，不會傻乎乎擋在人家中間做絆腳石，更不會等着人家通知自己分手。

分手？洛洛笑了，根本就沒什麽開始，又何必扯上分手兩個字？人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和淩墨站在一起只不過是灰姑娘的幻想而已。

“方洛洛，進來一下。”莫海峰拉開辦公室的門沖洛洛喊道。

洛洛進了莫海峰的辦公室，周副總也在，他笑着對洛洛說：“公司組織了為期十天的員工培訓，總經理特別囑咐，叫你也去。”

莫海峰解釋說：“因為這次培訓還有很多外地的員工，所以培訓地點設在浩天大酒店。從明天開始，你就可以直接過去了。”

洛洛點點頭，心裏湧上濃濃的失望。這麽急着拉開距離，是不願意自己打擾他和秦桑吧。其實淩墨多心了，不願被打擾的，應該是方洛洛才對！

020：美麗的錯誤

電話響個不停，都是淩墨打來的，洛洛幹脆關了機，不想聽他的任何解釋。更确切地說是不敢聽，她怕和愚人節那天一樣，聽到讓自己崩潰的消息。

不聽，不代表不想。或者她潛意識裏是在逃避的，因為她知道，在桌子底下的小暧昧讓她多麽開心，她知道自己有多在意，而越在意，就越怕那種煙花綻放後的寧靜，那樣的夜空，除了煙火的味道什麽都留不下。

走出辦公室乘電梯下樓，到了一樓大廳，洛洛遠遠看見秦桑婷婷袅袅地朝這邊走來。她這次換了件白色小禮服，那樣清麗動人，那麽，她是來和淩墨約會的吧。伯明翰皇家芭蕾舞團的演出，真是很适合他們兩個。而自己，只屬于喧鬧的路邊攤罷了。

避無可避，洛洛便迎上去，秦桑一見她，便笑着走過來：“方小姐。”

洛洛不自然地笑笑，盡量讓自己顯得落落大方：“約會愉快噢。”

秦桑咯咯地笑着：“你真可愛，我喜歡你。”

洛洛笑着說：“謝謝。”

秦桑上了電梯，朝洛洛擺擺手：“你結婚的首飾一定要交給我設計，要不我不高興。”洛洛點點頭，也沖她揮了揮手，電梯的門關上了，洛洛深吸一口氣，把包甩在肩頭，昂着頭走出公司的大門。

迎着風，忍住眼淚，易逝的美好已經不在，那麽，忘掉吧。

回到家，家裏空蕩蕩的，桌上留了張字條：洛洛，給你打電話你關機了，我去和王子約會去喽。娜娜。

洛洛嘆了口氣，為什麽連娜娜都有了愛情，而自己卻總在屋檐下的陰影處，一個人徘徊呢？

她走回自己的房間，把自己抛在床上。眼淚，慢慢溢出眼眶，滲透到發絲間，沒入小碎花床單的纖維裏。芭蕾舞演出，是華麗高雅的視聽享受，旁邊又有美麗女伴陪着，一定很惬意吧。那他還會不會記得在中午的時候，他曾經霸道地宣布，方洛洛歸他私人所有呢？他蓋的章還算不算數？

淩墨，洛洛沒有看上去那麽堅強，真的沒有。

淩墨，洛洛這次真的很在意，真的。

淩墨，洛洛受傷了……

委屈、傷心、失落，在越來越暗的光線中爆發着。原來很多時候，在不對的時間，在不對的地方，相遇是一場美麗的錯誤，錯誤成一個華麗的夢想，然後會像陽光下的肥皂泡，碎得那樣徹底。

“洛洛！方洛洛！”樓下傳來淩墨聲嘶力竭的大喊，怎麽，演出這麽快就結束了？他這麽急着來和自己宣布分手嗎？

洛洛心裏面堵得難受，一切都已經很明顯了，他答應了和秦桑去約會，他第一時間把自己調離公司去參加培訓，自己已經知道出局的結果。原來他真的一點兒都不了解方洛洛，散了就是散了，她從來都不會尋死覓活給任何人帶來麻煩，又何苦非要說的那麽明白？

洛洛深吸了一口氣，找出自己的電話，開機，撥號。她走到窗子邊，看着樓下的身影，慢慢地說：“淩墨，我不想聽你說話，我不需要歉意，你也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吧。”

“洛洛，你先聽我說完。”

“不，不用了。我從來沒喜歡過你，從來沒有。”淩墨，就讓方洛洛保持最後的尊嚴吧。

淩墨咬着牙，看着手中又被挂斷的電話，氣急敗壞地丢進車子裏。他擡頭望了望樓上那沒有光線的小窗，他知道洛洛就在那裏。她，又開始退縮，又開始逃跑，不聽、不看、不接受。

車座上的手機再度響起，淩墨拿起電話喂了一聲，然後說：“好，我馬上過去。”

再次回頭看看那扇小窗，他嘆了口氣，那個傻女孩啊！

洛洛在窗簾後看着，他上車了，車子開走了，心，空了。

第二天一大早，洛洛收拾停當，直接坐車去了浩天大廈。在公車車站的時候，她還四處看着，确定那個想要遇見的人沒出現之後，她又暗笑自己自作多情。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