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48
餘之性子軟,說話的時候尾音綿軟,顯得乖巧招人,總讓徐長亭拿他也沒什麽辦法,不過餘之一向懂事,也沒有什麽恃寵而驕的苗頭,在他跟前尤其聽話。徐長亭感覺得到,餘之除了在床上被蔣行欺負得受不了的時候會哭着要先生救救他,大部分時間是有點怕他的。
現在人病了,幾個字都顯得可憐巴巴的,倒是難得有些粘人。
餘之的“想念”經常挂在嘴邊,徐長亭以往不太當回事,但是現在怎麽說餘之也是病了,病着都還想着說“想他”,就多了幾分可信度,讓徐長亭不由自主想起來了餘之眼巴巴的模樣。
想到這,徐長亭便笑了,起身站到窗邊,俯瞰着大樓下的車水馬龍,給餘之撥了個視頻電話出去。
餘之前一晚被折騰了個夠嗆,剛剛入睡的時候睡得很不踏實,到早上八點多,仍舊還在睡夢中沒能起床。
但蔣行睡不着。
天将亮的時候他就醒了,屋子裏的光線還是昏暗的,餘之睡在他懷裏,終于算是睡熟了,睫毛像是兩把小扇子,在眼睑上投下 一小片陰影。
還不肯承認喜歡我,蔣行盯着人家的臉,很自信地想,抱我胳膊抱得這麽緊。
但緊接着餘之就混混沌沌講起來夢話,不甚清楚,蔣行湊過去,靠近才聽見餘之在喊:“媽媽……”
蔣行:……
他無聲地瞪着餘之,很想罵人,但又舍不得吵醒餘之,憋得內傷,瞪了好一會兒,才又翻身躺了下去,盯着天花板發呆。
餘之喜歡他,也喜歡徐長亭,他不擔心餘之無法接受三個人在一起,可徐長亭呢?
如果徐長亭真的去包養了別人,蔣行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
他想得心煩,眼睜睜看着窗外的天色越來越亮,陽光從窗簾透進來,讓屋子裏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黃色的光暈。
他上午還有一場戲要拍,不過餘之生病,蔣行不打算讓他跟着了,就自己悄悄起了床,去衛生間洗漱,拿了手機準備回自己房間換衣服的時候,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這念頭一旦起了,就壓不下去,蔣行又蹑手蹑腳折返回了床邊,在床頭櫃上拿了餘之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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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夜他怕鄭家父子再打擾餘之,把餘之手機關機了,此時開機,上面果然有兩條未讀消息,一個陌生號碼,都是罵餘之沒良心之類的話,蔣行面無表情地把短信删了,又把號碼拉入黑名單,而後才打開微信界面,給徐長亭發了條消息。
接下來的十分鐘,蔣行過得度秒如年,拿着餘之的手機反反複複地解鎖屏幕、點開微信、劃掉微信、鎖屏手機,再解鎖屏幕……
徐長亭的視頻電話就打進來了。
蔣行:!
他驚得險些把手機掉在地上,看着閃爍的視頻通話申請界面心髒都要跳停了,腦袋裏冒出來三個大字:玩脫了。
可徐長亭耐心很好,今天也好像不怎麽忙,第一個電話蔣行沒接,隔了幾秒,第二個電話就打了進來。
蔣行抹了一把臉,硬着頭皮點了接通,徐長亭的臉就出現在了手機屏幕裏。
蔣行能看到徐長亭的背景是在辦公室裏,光線充足,徐長亭的臉側線條分明,下颌線流暢地銜接到脖頸,凸顯的喉結,而後是整齊的襯衣和領帶,遮蓋着漂亮的鎖骨線。
但蔣行來不及欣賞,硬着頭皮與徐長亭打招呼:“徐哥。”
徐長亭也略有意外,餘之喊着“想您”,怎麽連視頻都沒接。
但徐長亭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問:“餘之病了?”
“嗯。”蔣行胡亂點頭,急中生智地說,“感冒了,一直犯困,剛剛抱着手機就睡過去了。”
“吃藥了麽?”徐長亭沒想到餘之病得嚴重,眉頭很快地皺了下又松開,“一會兒讓你們宋總找人給你們送點藥過去。”
但其實餘之病得并沒有那麽嚴重,蔣行趕緊說“不用”,又解釋了劇組有常用藥:“好好睡一覺應該就沒事了。”
小感冒也的确不用興師動衆,徐長亭沒堅持,“嗯”了一聲,又順便問:“本來也想找你,昨天給我打電話?”
“嗯。”蔣行變得有一些委屈,又有點不太敢面對現實似的,目光錯開了一些,沒有繼續與徐長亭對視,聲音也低了一點,“別人接的。”
他用“別人”,把前一晚上接電話的女人劃到了他和徐長亭之外,悄悄希望徐長亭可以說“嗯,一個朋友”之類的話,可徐長亭什麽也沒有解釋,對這個“別人”避而未談,只是問他:“是跟我說餘之生病麽?”
沒有得到解釋,蔣行飛快地變得失落。
但前一晚要找徐長亭說的事情也很重要,蔣行表情僵硬,語氣平平地說:“不是,別的事。”
徐長亭挑眉看着他,蔣行就繼續說:“姓鄭的……餘之以前那個養父,給他打電話要錢了。昨晚我在餘之那,他們把我當成了你,我就警告了他們不許再打擾餘之。”
徐長亭調查過餘之的事情,知道餘之家裏的情況,這也是他更容易對餘之心軟一些的原因之一。
但他只以為鄭鋒是染了賭瘾的混混,到底是沒想到鄭家一家人都這樣無恥,一邊在心裏打算着怎麽處理,一邊随口逗蔣行:“狐假虎威?”
“我沒有自以為是故意打你旗號做事,我知道你不會不管小魚。”蔣行立即給自己解釋,“我後來就給你打電話想說這個的,你沒接……”
他越說越怨念,語氣裏不自覺帶了抱怨的語調,看着徐長亭的眼睛,又說:“昨天有追債的去鄭家,後來我報了個警。”
“你倒是聰明。”徐長亭看着蔣行氣鼓鼓的樣子反倒是覺得好笑,應承道,“行了,這個事情我會處理好。你去片場吧,手機還給小魚,我給他留言。”
“哦。”蔣行點點頭,看徐長亭要挂斷視頻,沒有忍住,喊了徐長亭,“徐哥。”
徐長亭沖着門外敲門的秘書做了個稍等的手勢,目光才落回手機屏幕上:“嗯?”
“就是……”蔣行頓了下,喉結上下一滾,耳垂不自然地紅了,“以後如果打給你,能不能都是你來接。”
他看着徐長亭的眼睛,那雙眼睛很少情緒外露,大部分時間含着一點很淺的笑,揶揄他的時候就會彎起來。
比如現在,徐長亭眼角就向上彎了彎,蔣行于是變得緊張,話多起來:“我是藝人,我經紀人說這種事情要低調謹慎,我……”
徐長亭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打斷了蔣行的話:“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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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認識徐哥的時候,小蔣:兇(`⌒′メ)
喜歡上徐哥之後,小蔣: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