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主題曲 伸手、踢腿、跳、彎腿、身體曲……
第二天就是主題曲教學，因為要錄像，一衆學員們都早早地便按班級在化妝室坐好。
C班共有20名學員，都穿着統一的綠色校服，時煦看向身側，綠油油的林通正聽着耳機點頭，瞧時煦看他，把一只耳機摘了下來，挂到了時煦的耳朵上。
耳機裏在單曲循環一首歌，時煦開始聽的時候正在唱：“Hey baby pick me，hey baby shining……”
他皺起眉。
好好的華國人，聽什麽鳥語歌。
化妝師給他化妝，前面還好，等她拿起粉撲，時煦便忍不住縮着脖子往後躲，“少一點，少一點。”
“你這人真逗。”化妝師笑起來，指了指兩人之隔的周碧雲，“別人都是讓重一點。”
時煦幹笑兩聲，“鼻炎。”
“不過也是，你走的是硬漢路線。”化妝師給他打上了薄薄的一層粉，八卦道，“我聽說昨晚上執竟找你學拳，是真的嗎？”
“咳咳咳……”時煦一副被嗆到的樣子，誇張地揉了揉鼻子，“嗆死我了，就化成這樣吧。”說完，落荒而逃。
他沒想到這事傳得這麽快，不僅化妝師知道了，學員裏也有不少知道的。在班裏等教學老師的時候，一半學員在擔憂學不會主題曲，另一半全都圍在他旁邊。
諾大明亮的練習室，時煦被一群人圍堵在窗簾邊的角落。
“沒想到執竟竟然是軍體拳愛好者。”
“拳哥，你沒事也教教我呗。”
“拳哥，你下次教執竟的時候帶上我行嗎？我旁聽。”
“對對，我也想學。”
時煦一一掃過他們的臉頰，即便神經大條如他也看出了這些人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跟執竟套關系？
他勾了下唇，“都讓開，”
四周人立即散開，他活動了一下筋骨，原地起跳，修長的腿勢如破竹，朝半空中蹬出，做了一個漂亮的飛踢。
圍觀群衆：“wow——”
“這就是裏面最帥，也是最簡單的一個動作了。”時煦收了腿，青松一般立得筆直，“你們練好了這個動作，我再教你們其他的。”
一群人四散開來，照貓畫虎地在練習室踢腿，一時間房裏群魔亂舞，有幾個險些把自己踢倒。
Jacob抱着胸，倚靠着練習室的欄杆，嗤笑一聲，“嘩衆取寵。”
“你別管他。”周碧雲終于擠到了時煦身邊，“檸檬精。”
時煦笑了一下，本來也沒在意Jacob，他問周碧雲，“你怎麽早上那麽晚才來化妝。”
“說到這個我就生氣。”周碧雲皺着眉頭，“見了鬼了，我的美容儀丢了，我明明記得帶過來了，可是就是怎麽都找不到。”
“美容儀？”時煦眨了一下眼，疑惑道，“那不是女孩子用的東西嗎？”
周碧雲頓時紅臉，一拳砸到了時煦肩頭，“讨厭！”
時煦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的美容儀什麽樣？”
周碧雲回憶了一下，給他比劃，“就是一個把手，兩指粗，十五厘米長，然後上面帶着兩個乒乓球大小的圓球。”
“……”
時煦想象半天，忽然“啊”了一聲，沒忍住看向自己身下。
他一擡頭，看到周碧雲也在看那，立即把腿夾成了“X”型，臉赤騰騰的，“看什麽呢！我怎麽可能這麽短。”
周碧雲沉下肩，“我覺得是被人偷了。”
“嗯？”時煦湊過去，“怎麽說？”
“我肯定帶來了，剛搬宿舍那天收拾東西，我想着晚上要用，特意放在了桌子上，它又不能長腿，肯定是被人拿走了。”
“有可能。”時煦點頭，腦子裏想起偵查課上老師講過的案例，“我們的環境較為封閉，有可能是內部人員盜取，但是……”
“我也這麽想。”周碧雲打斷時煦，在他身旁壓低聲音，“我懷疑是宿舍那兩個小矮子。”
時煦一怔，“還沒有證據……”
“有人來了——！”聽見有人這樣喊，二十個學員們立即如潮水般紛湧了過去。時煦也被周碧雲拉過去了，他本來想在前排好好學舞，一擡眼，看見了執竟的鴨舌帽，連忙掙脫周碧雲，心虛地縮到角落。
“還适應嗎？”執竟走進來，跟學員們打招呼。
“适應！”
“那今天就要進行主題曲的學習了。”執竟靠在投影儀旁，幾下點開電腦，把節目組一早準備的主題曲MV放了出來。
