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本文首發晉江文學城 他可真是個平平無……
節目組定的酒店在市區, 離娛樂公司有一段距離。
選手們依次上了大巴車,一低頭,贊助商給評委們贊助的超豪華MPV在夜色中各個威風凜凜。
林通扒着窗戶看豪車, 眼裏是羨慕的光,時煦沒時間注意他們,連連扯林通的袖子。
“怎麽了?”林通回過頭。
他今天也穿了西裝,但是是休閑款的,青綠色的, 襯得人活力十足,就是料子看着比時煦的差了不少,A班和D班的差距可見一斑。
“我有事想問你。”時煦左右瞟了一眼, 确定沒人在看自己才繼續說,“你喜歡可愛型的女孩嗎?”
林通思考了一下,不确定道,“應該還行吧?”
車子發動起來, 時煦在車廂的晃動中繼續問,“那你覺得執竟喜歡嗎?”
林通一怔,“我怎麽知道?”
時煦瞪眼, 惟妙惟肖地學着林通當時的樣子道, “上回你教我綠茶的時候, 你不還說,‘就連執竟那種花叢老手都不一定能抗住’嗎?”
“我那是……”林通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要面子的心态占了上風,“我那是理智分析,你就說綠茶厲不厲害吧?”
一開始是挺厲害的。
時煦抽了抽嘴角,可是後來……執竟那渣男實在心機太深,把他玩弄于股掌, 他哪還敢跟他繼續耍心機。
時煦一揮手,“好漢不提當年勇,就問你執竟喜歡可愛的嗎?”
“喜歡。”林通斬釘截鐵道。
渣男嘛,哪有不喜歡的類型,肯定喜歡。
有過前車之鑒,時煦謹慎許多,聽到林通的回答還是追問,“真的?”
被質疑的林通頓時坐直了身子,“肯定是真的!我娛樂圈小靈通怎麽會有假消息!”
“好!”時煦一拍他的肩頭,“好兄弟,那你幫我想想,除了蝴蝶結之外,還有什麽可愛?”
他舉例道,“粉色口紅可愛嗎?”
“鈴铛項鏈?”
“棒棒糖?”
林通咽了一下口水,被腦海裏出現的聖誕樹女孩吓得哆嗦一下,連忙掏出自己的MP3塞進時煦手裏,強行中斷他的話題,“你們宿舍的何童就挺可愛的,你回頭問問他。你看微博沒,你漲了好多粉絲,你快看看。”
mp3的界面已經被林通打開到了時煦的主頁裏。
哪怕時煦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在看到杜文濤給他發的:
“我是個警察。”并配了他的警服照後,還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這簡直是自爆。
絕地自爆。
一周不見,他的微博粉絲已經漲到了34萬,是之前的10倍有餘,區別于其他選手女粉衆多的情況,他的粉絲留言區有不少漢子,而且評論和粉絲的比例遠超于其他選手。
不少人都是過來參觀的,連關注都沒點。
“老子特麽這幾天眼睛一閉上就是‘我是個警察’”
“哈哈哈哈,我也是!”
“路人,聽說節目組混進來一個警察[拍桌狂笑]”
“老子是來看警察的,哈哈哈哈哈……”
“請問你是刑警啊,還是民警啊?哈哈哈哈哈……”
時煦翻了半天才在一群插科打诨中看見了粉絲的評價。
“我是個真警察,袁星演的的确不錯,關注了。”
“u1s1,拳哥演的真不錯,我差點以為自己看的是《今日說法》,”
“警察演的可以嘛,小夥子好好表現。”
“左踢奶油小生,右打嘤嘤娘炮!揚我男兒風範,拳哥給我出道!”
“你一拳,我一拳,拳哥出道不會懸。”
他用胳膊肘撞了撞林通,手指指着最後一條,“你看我粉絲給我寫的口號。”
林通瞄了一眼,“你一拳我一拳那個?”
時煦點頭,“怎麽樣,帥不帥?”
