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全都綠了(下)

若華在後面緊趕慢趕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是跟上了,但是因為這是天子的儀仗,她不能直接插,進隊伍裏,遂只能跟在最後面,慢騰騰地挪動。侍衛們一看見生人,便馬上戒備起來,先是盤問了她的身份,然後又勒令她下馬接受盤查。若華出來的時候比較急,只拿了換洗的的衣服和弓箭,其它東西一概沒拿,包括她家的令牌,還有就是,她的聲音變回來了!侍衛們第一時間将這事通報給了順治,順治才懶得管這些雞麻蒜皮的小事,直接派遣了明珠過去探個仔細。

一旁的索額圖又是嫉妒又是不滿,雖然同為禦前行走,但皇上明顯更器重明珠,索額圖很不服氣,論身手他和明珠不相上下,有什麽了不起,輪長相,雖然沒他好看,但也是儀表堂堂……論家世……算了不和他比!想罷索額圖更氣了。

明珠離了隊伍,跟着手下們去往嫌疑人的所在處。遠遠的便瞧見一個瘦小單薄的少年被一群人圍住,看他面相斯文,只是一雙眉毛倒豎着,可以看出他現在非常不滿。幾個負責看守他的侍衛比較粗魯,說幾句便吼,他也沒了耐心,兩邊大有劍拔弩張之勢。不過任憑他再怎麽兇惡,也無濟于事,因為不講理的侍衛們已經把他的雙手用繩子捆了起來。

“大人,就是他,自稱是英親王府的人。”

“你說你是英親王府的人,可有憑證?”

“……”

“既然沒有,那小兄弟,你一路騎馬跟來一定很累吧?要不去專為你準備的車裏坐坐?”

說罷指了指遠處的囚車,是新造好的,光可鑒人。旁邊把守的侍衛非常有禮貌地對她微笑,感覺服務态度很好的樣子。若華一看,害怕了,軟聲道:

“你……快放了我吧,我是勞親的陪讀,你讓他過來領我!”

勞親雖然會生氣,不高興她跟過來,但應該不會眼睜睜讓她坐進囚車裏。

“可以,不過我不可能為你在這耗時間,你還是上車坐會兒,一會你家少爺過來了再放你出來。”

明珠也不确定眼前的人說的是不是真話,還是先把人哄上車裏吧,如果真的是勞親的陪讀,到時候就放出來,如果不是就一直關着,到了地兒再做處置,省得萬一是個不懷好心的刺客,那可就麻煩了。

“不去,那是犯人坐的車,我可是良民!”

那可是帶着侮辱性的車,她寧願走路也不願坐在上面。

“來人啊,拿下!”

本來明珠本也沒安壞心思,就是覺得這樣節省時間還安全方便。本還想好好跟他商量,可是看眼前的人如此倔強,那可別怪他不講情面了。話音一落,一個侍衛一上來,抓着她的肩膀,試圖把她強制送到囚車上。

Advertisement

“你們幹什麽!”

若華奮起反抗,狠狠地跺了那侍衛一腳,可能是原主的體質原因,她力氣稍大,那侍衛疼得哇哇亂叫,若華掙脫了他的控制。

一旁的明珠見狀,以為是賊寇露出了原型。怕她逃跑,便親自上陣,先使了一套擒拿手,若華怎麽可能打得過他,不到十秒鐘,若華就已經被明珠擒獲。明珠的手已經鎖住了若華的喉部,他心底生出一種獲勝的虛榮感,這少年真是太虛弱了,脖子像女孩子的一樣細,只要自己一用力,他就會死,他的命就掌握在他手中。

不對,他怎麽沒喉結?莫不是太,監?明珠不可置信地按了一下,一點都沒有,難怪說話聲音那麽細,宮裏的太監淨,身後喉結會慢慢變小,聲音變軟,他這樣的情況,一般是還沒長開時就做了太,監,喉結才會如此“幹淨”,真是太可憐了!

明珠不自覺地湊近了一點,眼裏帶着幾分同情,若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以為他要威脅恐吓,情不自禁地把臉別過去,不敢看明珠。

這下側頭導致明珠又有了新發現:小太,監還有耳洞,一耳三鉗,這不是滿洲女孩子才……明珠懷疑自己眼花了,伸手去揪若華的耳朵想要看真切。

若華只覺得他那手伸過來的時候,她渾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雖然她認識納蘭明珠,也願意按照設定跟明珠成親,但是不代表她能忍受侮辱,更何況明珠對她而言其實還算陌生人,因為她變成人之後,與他從來沒有過任何交集。今天又是被他打又是被摸耳朵,她又氣又羞,難耐的憤怒之火在她的嘶吼聲中爆發:

“放開我!”

