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3
後來，人群散了，原野帶他回去，他們把槍撿起來，原野說:
“安安不怕，老公不會殺人的。”
他把子彈取出來，然後打橫把人抱起來，強迫他雙手勾着自己的脖子，躺在自己懷裏，美人已經半暈，很疲憊的靠在他胸口，睡着之前，他感覺原野好像瘦了，胸骨都清晰可辨。
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天了，美人躺在醫院的單人病房裏，手上打着吊瓶，他左右環顧了一下，只看到聞振東和原野的父母。
原寄宇好像一夜之間更老了，辛女士也多了一些白頭發，他們本來是得體的富貴人家，現在看起來，也不過和普通小市民一樣為了孩子奔波。
聞振東見到他醒了，上前幫他搖起床頭，美人靠在床邊，聽原寄宇訴苦了原野這幾天幹的好事。
那天晚上，原野跑去自首，說自己犯了強奸罪，讓人把他抓起來，一開始，警察把他當成瘋子，揮揮手趕他走，結果他掏出槍和子彈認罪，還來不及說話，得償所願被摁在地上拷走，他做事做絕，不留餘地，在警察面前也敢這樣高傲，還沒坐牢，先被教育一頓，電棍面前，再強壯的身體也扛不住打，但他倒下的時候還敢罵人，警察局裏面面相觑，這才反應過來，他真的是個瘋子。
那天他們說了很多話，原寄宇哭着握住他的手，美人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他只是呆呆望着原寄宇夫妻倆。
“我、我們都知道，是小野對不起你！虞同學，老頭子求你了……原諒他吧……至少、至少別讓他去坐牢……”
原寄宇下跪了，他六十歲了，卻要為了兒子跪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說可以賠償，只要他們有的，什麽都可以，他拿出八千萬道歉，然後說以後還會繼續補償。
美人很惶恐，但不知道說什麽，他想說，不是我讓他去的，我沒有想他坐牢，可是話到嘴邊，他好像啞巴一樣，喉嚨幹澀，沉默了很久。
辛女士也哭，哭得悲戚，她不知道該怎麽求了，原野不聽她的話，如果沒有人高擡貴手，她的兒子真的要把自己送進去坐牢。
病房裏面亂糟糟的，只有警局很安靜，原野在監控下睡了兩天，胡子拉碴，渾身酸痛，他坐在桌子前，安靜等了很久，然後進來了一個小警察，客氣的把他請出去。
汽車開得很快，他被帶到了醫院，然後有人領着他上樓。
病房門開的時候，裏面只有安安一個，原野走過去親了一下他的手，很甜蜜的笑了。
“安安，老公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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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下，我有話說。”
原野坐下來，很鎮定的直視，眼神還是一樣的兇狠，只是多了一點點笑意。美人看着他，摸着自己的肚子，說:
“我懷孕了，我很愛他，他也很愛我，我們的孩子會……”
“安安。”
“你走吧原野，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你也別去坐牢了，我原諒你了，你父母給了我八千萬，我已經徹底原諒你了。”
“肚子幾個月了？”
“三個月多一點，我……”
“打掉。”
“原野……”
“我他媽讓你去打了！！別等我自己動手。”
他力氣很大，美人被他揪着手腕，動彈不得，原野罵的很難聽，根本不管他是不是孕婦，他就算是孕婦，也只能生自己的孩子。
“婊子！賤貨！敢拿老子的錢養男人！！？”
“說話啊！！啞巴了？！老子肏你的時候叫那麽大聲！？現在裝你媽的清純！！”
“你打了，生一個我的，我可以不怪你，知道嗎？”
他忽而冷靜，然後坐在床邊很輕的說沒關系，講了一些不着邊際的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瘋子。
“現在去打掉，老公就原諒你，明年之前我讓你懷上，我們的寶寶肯定很漂亮……”
“安安，老公知道你還在生氣，你把它打了，我去坐牢，心甘情願……”
“聽話好嗎？老公又不是不講道理，要是實在喜歡我們生一個就是了，老公天天幹你，把你肚子幹大了再去坐牢……”
“過來親一個，老公帶你去做手術……”
他湊過來要接吻，美人很用力給了他一巴掌，原野抓住他的手，剛要發脾氣，被聞振東從後面打了一拳，倒在地上，又被他拎着衣領狂揍，聞振東打夠了才放手，平生第一次露出這種輕蔑、嫌棄、厭惡的表情，他踢開地上的瘋子，抱着床上的人說:
“小魚不怕，爸爸在這裏。”
然後他們在那裏親密耳語，原野掙紮着爬起來想要動手，原寄宇進來後心痛的揮擺手臂，保镖立刻過來把原野帶走，辛女士哭着追出去，連鞋子掉了也顧不上。
所有人都不知道原野會這麽瘋，只有美人最清楚他的脾氣，他扶着原寄宇起來，慶幸肚子裏的孩子仍然健康，所以他原諒了這兩位父母的過失，只是告訴他們以後不要再讓原野來找他。
原寄宇點點頭，走之前仍然留了一張卡，他說，這不是在用錢換取原諒，而是留給他肚裏孩子的營養費，他們受驚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和辛女士，是他們夫妻倆又一次心軟，傷害了他，也差點傷害了孩子。
原家人走之後，美人在床上看了很久，他舉着那張卡，想不通自己該做什麽，他試着逃離原野，但是失敗了，一次又一次失敗，他甚至已經沒有力氣再跑了。
出院之後，聞振東帶着他搬家，他們辦理了休學，以待産的名義走了，沒人知道去了哪裏，走的那天，他們把院子裏的東西都帶走了，花草樹木，全部連根拔起。
小狗和那只傻鳥都很不舍，他們坐在皮卡的後面，小鳥站在小狗的頭上說:
“再見！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