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報複
自從蕭容和應思傑出櫃之後,應家和張家的關系便疏遠了些。張玥的本意是想讓負她的應思傑嘗嘗被迫分離的滋味,所以才派人日夜守在溫泉會館,等着那兩人上當,誰知道應超和林靜竟然承認了他們倆的關系,反倒顯得她裏外不是人了。
張玥為這事一直憋悶了很久,整天在家郁郁寡歡。一向把妹妹寵上天了的張輝急得不得了,趕緊去找楊鵬齊商量。他從小就喜歡跟着楊鵬齊混,因為自己腦筋不大轉得過來,所以總喜歡找這個年長的哥哥出主意。
跟楊鵬齊打完電話之後,張輝打定主意,坐到正生悶氣的妹妹旁邊,輕言細語地安慰道:“好啦,還在生氣,那種人有什麽好氣的?他這麽對你,總會遭到報應的。”
“報應?”張玥冷笑一聲,“我看他現在的日子過得舒坦得很,林阿姨也常往蕭容那兒跑,感情可是好得不得了呢。”
“那是應家。可你知道蕭容那邊……”張輝頗有深意地一笑。
張玥皺眉,“你的意思是……可爸不會幫咱們這個忙的。”
“怕什麽,你可是他的寶貝女兒,比我這個兒子出色多了。再說了,誰說這件事一定要爸幫忙了?你學法都學到哪裏去了?”
“你有主意?”張玥看向張輝的眼神裏已經充滿驚訝了,這個哥哥向來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什麽時候會繞這些花花腸子了?
“鵬齊哥告訴我的,其實也不需要什麽太高深的法律知識,一條就夠。”張輝神秘一笑,湊到張玥耳朵裏叽叽咕咕地說了一通。張玥聽完,覺得這主意雖好,卻有哪裏不對。這事兒雖然不需要爸爸出面,但也要稍微動用一點特權,張輝來辦可以,只是……
算了。張玥暗暗攢緊了拳頭,想到應思傑那慵懶而漫不經心的笑容就覺得心裏生恨,她喜歡了他這麽多年,難道竟然比不過一個男人?
“好,就這麽辦。哥,那就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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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思傑最近感到很郁悶。本來嘛,他讓蕭容來游戲公司參與開發,完全是想和他多點相處的機會,但等到蕭容進了公司,他才明白什麽叫做人算不如天算。蕭容的那副好皮囊和他一進公司就驚才絕豔的音樂才華,讓公司上下都對他刮目相看。兼之他氣質出衆,走在人堆裏總是一眼就望得到,所以身邊總是莺莺燕燕不斷,同性之中想要和他交好的也很多。
反觀應思傑,雖然也是英氣逼人,但被扔在後臺組那堆“猥瑣宅男”裏就讓人敬而遠之了。什麽鶴立雞群?那都是假的!人家只會看到你坐在一群帶着厚眼鏡、或大腹便便或瘦若竹竿的人中間,自然而然地就會覺得你也肯定哪裏有問題……
欲哭無淚之時,極為欣賞應思傑的老板總算幹了件好事。出于對蕭容通百般樂器才能的充分利用,老板專門為他開辟了一間擺放着鋼琴、小提琴、大提琴、吉他等西洋樂器以及二胡、琵琶等各種古典樂器的房間,供他随時創作。這就意味着,應思傑可以時不時地去找蕭容獨處一下了。
不過發現這個好處的可不止應思傑一個人,所以自然而然地,每次去找蕭容的時候,房間裏都會多出那麽一兩個讓應思傑恨得牙癢癢的人。這天,應思傑實在是忍不住了,搬了個板凳雙手撐在邊沿,滿臉怨氣地盯着某個一直纏着蕭容的美籍員工,斯丁格。這家夥明明是後臺組的,卻死皮賴臉地說什麽喜歡中國古典音樂,整天跑到蕭容這兒來“求讨教”。屍位素餐都沒人管的麽?後臺組的那個無良MIT師兄,每次都派一大批任務給自己,給了斯丁格到處亂竄的機會,真是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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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容對應思傑的眼神早已免疫,而斯丁格看着某人那怨念的神情,被吓得後退一步,問:“應,你有什麽事麽?”
“沒!事!”應思傑說得咬牙切齒,看了眼不為所動的蕭容,心裏被撓得厲害。他蹦起來一把摟過蕭容,把他的頭按到自己懷裏,挑釁地對斯丁格說:“我和蕭容是那種關系,你懂了吧!”