MV是練習室版的，只有一個帶着鴨舌帽、口罩，一身黑衣看不見臉的男人。
随着前奏響起，男人在場中站好，兩手握在一起，貼在身前。
“明天我們就要登場，在黑暗中閃耀光芒，別擔心，我始終記得信仰……”
男人邊唱邊跳，動作的銜接脆而利落，wave靈活流暢，動作帶着男人的力量感，卻毫不僵硬。
時煦覺得有些耳熟，歌曲繼續往後唱，“Hey baby pick me，hey baby shining……”
他一怔，看向自己身邊的林通。
林通朝他擡眉，“不客氣。”
一曲放完，已經有幾個學員在跟着MV學動作了，時煦擡了擡胳膊，完全跟不上節奏不說，左腳踩右腳，差點把自己絆倒。
“今天先熟悉動作。”執竟把MV調成了單曲循環，便在教室前頭坐下了，他随意地翹起二郎腿，身子也沒坐正，“規則有人給你們說過吧？主題曲測評後，會淘汰末位40人。”
“啊？”
“四十個？！”
“主題曲就淘汰？！！！”
教室裏瞬間炸開了鍋，近一半的淘汰率，也就是說C班衆人也極有可能被淘汰。
一群人一練就是一天，到了下午，誰強誰弱已經一目了然。
時煦看了一眼第一排的Jacob，他已經能完整地跳下來了；又看了一眼第二排的周碧雲，雖然動作有些軟綿，但顯然已經全都記住；林通邊唱邊跳，雖然都不完美，但也初具雛形。
只有他自己，歌還沒練，舞的動作只能記住大的，他在心裏念：伸手、踢腿、跳、彎腿、身體曲裏拐彎……
他最頭疼的就是這個曲裏拐彎，饒是看了一百遍MV，也沒看懂視頻裏的男人是怎麽做到身子像波浪一樣扭動的。
只有三天時間，而且已經過去了大半天。
他心如沉水，緊緊盯着MV練習。
練累了的學員在一邊聊天。
“我聽我舍友說，他們B班，鄭心妍是親自帶着學的。”
“A班白岚也是，一句一句帶着學唱歌。”
“還說呢，趙仁雖然自己年紀大，但是人家找來兩個學生，D班F班都是有人帶着的。”
“就我們班自力更生啊？”
“提不成。”
時煦聽見了，下意識瞄了一眼執竟。
執竟始終在座位上坐着，倒也沒有玩手機，只是靜靜地望着各自練習的學員，發覺時煦的目光，便擡頭與他對視。
！
時煦連忙心虛地側過身，生怕有人注意到他們。
他一邊伸手、踢腿、跳，一邊想：
他[哔——]的渣男，德不配位。
教室裏忽然“哐啷！”一聲巨響。時煦順着聲源望過去，是一個學員動作太大，不小心把桌上的投影儀撞到地上了。
那人手忙腳亂地把投影儀扶起來，可投到幕布上的只有一片花白。
一時間，節目的工作人員全都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語。
“你怎麽回事啊！”
“怎麽這麽不小心。”
“這個投影儀很貴的！”
“浪費其他學員練習的時間你來賠嗎？”
“怎麽回事，沒吓到執竟老師吧？”
犯了錯的男生頓時紅了眼睛，他弓着腰，連連地跟節目組工作人員道歉。
四周人卻仍不想放過他，“對不起有用嗎？對不起他們練習的時間就能回來了嗎？你媽沒教過你，別人的東西不能碰嗎？”
随着工作人員越說越難聽，四周的學員也有人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時煦深深地皺起眉。
他撥開層層圍觀的人群，看不下去了。
“鬧夠了沒？”
執竟的聲音帶着薄薄的怒氣，他那個方向的人募的散開，一名工作人員連連沖坐在原地的執竟點頭，“對不起執竟老師，吓到您了，我們這就處理這件事。”
“寶貝兒，我是說——你們鬧夠了沒？”
沒了投影儀的光亮，執竟頭頂的光顯得更亮了些。鴨舌帽下眉眼掩藏在一片陰影裏，顯得有些陰森的鋒利，臺詞老師優越的聲線與功底在小小的教室中畢露，“我的學員輪得到你們管教？”
做了錯事的男孩愣在原地，眼角還挂着淚。
“沒事，繼續練。”他朝那男孩一揚下巴。
還算你這個渣男有良心。
時煦松了口氣，剛開始發愁沒有MV不知道如何練習，便聽執竟繼續道：
“沒MV了，就上人領舞——”
他包裹着肌肉的手臂擡起，時煦驚恐的發現，指着的方向好像正是自己。
渣男你沒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