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高華斯基

本來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就不是為了喝酒作樂,所以随便讓女仆送幾杯白開水過來。

女仆雖不養眼,但服務态度還是彬彬有禮的,她端着托盤把五杯泡着檸檬片的白開水送到我們跟前。“各位請慢用,白開水是免費的,不過檸檬片是收費的哦。”

什麽?這也要加收?“可是我們只點了白開水,沒有說要加檸檬。”我指了指玻璃杯裏面漂浮的黃黃檸檬片告訴女仆。

“不好意思,檸檬片跟白開水是店裏的捆綁商品,不能單獨分開點的。”

“這分明是在欺騙消費者,你們老板哪位?”羅根聽了大為不滿,這爺們豈是好欺負的苦主。

“對對對,剛好我們也有點事情想找你們老板,麻煩你把他叫過來來一下吧。”西恩告訴女仆,女仆點頭轉身離開了。

“這種酒館也太摳門了吧,連喝杯開水還得變相收費?”為了不浪費在檸檬片上所花的冤枉錢,我拿起水杯咕嚕咕嚕把水灌了個精光,反正也口渴,正當我準備叫服務員加水的時候,西恩拉住我的手。

“第一杯是免費,加水是要加錢的。”西恩說道。

“什麽?!!”我那還在食道裏準備下咽的水差點反嗆出來,“我去他的黑店!”

西恩聳肩攤手無奈狀:“事先聲明啊,我可沒有說這是什麽好店,反正待會你們見到老板就明白了。”

一說老板,老板就到。

“愛蓮娜說有這邊有幾位客人找我,請問有何事情呢?呵呵呵~”眼前這位皮膚黝黑的中年本地老兄就是這家酒館的老板,他搓着手笑嘻嘻地用一種像是看待宰羔羊的眼神掃視着我們幾個人,當他的目光掃過西恩那張臉的時候,老板眼前一亮:“喲原來是你呀朋友,讓我想想你到底叫什麽名字來着……西恩……啊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他說話的口吻怎麽聽怎麽油腔滑調,“小夥子啊,是不是特地帶你的朋友們來光顧我的店面呀?哈哈哈~今天是店裏的周年慶,千萬別客氣,想要什麽盡管點就是了,店裏所有消費品一律九點九九折。”

“這種喝白開水要捆綁檸檬片消費續杯還得加收的店,我還真不敢亂點東西啊。”西恩擺擺手。

“啧啧,小夥子呀,這點檸檬片的小錢就別跟我斤斤計較這麽多啦。”

“這話應該我們說吧。”西恩哭笑不得,“檸檬片和白開水這點小錢你還得斤斤計較啊,基哥。”

“基哥?”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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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這家酒館的老板,名叫高華斯基。”西恩跟我們介紹說。

“老實說我不怎麽喜歡基哥這個稱呼。”

“我們也不喜歡檸檬片和續杯白開水要收費,基哥。”我學着西恩那樣喊他,擺出一臉正經的樣子看着這個本地人,還真是個算數算到盡的家夥呢。

高華斯基看了我一眼,笑嘻嘻的:“你看,你們随便怎麽叫我都行,但是檸檬片和續杯白開水還是要收費,就這麽愉快的說定了。” 他高興地拍拍手。

我:“……”

這時一個酒保從吧臺朝我們這方向走來,“老板,剛剛又接到兩起客人的投訴了。”

高華斯基聽後皺了皺眉:“什麽?投訴?投訴什麽?他們對我的酒館到底有啥不滿的?”

酒保看了看在場的我們,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出來。

“快說,別磨磨蹭蹭的。”高華斯基不耐煩地催促。

“他們說,咱們這店裏的女仆素質實在太差。”

旁邊的希瑟默默點頭。

酒保接着說:“客人們還說,那些女仆長得醜,身材差,這都不算重點,重點是她們的節操全都粉碎性骨折。”

“胡說八道,什麽粉碎性骨折來着?!”高華斯基瞪了酒保一眼。

酒保也表示無奈,“我只是把他們的話複述出來而已,那些客人們說咱店裏的女仆實在太沒羞沒躁,看見是個男的都争先恐後想要勾引,各種倒貼各種亂摸客人揩他們的油,不忍睹啊。”

“怎麽我覺得好像立場搞反了?”西恩琢磨着。

“有那麽嚴重?剛才我們這一桌那個女仆不挺有禮貌的嘛。”同為女性的暴風女覺得應該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卻聽見希瑟倒吸一口涼氣,“快……你們快看那邊……”希瑟驚恐地看着對面的一張桌子,那正是剛才招呼我們的那位女仆,她一邊彎下腰收拾着桌子上的酒杯,一邊看過來我們這邊,然後……還朝着這個方向抛着各種風騷的眉眼。

“喂羅根,她在跟你暗送秋波。”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哪裏的事,她分明是在向你們幾個年輕小子打暗示。”羅根馬上否決掉。

“不對,羅根,我也覺得她是在看你。”希瑟支持我的觀點。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明明就是在看着羅根嘛。”西恩也表态,“暴風女,你怎麽看?”

