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58

榮達是數一數二的醫療器械研發生産公司,與許多醫院都保持良好合作關系,只是最近的這個項目遇上了個強勁的競标對手,于是銷售部門十分積極的來聯絡客戶,不知道哪裏聽聞姚青容的導師與這家醫院的院長有些交情,就把本不用出面的研發總監都帶來了。

事情談完,榮達的贏面多了幾分,姚青容與同事從院長辦公室出來,電梯開和間看見了徐長亭的身影。

姚青容最近已經在和張一馳談戀愛了,徐長亭是男朋友的發小兒,又是自己媽媽閨中密友的兒子,怎麽也該來看看,姚青容和同事打過招呼,便先下電梯,通過門診大廳和住院中心的連廊找到徐長亭的病房。

徐長亭換了醫院的病號服,領口沒有自己的高領羊絨衫遮擋效果好,不過他在打點滴,又是發燒患者,所以姚青容在病房裏與他閑聊時徐長亭縮在被子裏沒有動,倒也不奇怪。

但好巧不巧,蔣行的電話打了過來。

前一天徐長亭還沒來得及把蔣行的聯系方式處理掉,連備注都還是“阿行”。

徐長亭把電話挂了,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多,雖然有助理跟在身側,找不到他本人大可以直接聯系他的助理,但直接關機還是不太方便,徐長亭想了一下,把蔣行的號碼從聯系人裏删除了,而後将那串數字又扔進了黑名單。

然而姚青容卻還記得這個“阿行”:“男朋友啊?怎麽不接,吵架了?”

姚青容在深更半夜碰巧幫他接過蔣行的電話,他又自己親口對姚青容承認過性取向,徐長亭懶得想什麽借口遮掩自己和蔣行的關系,“嗯”了聲,說:“沒談,已經分了。”

姚青容“哦”了一聲,謹慎道:“不會真的是因為我那天接了你電話吧?”

其實還真是,徐長亭頭疼地想,要不是那一通誤打誤撞被姚青容接了的電話,那倆二百五也不會以為他要結婚。

想起這茬,徐長亭心底的火兒又冒了起來,尤其是餘之,平時看着乖,不管不顧的時候,什麽都敢跟着蔣行幹。

但他面上不動聲色,對姚青容客氣道:“當然不是。”

接着又轉移話題,問:“你們的項目聊得怎麽樣?”

姚青容聽出來徐長亭不想談私人感情的事情,于是也就不再糾結于自己是不是給別人造成了麻煩,順着徐長亭的話,說:“還不錯,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問題不大。”

項目仍在招标階段,也不方便細聊,徐長亭更是個需要休息的病患,兩個人又簡單說了幾句,姚青容便起身告辭了:“那你休息吧,我不打擾了,改天再來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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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拎着自己的包往外走,還沒走到門口,病房門被從外面推開了。

門口立着三個男人,一個她認識,是徐長亭的助理,剛剛去給徐長亭買午飯去了,另外一個高大英俊一個清秀腼腆,姚青容愣了一下,眼看着個兒高的那個男人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起來。

助理買午餐回來,在醫院樓下碰上了蔣行和餘之,他之前替徐長亭辦事,為餘之置辦過好幾次衣服,知道餘之是老板最近的“枕邊人”,當然不敢太過怠慢,在餘之的懇求下把人給帶上來了。

此時助理提着一個外賣袋,尚不知自己幹了什麽會讓自己丢工作的事情,沖姚青容笑了一下,才看向病床上的徐長亭:“徐總,餘先生一定要上來探望……”

……餘行?這名字還挺好聽的,姚青容想,看來這是求複合來的?但怎麽還帶着一個別人,難道是說客幫手?那餘行本人是哪個?眼前這倆男人不管哪個,和徐長亭配一塊都挺搭。

女博士也有着人類慣有的本能,姚青容在心裏瘋狂八卦,但臉上還是保持矜持,對助理點頭回禮,便說:“我不打擾了,再見。”

徐長亭看着門口兩個人,深吸了口氣,對助理說:“送一下姚小姐。”

助理把手裏的外賣袋塞到餘之手裏,為老板留出來私人空間,沖姚青容禮貌道:“姚小姐,我送送你。”

病房裏就只剩下了蔣行、餘之和徐長亭三個人,蔣行拉着餘之進門,将病房門關上,拉着餘之拿着外賣袋的手舉了舉:“買飯。”

又舉了舉自己另外一只手,提了一只行李袋,又說:“跑腿。”

徐長亭瞄他一眼:“怎麽找過來的。”

