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那天晚上，美人做了一個長長的夢，他夢到了母親，夢到了原野，夢裏是他的過去。
那時原野帶着他去江邊吹風，他們在放學後偷偷跑出來約會，原野給他戴上頭盔，美人笑得很腼腆，他抱着原野的腰，坐在他的機車後座，他們騎到沒有人的地方，很青澀的接吻。
“原野……”
接吻之後，美人輕喘着喊他的名字，他們坐在江邊的石頭上，原野問他怎麽了。
美人告訴他說，今早母親又發脾氣了，罵他，打他，掐着他的手，問他為什麽才回家，可那時候他正要出門上學，母親根本是無理取鬧，他想走，說上學要遲到了，母親不讓，問他錢在哪裏，美人不知道錢在哪裏，他們家根本沒有錢，兩個人鬧得很大聲，房間的門突然開了，母親的“男朋友”從裏面走出來，然後母親就放開他了，變成了很慈祥的樣子，叮囑他要好好學習，拿出兩塊錢讓他去買早飯，美人拿着錢走了，他沒有買早飯，吃不下，因為被掐得很疼。
“我看看。”
原野把他的手舉起來看了半天，突然低頭親了一口，問:
“還疼嗎？”
“不疼了……”
美人很開心，他覺得原野對他很好。
“這樣算好嗎？”
“嗯！”
“那再親一下。”
他抱着美人的手親了很久，然後把煙扔掉，又開始親他的嘴巴，美人不知道親了多久，他只記得閉眼之前，夕陽還很紅，睜開的時候，已經是滿天星星，他們親夠了，原野已經勃起了。
“原野……我、我……”
美人有點害怕，他不知道怎麽辦，原野還是沒有說話，他摟着美人的背，站到他身後抽煙，美人不敢回頭，過了很久，他聽到原野悶哼一聲，然後褲鏈拉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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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有些沙啞，在美人耳邊問:
“安安……什麽時候跟我做愛啊？”
美人不說話，不敢說話，他有點抵抗，因為未知而感到恐懼和害怕，所以他轉過來抱着原野，哭兮兮的看着他。
“那好吧，再等等……”
他們又開始接吻，美人抱着他的腰撒嬌，才交往幾個月，對美人來說還不夠，他希望可以更久一點，讓原野對他再好一點，他想有一個穩定的環境，放心的把自己交給原野。
原野笑了笑，沒有說話，他拿出最新款的手機，給美人拍了幾張照片，然後晚上回去了，躺在床上，對着他的臉打飛機，事後空虛，讓他有些許煩躁，想做愛，又不想出去搞，那些人已經不夠漂亮了，也沒有虞長安抱起來舒服，他看到虞長安的第一眼就硬了。
“想肏你……”
他打了幾個字，然後又删了，想了半天，還是很平淡的發了一句晚安。
屏幕對面，美人抱着他發的晚安傻笑，悄悄在被窩裏給他打電話，他們聽着對方的呼吸睡覺。
那天晚上過後，他們越來越甜蜜了，美人提着一袋子零食，換上了新衣服新鞋子，快樂的轉了一圈。
“好看嗎？”
美人穿着昂貴的衣服，但他自己不知道，原野把吊牌剪了，他什麽也看不見，雖然原野說很便宜，可他還是有些惶恐，他已經很久沒有換新過了，也很久沒有快樂過了，一時被人愛着，心裏怦怦亂跳。
“好看，過來老公親一個。”
美人羞答答的走過去，原野在他耳邊輕輕呵氣，誇他漂亮誇他好看，親他的耳垂，親他的脖子。
“嗯…嗯……不要……可以了……”
“還是不想做嗎？”
“我……我有點害怕……”
“好吧。”
“……你生氣了嗎？”
“沒有，再親一下吧。”
接吻擁抱，在他懷裏放心的笑，美人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很輕的呢喃了一句我愛你。
“說什麽呢？”
“沒……下雨了，我們回去吧，明天周末，我會早點來這裏等你的。”
原野嗯了一聲，給他戴好頭盔，路上開始下起小雨，等到家的時候，已經變成了瓢潑暴雨，他們兩個都淋濕了。
“我上去換個衣服？”
“這……可是……”
美人想拒絕，因為他家裏沒有原野能穿的衣服，也沒有體面的環境招待客人，他的母親還在上面，随時可能發瘋，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把原野帶回家。