暴風女:“我沒眼看……”

酒保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板:“老板,我沒有胡說八道吧。”

高華斯基這一聽就激動了:“你以為請人不用錢啊現在,想要胸大腿長屁股性感臉蛋俏的女仆員工哪那麽容易,一開口就漫天要價我現在請十個女仆侍應的錢都沒她貴好伐。”

難怪了……我盯着又一個從卡座前經過的女仆打量了一下,大媽的身材大媽的臉,這……

西恩用手捂着嘴巴悄悄說:“摳門的老板和奇葩的女仆是這家酒館的鎮館之寶。”

大家紛紛點頭贊同。

“算了算了,你給我回去擦杯子。”高華斯基把酒保打發回工作崗位。

“好了基哥,閑話不多說,今天過來找你是有個正事想要問問。”西恩一臉認真地看着高華斯基,指了指前面的空位讓他坐下。

“該不會是還沒死心,這次拉幫結夥的來勸我加入啥X組織?”他略帶質疑的讪笑着。

“他就是那個變種人?”羅根用雪茄指着老板問西恩。

西恩不可置否點點頭,然後把在夜行者房間發現的那張皺巴巴的卡片拿出來放在桌面上,“基哥,這上面的文字可以幫我們翻譯一下嗎?”

“請問是按字收費還是按句收費?”這是何等的發錢狂啊。

羅根和暴風女沒做聲,但是看着高華斯基的眼神一個是充滿了野獸氣息的敵視一個包含着冰凍的死亡射線,此時無聲勝有聲。

“開玩笑而已。”高華斯基馬上改變主意,他拿起卡片端詳了一會兒,念着一些我們聽不到的話語,大概就是那些奇怪文字的發音吧。

“基哥,上面寫的什麽?”我急着詢問。

“邪神再度降臨時,汝之末日随之到來……天哪。”高華斯基偷偷瞄了我們一眼,傾前身子小聲的說:“你們什麽時候被真神教的家夥盯上了?”

真神教,大家再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都愣了愣,之前的機場恐怖襲擊事件之後我們都以為跟這個八輩子不搭邊的邪教組織不會再有任何關聯了,沒想到這麽快又它扯上關系。

“你怎麽知道這是真神教?”希瑟覺得奇怪。

他用手指着那竄奇怪的句子末端的一個符號說:“這是他們教會的标志。”

“那你怎麽知道這是他們的标志?”我也覺得奇怪,于是繼續追問。

高華斯基停頓了一會,伸出手敲着桌面:“你們的三點鐘方向。”

所有人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喂喂你們別一下子看過去啊老大!”高華斯基大聲嚷道,幸好酒館環境嘈雜,把他的聲音掩蓋了。“一個一個來。”他指揮着,“西恩你先看……好了然後是雪茄男和銀發lady……看完就馬上轉過來,輪到你們兩個男子漢了,趕緊的……”

3點鐘方向的位置,也就是吧臺前,坐着兩名身穿黑色衣服頭戴黑色帽子的男人,每人跟前放着一杯酒,在這吵鬧紛雜的酒館裏,那兩人安靜地坐着,時不時說上幾句話,然後把鹽巴撒在手背,迅速添上一口,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再咬上一口檸檬片。嗯,這種喝法,看來是龍舌蘭。除此之外,好像也沒能從他們身上得知什麽有用的信息。

“他們教會的有一撮人經常來我酒館這裏喝酒,有時候點一杯酒就坐上一整天的,剛才那卡片上寫的文字是最原始的古印加文字,平時在公共場合講話用的也是古印加語,一般人是聽不懂的。”

西恩笑呵呵的指了指高華斯基說:“這就是他的能力,能夠知曉一切生物的語言和文字。” 很實用的一臺人形翻譯機啊。

羅根拿起桌面上的檸檬水一飲而盡,然後把杯子重重放回桌面上:“那麽你一定知道他們平時都說了些什麽。但是當家的你給我聽好了,我們現在有一個同伴失蹤了生死不明,坐在那邊的那幾個異教徒是我們破獲線索的關鍵,把你全部知道的東西都告訴我們,還有,這不是請求。”羅根用一股強硬的語氣說道。

