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6
姚青容與張一馳的偶遇,徐長亭在其中也略有功勞,是發生在徐長亭拒絕了張一馳的聚會邀請、第二次去給蔣行探班的那天晚上。
當時宋母尚且病着,宋頌被他爸關了禁閉不許出門,宋城焦頭爛額,徐長亭給小情兒探班,張一馳一個好兄弟也找不來,就拉了幾個狐朋狗友出去喝酒泡吧,在酒吧光怪陸離的燈光中,他一眼就看上了吧臺一邊獨自喝酒的女生。
對方穿了件黑色緊身連衣裙,勾勒得腰身纖細,一只手夾着根女士香煙,大波浪卷随着她輕緩的身體律動輕輕搖擺,當下就看得張一馳心跳撲通撲通,立即甩開了那幫狐朋狗友,裝模作樣往那個女生身邊坐,對調酒師說:“給這位女士調一杯。”
這個女生就是姚青容。
姚青容在國外讀書很多年,社交圈子也都在國外,剛剛回到國內,連個一塊泡吧喝酒的朋友都找不到,就在網上搜了搜,找了個口碑還算不錯的地方來喝酒。
這地方不事清吧,紅男綠女宣洩沉迷的好地方,張一馳什麽意思,姚青容很清楚,轉過頭打算拒絕這杯酒,恰好舞臺的聚光燈掃到了張一馳的臉。
——還是亞洲帥哥看着更順眼,姚青容想。
于是姚青容沒有拒絕張一馳的酒,将指尖夾着的煙熄了,擡手和他碰了碰杯,用眼神上下将張一馳打量了一番,靠着吧臺椅問:“你多大了?”
張一馳:……?
他生出來一種自己才是被烈豔了的對象的即視感,遲疑地說:“……二十七……歲半。”
“是個弟弟。”姚青容晃着酒杯,又問,“你自己來玩?”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受張一馳控制了,他身邊跟過的,大多是貪圖他的錢或者尚且單純的姑娘,遇上姚青容之後完全被動,被姚青容把個人信息問了個七七八八,又被姚青容率先提出了跟她回住處。
張一馳被牽着鼻子走,莫名其妙成了被泡的那一個。
等出了酒吧,張一馳看姚青容從包裏拿了車鑰匙,不遠處一輛價值不菲的超跑車燈亮了亮,才反應過來:“你自己開車?!這是酒駕!”
“還挺守規矩。”姚青容踩着細高跟往車邊走,“放心吧,在你替我點酒之前,我還一杯酒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低度數的女士雞尾酒而已,算不上酒駕。”
她打開車門,自己坐上駕駛位,胳膊駕在門邊,看張一馳:“走不走啊?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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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酒吧光怪陸離的燈光晃眼,姚青容的臉更清晰了,像電影裏惑人心智的狐貍,妩媚又風情,還帶着些揶揄,就那麽懶散地看着張一馳。
張一馳被激将了,心一橫,坐到副駕駛上去:“走啊。”
“我靠!你不知道,這姐姐,不,這位姚女士,車速飙上二百多邁,我感覺我快起飛了!”張一馳苦着張臉,在副駕駛上催促徐長亭,“快走快走。”
徐長亭被姚青容攔在樓下要張一馳的號碼,一邊是發小兒兄弟,他不敢輕易給,可他這發小兒也不太靠譜,另一邊是和可能被欺騙了感情的女生,還是他媽閨蜜的女兒,他也不能置之不顧,最後徐長亭索性直接打電話,把另一個當事人張一馳給叫了過來,自己坐回車裏,讓他們自己把話說清楚。
但徐長亭萬萬沒想到,姚青容沒聲淚俱下的控訴,反而悠哉悠哉的,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反倒是“萬花叢中過”的張一馳露出扛不住的表情,簡直要哭了。
徐長亭就沒見過張一馳在情場之上吃癟的樣子,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一邊發動了車子一邊說:“就飙個車,就把你吓到了?”
“還不夠嗎?!我在那個過山車上坐了半個小時,下車的時候腿都軟了,頭暈的想吐,她沒事兒人一樣點了支煙,靠着車跟我說到她家了!”
“然後呢?”
張一馳一臉不忍回味:“到她家我也不能上去啊,吓死我了,我都怕我今後硬不起來。”
徐長亭擡手拍了下張一馳的肩膀,很是同情:“可是青容說她看上你了,打算追你。”
張一馳一臉委屈:“哪有這樣的!古代惡霸強搶民女都比她溫柔!”