原野走了，走的時候沒有親他，美人很尴尬的站在原地，拉了拉他的袖子，親了他的臉，小聲道了歉。
回屋的時候，美人把新衣服脫下來，打濕了，他正好洗洗，他的母親出來了，又開始問他去了哪裏，美人說從學校回來，母親突然大喊大叫，問他為什麽穿的新衣服。
美人剛想解釋，母親的男朋友又出來了，這次換了一個，美人沒有見過，他尴尬的躲開，獨自跑進房裏哭泣。
夜半三更的時候，那個男人進了他的房間，朦胧中，美人覺得自己腿上有東西在爬，他伸過去撓癢癢，卻突然被抓住，一雙幹枯的、藤蔓一樣的大手将他摟住，捂了他的嘴，開始脫他的褲子。
美人瘋狂掙紮，就在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打翻了櫃子，碰撞的聲音終于吵醒了母親，那個女人終于清醒了一瞬間，她拿着一把尖刀沖進來，狠狠的紮傷了那個男人，趕跑了施暴的強奸犯。
再次被母親的男朋友襲擊，美人很崩潰，在母親将人趕走之後，大聲的質問她為什麽，為什麽要和他們糾纏不清，為什麽要賣！他不能理解母親的堕落，也不能接受這樣的萎靡，這一次他差點被侵犯，是真的被侵犯，不再是言語上的侮辱，也不再是輕佻的眼神。
母親沒有說話，沉默良久之後，開始罵他廢物，罵他沒用，說掙不到錢就算了，還敢問她為什麽要賣？說如果不是自己，這個家恐怕早就散了！這時候，美人突然一下恐怖意識到，母親不是半瘋，是完全的瘋了，她沉浸在過去，把美人當成了兩個人，一半是她死去的丈夫，一半是她可憐的兒子。
美人崩潰，看到媽媽在那裏自言自語的樣子只覺得害怕，他腦子已經快要爆炸了，無法處理眼前的場景，他跑了，雨下得很大，他還是義無反顧的跑了。
電話打給原野的時候，原野問他在哪裏，美人說了地方，原野騎着機車來接他，他問美人怎麽了，美人沒有說話，只是縮在他懷裏，抱着他的脖子。
他們騎車來到了酒吧，原野帶着美人，繼續喝酒，打牌，搖骰子，嘻嘻哈哈和一群社會人士介紹他，說是自己的同學，那些人猥瑣的笑了，哦哦起哄的聲音很惡心，美人于是越縮越小，整個人都挂在原野身上。
那天晚上，他們兩個人的腦子都不太清醒，原野是因為喝多了，美人是因為害怕，他坐在原野懷裏，抱着他的脖子求他快走，原野不聽，沒有理。
到了後半夜，包廂裏變得很混亂，有人當場開始接吻，原野也摟着美人接吻，大家都在亂吼亂叫，一時氣氛極度熱烈。美人不覺得甜蜜，只覺得委屈，他求原野走，但原野一直不肯，結束之後，原野把他帶回了自己家裏，不顧他的意願要和他做愛。
美人很害怕，他剛剛差點兒被強奸了，現在只想要關懷，再加上和母親的沖突，更加無助，所以他推開了原野，想要走。
這一次，原野沒有等他，而是直接脫了衣服，撲上來，強奸他。
美人哭了很久，他一邊哭一邊打，沒有用，原野已經變成了禽獸。他在床上很瘋狂，是美人沒有見過的樣子，他兇惡的強奸，沒有理智，到後來，美人已經忘了怎麽回事了，他只知道自己痛苦不堪，想跑，卻被反複拉回去。
再次睜眼的時候，美人在病床上打點滴，睜眼後他第一個看到了自己的母親，母親見他醒了，開始問他一夜不歸去了哪裏，質問他是不是出去找女人了，美人知道母親是瘋病犯了，又把他錯認成父親，于是更加痛苦，恨不得一頭撞死。
他無法回答母親的問題，更無法解釋自己的情況，現在這個樣子，母親是根本幫不了他分毫，他卻還要反過來安慰母親沒事，美人恸哭，直到母親因為擾亂秩序被護士趕走。
那之後，原野進來了，他捧着一束花和他道歉，可美人感受不到他的歉意，只覺得滿滿的欺騙，他讓原野出去，原野不聽，他好像很無所謂，甚至淡定的走過來親了親美人的臉。
美人算是明白了，之前對他的好，只是為了得到他，裝裝樣子罷了，現在才是真的他，沒有廉恥，沒有人性。
原野不置可否，他确實不是好人，但是也沒有那麽壞，喜歡他是真的，可能用錯了方法，再說當時他腦子壞了，喝酒喝多了，又被他着不放，一時情動，難免沖動一次。
兩個人吵起來，原野扔了花就走了，美人看到碎了一地的鮮花，選擇了報警。
他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
晚上警察來的時候，美人熱淚盈眶，他還在打着點滴，興奮的就要下床迎接，他沒有來得及高興多久，有人進來按住了他的肩膀，原野也來了，很鎮靜的坐在旁邊，美人這時候還不明白，但之後，他看到那兩個警察做完筆錄，站起來和原野握了握手，說:
