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身敗名裂

安淮沒想到他以為勝券在握的事情最後還會被江渭呈硬生生給改變了結局,當黃锵的助理拿着公司會議的視頻錄像時,安淮就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失敗了。

當天下午媒體就發布了通告,安淮被正式從俞氏除名。

俞氏總裁俞兆并沒有出現在俞氏,反而是其法定伴侶江渭呈在公司處理安淮的人事調動。

安淮抱着自己的東西站在電梯口前,江渭呈就站在他身邊,一身深色休閑西裝,襯衫的領口解開上面兩顆扣子。

如果說兩個月前的安淮站在江渭呈身邊地時候,腦子裏還會想些有關風月的事情。時過境遷,當他現在站在江渭呈身邊的時候,他卻覺得沒有臉再正視江渭呈。

“俞兆叫你過來處理事情是讓你來羞辱我的嗎?”

安淮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軟底的休閑鞋讓他比江渭呈矮了快一個頭,他能感覺到頭頂處江渭呈的呼吸聲。

“在你心裏俞兆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江渭呈沒有分給安淮一個眼神,望着電梯門上印出的自己的倒影,很想知道現在的俞兆在家裏幹些什麽。

“狂妄自大、不近人情。”

江渭呈了然,卻沒有覺得多憤怒。

“就這有這些嗎?作為俞兆七年的朋友,在你的心裏俞兆就只留下了這樣的印象嗎?”

電梯門打開,兩人卻都沒有要進電梯的意思,最後看着電梯門緩緩閉合朝下運行。

安淮嗤笑一聲,想起了自己和俞兆的相遇。

他并不是什麽有名的父母生出來的孩子,家裏也沒有認識在S市能夠說得上話的人,安淮從出生起就注定是平庸而沒有閃光點的。

哪怕他在努力讀書,也不會有更多人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和俞兆的相遇有些老套,安淮平日裏不愛說話,三棒子都打不出一句話來。高中時期的男生又大多是年輕氣盛不可一世的,有不少人以欺負同類為趣。

那天安淮抱着自己從家裏帶過來的便當,準備跑去實驗樓的天臺吃飯,卻意外被一群人堵在了空無一人的操場上。

推搡之間,安淮的飯灑落在地上,灑了他自己一身的菜汁,渾身都散發着難聞的氣味。

“整天悶着不說話,看你不爽很久了!指不定心裏憋着什麽見不得人的想法呢,今天我就好好教訓你!”

拳頭和腳不斷地落在身上,安淮蜷縮成一團保護着重要位置不被踢到,就在他的手被人狠狠踩在地上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俞兆那天因為跟俞正川吵了一架沒有回家吃飯,走在操場上才發現有人在欺淩同學。

二話不說就上手幫忙了,他從地上扶起安淮,又拿手帕擦幹淨了安淮身上的汁水菜葉。

安淮拿着弄髒的手帕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洗幹淨了還給你吧。”

誰料俞兆一擺手說道:“不用了,弄髒了就扔掉了,洗來洗去的麻煩死了。”

他沒有注意到拿着手帕的安淮攥緊了拳頭,緊咬着後槽牙太陽穴處的青筋狠狠地暴起。

從那天以後,安淮就跟在俞兆身邊了。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他,而安淮也漸漸變得開朗起來,成為了俞兆身邊的交際花。

可是只有安淮知道,自己連做夢都記得俞兆說的那句話,俞兆和其他人沒有什麽兩樣,一樣是嫌棄他髒嫌棄他窮。幫他不會是為了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心,想要多一個人跟在身後罷了。

江渭呈聽着安淮平緩不帶任何感情的敘述,眼底露出一絲譏笑,在安淮說完之後沉默了幾秒。

“原來是這樣,你不僅失去了世界上最好的一個朋友,你還讓所有的人都看了你的笑話。”

江渭呈輕撫着左手中指上的素戒,他現在就很想回家抱一抱他的魚兆兆,想告訴他這樣一個朋友沒有什麽值得難過的。

“最好的朋友?”

安淮不屑地笑道,“他從來不認為我是他最好的朋友吧。”

在安淮看來,俞兆所有帶上他去的宴會,都只是為了炫耀自己擁有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讓自己覺得他高不可攀。

“所以我覺得你可笑,也可憐。”

電梯又一次在兩人面前停下,江渭呈這次沒有再停留,徑直走進了電梯裏,冷漠地望着看起來老了幾歲的安淮。

“俞兆希望你以後能好好地生活下去。”

電梯門緩緩關上,安淮餘光看見江渭呈手上地一抹亮色,竟然想伸手去掰開電梯門。

“如果沒有俞兆,你會不會喜歡——”

電梯門無情地合上,安淮懷裏的東西散了一地,亂七八糟地散落在地上。

有路過不知道情況的員工,好心地彎腰幫他一起把東西撿起來,放進了一旁的箱子裏。

電梯前又恢複了寧靜,安淮脫力靠在牆壁上,手裏抓着一個布偶,那是他入職的時候俞兆送給他的晴天娃娃。

他其實一直都不想在俞兆手下工作,可是當俞兆問他要不要去自己公司的時候,他又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安淮擡頭遮住眼睛,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好好生活?他還要怎麽好好生活?

設計師最忌諱的就是丢了信任,一旦背上抄襲的罪名,還有哪家公司願意要他?還有哪位客戶敢再相信他?

安淮又哭又笑,起身将手裏的東西全部扔進了樓梯口的垃圾桶裏,又狠狠地一腳踹翻了鐵皮垃圾桶。

髒物混合着他的東西從垃圾桶裏倒出來,安淮從肺裏長呼出一口濁氣,順着樓梯往下走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遠在B市的衛乘殷咬着牙從病床上坐起來,他的肋骨斷了兩根,輕輕的一個動作都能扯得全身發疼。

季南岐昨天不知道又發什麽瘋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頓。而他頭上那位得罪不起的祖宗,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他因為得罪了季南岐丢掉了B市最好的那塊地,打着長途電話痛罵了他一頓。

手機在床頭櫃上嗡嗡作響,衛乘殷面部扭曲地伸手将手機拿過來,道:“喂?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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