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讓他慌亂了
沈宴回到家拉開房門, 光腦已經自動打開了室內燈光,進入玄關換上棉拖鞋,一個毛茸茸的白球就撲上的他的鞋面。
黑珍珠喵嗚的叫着, 聲音細細弱弱的,抱着他的腳踝仰着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偏了偏頭好奇的看着他,似乎在疑惑他怎麽這時候才回來。
沈宴動了動腳腕, 黑珍珠還是不下來, 只好彎腰将他抱進了懷裏,黑珍珠看起來毛茸茸圓滾滾的一團,實際得益于越海将黑珍珠毛發打理得蓬松輕盈,抱在手裏卻輕飄飄的一點, 手指能感受到小喵咪身上細弱的骨架。
客廳桌上放着越海留下的箋紙,上面寫着今天黑珍珠狀态不錯,他先回家了明天再來。
沈宴放下箋紙看向貓爬架的方向,走過去查看了一下, 黑珍珠的食盆放在貓爬架的各個地方,連地上都有一個,但看起來食盆裏的貓糧或魚肉都沒吃掉多少。
沈宴揉了揉黑珍珠的腦袋,原本是因為黑珍珠不愛吃東西, 有養貓經驗的越海來幫他看一看情況, 時間一久反倒變成越家每日都來幫他養貓, 黑珍珠每天都有人陪着, 也變得越來越粘人,越海之前也發愁,說黑珍珠被養得離不了人了, 他一邊發愁一邊記挂着要陪小貓咪, 連男朋友都冷落好幾天了。
沈宴摸了摸它的頭, 它便喵嗚的叫着,仰頭伸出爪子抱住沈宴的手,沈宴看着黑珍珠圓滾滾的腦袋,擔心會養不好它的想法一直都淡淡的存在心底,但也不能一直占用越海越林的時間。
想了想,倒是可以帶貓上班,記憶裏隔壁部門的秘書長之前在軍機所養了只黑色豹子來着。
翌日,沈宴提着貓倉走入軍機所,黑珍珠乖巧的蹲坐在貓倉裏,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從玻璃口往外看,直到進了指揮長辦公室被抱出來放在沙發上,陌生的環境讓它有些不安,毛茸茸的爪子抱着沈宴的手腕,爪子從肉墊裏伸出勾在沈宴制服衣料上。
沈宴挼了挼它的背脊,正想抽出手,黑珍珠就發揮了自己超常的彈跳能力,順着手臂兩三下爬到了沈宴肩上。
沈宴輕輕嘶了一聲,小貓爪子深一腳淺一腳的,其中一個爪子踩進了他衣領裏,還當是在衣料上,尖銳的爪子向下勾了勾。
反手精準的掐住黑珍珠後頸,将它拎了下來抛在了沙發上,沈宴向盥洗室走去。
辦公室看起來是個完整密閉的空間,實際每個大辦公室的右側都有一個小型盥洗室,中間用書架或者玻璃隔斷,保持住辦公室的嚴謹氛圍,盥洗室內的燈光和辦公室的燈光要求不同,以溫和剔透為主,陶瓷洗手池上方則是一塊碩大的圓形半身鏡,被擦得纖塵不染的鏡面在燈光下像一塊剔透的水晶。
沈宴解開制服衣扣,從第一顆,第二顆,到第三顆,到了适合剝開的程度,擡手将衣領拉開,再解開兩顆襯衣扣,微側頭露出脖頸查看自己脖頸旁的傷口。
并不嚴重,只是被抓破了一點皮,留下三點紅痕在肌膚上,只是他肌膚雪白,三個破皮的小口旁還暈開了一圈淡淡紅痕,讓這些紅痕看起來分外明顯,有些誇張。
沈宴取出鏡子下的小架子裏放着基礎的傷藥膏,打算随意抹一些加速愈合,他們成長過程中該接種的針劑都接種了,除非分化問題和基因疾病,這些小事都不值得去一趟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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擰開蓋子,指腹沾了一些濕軟的藥膏探進衣領裏。
一道聲音忽然傳來,帶着一些意外:“沈指揮長……在做什麽。”
沈宴手指一僵,抽.出還沾着藥膏的手,用毛巾擦拭幹淨後攏起衣衫才轉身看向來人:“席上将,不會敲門嗎。”
席歸淵站在門口,微冷的面孔上看不出神色,只一雙眼眸看了進來,落在他身上。
“敲了,不過指揮長似乎沒聽到。”
