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狼狗和他的養父(五)

“抱歉,我還真不知道你是幹什麽的,不過現在我們讨論的問題是這位同學的表到底是誰偷的。”黎頌不想和她在這種傻逼問題上糾結,他只想快點把事情解決完,然後好套麻袋打一頓熊小子,欺負人欺負到他黎頌頭上了!

“還能怎麽樣,都說了是你們家小崽子偷的!”

黎頌不理她,繼續問老師,“那他們怎麽打起來了?”

老師也不清楚,黎頌于是看向站着當背景的陸川。

陸川神色閃了閃,“他罵我爸媽。”

陸川父母可是他的死穴啊。

黎頌把目光投向另一邊的馮宇,“有這事嗎?”

馮宇開口就想否認,但是無意間看見了陸川盯着他的陰沉沉的目光,到嘴邊的否認卻怎麽也說不下去了。

“是、是又怎麽樣?長得這麽窮酸還不允許人說了?”

大概在這些人眼裏,有錢才能得到尊敬,沒錢窮酸的一律歸為可以欺負的行列。

也不知道是怎麽教出這樣的人。

黎頌伸手敲了敲輪椅的扶手,“那請你給陸川道歉。”

“道歉?!”

“道什麽歉?明明是那邊那個小崽子先動的手,憑什麽要小宇道歉?!”

黎頌被吵得頭痛,他發現和這樣的人根本講不通道理,他擺了擺手,“既然你們不配合,那我們就報警吧,讓警察來處理。”

女人又不同意,“怎麽可能報警,我們孩子留下案底怎麽辦?”

黎頌脾氣徹底被這些人磨沒了,“那教室附近總有監控吧,查監控了嗎?”

老師,“查了,當時确實只有陸川一個同學在教室裏。”

女人冷冷地笑道,“看,就說是他偷的吧。”

“那在陸川包裏找到掉的表了嗎?”

老師無奈,“沒有。”所以才不好解決,兩邊的人各執一詞,馮宇說的話好像有理,但是又拿不出證據,單憑一句話就想咬死陸川,不就是仗着自己家比陸川家裏有權有勢,想讓他吃這麽個啞巴虧。

老師教了十來年書,這點眼力還是看得出來的,再說了,老師偷偷看了眼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陸川的家長雖然過于年輕了一點,但是看着穿衣氣度,實在是不像任人欺侮的主。

黎頌垂着眸子,手指在輪椅扶手上慢慢敲着,陸川站在他身後,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

他的養父就只問了一下是不是他做的,然後就無條件相信他了?萬一他沒有說真話,這人也會這樣維護他嗎?

黎頌知道男主不會是這樣的人,那只能是另外一個人說謊了。

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他道,“陳七,報警吧。”

馮宇冷汗都要下來了,那手表根本就沒掉,現在還在他書包裏放着呢,他本來是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表藏到陸川書包裏的,但是他沒找到下手的時間,一來二去一猶豫就打算直接開口說是他大課間的時候偷了。

他想着當着全班同學的面說,陸川這口氣不咽也得咽下去,結果這小子壓根就沒打算和他計較,只是用看傻逼一樣的眼神看着他,搞得他口不擇言,開口罵了幾句,沒想到陸川直接暴走,上來就給了他一頓好打,這事就這麽鬧大了,搞得雙方家長都來了,那個窮小子的爸竟然還想着要報警?萬一被警察發現了那自己不就是完了?

正好快要到晚自習上課時間了,辦公室外的走廊上吵吵鬧鬧的,突然辦公室的門從外面被推開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老師連忙站起來問好,“韓校長。”

女人差不多已經猜到是自己兒子搞得事,但是到現在這個地步了她只能咬咬牙繼續維護維護下去。

韓校長踱着步子走進來,看着一屋子的人問道,“怎麽回事,我之前在外面聽到裏面吵得厲害。”

女人笑道,“能有什麽事,不就是這個……”

老師見着馮宇媽媽又開始颠倒黑白,立馬打斷她的話,“校長,是這樣的,馮宇同學說陸川同學偷了他的手表,但是陸川同學說不是他,現在雙方各執一詞,陸川的家長要求報警處理。”

韓校長眼睛可是毒辣,看了眼直冒冷汗的馮宇和一邊不知道在想什麽的陸川,大概猜到是怎麽回事了。

但是着畢竟也是在學校裏,要是警察來了影響也不好。

韓校長思考了兩秒,“都是同學叫什麽警察,這件事同學之間搞清楚就是了,你覺得呢陸川家長?”

黎頌瞥了他一眼,看向馮宇,“你當時手表放在什麽地方?”

馮宇磕磕巴巴的說,“放在、在我書桌裏。”

黎頌勾了勾嘴角,“既然你帶了這麽貴重的東西來為什麽不随身攜帶着?”