“帥。”林通從口袋裏拿出耳機,把一個塞進了時煦的耳朵裏,“但這不是你粉絲寫的,是你經紀人寫的。”
時煦:“……”
時煦橫他一眼,繼續往下翻。
杜文濤給他發了不少的微博,評論最多的是“我是個警察”的前一條。
那時候正值投票階段,粉絲們大多在下面給他拉票。
一個女孩兒評論:“今天早上我男朋友讓我給人投票,我還以為他追了什麽小狐貍精呢,沒想到竟然是個拳哥,我已經跟他決定分手了,跟老娘搶男人。”
底下上千條回複,都是哈哈哈。
時煦一臉嚴肅擡手打字:不要為了網絡上的一個人而放棄現實的幸福,這樣是不對的。
他發出去,發現賬號是一個叫作吃瓜第一線的小號,評論發出去5秒,便被淹沒在了海洋裏。
“我小號。”
林通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點了點耳機,用觸控換了首歌。
耳機裏傳來一個溫柔的男聲,歌曲的語調緩緩的,像是在訴說心事,暫時撫平了時煦心裏的暴躁。
“這歌還挺好聽的,誰唱的?”
林通撓了撓沒戴耳機的耳朵“執竟啊,還能有誰!”
……太難聽了。
時煦摸了一把自己腰間恥辱的蝴蝶結,實在太難聽了。
車輛到達酒店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評委們一一下了車,後面跟着尾巴似的一串學員,紛紛進到酒店大堂。
時煦從沒有來過這麽豪華的酒店,他父親時北莊就是個賣炸串的小販,父子倆人就算出門,也都是住快捷酒店,走團購優惠,像這種一晚上千的地方,是第一時間被排除的。
他跟着人群往裏進,這地方和之前跟執竟去過的會所有點相像,但畢竟是酒店,整體裝潢還是更氣派些,宴會廳裏更是一馬平川,鋪着柔軟的淺棕色地毯,歐式長桌、香槟塔等等只有在電視裏才能看見的東西在這裏比比皆是。
說是慶功宴,但選秀節目的慶功宴自然會是節目的一部分。
一群人打扮得像是上流精英,然而一進場,和軍訓似的被導演排着站在一起。
底下的人還在竊竊私語,宴會廳一頭的舞臺亮起了燈,璀璨燈光下,四位評委依次走了進來,白岚一襲白色長裙,拿了桌上的話筒講新階段的規則。
所有人都是參加晚會的标準打扮,男士西裝革履,女士款款長裙,除了執竟。
時煦看到他就覺得紮眼,執竟今晚穿着一件牛仔上衣,配着挂了鐵鏈裝飾的黑色休閑褲,臉上那道斷眉時不時挑起的,雖然今天的着裝相對以往鐘愛的反光漆皮外套收斂許多,但在現在的場合裏,實在格格不入。
打扮得這麽與衆不同,是想吸引誰呢……
時煦腹诽的功夫,白岚已經宣布好了規則,像是執竟之前透露的,下一個環節又回到了歌舞表演,35名已經晉級的學員分為七組,每組涵蓋A至F的全部學員。
聽到賽制,人群中一陣騷動,時煦趁機挪到了何童身邊。
他覺得林通說得對,何童的确很可愛,他可以學一學。
何童被他撞到,小小的身子晃了一晃,擡起頭看見是他他,眼睛一亮,帶着崇拜地小聲叫:“拳哥!”
“嗯嗯。”時煦點了點頭,感覺自己的心被他看得融化了一半。
“拳哥你今天好帥。”何童誇他。
時煦忍不住挺起胸,又看了眼穿着白色禮服的何童,“你今天也很可愛。”
何童立即笑彎了眼,“謝謝拳哥。”
時煦頓時心中了然,怪不得何童網絡人氣這麽高。
只要自己學會了他的精髓,再配合周碧雲給他看的圖片,這次拿下執竟一定不在話下。
正想着,他的袖子被何童拉了一下,他怯怯的指了指舞臺,“去選東西。”
臺子上擺着七個物品,酷帥如墨鏡、柔軟如貓耳,時煦剛才沒注意聽,問何童,“這是要幹嘛?”
何童搖頭,“我也不知道,白岚老師說讓A班的學員每人拿一個。”
“你想拿什麽?”時煦問。
“耳朵吧?”何童指了指桌上的粉色貓耳發箍,“小貓耳朵,很可愛。”
時煦砸砸唇,“哥和你商量個事......”
