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雨夜“偷窺者”

江渭呈下午回來知道了季南岐中午來家裏找過方杳安的這件事情,出奇地沉默了許久。

“季南岐還在外面等着。”

六月底的天氣已經很熱了,大街上已經沒有幾個還穿着長袖溜達散步的人,女生也都紛紛擦起了防曬霜打起了太陽傘。

外面的馬路被太陽蒸得散發出不太好聞的瀝青味道,季南岐就那麽傻愣愣地站在一個地方,低着頭不知道在幹什麽。

“他……”

江渭呈将手裏的蜂蜜水遞給俞兆,卻發現他只喝了一口就沒有再動嘴。

“怎麽了?不好喝?”

俞兆喉結上下滾動了幾圈,臉色有點難看,他總覺得蜂蜜水有一股味道,沖得他反胃。

搖了搖頭,伸手從果盤裏拿起一個青皮的橘子,皮剛剝開,汁水酸澀的味道就在空氣裏飄散開來。

俞兆心滿意足地撕下一瓣橘子扔進嘴裏,被酸得眼睛眯起,像只冬日惬意地躺在太陽底下的貓咪,滿臉都是幸福的感覺。

而一旁的江渭呈,光是看着就覺得牙酸。

“安安到底是被季南岐抛棄的情人,還是被他氣跑的對象啊?”

俞兆動作優雅地将手裏的橘子全部吃進了肚子裏,還想拿第二個時被江渭呈按住了手腕。

“少吃點,容易上火,還容易産生胃酸。”

俞兆“哦”了一聲,悻悻地收回了手。

“方杳安是季南岐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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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俞兆露出驚訝的表情,江渭呈又補充道:“假結婚。”

“我在B市有幾個生意上地合作夥伴,對方對季家多少有點了解,說是季老爺子逼着季南岐跟方杳安結婚,據說是結婚證都領了。”

“那他還——”

方杳安想起在交換寵物會上,方杳安穿着服務生的衣服,替季南岐忙上忙下,看不出來一點季太太的姿态。

“季南岐有過一個五年的戀人,對方跟方杳安是朋友。聽說是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不過後來為了救方杳安死掉了。”

俞兆唏噓不已,感慨那個戀人還真是個好人。

又結合起宴會上季南岐身邊那個跟方杳安長相相似的小男孩,大概能夠猜出來他願意答應季老爺子也是因為方杳安跟自己以前的戀人長得像了。

“為了救跟自己長得很像的朋友,結果卻意外喪命?”

俞兆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換作是自己,如果江渭呈身邊有一個跟自己長得很像的人,他是怎麽也不會接受的。

不怪他小肚雞腸,實在是沒有那麽大的聖母光環。

“總之,他們都說是方杳安自己逃跑的,季南岐在S市翻天覆地地找他。”

“肯定是季南岐那個人渣又幹了什麽對不起安安的事情。”

俞兆憤恨地咬着手裏的蘋果,一排整齊清晰的牙印留在蘋果表面,唇間全是蘋果清甜的味道。

最近天氣熱起來,俞兆的食欲變好了?

江渭呈看着俞兆的嘴就沒停下來過,偷偷把果盤移遠了一些,不讓俞兆能夠伸手拿到。

“那他現在來找安安,是真心悔過,還是只想找回自己的玩具?”

誰也不是季南岐,都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江渭呈沉默片刻,望向樓梯口那間緊閉着房門的卧室,方杳安可能正在跟江亦臨一起拼樂高,時不時還能夠聽見兩人爽朗的笑聲。

“這件事情我們不能做主,我把他帶回來就已經算是逾越了。接下來的事情,我們不能夠再插手。”

俞兆深知其中的道理,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只是目光裏隐隐透着擔憂。

深夜十一點。

烏雲密布,風聲呼嘯,一道紫電倏地劃過黑夜,照亮了半邊天。緊接着,綿密的雷聲籠罩着天際,傾盆大雨潑了下來。

俞兆不太舒服地翻了個身,往江渭呈的懷裏鑽了鑽。江渭呈睡得淺,被俞兆這麽一動稍稍清醒了一些,伸手攬住俞兆的腰,隔着布料感覺到他有些偏高的體溫。

方杳安被雷聲吓醒,動作迅速地打開了房間的燈,含着淚抱着被子在床上坐了幾分鐘,漸漸習慣了雷聲和雨聲。

有些口幹舌燥,起身輕悄悄地出了房間門。

廚房正對着公寓外面的一顆大樹,方杳安咬着唇精神緊繃地給自己倒水喝,他的手在空中微微顫抖像是怕極了什麽。

喝水的間隙擡起頭,正巧一道閃電從天空劈下,樹下一個人影被照亮。

方杳安捂着嘴無聲地尖叫,玻璃杯摔在地上碎成了無數片,裏面沒有喝完的水向四周濺開沾濕了他的褲腳。

樹下有人。

方杳安瞬間被恐懼包圍了,站在原地不敢動,眼看着那個人影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後走到窗戶前停下了。

是下午在門外見到的那個男人。

方杳安眸子裏閃着水光,驚慌的情緒還沒有完全從臉上褪去,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就看見那人敲了敲洗手臺前的玻璃。

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理,方杳安仿佛受到蠱惑一般,走上前将那扇玻璃窗拉開了一條縫隙。

風從窗外吹進來,帶起一陣寒意。

“安安。”

季南岐渾身都濕透了,頭發濕噠噠地黏在臉側,聲音啞得被雨聲遮過,雨水扭曲地從他臉上滑落。他的眼睛被雨水刺‖激得全是紅血絲,一眨眼就澀得生疼。

“你……為什麽在外面淋雨?”

方杳安聲音發着顫,手緊緊地攥着胸前的衣料,眼睛盯着季南岐身後的那顆大樹看。

他不認識我了。

季南岐自嘲地想着,卻仍舊不肯相信這一事實,啞着嗓子說:“那你能給我開門嗎?”

方杳安更害怕了,電視裏面都是這麽演的。把壞人放進來之後,他就會綁架自己,然後殺掉。

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方杳安快速地關上了廚房的玻璃窗,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廚房,就連腳心被玻璃碎渣劃破都沒有感覺。

房間都燈還開着,方杳安将房門鎖鎖上,又拉好了落地窗的窗簾,鑽進被窩裏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團。

“快點睡着,睡着就不害怕了。”

方杳安小聲念叨着,身體卻止不住的發抖。

後半夜他才堪堪入睡,昏昏沉沉見夢到的全是他不記得的事情。同樣的雷聲在耳邊響起,他被人壓在身下,鮮血混合着濁白色的液體流出,疼得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他聽見窗外男人的聲音在夢裏響起,如同鬼魅一般:

“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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