馮宇冷汗直冒,“我也不知道會有人拿我的手表,平、平時都是放在書桌裏的。”

陸川冷冷地看向他,他記得可不是這樣,馮宇第一次帶着手表來的時候很是在班上炫耀了一陣,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換了新手表,之後更是表不離身,現在又說是放在書桌裏,這麽顯而易見的謊言随便找個班上的人問問就可以戳穿。

黎頌又問他,“你的座位和陸川的近嗎?”

馮宇,“不近。”

老師補充道,“馮宇同學的座位在教室最裏面,陸川同學的在教室靠門這一邊。”

“你當時在教室幹什麽?”黎頌問陸川。

“我倒了垃圾之後就一直在位子上。”陸川答道。

黎頌點點頭,指着桌上的那段監控,“這段監控只能看見走廊上,并不能看見教室裏的情況,但是我來的時候注意到這棟教學樓對面的玻璃窗一直是關上的。”說着他淡淡地看了 馮宇一眼,“我想貴校應該不至于沒有拍不到對面那棟樓的監控吧?”

當然是有。

在校長的監督下,監控室很快就送來了能夠照到對面玻璃窗的監控視頻,一行人在辦公室裏看着,大課間半個小時的時間,各個監控都顯示陸川只出去了一次,而能夠拍到玻璃窗上的監控拍了陸川坐在窗邊看書的倒影,雖然是模模糊糊的,但是也足以證明陸川所說的話了。

到現在事實已經很清楚了。

看完監控黎頌又看向馮宇,“這位同學,你還有什麽想說了嗎?”

馮宇現在什麽也不想說,他想找一條縫鑽進去。

黎頌無視旁邊的校長,冷冷道,“報警吧。”

敢用這麽低劣的手段栽贓他家小崽子,就要等着承擔相應的後果。

韓校長看着他果斷的樣子,張了張口剛想說什麽,就被馮太太打斷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報警我讓你在懷城混不下去!!”

黎頌被突然的大聲怔住了,他覺得自己的耳朵受到了迫害,但是馮太太顯然以為是她害怕了,當着校長和老師的面得意洋洋地說,“我外甥女可是黎家繼承人的未婚妻!你敢惹我,黎家是不會放過你的。”

黎家繼承人愣在輪椅上,他還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多了一個未婚妻?

他苦笑不得,倒是陳七忍不住了,開口道,“我還是第一次見着碰瓷碰到當事人身上的。”

“什麽意思?!”

馮太太沒反應過來,韓校長倒是想起了,他就說這個坐在輪椅上的青年怎麽看着眼熟,原來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黎家繼承人!

陸川開口道,“我倒是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多了個繼母?爸爸,你說是吧?”

黎頌坐在椅子上莫名出了一身冷汗,為什麽他聽到陸川叫他爸爸會覺得毛骨悚然?

馮太太現在反應過來了,整個人臉上血色倒退,“你、你是,黎頌?”

黎頌微笑,“正是在下。”

完了完了,馮太太手腳冰冷,她想起剛才自己耀武揚威地在他面前說的話,恨不得穿回去給自己幾個耳光。

但是黎家什麽時候又出現了一個孩子,還管黎頌叫爸爸?

韓校長笑呵呵地道,“沒想到黎先生親自來我們學校了,真是蓬荜生輝啊!”

黎頌伸手和他握了一下,“都是孩子的事情,讓老師們操心了。”

韓校長打着哈哈,“那這……?”

黎頌偏頭問陸川,“你想怎麽處理?”

一屋子的人目光全落在裝畫壁的陸川身上。

陸川頂着這些人的目光道,“事情都查清了就不用小題大做了,你道個歉就行了。”

韓校長聽着松了一口氣,連忙對一旁臉色漲紅的馮宇道,“馮宇同學趕緊道個歉吧。”

馮宇磨了磨牙,“對不起。”

陸川,“我接受你的道歉。”

校長老師都松了一口氣,馮太太帶着他兒子麻利的走了,黎頌則留下來和校長聊了幾句才離開。

三人走在走廊上,黎頌問陸川,“你現在和我一起回去還是上了晚自習再走?”

陸川一身西式校服,走在一旁長身玉立格外挺拔,就是臉上的淤青有點有礙觀賞,“不用了,我上了課再回去。”

黎頌點點頭,示意他彎下腰來。

陸川微微彎腰,目光和黎頌平行。黎頌伸手理了理他有點歪的衣領和領帶,拍了拍他肩膀,“先去醫務室處理一下淤青,這麽帥的臉留下疤痕了以後不好找老婆。”

陸川笑了笑,牽動到嘴角的傷口痛地“嘶”了一聲,他認真地對黎頌說道,“謝謝。”

黎頌好笑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拍了拍他垂在一旁的手,“謝什麽謝,我們是一家人,維護你本來就是我該做的。”

陸川愣了愣,一個他認識了不到兩周的男人,他名義上的父親,卻說了他十來年的親戚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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