七個A班學員拿好東西,時煦擺弄着新到手的貓耳若有所思。
這可是何童蓋章說可愛的東西,實際上也的确毛茸茸的十分精致,雖然節目組這麽財大氣粗,卻摳門地只給A班選手這麽一點禮物,但在現在這資源匮乏的階段,能多個一個道具算是一個。
舞臺上,白岚看衆人拿好東西,繼續道,“各位A班學員請注意,這七件物品代表着七首歌曲,也就是大家在下一階段,小組測評中的演出曲目。”
時煦心裏“咯噔”一聲。
他拿的是貓耳朵,該不會,莫不是,難道要......
臺上的大屏幕猛然一亮,七件物品相對應的七首歌曲躍然臺上。
“墨鏡——《粉墨登場》”
“匕首——《先鋒》”
......
“貓耳發箍——《一起學喵叫》”
時煦顫抖着盯着手裏的發箍,剛到手的神器頓時不香了,反而像是燙手山芋。
他一臉茫然地看向臺上,想要再确定一遍,屏幕邊緣的執竟正在看他,二人眼神隔空相遇。
執竟的眼神裏滿是幸災樂禍。
時煦瞪着眼轉過頭。不用看了,他萬分确定他這一期的節目是《一起學喵叫》了……
“選好了歌曲後,就是選擇組合成員了。從F班開始,依次選擇。”
白岚宣布完規則,身着休閑西裝的衆人依次走了出來,尹涵腿上的傷還沒全好,走起路來仍有些跛。
他環顧A班7人,最終看了一眼自己的腳,想往邊緣一個唱慢歌的隊伍走去
他如果在鼎盛狀态,一定會是衆人争搶的對象,可如今他腿腳還沒好全,看見他過來,那個A班隊長頓時瑟縮了一下。
他不希望有自己隊伍裏有一個拖後腿的。
尹涵邁出去的步子又停下,一瞬間有些迷茫。
就在這時,時煦忽然朝尹涵招手,他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你不嫌棄的話就來我們隊。”
尹涵淡淡一笑,“哪能嫌棄呢。”站在了時煦背後。
看尹涵過去,其它隊長都松了口氣,更有甚者,還給時煦比了個大拇指,誇他勇氣可嘉。
輪到D班,本來歌曲就不好,又有個受傷了的尹涵的時煦隊伍更成了衆人嫌棄的對象,林通一呲牙,“就需要你這種能把我淘汰的隊伍!”站在了尹涵背後。
C班過來的是一個叫郝富的富二代,主動選的,氣壞了想過來的周碧雲。
最後便是B班了,除A班選手外, B班也是出道的熱門,實力都很不錯。始終在A班,這一次才掉到B班的柏漆更是衆人心儀的理想隊友。
在一衆邀請的目光中,柏漆朝時煦走來,身着黑色西服的小孩面無表情,只在路過他身邊時,小聲說了句,“說了會報答你。”
時煦回頭看了眼自己的隊員,信心前所未有地十足。
他知道尹涵的傷再過兩天就好全了,柏漆的基本功十分紮實,林通雖然在D班,但那完全是因為他不好好練習,到時候大家都好好練,他也有希望在之後的35進20中繼續走下去。
想通了這一層關竅,手裏的貓耳發箍也沒有那麽燙手了。
他擺弄一下那發箍,絨毛像是兔毛做的,手感很好,執竟應該很喜歡。
他可得好好表現,早日壓過那個狗屁新歡。
畢竟說是慶功宴,分組只占了其中一小部分,等分好組,大家便開始自由活動了。
眼看着攝影師們收了機器,不再錄制,躲在角落裏的幕後人員都松了口氣,也進到場裏吃晚餐,一時間十分熱鬧。
執竟在場子邊緣的一個沙發上坐着,漫不經心的,旁邊坐着兩個穿着西裝的中年男人,不知道在和他說什麽。
時煦看了看,不動聲色地往那邊挪了一點,在離執竟不到三米遠的位置停下。
身旁是正準備吃蛋糕的何童,他剛拿起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了過來,非要敬何童一杯。
時煦皺着眉,想要幫何童擋酒,何童已經笑眯眯地接了過來,一臉懵懂地問,“這是什麽酒呀?叔叔?”
中年男人被他一聲“叔叔”噎得哽了一下,可他都四十多歲了,何童才16,叫個叔叔也無可厚非。
他還沒想好怎麽說,何童又紅着臉問,“叔叔我酒量不好,我用小蛋糕敬你酒可以嗎?”
