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求偶期

厲白一個早上都心思不寧。

竹游之看不下去他望着遠方走神的樣子, 沖高高坐在圍牆上的他問:“這些異獸都被你馴服了,不用在這裏鎮壓,你為什麽不跟鐘意一起去?”

是啊, 為什麽。

兩天前他以真身在鐘意面前亮相, 因為錯過第一次會面坦承的機會,後來再想開根本開不了口, 糾結之下開始了在人形和獸态之間切換的生活。

兩天下來他撐不住了,總覺得這樣子變來變去還不如以前傷還沒好無法變人時,至少那時候他無意瞞她,可現在, 他的獸力已經足夠他恢複人身,可他還在她面前變成幼崽……是他理虧。

早上鐘意起床後找不到他, 他匆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變成貓回來,女孩子抱住他不止, 又親昵地親他, 那一刻他的心虛達到頂點, 忍不住逃了,他實在是無法再以幼崽形态留在她身邊。

想他厲少爺,從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什麽時候做事這麽患得患失?

厲白抓了抓頭發,整個人煩躁得不行,然而下一刻人就是一僵, 因為他摸到頭上頂着的毛茸茸獸耳。

為什麽?他現在明明是原身人形态, 獸耳怎麽又冒出來了?!

是他的傷的問題?還是副作用?上一次也是突然冒出了獸耳……

厲白正在驚疑不定猜測原因時,竹游之感覺到空氣中浮燥的獸力, 他鼻子聳了聳, 神色一肅, 擡頭看厲白,“你求偶期到了?!”

厲白難以置信地回頭看他,“你說什麽?”

竹游之指指他的耳朵,又嗅了嗅,趕緊捏住鼻子,“你渾身獸力都外溢壓不住獸态了,還有發`情味道,我天這味道好濃!”

竹游之被這味道沖得整個人也燥了,拿着手中機器人站起來,“你們虎族的求偶期多久,你趕緊想想辦法,我這沒有抑制劑!”

厲白呆住了。

竹游之見厲白仍然坐在圍牆上一動不動,并沒有做點什麽抑制正在往外擴散的氣味,不由提高聲音,“別發呆了,快控制住,你不是第一次求偶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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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白張了張嘴,反應過來竹游之說什麽後趕緊閉上嘴,獸耳向前耷下來,臉開始泛紅。

獸人的求偶期一般發生在青春期春心萌動時,從第一次發生後會按種族和個人體質幾年或幾個月不定形成規律。

但是他不同,青春期的他那時特別熱血,一心想在軍部闖出個名堂,根本沒留心身邊雌性,再加上從小到大見過太多使各種心機靠近他的雌性,他看不上那些人。

因為根本沒往那方面想,再加上獸态為變異白虎,體質特殊,他确實從來沒有過求偶期。

其實這也不算特例,往往自制力特別強的獸人求偶期都會比較晚,只有當他們動心想和心動對象交`配時,才會迎來求偶期。

從前的他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在極惡星上參加生存游戲時迎來求偶期,自然也不會準備什麽抑制劑……

所以,他為什麽會突然來求偶期?

胸腔中那顆鮮活的心髒有力地快速跳動,答案不是一直都在這裏嗎?

讓這顆心髒跳得這麽快的,正是一直萦繞在他腦子裏揮之不去的……鐘意啊。

為什麽不願意說出真相,為什麽擔心她生氣,為什麽寧願隐瞞也不想離開,答案早就在這顆怦怦跳動的心髒裏了。

厲白張開嘴巴深深吸氣,手捂上眼睛,突然笑了起來。

他笑得那麽暢快,又笑得那麽莫名其妙。

竹游之完全看不懂厲白是什麽意思,然而他看見遠處平原上的異獸們受到厲白身上強烈波動的發`情味道而變得燥動,唯恐那些異獸受到刺激沖撞過來,他還是在空間鏈中快速搜尋,終于找到一個能用得上的小裝備,趕緊開啓後丢給厲白。

接住了小裝備的厲白整個人氣息很快被籠罩,同時被籠罩的還有發`情氣味,竹游之半松口氣說:“這個只能遮擋氣息,不能解決問題,你還是得趕緊控制住。”

說是這麽說,但竹游之也知道,所謂的控制也只能控制在一定範圍,能讓氣味不要擴散得太遠已經不錯,再說,這才第一天,再過幾天如果一直不能緩解這種狀态,到時想控制或許也控制不住。

但是,急好像只有他一個人在急。

厲白終于從圍牆上跳下來了,臉上卻沒有任何焦燥之色,相反,嘴角還銜着淡淡弧度,他臉上的熱度下去了,但是擡頭向竹游之看來時,那雙眼睛像春天裏照下和煦陽光的湖面,金燦燦地波光潋豔,“多謝。”

竹游之眨了下眼睛,“你看起來,好像有解決頭緒了。”

一般沒有伴侶的獸人突然迎來求偶期,不是使用抑制劑,就是找一處偏僻人少的地方自己熬過去,竹游之本以為他會選擇後者,熬過這段時期再說,但看見這雙洋溢春風的眼睛,他忽然猜到他會怎麽做了。

竹游之聲音有些顫顫,“你、你不會想去找鐘、鐘意吧?”

“你在想什麽,我當然不會勉強她。”

或許是終于明白了一些事,或許是求偶期身體激素的影響,厲白看起來和平時不太一樣,頭頂上的獸耳輕輕動了動,他微微轉頭,抿了抿唇說:“我只是想通了,我要告訴她,這是獸人世界。”

厲白下定決心要攤牌了,情緒一直處在飽滿高漲狀态的他一直在等,等鐘意回來,然而日頭升到頭頂,過了鐘意往常回來的時間,她還是沒回來。

鐘意現在在哪呢?