“謝謝原先生的積極配合，我們會盡快……”
顯然，那兩個警察不是來幫他的。
美人崩潰，原野嗤笑，原家有關系，美人報警後第一時間就被攔截了，原野認為美人太過分了，不該這樣魯莽，他是真心實意喜歡美人，不是故意要強迫他做愛，再說他不是也爽到了嗎？為什麽非要鬧成這樣？
他拿出手機，說，這次報警就算了，下次再來，會把視頻發給美人的媽媽看。
美人絕望了，他沒想到原野會這麽無恥，他知道自己現在是求助無門了，他沒有可以依靠的人，唯一的男朋友是個更大的混蛋。
原野覺得跟美人講不通道理，幹脆就開始暴力執行一切。
一開始，美人還有些許還反抗，這種反抗裏帶有一絲希望，一絲對原野的期待，他想給原野一個機會，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後來無意間的一件事情，使美人走向了徹底的絕望，他親眼看到，在那條他被人群毆的巷子裏，原野和當初圍毆他的那群混混抽煙，他們甚至看起來關系還不錯，有說有笑聊着閑天。
他聽到原野說，當時下手狠了點兒，哥幾個諒解一下，那幾個人擺擺手說沒事，給他點煙，然後喊他原哥，問他抱得美人歸沒有，做過了沒有，原野的表情很得意，他說當然了，已經在他床上了。
美人這時候才知道自己多傻。
原野只是把他當成獵物，沒有把他當成男朋友，他們的結合不是愛情，只是欲望，他喜歡的人是個惡心的強奸犯。
美人走了，沒敢再聽下去，他看到原野只覺得作嘔，只覺得惡心，他真心地為自己的愚蠢而反思。
随後的一次情事中，在原野找到他、強迫他的時候，美人忽然繃不住了，他大聲質問，把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他想知道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玩弄他。
原野簡單的道歉，他說自己已經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這樣，要美人相信他。美人擦了擦眼淚，準備離開，原野不讓，兩個人又吵起來。
那天，原野依舊是個畜生、瘋子、禽獸，他把美人按在牆上強奸，用屈辱的姿勢騎跨他，用輕佻的語言攻擊他。
從那以後，美人越來越低落，他本來就沒什麽朋友，現在更慘，連男朋友也是畜生，每天飄飄蕩蕩，連老師也開始質疑他，問他為什麽成績掉的這麽快，說下學期可能要取消他的獎學金。
美人崩潰，這樣的情況下，他怎麽可能專心學習，于是在學期末，真的被取消了獎學金。
失去了學費來源和生活補助，美人甚至沒有了力氣反抗原野，開學之後，他被催了幾次學費和班費，忍受着衆人的嘲笑，美人強行微笑解釋，他說自己說忘帶了，下個星期一定交。
同學們輕笑，有人發出不屑的聲音，有人露出同情的目光，美人沒有哭，他低着頭寫作業，把本子劃爛了很多頁。
到了下周，誰也沒想到美人竟然帶着錢來了，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得來的錢，反正就是交上了，交上了，圍觀看笑話的也就散了。
那天放學後，美人獨自哭泣，沒有知道，因為他周末的時候又被原野強奸了，事後，原野突然拿出來一張十萬塊錢的卡給他，他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說美人連學費班費都交不起了，于是“伸出援手”。
美人屈辱的接過了錢，沒有做出反抗，這以後他更被原野拿捏了，說什麽就要做什麽，因為拿了他的錢，所以變得特別聽話，默默的忍受。
好景不長，很快，學校裏開始興起一種謠言，說美人在外面賣身賺快錢，說他以前窮得領助學金，現在卻吃穿都很富貴。
為什麽會這樣，只有原野知道，以前還沒有捅破窗戶紙的時候，他給美人東西，美人還可以拒絕，他也不會強迫，現在不一樣了，他知道自己可能做錯了，所以盡力彌補，只是方法仍然有問題，通過不斷的強迫他穿好的用好的，從而達到安慰的目的，而美人呢，因為那十萬塊錢，越發的聽話，也不敢拒絕。
久而久之，謠言散開，美人被徹底圍攻，不知道從哪裏得到消息，反正美人的母親也知道了，他質問兒子是不是做雞的，瘋狂的打他罵他，美人很痛苦，他穿着一身新衣服，用着最新款的手機，很難說不是，于是就站着被母親打，瘋狂咒罵。