他說這話時實在太自然了,又帶着些孩子的童真,中年男人頓時因為自己龌龊的想法有些臉紅,略帶羞愧道,“不了不了,你好好吃東西。”便轉頭找別人了。
時煦驚訝他的四兩撥千斤,深感自己又學到了一招。
他就在執竟身邊不遠處轉,工作人員找選手喝酒的時不時上演。
和執竟聊天的一人黑着臉站起身,好像談話不歡而散。
時煦有些好奇他們聊了什麽,看起來像是私事,說不定——是陰陽合同?
他跟着那人在場中游走,手裏端着一疊點心吃作為掩護。
男人吃了一點東西,拿了一杯香槟,在時煦曾在食堂見過兩回的高管老王面前停下。
兩人碰了個杯。
老王看起來跟他挺熟,二人寒暄幾句,老王就說起了自己的煩心事。
節目裏的卧底還是沒有找到。
那人問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老王惆悵地喝了口酒,“到現在也還是只知道是個北方人,本來在澡堂子列了個表,但是後來發現,這不是天天排練呢麽,運動量大,幾乎所有人都一兩天洗一回澡。”
“哎呦,那可是沒想到。”男人和他碰杯,“不過我倒是想起來了,我上回去南邊,那邊人吃飯可秀氣,你不是跟食堂李叔關系挺好嗎?要不你讓李叔注意着點,看看誰吃得多,先列成重點懷疑對象。”
“是個好辦法,回去我就落實!”
“啪嗒。”時煦手裏端着的蛋黃酥、小油條、慕斯蛋糕、小麻花瞬間被放回了桌上。
什麽意思?
他以後不用天天洗澡了,改節食了?
還沒來得及悲傷,一個神色匆匆的工作人員找了過來,“幹嘛呢你,快過來。”
時煦一臉茫然,“怎麽了?”
那人也不太清楚,指了一下宴會廳的側門,“老師們在包廂,點名叫你過去。”
包廂裏是個中式圓桌,上面擺着琳琅滿目的熱菜,相比于外面餐臺上的點心看着暖和不少,桌上坐着的大多是些熟面孔,時煦一眼掃過去,大半都是會所那一夜見過的人,只少了陳總。
執竟在最裏頭的雕花木椅上坐着,像個懶懶的局外人,手邊的座位空着,時煦一進來,便被人拉着在他身邊坐下。
房間裏的人大多見過那一夜執竟和時煦的“親密”,大家心照不宣,只摟着懷裏的人笑得暧昧。
桌上的人邊吃菜邊喝酒,時不時地敬這個一杯,那個一杯。
這些人在外頭的時候就喜歡敬酒,時煦對這文化有些不解,但身邊就坐着執竟,腰側的蝴蝶結,放在口袋裏露出半截的貓耳發箍都在發燙,他忍不住往執竟臉上瞥。
“餓了?”執竟瞄他一眼。
時煦咽了口唾沫,腦子裏想到剛才老王說的話,一邊點頭,一邊犟嘴,“不餓,我吃的可少了。”
“來,執竟老師,執總,敬您。”他正瞄着,一個男人從桌子對面遙遙舉起了酒杯,“這節目您辛苦了,以後我們常合作。”
執竟慢悠悠地拿起只剩半杯的白酒杯,只擡了一下手邊算了事,他淺淺地抿了口,漫不經心地回,“那是當然。”
時煦盯着他的杯子看,小小的白酒杯本就沒有多少酒,執竟喝了一口,竟然還剩半杯。
比他半瓶倒的酒量竟然還要不如。
桌上的人還在敬着酒,敢敬執竟的是少數,大多都是摟着懷裏的人灌,又或者不懷好意地灌別人懷裏的人。
時煦越看眉頭越皺。
這簡直是欺軟怕硬,欺淩弱小,持強淩弱。
可他又沒法說。
他下意識地看向執竟,有點期盼他能開口阻止這些人,可執竟只像個局外人冷冷地瞧着,甚至在他的目光中又接了一人的敬酒。
“這就是這次的黑馬吧?”酒桌上一個時煦沒見過的人忽然舉着酒杯,朝他開口。
時煦沒想到自己忽然被cue,面前的白酒杯還空空如也,正手忙腳亂地想倒酒,手被旁邊橫過來的一條胳膊有力地壓住,牢牢不能動彈。
“怎麽?看上了?”執竟沉沉地開口,面上神色如常,眼神卻黑沉沉的,宛若鷹隼,時煦動作停下,看向開口的執竟。
他們這是……要因為吵起來了?