“羅根你別激動。”西恩看了看不明所以的老板,說道:“基哥,還記得上次我跟我一起來這裏的另一位同伴麽?就是那個夜行者庫爾特,在跟你告別之後不久,他就失蹤了,根據我們在他房間找到的那張卡片,目前我們初步懷疑這事情可能跟你說的那個不知什麽教有關。所以我們是很認真的,希望你能夠提供力所能及的一些幫助。”

高華斯基看了看西恩,“好吧,我了解了。”他捋了捋衣袖,用一種很小心謹慎的目光看了那邊的真神教徒一眼,把聲音盡量壓低,“本來我是不打算過多幹涉這種麻煩事情的,因為一個弄不好很容易把自己也搭進去脫不了身,這也是為什麽我之前會拒絕西恩你們的邀請,我們來就是适合過小日子的人,只想安安樂樂經營自己的小酒館,坑一下消費者賺一點黑心錢而已。”說着說着,他感慨有欷歔。

“麻煩直奔重點。”羅根的耐心向來不多。

“他們似乎在準備一場降神儀式,地點是在馬丘比丘遺址。另外我還聽到他們在對話中提及他們教的邪神,說要把那個背叛真神教的使者關進某個地方,從而換取他們的邪神重新回歸。”

“馬丘比丘是哪兒?”希瑟追問。

“安第斯山脈最難通行的老年峰與青年峰之間陡峭而狹窄的山脊處,我說過的,夜行者的手機就在那裏發現的。”

羅根向來是行動派,他毫不猶豫做出了決定:“那麽馬上動身前往那裏。”

“現在根本去不了那裏,前兩天下了一場大暴雨,電視新聞已經說了,可能會有山體滑坡的危險,暫時要封山。”高華斯基不同意羅根武斷的抉擇。

暴風女也認同他的觀點,“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樣擁有再生能力,我覺得應該由我和西恩去,這樣會更省時間。”

暴風女跟西恩一樣擁有飛行能力,而且從這裏前往馬丘比丘,不靠直線飛向确實很耽誤時間。

西恩點頭,“那現在馬上出發吧,應該可以趕在晚上回來。”于是兩人起身離開了酒館。

他們走後,羅根也準備行動了。

“羅根你打算去哪兒?”我問他。

“到附近找一位老朋友,順便通過別的渠道收集情報。”羅根放完最後的話獨自出門。

高華斯基看了看我和希瑟,“兩位男子漢,你們如果沒事幹的話,我的酒館很歡迎你們繼續留在這兒,需要什麽的話可以跟女仆們說……我是說跟酒保說。”高華斯基要出去進貨,也因此告辭了。

“好吧,接下來如何?”希瑟伸了個懶腰。

“我等豈是坐以待斃之人?”我朝那邊坐着的兩個邪教徒的方向揚揚下巴,然後和希瑟使了個眼色。

作為跟我有着高度默契的希瑟,自然也是領會到我的意思,“問題是我們要怎麽才能近到他們身?”希瑟拖着下巴苦惱地看着坐在那邊喝酒的邪教徒,看着看着,這只超音鼠的眼睛不知不覺從邪教徒身上轉移到那些來來往往的女仆侍應身上,希瑟發出一聲長嘆,“我的天哪,能不能讓這些大媽別再在我的視線前亂晃,我的視網膜快撐不住了。”

“希瑟。”突然我靈光一現想到了一個不錯的想法,我把希瑟叫過來,然後在他的耳邊悄悄細語一番。希瑟聽完之後略有遲疑,他蹙了蹙眉:“你确定能行?”

我點頭,“只要我能夠摸到他們的手機那就ok了,一秒鐘也沒問題。不過你得幫我去把衣服‘借’過來。”

幾秒鐘過後,希瑟拿着一套女仆制服遞到我面前,他一臉陰沉喘着大氣仿佛受到驚吓的樣子,“看在是你我才這麽做的,我剛才在更衣室看到的恐怖場面就算你為我做牛做馬也彌補不了我的心理陰影。”

“好啦好啦,感激不盡。”我笑呵呵地走進洗手間換衣服,還好酒館的老板摳門,沒有專門設置單獨的男女分用洗手間。

“我勒個去,你小子穿的也……太浪了吧。”五分鐘以後,希瑟看着我從廁所換裝出來的時候吓了一跳,“大腿露出這麽多你準備色|誘?好像你給我講的計劃裏沒有這部分吧……”

“還好說,敢情你就是随便亂拿一套衣服給我,也不看看碼數。”我瞪他,我一七八的身材穿上這種本來就很短的女仆裝,能不露大腿嗎。

“當時那裏就剩這麽一套衣服了,将就将就吧。”希瑟忍笑道,還不忘往我露出的大腿上捏了一把。

“死開。”我拍掉那只揩油的手。

唉,為了不辱使命完成任務,犧牲形象我也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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