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素來不讓人,雖覺得尖利,可是偏生是實話,王夫人也只得讪讪而笑,并不言語了。

賈母臉上也有些惱色,瞪了王夫人一眼,方細細地問着黛玉家常飲食吃藥等事,黛玉皆一一答了,倒是難得的天倫之樂。

潇湘館雖是極狹小之所,偏生是極精致淡雅之所,阖府沒有誰的閨房能比得黛玉閨房一二,因此王夫人亦不免贊嘆了幾句,擡頭望見茜紗屏風,才笑道:“這屏風上的紗竟是有些舊了,該當用老太太那回說起的軟煙羅才好,遠看似霧氣朦胧。”

說着亦起身到了屏風旁邊,細細地往裏間張望着。

黛玉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擔憂得了不得,只恨無法阻止她如此舉動。

必定是什麽時候說話的聲音太大了,竟致外頭的人多嘴告訴了王夫人。

王夫人只見裏間依然是紗帳錦被、玉枕繡幔,雖有些淩亂,想必是因起得早了,丫鬟們尚未收拾,并不見有外男在內。

“太太看什麽呢?”黛玉淡淡地問道,眼裏似乎有些好奇。

王夫人忙抽身回座,含笑道:“并沒有瞧什麽,只是瞧瞧大姑娘這裏可是缺了什麽,好讓人送過來。”

黛玉靈動的雙眸望着王夫人,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麽,卻是不緊不慢地道:“多謝太太記挂了,我這裏若是缺了什麽,自是會吩咐丫頭子告訴鏈二嫂子,她亦會與我料理好,竟是不勞太太的煩惱了。”

聽了黛玉雅淡又有禮的話,王夫人點頭微笑不語。

又略坐了一會兒,賈母看着茶碗內的茉莉随波沉浮,忙笑道:“這是姑蘇的茉莉花茶罷?竟真是香得緊。”

黛玉淺淺一笑,道:“正是姑蘇的茉莉花茶,原是茉莉花熏着茶樹,才會幽然含香,才放些在茶水裏,越發好喝了。外祖母若是愛喝,這就吩咐雪雁給外祖母送些過去,也算是我的一番孝心到了。”

賈母憐愛地摸着黛玉的臉,嘆息道:“也唯獨我的玉兒還記挂着我罷了!你好生歇着,少了什麽,只管打發人告訴鳳丫頭去!明兒個就是新嫁娘了,很是不該過來打攪你的。”

黛玉亦不挽留,送了賈母等人出去,望着背影遠去,忙命人栓了門,匆匆進屋來,左右張望了一會,不見徐若凡的蹤影,不覺心裏大奇,前面是人,後門必定也有王夫人的看着的,徐若凡又帶着傷,是萬萬不好出去的,那麽他藏在了哪裏,竟讓王夫人不曾發覺?屋內衣櫃又小,他那樣高大的身子,可藏不進去,小聲道:“徐将軍?你在哪裏?”

打開衣櫃,探着小腦袋往低低矮矮的床底下也望了幾眼,又往帳幔後頭,宮燈紗屏後頭,竟是皆不見徐若凡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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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回 謠言如雨亂紛紛

找不到徐若凡的身影,黛玉愈加奇怪了起來,忍不住伸手搔了搔白玉一般的耳朵。

忽聽得頭頂一陣低低沉沉的笑,黛玉擡頭眯眼,果然見到徐若凡高大挺拔的身子竟像蜘蛛似的挂在梁上。

黛玉忙捂住嘴,眼裏有些驚慌和擔憂,驚慌他竟然挂得這麽高,擔憂的是他身上未曾愈合的傷。

徐若凡跳下,穩穩地落在黛玉跟前,大手卻是捂着滲透些許血跡的傷口,驚得黛玉忙吩咐人去請雲太醫來。

重新包紮了一番,雲太醫正色道:“如今這裏已惹得她們疑心了,不能再呆在這裏。”

本是藉着黛玉這裏最容易讓人安心,外面又不管內外都有人忌憚着徐若凡,徐若凡方藏身于此,只是如今卻未必了。

聽了這話,黛玉有些不解地看着雲太醫,并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麽。

徐若凡沉吟了片刻,點點頭,眼睛看着黛玉。

黛玉雖未曾問過徐若凡因何被刺,卻也心中頗為明了,竟也一言不發,微微颔首。

他既不說,自有他的打算。

是夜,在雲太醫的掩護之下,徐若凡悄然離開。

黛玉心中只覺得悵然若失,卻又不禁微微苦笑,曾幾何時,心中竟也會記挂着旁人?