時煦倒吸了口氣。
他可真是個平平無奇的萬人迷。
執竟對面的孫總心裏咯噔一聲。
他剛來星河娛樂不久,網上都傳執竟花心,換情人比換衣服還快,他料想肯定不上心,怎麽還變臉了?
執竟始終一言不發地望着他,飯桌上氛圍劍拔弩張。
與執竟對視時間越長,孫總心裏越發憷,他連連咽了咽唾沫,站起來作了個揖,“執總誤會了,我這剛來,不懂事。”
執竟側過臉,看也不看他,壓着時煦胳膊的手翻轉過來撫了撫他,嘴裏淡淡的,“叫我執竟就行。”
執竟的手上是和他冰冷眼神全然相反的熱度。
時煦被他摸得胳膊上汗毛直豎,可又想到自己的新人設,忍着心裏的不适阿谀道,“執哥,你真帥。”
何童誇他後,他都快開心死了。
渣男應該也會開心吧。
沒想到,執竟摸他胳膊的動作一頓,眉毛微微擡起,顯然有些意外。
時煦以為自己表演的太浮誇了,眨眼補充,“真的。”
執竟低笑一聲,手掌又撫了撫他的手背。
這一幕被全桌的人看在眼裏。
熟悉執竟的人都知道,執竟雖然花,但花的“專一”,且占有欲極強,他只會和一個交往,且在這段時間內,扮演一個完美深情的,成熟老練的情人。
在工作上,他不會像情人吝啬自己多年積累的經驗,在感情中,他又會讓對方真切地感受到重視——哪怕只是暫時的。
把感情當游戲的玩家之中,他無疑是佼佼者。
幾人對視一眼,猜想這個靠打拳出彩的小夥子要不了幾天,就會愛執竟愛得死去活來。
房間裏發生的事情很快被添油加醋地傳了出去。
時煦綁蝴蝶結那會遇到的二人聽了,篤定自己賭對了。
“執竟給那小子敬酒,肯定是看上他了。”
邱尚襄嘿嘿一笑,“我就說嘛,我哥剛才和他談合作的事,他還不同意,等晚點看我把這小子送進執竟房裏,到時候,美人在懷,他還能怎麽拒絕。”
時煦不敢吃太多,可又餓得慌,一晚上光喝水了,房裏的人連吃帶喝的鬧到兩點才散,他從洗手間出來,宴會廳冷冷清清的,沒什麽人說話,更叫他困得腦袋點地。
邱尚襄在門口蹲他半天了,一看人出來,便端着兩個酒杯湊過去套近乎,“袁星。”
時煦勉強打起精神,認出人來,“怎麽了?”
邱尚襄把一杯酒給他,“我是這的工作人員,專門等你的,我很喜歡你的表演。”
時煦困得發懵,勉強點點頭,“謝謝。”他跟邱尚襄碰了個杯,沒喝,“你知道選手們都在哪嗎?”
“他們十一點多就走了。”邱尚襄笑了笑,抿了口酒,“節目組給你開了房間,你跟我來。”
時煦點點頭,他之前見過邱尚襄,知道他是星河娛樂的工作人員,不會加害他,便跟着他往客房區走,白酒拿在手裏晃晃悠悠的,他看着礙眼,一口喝了。
“嘶——”
邱尚襄聽見聲音,奇怪地回頭,“怎麽了?”
時煦一口酒咽下去,辣得不輕,呲牙裂嘴地說了個,“沒事。”
二人進入客房區,邱尚襄帶他刷開了0419房的房門。
裏面是一件豪華套房,時煦從來沒住過的那種,他本就困得迷迷糊糊,又有一杯白酒作陪,腦子裏亂成了一團漿糊。
豪華套房進去是歐式的大客廳,裏頭放置着卡其色的真皮沙發,鋪了白色的裝飾布,頂上的吊燈還帶一面圓鏡,水晶燈穗一搖晃,光芒散的四處都是。
時煦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沙發邊,砰的一聲把自己摔了上去。
房間裏一直有着的細碎聲音忽然停了,時煦根本沒注意,嘟囔着,在沙發上翻了個身。
再有意識的時候,已經快到第二天中午。
腦袋上箍着的東西叫他喘不過氣,他半夢半醒間摸了一把,毛茸茸的觸感十分新鮮。
“這什麽玩意……”他低聲嘟囔。
“寶貝,你的耳朵你都不認識了?”