徐長亭想起來姚青容今天在他家吃飯時的樣子,哪裏有一點張一馳剛剛講的泡吧辣妹的模樣,可見對方道行很高,張一馳絕對不是對手。
想到張一馳這麽慘是因為他媽安排的烏龍相親事件,徐長亭很講兄弟情的開車把張一馳送回了家。
再開車回家之後,才想起來自己的外套還在姚青容那。
他手機放在了外套口袋,但時間不早了,也不方便再去打擾女士,徐長亭便打算第二天早上再讓助理去把手機拿回來。
他手機設有密碼,也不擔心有隐私被看到,但卻沒想到蔣行會在淩晨時給他打電話。
蔣行靠在洗漱臺上,沒辦法控制自己地開始胡思亂想。
徐長亭身邊的女人是誰?女朋友?還是新包養的小情兒?或者是在他出來拍戲的時候就已經跟着徐長亭了?
可——徐長亭不是喜歡男人嗎?
蔣行混亂地想到這裏,又忽然意識到他沒有思考過的一件事情:徐長亭包養他,包養餘之,從來只是看他操餘之,沒有過加入的意思,最多就是動手綁了餘之,沒有更進一步的接觸了。
有錢人包養小情兒,哪有自己不用的?
難道……是嫌髒?
蔣行心裏忽然疼了一下,委屈的情緒不受控制地蔓延上來了,他從來沒跟過別人,餘之也沒有,是幹淨的。
但很快,蔣行又将這種矯情的情緒驅逐,否認了自己的猜測。
徐長亭對他和餘之都很好,也沒有任何嫌棄他們的意思,甚至還為了照顧餘之的情緒,放任他私自從劇組跑出去跟餘之去看望外公外婆。
那徐長亭這是為什麽?他到底是不是喜歡男人?
蔣行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裏亂成了一團,忍不住去揣測最壞的可能,但大腦又回很快舉出例子将他的猜測否認,自顧自朝着一個方向進行證明——徐長亭是同性戀,也不會抛棄他和餘之。
他反反複複自我折磨,忍不住想要再撥一通電話回去,向徐長亭求證。
但這時候浴室的門被推開了,餘之迷迷糊糊走進來,連鞋子都沒有穿,臉頰上有一道硌出來的紅痕,看到蔣行就靠了過來:“你在這啊……我以為你走了。”
蔣行打電話的動作一頓,忽然冷靜了下來。
想要維持他、餘之、徐長亭三人現狀的人,現在只有他自己。
蔣行深呼吸了口氣,将手機放到口袋裏,一手托住餘之的腿彎将人抱了起來,在餘之唇上親了一下,才往卧室走:“想我陪着你啊?”
餘之激烈的情緒已經發洩出去,變得有些粘人,看上去比平時還要乖了。
他伸手摟住了蔣行的脖子,聲音小小的,還有一些感冒時候的鼻音:“你怎麽忽然親我。”
蔣行幾步回到了卧室,将餘之放回床上,抽了紙巾給他擦腳底板,擦幹淨了,才也躺到了床上,摟住餘之的腰,将人帶到自己懷裏,又親了餘之一下,才說:“告訴過你了的,我喜歡你。”
餘之呆了呆。
他剛剛醒過來時,有一種很錯亂的感覺,隔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鄭鋒父子給他打了電話,蔣行幫他處理掉了那通電話,報了警,還很溫柔、縱容地抱着他,讓他在懷裏哭了很久,還說了喜歡他。
但最後這件事,餘之不敢肯定是發生在現實中,還是他哭累睡過去之後做的夢。
夢裏總是有很好的事情,打開家門會看到媽媽在廚房煮飯,追債的人替他把鄭鋒打死了,他還在學校奮戰高考。
但這些都是假的,而且蔣行也沒有睡在他身邊,所以餘之不敢肯定。
可是現在蔣行又告訴了他一遍“喜歡你”,餘之卻變得很猶豫,他的安全感來源和依賴感對象是兩個人,他依賴蔣行,卻在徐長亭身邊更有安定感。
這是一種非常陌生的感受,對餘之的尚未來得及形成的愛情觀産生了很大沖擊,忠誠、排他性都變成了悖論,餘之無法在蔣行和徐長亭之間做出選擇,覺得自己沒辦法接受蔣行的“喜歡”。因為一旦接受,就将要确立和蔣行一對一的關系,他卻舍不得徐長亭。
他抓着蔣行的睡衣,卻不敢看蔣行,很小聲地說:“可是……還有先生。”
說完餘之耳朵都燒熱了,他為自己不正常的貪念找借口,卻自己先心虛,聲音更小了一些,說:“先生救過我。”
提到徐長亭,蔣行便不可遏制地想起那通電話,想起徐長亭此時身側可能睡着其人,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亂想,誘哄一樣問餘之:“那小魚想不想,以後就只有我們,只有你、我、和徐哥,我們三個在一起,一直像現在這樣,保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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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反
3P在路上……
別急嘛,我其實還挺喜歡前面的徐哥觀看視角部分的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