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為老不尊
“咳咳咳咳……”老人聽聞我如此稱呼他，咽口水的時候都被嗆到了，“少年，我不叫那個名字。”
“可我剛才明明就聽你這麽說來着。”
“人家說的是智慧老人，跟你那個猥瑣變态字眼相差甚遠。”肥仔又吐槽我了。
“咳咳咳咳……”我紅着臉尴尬地咳着，比剛才更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哈，少年你是外地人對吧，這裏的盜賊可是跟這裏的風景一樣有名，走在街頭可要時刻小心才行吶。”老人摸摸胡子笑嘻嘻的，他走到那幾個盜賊身邊，這個人身上翻一翻，那個人身上摸一摸，一會兒就搜出了一堆贓物，錢包啊項鏈啊戒指啊，加起來也是一筆數目不小的財物。
“果然我假裝東西被偷是正确的。”老人樂得直拍手，把一堆贓物全部沒收，“哈哈哈哈，今天的賭籌又有着落了。”
我被老人的所作所為給怔住了：“什麽？你不打算把它們還給失主嗎？”
“哦呵呵，失主現在不在，這些東西先由我幫他們代收好了。”老人不以為意說道，他見我愣愣的看着他，大概以為我也想要分一杯羹，于是笑着走過來拍拍我的胳膊，“少年啊，既然被你看見了也沒辦法咯，要不這樣，咱們公平的對半分了它好了，我先拿一半，待會咱們換個地方再分剩下的那一半，好不好？太好了，你不說話就是答應了，咱們就這麽愉快的說定了。”老人笑得跟個孩子似的。
這個老人的确很智慧，他先拿一半，回去以後再分剩下的一半……腦子稍微不太好使的家夥絕對百分之百上他的當……“老爺爺啊，這哪裏公平了……”我汗顏，“分明就是變戲法的騙術嘛。”
“哦呵呵，是嗎？”老人簡直就像根本沒那回事兒一樣，摸摸後腦勺哈哈大笑，“真沒想到呀，居然這麽快就被你發現了喲。”
老人雖然有種貪小便宜的心，但他的眼神和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某種溫和氣息，我可以感受得到他并不是壞人。“自|慰……不對，我是說智慧老爺爺，你真的那麽缺錢麽……”
“誰會讨厭錢啊，你要是讓我抗一百斤的土豆我未必扛得動，可如果你拿出一百斤的鈔票給我讓我抗，嘿嘿~我這老骨頭可是幹勁滿滿的哪怕扛着走上十英裏路都不累！”老人拍拍胸膛保證道。
我：“……”
“警察叔叔，就是他們！”陰暗的巷子裏又多了一個聲音，以及幾個匆匆跑步趕來的腳步聲，一個當地的孩子叉着腰指向我們這邊大聲喊道：“就是他們偷的東西！”
什麽？我直皺眉頭，心裏已經在暗自YY待會要是被抓緊派出所的話，就打電話給希瑟讓他拿錢過來贖人。
孩子身後的幾名警察趕到現場當即拔槍，“站住不許動！把手舉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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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看了看躺倒在地上的幾個壯漢，問道：“說，是不是你們兩個偷了大家的東西？！”
糟糕，我突然想起老人手裏還拿着一堆贓物，我轉過臉去有點急的看着老人。
“可沒有呢，我們才是受害者，警察大爺，不信的話你們可以搜一搜，這樣的話就能弄個一清二楚了。”老人一副悠閑懶散的樣子，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摳着鼻子漫不經心看向別處，這……
喂你剛剛還把全部贓物拿在手裏來着，到底是什麽時候把全部贓物塞回那些盜賊身上的？！！
老爺爺朝我眨了眨笑眼——怎麽樣，我厲害不厲害~
“……”
最後警察對我們進行一番搜查之後，确認我們的确是無辜的，這才罷休。
“诶等等先急着別走，我還有要問你們話呢。”正當我們想要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時候警察把我們給叫住，他指了指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幾個家夥，有看了看我們，“這幾個小偷躺在這裏，是你們幹的？”
“怎麽可能……”我跟老人異口同聲，我這麽回答那是因為我确實沒有動過手，至于老爺爺嘛，分明就是在忽悠。
“我年紀都這麽大了，哪裏有那個好魄力呀警察大爺，問問題之前也得先動一動腦子呀，一個老不死跟幾個肌肉壯漢能有的拼麽？”老人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我發現他真的很會演戲。
警察聽罷覺得有理，然後把目光移到我身上：“這麽說來，這是你幹的？年輕人。”
“才沒有。”我無奈的回答。