這樣的生活，差不多持續到高考結束，美人經歷了兩年的灰暗，那些人卻企圖用一杯酒來換他的原諒。
他們嘻嘻哈哈的舉着酒杯，嘴裏說着說大人不記小人過一類的話。美人笑了笑，他沒有說什麽，喝完酒，他悄悄走了。
查成績那一天，美人不出意外考砸了，他想了很久的去跳樓，現在終于可以實現了，他失去了父親，失去了母親，失去愛情，現在也失去了學業，真是來的太巧了，他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夏日的晚風很大，美人在天臺上待了很久，他沒有沖動，而是冷靜的思考，徹底想清楚了，沒有可以留戀的了，他站起來，往下跳。
那一瞬間，美人覺得自己心跳停了，他以為自己死了，結果被原野拉回來了，他一邊哭，一邊和原野吵架。
吵完了，美人的勇氣消失了大半，他現在不敢跳了，坐在地上哭都哭不出來了，
原野看着他，一邊罵他一邊親他，把他抱下去，塞給了他五萬塊錢，讓他好好休息，不要再做傻事，他承諾自己以後不會混蛋，一定好好愛他。
美人嘴上答應了，但是心已經死了，他被原野抱回家了，可是回家之後，讓他更害怕的事情來了，他的母親還在辱罵他，問他為什麽只考了這麽一點分數，為什麽不可以掙很多錢。
美人覺得自己也快瘋了，所以他跑了，第二天他就跑了，帶着原野給的五萬塊錢，逃離了母親身邊，什麽也沒帶，帶上了一部手機以及一張嶄新的電話卡。
時間一晃，他已經過了兩年糜爛的生活，站在天臺上的時候，他吹了很久的風，最後一次，他沒有想跳樓，他只想想活下去。
那天，他抱着很多糖在天臺吹風，吃完以後，他和所有人分手，回到學校，他開始學習，認真留學，期待着未來的生活。
這一場夢，做到了現在，沒想到三年之後，還是在他身邊跑不出去。
但這一次，美人沒有哭，他醒來以後，在陽臺看了一會兒風景，眼裏全是對未來的期待，他從床上拿了原野的手機，看着他熟睡的樣子覺得可愛，親了親他的臉，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那頭是原野的父親。
美人不确定自己有多少時間，所以盡可能的簡短，他把原野做的事情說了，然後聽到電話那頭重重的嗯了一聲，緊接着傳來花瓶破碎的聲音，很快電話被挂斷，美人把手機放了回去。
原寄宇很生氣，生兒子的氣，也生老婆的氣，他一早就知道這個兒子性格有缺陷，于是嚴加管教，沒想到幾十年下來，卻還是被他母親溺愛成了這個樣子，他聽到電話那頭微弱膽怯的聲音，以及兒子醒來時的一句早安，他挂了電話，無法再忍受。
原野說了一句早，然後看到他老婆拿着他的手機翻，他問:
“寶寶找什麽呢？”
美人還是緊張，他悄悄地删了通話記錄，打開原野的私人相冊，說:
“我想看你拍的……視頻。”
原野很興奮，于是一早起來按着他老婆又做了幾次，他挑了幾段喜歡的視頻，開始還原裏面的姿勢。
“屁股這樣翹起來……對……再用力吸我……”
他很爽，沒想到今天美人這麽主動，吸他夾他，用力在他身上扭，逼水把床單都打濕完了，他的腹毛上都是粘液。
“逼很癢是不是？大雞巴插死你！”
“嗯呃……啊啊……爸爸、爸爸！”
“騷逼！爸爸想射了，把我夾射！”
他擡起腰瘋狂頂，美人騎在他身上搖晃，兩個人配合很默契，小逼輕輕一夾，原野全部射在了裏面。
“安安……老公愛你……”
他粗喘着抱着美人，一會兒罵他一會兒親他，他是個瘋子，沒有人比他更瘋，他喜歡什麽就要得到，不在乎別人的臉色。
美人低下去，輕輕在他額頭吻了一下，他的前半生已經被兩個瘋子拖累了，他們其中一個跳樓了，其中一個消失了，現在呢，他要走了，這個瘋子也不能再來打擾他了。
原野把頭埋在他的胸口親了很久，他能感覺到安安的溫柔，親他的額頭，很愛他的表現，所以他決定暑假帶他回去結婚，以後就別恨他了，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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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虐，罵原野好了別罵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