若華一激動,腳一擡,膝蓋不小心蹭到了明珠的要害(高危動作,切勿模仿),那一刻,明珠覺得自己要變成太,監了。

“啊!”

明珠疼得連連後退好幾步,用佩刀支撐着自己才不至于直接倒在地上。他好歹還是侍衛們的榜樣,讓他毫無顏面地捂着肚子在原地跳來跳去,還不如讓他死掉。

“對不住,我不知道你是……”

姑娘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忍住胯,間巨大的疼痛,明珠還是賠了禮。他身為男子卻冒犯女人,不論說什麽都是輕浮的行為。但他心裏對眼前的若華有點不屑,這種三濫的手段,一個小姑娘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三個侍衛上來合力按住了若華,生怕她又出什麽怪招。

“上車坐坐吧小兄弟!”

一個侍衛咬牙切齒地說,兩侍衛合夥将她押上車,明珠沒有阻止他們,因為覺得她實在是太危險了,她自稱勞親的陪讀,明珠可從來沒見過那麽粗野的女陪讀。

但轉念一想,萬一是……而明珠經過一時的平靜,在腦海裏分析了一下眼前女子的身份,得出來的結果讓他又震驚又害怕。不過那只是他猜測而已。于是派一個人過去請勞親過來。

過了一會兒,勞親騎着馬随着小侍衛從前頭過來了,一眼便看見了被關在囚車裏的妹子,若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勞親從來沒見過若華這個模樣,心疼得不得了,遂怒瞪了為首的明珠一眼。随即又恢複表面平靜,居高臨下道:

“不知明珠兄弟找我何事?”

這聲兄弟還是介于兩家的婚姻,不然勞親是連名字都不稱呼的。站在地上的明珠雖收到了那不一般的眼神,但并不因此而感到害怕,不卑不亢道:

“貝勒請看這是否是您的陪讀?”

勞親來的時候已經看過了,此刻眼睛都不斜一下,冷聲道:

“正是。”

明珠私自關押他的陪讀,傷了他的面子,雖是秉公辦理,但難免讓勞親面上難看。

“明珠也是奉公辦事,沒有令牌也只能先暫時扣押,還請貝勒海涵。”

勞親知道這也是律令,更改不得,更何況還是若華不拿令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明珠又是皇上的禦前行走,很得皇上倚重,這個面子他不得不給。

“明珠兄弟也是盡忠職守,是我這陪讀莽撞了。”

遂語氣一換,怒不可遏道:

“你這不長眼的,丢不丢人,還不快跟我走。”

但這句話明面上是針對若華,但暗地裏确是在指責明珠等幾個人沒有眼力見。特別是明珠,居然連未來媳婦也認不出來。

說罷侍衛将門打開,将若華放了出來,只見她衣服皺了,帽子也歪了,真是狼狽啊。若華将帽子戴好,路過明珠處的時候氣便不打一處來:

“哼!”

從她被關進囚車那一刻起,什麽系統,什麽男主女配,越想越覺得自己憋屈,甚至動了放棄的念頭。

明珠也大致猜到了她的身份,面對她的時候有點不知所措,不着痕跡地垂下了眼眸。不過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現在他已經被打上了粗魯無理的标簽。

到達了目的地,若華先去了太醫處治傷,她的胳膊有一處被明珠擰錯位了,勞親看着自己妹子手腕上的淤青,心裏窩火:

“這明珠,真是不知輕重,看我改天不收拾他!”

從來都只有別人被她打的份,這明珠還是頭一份呢。不過平日裏若華打人的時候都是因為有身份在頭上挂着,人不敢把她怎麽樣,今天沒了震懾對方的名頭,自然就吃虧了。若華一開始沒覺得多疼,可是越到後面,她身上就越疼,仿佛骨頭被拆了又重組一樣,渾身不舒坦。

“不止手腕疼,全身都疼。”

不過若華沒把明珠摸她耳朵的事說出來,她怕勞親現在就沖回去跟明珠比試。就憑勞親那體格,明珠就輸了一籌,雖然是禦前侍衛,但勞親可是跟着阿濟格在戰場真槍實彈打過的。

“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你不拿令牌,人家也不會為難你,這小子挺耿直。”

是一個有骨氣的人,這起碼證明他以後不會因為其他不可抗拒的原因而改變他的執念。若華聞言,幽幽道:

“如果你有一天也被他關起來了,希望你還可以這樣說。”

“不得了,要不你還是回去和阿瑪說要退親得了,這才第一次見面就兩敗俱傷,以後的日子豈不翻了天了,蒙古親王有一個小兒子,力大無窮。”

“就沒有別的優點嗎?”

作者有話說:

謝謝大家的收藏,嘻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