鐘意猜,應該是在地底。

在地下洞穴長長的某段大穴洞被面具人攔截時,鐘意打着混入敵人大本營的想法,沒有掙紮反抗,完全配合,最後被綁住手,蒙住眼睛,被帶到了這個牢房。

鐘意打量着這個挖出來的粗糙洞穴,攔着她的是用粗木豎起的粗欄杆,心想他們是不是太低估她了,把她關在這裏地方?

如果不是他們太自信,就是另有倚仗,鐘意想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什麽,于是從容地坐下,等待着。

她被帶過來的時候,雖然眼睛被遮住,但卻沒有走很長的路,特別是離開穴洞那一段,她不太明白的是,為什麽當時他們把她眼睛蒙上了之後,她會陷入一種失重狀态,就好像腳下站立的土地消失了,人失控地往下墜。

掉下了十來秒後,人又被一種奇異力量托住,她的精神力沒感覺到什麽特別的地方,但她确實站住了,然後才開始被帶着走路,沒走太久就到了這間看起來十分簡陋的牢房。

生存游戲、極惡星、各種奇奇怪怪的地方,老實說,許多事情早已超出了她從前的所見所聞,再來點更超自然的事情也無所謂。

這麽想着時,她注意到很遠的地方傳來一陣聲響,随之慢慢靠近。到了近前,借着外部并不明亮的光線,她終于看到,原來是一群戴着面具的人。

她的目光落在為首戴着青鬼面具的人身上。

雖然這裏的人戴的都是鬼面具,但面具幾乎都是雜色且醜陋古怪,但最前面這人戴的面具和其他人不同,不只是顏色單一,而且那鬼面具有角,看起來可怖但還蠻酷的,比其他人好看的不是一點兩點。

所以這就是老大吧。

青鬼看着她,見這個雌性果然如手下所言,不吵不鬧安安靜靜,坐在牢房裏還饒有興致地打量他們,心裏也起了幾分興趣,“知不知道捉你來幹嘛?”

“不知道。”

青鬼低低地笑,“你發現了我們,我們不能讓你走,現在給你條生路,只要留下來成為我們中的一員,你立刻可以重獲自由。”

“哦,”被牢房外十幾只“鬼”盯着的鐘意半點不怯,老神在在地問:“待遇和福利呢?”

“……”青鬼默了一瞬,“你答應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那不行,”鐘意偏了偏頭,“萬一我答應了發現你們的待遇不行呢?”

青鬼有些荒謬地笑了下,“你難道以為,我這是在和你談條件?”

“那不是,”鐘意也笑了下,“我以為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呢。”

青鬼愣了下,半晌反應過來鐘意的意思,她說他一開始說的給條生路的話是在開玩笑,是在諷刺他說話內容誇大?!她以為他拿她沒辦法?!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你難道以為不同意還有第二條路?可笑!”

青鬼手剛擡起,正想招呼手下上前給她點顏色看看,但是對上牢房裏坐在地上比他矮一截的雌性的漆黑眼睛,心頭卻是一顫。

前幾天這個雌性持刀攔在異獸群前的情景浮現眼前,雖然沒從她身上感受到強大威壓,雖然繳了她的刀,但是這一刻,莫名就是生出一種這雌性很危險的感覺。

算了,這個雌性還有用,要是真鬧翻了以後就是歸進來,也容易被那邊給搶了去……

這麽想着,青鬼點了幾個手下好好看住人,丢下句給你一天時間思考,就帶着手下走了。

匆匆來匆匆走,只是牢房前多了四個面具人。

那四個面具人一開始還盯着她,後來見她靠着牆睡着了,安靜得很,就沒太關注她,開始聊天吹牛。

鐘意閉着眼睛,開始還認真地聽着,後來發現他們在說哪個雌性好看,過幾天要去找誰誰約會,話題漸漸往跑火車方向走,她就沒興趣聽了。

她控制精神力往外走,忽然,她感覺到她靠着的這片牆後,有兩只小動物在慢慢靠近。

咔嚓、咔嚓、咔嚓……

不知是挖土還是吃土的聲音,鐘意轉過頭盯着自己右後方的土牆,沒多久,一個小小的洞出現了,很快鑽出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倉鼠,不到半個巴掌大的洞口離地面有一小段距離,它直接啪叽一下子掉到地面。

後一只也是倉鼠,但是看起來聰明一點,扒在洞口往外看,待眼神和她對上時,小倉鼠突然豎起爪子在嘴前作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指指掉下去的小倉鼠。

……卧槽,這顆星球的小動物是不是腦子都變異過?怎麽感覺一只只都成精了!!

還沒感嘆完,下一秒身旁倏然出現一個小女孩,鐘意瞳孔微縮,原本被綁在身後的手一下子掙斷繩子,從坐姿變成單膝點地蹲起,手閃電般地扣住了小女孩脖子。

見到鐘意這種反應,扒在洞口的倉鼠跳了出來,這次鐘意看見了,倉鼠在落地時瞬間變成了一個小男孩,他撲過來抓住她的手,咬牙低聲急道:“放開小九!”

鐘意:“???”

她是不是出現幻覺了?倉鼠變人了!!!!!!

作者有話說:

厲白:我要攤牌了!

鐘意:我已經知道了:)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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