“對對對，才沒有，你看他這身板那麽嬴弱，想要多一點肥肉都沒有，怎麽可能打得贏人家。”老人搶着替我解釋，“我們兩爺孫呀剛剛不經意走在這條街上，走着走着結果被這些拉進小黑巷裏，說要打劫我們，所幸這時候有位英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把這群可惡的盜賊狠狠的教訓了一頓。真是位好英雄啊。”老人豎起拇指感慨萬千，他不僅很會演戲，還很擅長編故事嘛。
“你是他孫子？”警察指着我問道。
孫子……
這個嘛……
“呃……嗯……”我扶額，無語，勉為其難點頭。
“然後那位見義勇為的英雄在哪裏，他人呢？”
“早就走掉了，英雄做好事當然是深藏功與名啦，警察大爺，要是沒啥事的話我們爺孫倆得走了，咱們還趕時間呢。”
擺脫了警察之後，我，肥仔還有老爺爺三個漫無目的在街上瞎逛。
“我說老爺爺啊，你這是要跟我到什麽時候……”
“嗚嗚嗚……我們的贓物沒了……我心情有點不好……”
你能想象一個古稀之年的老人家像個小孩子一樣裝鬧別扭的情景嗎？今天我才大開眼界。
“是你，不是我們。”我糾正道，“再說那些都是不義之財，本來就不應該拿。”
“可是我還是很想要。”老人撇撇嘴巴捋着胡子，“我最喜歡錢了。”
“……”不愛金錢的老戲骨不是好英雄。“總而言之，謝謝你，老爺爺。” 怎麽說這位智慧老爺爺也是幫過我把手機從流氓盜賊那裏奪回來的。
“為表感謝，少年給我幾百塊錢當是酬勞可好？”老人笑笑。
“……”我該說什麽好。
“哈哈哈，開玩笑而已，別當真。我覺得咱兩還蠻有緣分，要不，你請我吃頓飯？”
這個要求倒還說的過去，剛才吃下肚子的兩塊三明治早就被胃酸融掉了。
“我想吃自助餐。”
“這附近的自助餐很好吃？”
“嘿嘿~吃自助餐的話，那樣就可以省很多錢啦。”老人指了指自己，“我的戰鬥力可厲害呢。”
十分鐘以後，城區的某家自助餐館內多了一個不斷往來于座位和取餐區添加食物而且完全停不下來的大胃老者。雖然說自助餐的經營理念是只要交錢，在不浪費食物不打包的前提下可以放開肚皮任吃，但是按照老爺爺這吃法，估計也許能把餐館吃垮。周圍客人以及服務員紛紛向我們這一桌投來像是佩服又像是鄙視的目光，我有夠尴尬的。
眼下老人已經把第十一個碟子的食物吃了個精光，又跑出去繼續拿，剛才是主菜，這回輪到甜品了。
“這也太能吃了吧……”我獨自感慨。
“吃得多才健康。”肥仔說。
“吃得多還會撐死。”我回道。
拿餐區域那裏好像什麽人在争吵的聲音，我八卦的尋聲看去，一個白發稀疏的長胡子矮老頭正跟一個男子發生沖突，原因僅僅是因為一塊布朗尼點心。
“這塊布朗尼明明是我的，你幹嘛搶走我的甜點！”老人不服氣。
“你的？我想你搞錯了吧，誰先拿到歸誰的。”男子拿着手上裝着布朗尼的碟子反駁道。
“這是最後一塊布朗尼，你就不懂得什麽叫做尊老愛幼嗎？！我可是老人。”
“哼，倚老賣老，你這種人就是老人的恥辱。吃了那麽多還敢厚着臉皮過來拿東西吃，真是好意思啊。”男子鐵定主意絕不拱手禮讓，為了更加證明這一點，他故意在那塊布朗尼上舔了一口，挑釁地看着老人。
“你……”
一個老不羞跟一個無恥男在大庭廣衆之下你罵我我罵你的，唉……我沒眼看了。
“哼，氣死我，氣死我了。”回來的時候老人一肚子火，“現在這些人都成什麽樣了，一點也不懂得尊敬老人。”
你自己不也為老不尊麽……
老人回過頭去瞪了一眼坐在對面那個剛才跟他搶甜品的男子，男子把東西放下以後又跑出去繼續拿食物，那塊被舔過口水的布朗尼，估計也不會有人打主意了，他放心得很。
老人轉了轉眼珠子，突然露出一個靈光一閃的表情，然後笑得很奸詐……真的很奸詐……老人開始把手指伸進鼻孔裏，挖鼻屎……
我擡起眼睛，默默盯着他……
很快的，這個智慧老人便挖出了好大一坨鼻屎，接下來，他四周圍看了看，趁周圍沒人注意的時候跑過去剛才那個男子的桌前，把鼻屎蹭到那塊布朗尼上面！！！還故意在上面用力摁了幾下，讓鼻屎粘得更加牢固！！！
我瞪大眼睛看傻了眼，嘴巴張大，驚訝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智慧老爺爺心滿意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又過了幾分鐘，男子取餐回來了，他一點兒也沒發現不妥之處，舉起那塊甜（惡）美（心）誘（至）人（極）的巧克力布朗尼向我們這邊致敬，然後笑得很欠揍的開始吃蛋糕。
“嗯~~真是美味。”男子一邊吃一邊故意說道，“甜膩的巧克力中還有點淡淡的鹹味，兩者搭配的剛剛好，沒能嘗到的人真是走寶了。”
“肥仔我想吐，怎麽辦……”此時此刻我的胃口已經死的一幹二淨。
“作為機器人我不能深切體會吐是什麽感受，對此我深表同情。”
什麽叫做為老不尊，這個所謂的智慧老人，是個活生生的反面教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