沈宴進來時沒想過會有人突然進來,門扉大敞着,站在門外能毫無阻礙的看見內部的所有結構。
席歸淵的目光下移,落在沈宴脖頸間,他雖然将衣襟攏起了,但衣扣還沒扣上,露出一點沾着藥膏的側頸。
那藥膏是乳白色的,粘稠的細點沾在白皙肌理上,還有一些沾在了衣領上,席歸淵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衣領,示意他:“弄髒了。”
他是來和沈宴說事的,敲門後沒人理睬他就直接進來了,他知道沈宴在裏面,想他不回應大概是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
上次看見沈宴脫衣還是因為信息素熱潮,他将外衣褪了一半,嘴裏咬着針劑卷起了襯衫衣袖露出一段雪白的小臂。
此刻卻是将領口打開微微向下剝,深色的制服衣襟向兩邊拉開,柔軟雪白的襯衣也微敞,像一朵被半剝開的花苞,花蕊便是探出衣領的脖頸。
沈宴看他輕輕點在衣襟上的動作,楞了半秒随即指節在衣領上快速揩過,一顆一顆扣起衣扣,從襯衣到制服,沒一會便恢複到了包裹嚴實一絲不茍的模樣。
他的心跳得有些快,其中不乏對席歸淵的提防,席歸淵已經變得比過去更惡劣,身為一個成熟的Alpha他會用Alpha特有的手段來對待他,整理好衣領,沈宴确定自己此刻的姿态無可指摘,才擡眼望向他。
“有什麽事。”
他站在剔透柔軟的燈光下,盡管表情清冷嚴謹,也無法讓人忘記他方才衣襟微敞露出來的小片風景。
席歸淵沒有回答,目光落在他側頸上,看着那塊被制服和襯衣嚴密包裹住的地方:“什麽傷。”
他出現後沈宴便将衣衫合攏了,但衣襟沒扣起的縫隙間能看見一點泛紅的邊緣。
脖頸,紅痕。
席歸淵眼眸微暗,跨上前一步逼近了沈宴,盥洗室并不算寬闊,他一踏進來更顯得逼仄,整個空間似乎被他占據了,信息素在空氣中淡淡蔓延。
沈宴自從昨天被撕掉信息素貼後,今天早晨也沒有再貼上,此刻後頸泛起一陣麻意,讓他後退了一步。
“你做什麽。”沈宴眼眸中有了一絲愠怒:“席歸淵,你逾矩了,你沒有權利檢查我的身體。”
被貓抓傷的小傷口有什麽好看的,沈宴在想他到底是想看傷口,還是只是想找個借口剝開他衣襟,這個想法讓沈宴捏緊了拳頭,眸光凝結成了冰,直直盯着正朝他逼近過來的席歸淵。
他的眼神冰冷而激烈,靜靜凝視着他,帶着鋒刃的寒冰,席歸淵被沈宴的眼神刺了一下,目光下落,落在他身側握起的雙拳上,修長的指節緊握,骨節出肌膚緊繃微微泛白。
他讓他慌亂了。
席歸淵腳步停頓一瞬,向後退了一步,側身讓開了通道口的路:“AK48後續資源規劃的要重新做。”
沈宴暗暗深吸一口氣走出盥洗室,從他身旁擦過時肩膀碰到了他的衣襟,他只當什麽都沒有,将心思全數收回在公事上,眉頭微皺:“不是早就規劃好了嗎,第一次審批都通過了,資源規劃沒有任何問題。”
“最新指令,重新規劃。”
沈宴想了想,回頭看向他:“誰的指令。”
“顧家。”
這兩個字讓沈宴沉默了一會:“他們已經分到足夠多的資源了,如果再不滿足……”沈宴擡眼看了席歸淵一眼,沒有将話說下去。
如果皇室再不滿足,一味的想着占用資源無序擴張,席家會出手的。
但席家對這個指令沒意見,就代表至少這次席家打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知道了。”沈宴在辦公桌後坐下,擡眼看席歸淵:“我會重新做分配,沒事了的話請席上将離開吧。”
席歸淵看他打開文件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淡模樣,目光再次落在他頸側,那裏被衣料嚴實包裹,無法窺見那點紅痕到底是什麽。席歸淵一瞬若有所思,見他已經十分不耐,轉身離開了指揮長辦公室。
走出沈宴辦公室,他點開光腦下達命令,微微壓低的聲音森冷:“查清楚沈宴傍晚回家後見了誰。”