他病着也不好糊弄,一猜就知道蔣行跟蹤他。

蔣行不敢招惹徐長亭了,觑着徐長亭的臉色,實話實說地承認了,又彌補道:“徐哥,我知道你最煩我自以為是,以前都是我不對,總不長記性,現在我知道錯了……今天也不是自作主張跟蹤你,你發着燒,估計要住院挂水,我給你送浴巾和洗漱用品過來。”

餘之已經把外賣袋拆了,助理買的普通白粥,比起前一天蔣行的花裏胡哨顯得十分樸素,但是盒子拆開,米香溢出來,聞着就很香。

餘之說蔣行很會照顧人,其實他才是有些經驗的,養母生病的時候他跟在身邊照顧過不長不短的一段時間。

他把粥倒出來,用勺子滴了些米湯在手背上試過溫度,擦幹淨手,才用小勺喂到徐長亭嘴邊:“先生,吃一點吧。”

徐長亭摁動病床上的按鈕将床升起來一些,斜靠着坐着,說:“發個燒,我又沒殘,放那我自己吃。”

“哦。”餘之沒有蔣行臉皮厚,也沒有蔣行死皮賴臉的精神,被徐長亭拒絕,就有點怏怏的,替徐長亭布置好了小餐板,才小聲問,“先生,剛剛那位小姐就是您的未婚妻嗎?”

他聲音越來越小,有一些委屈,言不由衷地說:“她很漂亮。”

蔣行正在收拾剛拿過來的東西,把徐長亭慣用的洗漱用品放進病房的櫃子裏,注意力完全地落在了餘之和徐長亭的對話上,把剃須刀往電動牙刷的充電座上放,兩次都沒放進去,也沒發現不對勁。

徐長亭已經知道兩個人的誤會的源頭,卻懶得解釋,“嗯”了一聲,算是贊同對姚青容“漂亮”這個稱贊,細嚼慢咽地吃掉了嘴裏的粥,說:“是很漂亮。”

如果餘之和蔣行聰明一些,就應該能意識到徐長亭只承認了姚青容漂亮,沒有承認她“未婚妻”這個身份,可現在兩個人都六神無主,又先入為主了,餘之立即以為徐長亭真的要結婚了,鼻頭一酸,強忍着沒有哭,但眼圈卻紅了,很沒底氣地求道:“先生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不要結婚……小魚可以表演給先生看,喜歡看什麽都可以。”

他這段時間對性愛方面不是一無所知,相關知識儲備量飛速上升,胡言亂語地說:“用嘴巴也可以,屁股也可以,小道具也可以,小魚什麽都可以……”

徐長亭:……

他這頓飯是別想好好吃完了。

徐長亭把飯勺一擱,在小瓷碗裏發出一點聲響,說:“餘之,閉嘴。”

餘之被他給吓了一跳,強忍了半天的眼淚“啪”地掉了下來,豆大的淚珠,嘴巴比腦子快,淚眼朦胧地看着徐長亭,又說了一句:“我想守着您。”

然而徐長亭以前寵他,平時也願意哄他兩句,現在卻心硬如鐵,告訴餘之:“人做錯了事,就是要自己付出代價,否則你覺得為什麽鄭鋒現在蹲在監獄裏?”

餘之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自從上一次養父給他打電話要錢被蔣行報了警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收到過來自鄭家的威脅,餘之以為是蔣行的警告奏效,沒有想到徐長亭也出手了。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是恩将仇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之前鄭家人罵他的話現在他都該受着了,難受地給徐長亭道歉:“先生,您打我吧。”

蔣行也很驚訝,回過身來看着徐長亭。

他忘了遮掩,被徐長亭瞧見了通紅的眼眶,反應過來之後又覺得難為情,擡手抹了一把眼睛,沒事找事地拿了個橘子剝皮,不确定道:“真的……結婚?”

徐長亭沒有接他的橘子,平靜地說:“我現在生病,需要休息,現在你們追到醫院來鬧我,是覺得鬧夠四十八小時就能刑滿釋放,我就心軟原諒你們了嗎?”

蔣行強行把橘子塞給了徐長亭,又将徐長亭面前的小桌板收起來,垃圾放到病房垃圾桶裏,犯倔起來,氣鼓鼓又不敢大聲說,嘀嘀咕咕道:“那同性戀和女人結婚也不道德。”

病房地方不大,嘀嘀咕咕徐長亭也聽見了,險些氣得要打人:“蔣行!”

蔣行把東西都收拾好了,按鈴喊護士來給徐長亭換吊瓶,拉住聽說了鄭鋒蹲監獄的事情之後傻掉了的餘之,說:“徐哥你好好休息,我們晚上再來送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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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蔣:壞了!沒憋住!還是先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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