斯丁格擺了擺手,用音調奇怪的中文說:“我懂我懂,大家都知道的。我不過是來找蕭請教佛教音樂,你別誤會。你知道的,自從來到中國之後,我就迷上了這個神秘的宗教,可去了好多名寺,都沒發現有對佛教音樂研究得特別透徹的人。我聽說蕭在學校的時候專攻過一段時間的宗教音樂,這才來請教的。”
在斯丁格解釋的當,蕭容被悶在應思傑懷裏,表情已經從滿臉黑線進化到了黑雲遍布。應思傑感到一陣涼風嗖嗖地襲來,下意識地望向懷中的人……
“哇!蕭容你有沒有怎麽樣?!”應思傑猛搖蕭容的肩膀,似乎想幫他順過氣來,卻把蕭容弄得更加岔氣。他推開應思傑,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調整了一下呼吸。再度擡頭的時候,只見應思傑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脖子,還咽了口口水。
這貨是吸血鬼麽……蕭容伸手按住應思傑的額頭,把他往後面一拍,而後把凳子拉過來,嚴肅地說:“坐下!”
應思傑揉着額頭,左右一望,發現斯丁格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悄悄退出了樂器間,而且還把門給帶上了。應思傑立馬就感動了:敢情這還是個好同志啊!這麽有眼力見兒,難得難得。
“你幫我聽聽這首曲子,适不适合用在西湖新手村。”蕭容拿過手旁的吉他,微微低頭,眼神專注地撥弄着吉他弦。應思傑在心裏暗自嘆了口氣,靜靜凝聽起這首有如風動波瀾的曲子。他還是懂點音樂的,至今為止也聽蕭容彈過、唱過不少曲子,有的是随口一作,有的則要耗費許多光陰修修改改,而這一首顯然屬于後者。
一曲終了,應思傑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其實這曲子你早就構思得差不多了吧,很好。以你的性格,自己覺得不完美的話也不會彈給我聽的。”
蕭容淡淡一笑,不得不承認應思傑的确說中了他的性格。他本來就比較獨,遇到什麽問題都喜歡自己解決,實在不行就找自己的導師。如今呈現在應思傑面前的,的确已是他最滿意的版本了。
那抹笑容讓應思傑內心轟響,雙手一動就撐在了對面椅子的邊沿,俯身向蕭容吻了過去。蕭容掙紮了幾下,好不容易才把吉他靠着身後的牆放好。靠背椅随着吻的加深往後靠去,硬生生地抵在了牆上,前面的椅腳也被拖離了地面。
蕭容整個人被按在椅子和應思傑身體中間,快要被擠得喘不過氣來。他抓住應思傑上身T恤的布料,張開嘴想要呼吸到新鮮空氣,這樣一來卻使得應思傑的舌頭更為深入。好在某人很快就良心發現,離開蕭容的嘴唇,讓他有空間喘氣。就在蕭容大口呼吸新鮮空氣時,應思傑的唇已經不耐煩地向下游弋而去,先是在他的脖子側面留下粉紅的印記,而後又轉移到中間,對着突出的喉結細細研磨。蕭容一邊喘氣一邊推拒,但搖晃的椅子卻使他無法使力。
應思傑這次頗有耐心地邊親吻邊用手一顆一顆解着蕭容襯衫的扣子,豈料剛解到兩顆,近在咫尺的手機鈴聲便突兀響起。應思傑愣了一晌,遂決定繼續往下吻去,很快就舔舐到了胸前嫩紅的兩點。
“嗯……”
蕭容難耐的聲音很快被鈴聲所淹沒——“叮鈴鈴,叮鈴鈴……”
“是我的手機。”蕭容的聲音有些發膩,他從兜裏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立刻臉色大變。應思傑也察覺到不對,起身讓開了位置。
蕭容咳了兩聲,接起電話淡淡地問:“什麽事?”
電話裏隐隐約約傳來一個女聲,還伴有哭泣之音。應思傑眼看着蕭容的臉色越來越沉,最後甚至愁眉緊鎖,全不似他平時的淡然。随着女人哭泣聲的加大,他的臉色也越發變幻莫測。
“好了,我知道了,等我考慮一下再給你回電話。”蕭容聲音低沉,還未等對面的人回複,便啪地挂掉了電話。
“發生什麽事了?”應思傑立刻問道。
蕭容緊緊地捏着手裏的手機,沉吟半晌,眼中似是醞釀着風暴一般,“這個電話,是我繼母打來的。”
“怎麽會?”應思傑驚詫了。他知道蕭容和繼母一向是水火不容,已經多年未見。蕭容對蕭讓的态度尚且如此糾結,更何況是那個間接害死他母親的女人?若不是極緊急的事,那繼母是絕不會有心情給蕭容打電話的。而且剛才電話裏的那哭聲,實在是……
“我父親出事了,是政治問題。”蕭容的回答依舊簡潔,聲音裏卻是止不住的顫抖。
應思傑俯身輕輕地抱住他,拍了兩下他的背,輕聲說:“我們先回家,好麽?”
蕭容緩緩地點點頭,眼裏露出少見的迷茫。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