席歸淵離開了辦公室,這個空間內他留下的信息素味道也在快速淡去,沈宴松了一口氣,原本緊繃按在虛拟屏上的手指緩緩垂了下來,指尖輕按在頸側,想到剛才席歸淵落過來的目光,後背的肌肉下意識緊繃。
将事務簡略的處理了一下,沈宴目光看向沙發的方向,皮質沙發上空空如也,站起身走向窗臺看了一眼,撥開紗簾,貓咪也沒有跳上窗臺。
沈宴打開光腦通訊:“白秉,看看黑珍珠是不是在你辦公室附近。”
白秉很快回複:“收到。”
沒一會光腦又傳來他的聲音:“不在我這個區域,我去其他地方再看看。”
沈宴聽見他這樣說,神色有了一點憂慮。
軍機所裏寵物并不多,但僅有的幾只寵物殺傷力都比黑珍珠不知道強了多少倍,黑珍珠跑出去如果遇到了它們,恰好旁邊又沒有人管控的話……
它們這一層裏就有一只猛獸。
想到這裏他倏然站起身向外走去,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快步走到那扇門扉前,曲起指節扣了兩下門。
門很快打開,裏面的人起身行了個禮訝異的看着他:“指揮長有事嗎。”
“沒什麽,我來看看。”沈宴目光落在他辦公室旁邊的透明管道上,一個灰黑色的毛茸茸動物從裏面快速鑽過。
那是他養的閃電貂,喜歡狩獵,牙齒爪子有毒性,在某些特殊的戰場上會被帶上一同作戰。
此刻閃電貂懷裏正抱着一個拳頭大的肉幹,津津有味的啃着。
下屬看他目光落在閃電貂身上,神情一亮:“指揮長,我貂漂亮吧,最近回來我換了新的養法飲食比例調控得更嚴格了,皮毛是不是油光水滑。”
房間裏并沒有黑珍珠的身影:“它一直都在房間裏?”
“是啊,不是說不許讓它在外面亂跑嗎,我沒敢放它出去,它很聽話的,我不讓它出房間,他就不會出房間。”
閃電貂聽見他倆的對話,似乎聽懂了是在談論它,将頭探出來看了看,似乎覺得他們的話題也并不怎麽樣,又将頭縮回了玻璃官道裏繼續啃着肉幹。
沈宴看閃電貂充滿智慧的眼神,又想到一會沒見就不見了蹤影的黑珍珠,有種差距頗大的感覺。
從對方房間裏退出來,白秉的聲音再次傳來:“指揮長,我都問過了,沒有人看見。”
“所有人嗎。”
“也不是所有人……”白秉為難了一下:“席上将我沒有問。”準确來說是不敢問。
沈宴想了想黑珍珠不可能在席歸淵哪裏,他們的辦公室間隔最遠,黑四周還有很多其他的房間,黑珍珠不可能不偏不倚的就走進了那個最遙遠的房間裏。
但是……席歸淵來過他辦公室。
難道是他把黑珍珠帶走的?他就算是真的瘋了也不至于做這麽無聊的事情。
但只有席歸淵的辦公室白秉沒有去看過,白秉的搜查能力不弱,他既然說了其他地方沒有,就代表黑珍珠的确不在那些地方。
或許真的在那邊?想到這個可能沈宴快步朝席歸淵辦公室走去,總之先過去看看。
指節叩響兩下門。
“進。”
席歸淵走進去,語氣有些不善:“席歸淵,看見黑珍珠了嗎……”
他話音截斷,啞然看着正趴在辦公桌上蹭着男人掌心的毛茸茸棉花團子。
“……”
席歸淵掌心放着幾粒貓糧,色澤像巧克力一樣,一向不愛吃東西的黑珍珠軟綿綿蹭着他的掌心,半個腦袋埋了進去,賣力的吃着貓糧,連自己當初被面前這個男人拎着後頸皮吓得全身打顫都忘了。
席歸淵的辦公室裏有其他人,丁俊北坐在一旁沙發上饒有興致的看着黑珍珠,在沈宴進來之前他似乎在和席歸淵聊着什麽,看見沈宴進來了便笑着和他打招呼:“指揮長。”
至于沈宴直呼席歸淵名字的事情,他全當沒聽到。
沈宴對他颌首,不知道他在這裏做什麽,但總歸是他們內部的事情,他并不過問。
“你把黑珍珠帶過來的?”沈宴道。
席歸淵并沒有回答,垂眼看着小貓将幾粒貓糧吃了下去,涼涼的鼻子抵在他掌心觸覺有些濕潤,小貓一直到吃完才意猶未盡的喵嗚一聲,一副還想要繼續吃的撒嬌樣。
席歸淵收回手,看向沈宴,念起小貓的名字莫名有種品味的錯覺。
“黑珍珠,你給它取的名字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