“我的耳朵……”時煦依舊閉着眼,迷迷糊糊的,“我耳朵變成什麽了。”
“變成小貓了。”執竟在茶幾上坐着,抵着唇低笑。
“那應該挺可愛的吧……”時煦咂咂唇,“執竟肯定喜歡。”
執竟挑起眉,“你選貓耳朵是因為我喜歡?”
“那不然呢……執竟那個家夥。”時煦皺着眉,“他有新歡了,還有人要把那個新歡送到執竟房裏去,我要……要……”他想出一個合适的詞,“争寵!”
執竟笑出了聲。
“那你要不要看看,是誰被送到我房裏來了。”
時煦安靜了一會兒。
半沉睡的腦子不允許他思考這麽複雜的問題。
過了半分鐘。
時煦阖着的眼皮下,眼珠瘋狂轉了轉。
握草,渣男怎麽在我房裏!
我剛才都說了什麽。
我沒說什麽跟任務有關的事吧?!
他還在想如何補救,執竟涼涼地開口,“再轉,眼珠子掉出來了。”
時煦讪讪睜眼。
眼前是執竟的大開着的兩條長腿,再往上是及膝的黑色短褲和同色T恤,像是剛從家裏起床一樣,十分休閑。
他幹笑一聲,“你怎麽在這?”
“這話應該我問你。”執竟挑起眉,手裏從桌上一抄,指尖夾起一張寫着他名字的房卡,“你怎麽進來的?”
“有人送我進來的。”時煦努力回想前夜,可他叫不上邱尚襄的名字,“就只一個工作人員,說給我開了房。”
執竟點頭,一副我信你就有鬼的表情,“然後你就進到了我的房裏。”
“……”時煦眨眨眼,“這裏頭一定哪裏出了問題。”
執竟笑了一聲,“寶貝,你太可愛了。”
可愛!
時煦睜大眼。
他還沒用上自己準備好的神秘道具,就已經俘獲了執竟的心了嗎?
執竟挑着眉,繼續道,“被人送到我房裏,感覺怎麽樣?”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時煦怔了一下,騰地一聲坐起身。
什麽意思!
他被人送到執竟的房間裏了?!
那他的清白之身!
他那還沒被人觸碰過的純潔之地!
他辛辛苦苦守護了二十一年的童.貞!
他——!身上的衣服還挺完整的哈……
時煦摸了摸身上已經成了鹹菜幹的西裝外套,深深地松了口氣。
“昨晚上……”他試探地問,“我們倆……”
執竟笑得胸口翁動,“小可愛,你聞聞你身上的味。”
時煦揪了揪自己的西裝領子湊到鼻下。
酒、菜、化妝品、汗,要多味有多味。
“再說你昨晚睡得跟死豬一樣。”執竟勾着唇,“我對屍體可沒興趣。”
時煦憨笑一聲,連忙拿出彩虹屁附和,“就是就是,執哥最講究了。”
“行了,你先去洗洗吧。”執竟從衣櫃裏拿出一套浴衣給他,“新衣服已經叫陸琛給你買了,一小時後我們回公司,今天要學新歌。”
他舔舔牙龈,故意點出名字,“《一起學喵叫》。”
時煦:“……”
他整了整浴衣,把身上的外套一脫,又脫了馬甲,一抹紅色的東西映入眼簾。
執竟問:“這是什麽?”
時煦尴尬一笑,“蝴……蝴蝶結?”
執竟皺眉,“他們把你送來之前還給你打蝴蝶結了?真把你當禮物了,包裝好了送過來?”
“不是不是。”時煦連忙否認,“這是我自己打的。”
……
他說完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在看見執竟意味深長的目光後更是。
“過來。”執竟朝他招手。
時煦紅着臉挪過去,沒了馬甲的支撐,蝴蝶結多餘的紅色緞帶在他背後随意飄着,像是一條尾巴。
執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還挺配,轉過去。”
時煦不解地轉身,只敷着一層襯衫布料的背後傳來柔柔的瘙癢。
他回頭看,執竟修長的手指在他的腰間動作兩下,繩結被解開,酒紅色的蝴蝶結落入了執竟手裏。
“可愛嗎?”他幹巴巴地問。
執竟看他一眼,“可愛。”
時煦受了鼓勵,又問,“那你喜歡嗎?”