風寂寂,情渺渺,一縷柔情暗中寄,心卻不自知。

十月十五佳期将近,鳳姐忙得更是腳步沾地,不敢有一絲懈怠,但凡嫁衣、錦被、首飾、羊酒等她都一一謀劃。

眼瞅着秋菊落盡,即入初冬,鳳姐忙又與平兒張羅着姑娘們的冬衣,又道:“得給林姑娘添些鮮亮的冬衣,腳爐手爐都要極新的掐絲琺琅,莫要到了将軍府中卻沒人記着。還有銀霜炭也得給潇湘館裏送些過去,莫凍着林姑娘了。”

平兒一一答應了,卻不禁“嗤”的一聲笑:“聽奶奶這張嘴,竟是核桃車子,難不成除了奶奶,別人就是不記得的?”

鳳姐嘆了一口氣,道:“你知道些什麽?女孩兒家的聲名體面是極要緊的。往日裏因瞧着老太太的意思,咱們家又都用了林妹妹的嫁妝錢,老太太心裏就是将林妹妹配給寶玉,那錢也算是咱們家的了,偏生事後竟生出這般的事情來。寶玉雖然回來了,可是那薛大傻子還在牢獄裏判了斬刑,我估摸着,薛家姑媽和寶丫頭必定不會坐以待斃的。”

“聽着奶奶的意思,竟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不成?”平兒訝異地擡頭看着鳳姐,脂粉光豔,卻深有憂色。

鳳姐不禁皺眉道:“也不知道怎麽着,竟是心裏沒些個底兒,眼皮子直跳,似乎要生事似的。”

平兒細細地打量着鳳姐,亦覺得比起往日鋒芒畢露,此時她心亦灰了許多,說話也軟和了些,不禁問道:“能有何事?”

話音才落,就聽到小紅在屋外道:“奶奶可在房裏?”

聽到這清脆玲珑的聲音,鳳姐又素喜小紅簡便俏麗,忙高聲道:“在屋裏呢,有什麽事兒進來說,別吹着寒風。”

簾子一掀,小紅便進來了,對鳳姐彎了彎腰,臉上竟是有些欲待不吐的話來,低聲道:“才出了趟府邸,去采買林姑娘出嫁用的香料,不妨遇到了芸二爺,聽他的意思,外頭竟是有些閑言碎語,也不知道該當跟奶奶說不!”

鳳姐聽了,微微皺眉,伸手攏了攏青絲,才問道:“什麽事兒?”

小紅水秀的眸子望着屋裏的小丫頭子,鳳姐揮揮手,讓豐兒帶她們都下去了,獨留平兒和小紅。

小紅方款款地道:“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芸二爺說,外頭子竟說林姑娘人在閨閣,不知羞恥,因與寶二爺作怪,才給榮國府的老祖宗急急忙忙許了人,怕壞了寶二爺的聲名體面。什麽得了相思病,什麽得了女兒痨,又說林姑娘從小兒就和寶二爺有了私情蜜意,竟是滿城裏都是傳得沸沸揚揚,不知道多少人都罵林姑娘。”

鳳姐愕然站起,罵道:“誰狗嘴裏混吣出來的話?竟是要将林妹妹置于死地不成?”

小紅亦是臉有憂色,緩緩地道:“我只不信這話,方又出門打探了些兒,竟是越發傳得難聽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哪一期小人造謠生事。奶奶,林姑娘待嫁在即,若傳到了徐将軍的耳朵中,這可如何是好?”

鳳姐急得也在房裏踱步,平兒臉色慘白,道:“竟是先吩咐下面的婆子丫頭子小子們,竟是萬萬不能傳到林姑娘耳朵中。”

鳳姐橫眉道:“這話也不通,林妹妹那樣水晶心肝玻璃人,心裏雖細,嘴裏雖不說,可是什麽事情瞞得過別人,可別想着瞞得過她去!況如今給她添置嫁妝,如何能堵住那些置辦嫁妝婆子們?”

在賈府裏,她亦深知自己無往日威風,極多的人都已彈壓不住了,這樣的事情,她也只好去請示賈母了。

急急地換過衣裳,鳳姐穿過弄堂,便往賈母房中去,卻不妨瞧見黛玉曼妙秀致的身形搖搖地走在牽頭,似風中的一朵粉荷。

黛玉沿路看着殘菊敗葉,靈眸流盼,細細地望着秋日蕭瑟。

隐隐風聲,送來閑言碎語無數,真的是什麽樣的話,都能從底下的婆子嘴裏出來。什麽不知羞恥,什麽狐媚妖道,什麽病入膏肓,好多的話啊,都是如刀子一般指責着自己。可笑世間人,聽風便是雨,什麽樣的話都能捏造出來。

那些俗人的話,不用去在意,和自己本無瓜葛的人,又何必在意?

傳出這樣的謠言來,敗壞了自己的聲名體面,又與賈府何益?這件事情,必定不是從賈府人口中傳出去的。

鳳姐忙趕上了兩步,拉着黛玉柔軟的手,含笑道:“妹妹身上不好,不在潇湘館裏養傷,怎麽出來了?莫吹着風。”

黛玉側頭看着鳳姐臉上的擔憂,不由得輕輕一笑,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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