“寶貝。”執竟慢悠悠地将蝴蝶結上多餘的繩子卷起來,“你看起來很想讓我續房。”
!
時煦臉色爆紅,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想起何童的做法,不确定地開口道,“叔叔,我怕……”
執竟打斷他,“原來你喜歡這種調調?”
“沒有沒有沒有!我嘴瓢了!”
他一溜煙地鑽進了洗手間,在穿衣鏡前連連吸氣。
執竟這個色魔。
一言不合就開車!
等等——
他看清鏡子裏的自己。
剛睡醒的臉頰因為水腫而有些圓潤,眼睛圓溜溜的,但這都敵不過頭頂帶着的一對逼真的粉色貓耳朵……
執竟。
時煦把這兩個字掰碎了,用牙磨成了納米級粉末。
怪不得他覺得腦袋勒得慌!
怪不得執竟和他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笑!
這玩意到底是什麽時候帶上的,他竟然頂着這對耳朵跟執竟說了那麽久的話!
……
哎,執竟真是的,竟然這麽喜歡他選的貓耳朵!
他豈不是任務完成在望了,美滋滋~
時煦回到宿舍,把周碧雲和何童感謝了一番,二人還沒搞懂是為什麽,他又風風火火地出門去了林通宿舍。
林通宿舍的人相較剛開始時已經換了大半。
時煦敲門進來,剛搬進這個宿舍,正在收拾東西的倪小勤白了他一眼。
時煦不在意,直奔林通床鋪。
林通愁眉苦臉的。
“怎麽回事?”時煦問。
林通環顧了一圈宿舍的人,掏出mp3打字:我被騙了。
時煦低聲問,“咋回事?”
林通又打字:參加節目之前我買了個房子,昨晚讓我付了首付,我付完人就沒了。
“多少錢?”
林通比了個八。
朝臨五環的房子,首付八十萬,他攢了好多年。
時煦抿了抿唇,“你這mp3還能付錢呢?”
林通嘆氣,打字:不能,所以我昨天晚上專門找了節目組的人,找了好幾層關系,才拿到手機,哪能想到……
氣氛陷入沉默。
林通繼續打字:節目組也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我報警了。
時煦又問了一些細節。林通确信對方在國內,但現在的線索只有一個支付寶二維碼,和一個虛拟電話號。
電信詐騙、網絡詐騙,是最難破的案子,如果對方也在國內還好,要是在國外,幾乎沒有破獲的可能。
要是之前,時煦肯定義無反顧地盡可能幫林通。
但經過上次和Jacob打架的事,他有些擔心再暴露偵查技能,會影響卧底任務。
林通嘆着氣:80萬,我在我們公司當了四年的經紀人才攢夠,就這麽一下沒了。
他正兩難,門口傳來一個敲門聲。
一個副導演把二人叫了出來,背後還帶着攝像,一路跟拍。
幾人進到一間休息室,裏面執竟正在招呼兩個警察。
副導演臉上帶着不好意思的笑,和兩個警察握了握手,“不好意思,兩位警官,事情是這樣的……”
他把林通被騙的事大致說了,話鋒一轉,“我們這裏有個小哥,袁星,我們節目組打算給他塑造一個‘警察’的人設,林通被騙的事你們費費心,讓袁星也參與一下,當個熱心群衆也行,總之,能幫一些是一些。”
執竟适時開口,“麻煩你們了,破不破得了案沒關系,我們是綜藝,主要是想制造一些看點。”
兩個警察對看一眼,“那也行,但不能影響我們辦案。”
時煦眼睛一亮。
那他豈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幫林通了?
如果有人懷疑,他還可以推給節目組,反正是節目組“逼”他的。
警察走了,他抓着林通嗚呼一聲,“是哪個天才想出來的好辦法!”
副導演樂呵呵的,“當然是經驗豐富的執竟老師啊。”
他看向執竟,正準備發射彩虹屁。
執竟一擡眼皮,“走了,《一起學喵叫》等你呢。”
尼瑪——
時煦一手握拳,做作捧臉,“謝謝執哥提醒,執哥真是太貼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