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前方是皇宮

“你到底是誰!”

沈宴盯着屏幕, 不敢相信過去了那麽多年明明有人知道真相,可卻現在才出現在他面前。

你不用管我是誰。

想要知道真相

就按我說的做

沈宴的呼吸急迫起來,後背的衣衫已經被冷汗全部浸透, 聲音輕不可聞:“是席家嗎。”

這個人的出現太過詭異,讓沈宴聯想到曾經那個躲在星網背後引起動亂的人,但此刻他能提供出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沈宴什麽都顧不上了。

屏幕上雪花沙沙閃爍, 像是繃緊到極致的精神力随時都要斷開,一行白色的字再次組成。

皇宮外西南方向五裏

鑰匙在第三株薔薇後

機關鎖第七種解法

白色的字快速交替着,直到最後一個字消失。

沈宴盯着虛拟屏,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誘惑, 但他還是克制着自己內心的沖動,平靜的反問:“我為什麽要相信你。”

你母親的最後一封信

在那裏

最後三個字消散之後,虛拟屏驟然亮起,光亮浮在虛空之中, 沈宴怔怔看着恢複正常的屏幕,召出光腦,光腦似乎沒感受到絲毫異常。

“主人,又什麽需求嗎。”

沈宴淡淡的道:“沒有。”

光腦的聲音沉寂下去, 沈宴坐在床邊, 陽光灑在他身上, 他卻只覺得渾身發冷。

他一定要去那個地方的。

但他也知道, 将過往的事再翻騰起來,後果将是不可預計的。

突然入侵他光腦系統的神秘人到底是誰,怎麽會知道他母親在離開帝星之前最後留下的一封信。

那封信封在白色的信封裏, 信封是由一種白色的珍稀羽毛織成的薄布, 光澤微閃, 柔韌又美麗,內襯是一張薄宣,沈宴從沒見過這麽好看的信封,所以記憶深刻到了現在。

那個信封母親離去之前交由家務機器人保管,沈宴問過她為什麽不發出去,母親當時的神色有些惘然,嘆了一口氣道。

“我還沒想好該不該把它發出去。”

這封信一直由家務機器人保管,直到父母身亡的消息傳來,沈宴想到那封信的時候,葬禮已經結束,當他向家務機器人要那封信的時候,那封信已經不翼而飛,而家務機器人的記憶也全都被抹去,無論是那封信,還是拿走信的人,它都毫無印象了。

想到那封信,沈宴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去那個地方一探究竟。

這件事可能與席家有關,沈宴自然也不打算讓席歸淵知道,神色平靜的吃過了晚飯,等到天色漸黑,夜幕降臨,沈宴将黑珍珠哄進了小籠子裏關好,站在陽臺看着外面的夜色,等待着濃黑将整個世界覆蓋,天上的星辰微亮,閃爍出整個星河的輪廓。

一片紫黑中,舊家園在天空中化成一顆微藍的星星,在衆多星辰中閃爍着微光,他要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确定席歸淵已經休息。

沈宴無所謂席歸淵發現他的消失,只要席歸淵此刻沒有被他驚動就好,找一個敷衍的理由并不難,席歸淵沒有查看他家內系統的權限,他可以說自己回了一趟家。

謊言算是軍機所的一個專業所需技能。

沈宴轉身,向外走去。

皇宮在夜幕下像一個高大的巨獸,矗立在黑暗之中永不沉眠,白日所有的輝煌和鮮花都被吞噬在了黑夜中,只剩下巨大的身形,和黑暗中的陰翳。

西南方向五裏,這裏偏僻得幾乎什麽都沒有了,只有一些帝星的住民和花匠,他們一生服務于皇族,卻沒有住在皇宮裏的資格,便得到皇室格外的恩賜,可住在皇宮外的小花園中,同時開拓土地培育新的品種,歷代下來,皇宮外的小花園便成了天下花匠最為追捧的地方,因為裏面誕生的是帝國最優秀的品種,最美的花朵。

一直到小花園的盡頭,偏僻的遠處,一片巨大的白色薔薇牆展現在面前,這片薔薇缺乏打理,沒有被修建過的枝條過度蔓延,白色薔薇層層疊疊的盛開,茂盛得驚人,因為品種普通,雖然并未受到花匠的重視,但大片堆疊後讓人驚嘆的美麗讓它得以留存。

腳底的土地有些濕潤,是固定安裝的灑水儀在傍晚灑過了水。

沿着牆邊行走,沈宴垂眸,一株株數過,一直到确定下第三株的根系位置,半蹲下将手探向後方,在已經幹枯遒勁的老根系後摸索,随即摸到了邊緣上的一點不平整,指腹向下按壓,那塊不平整的地方突然彈開,黑暗中,一把鑰匙落進沈宴掌心。

沈宴的黑暗中摸着那把鑰匙,是金屬的舊工藝,在信息時代而言這種工藝不存在被權限入侵的可能性,安全性很好。

沈宴将手往後伸,觸碰到滿是青苔和灰塵的牆面,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便收了回來,他有一點潔癖。

在牆面幾個固定的方位輕輕點過,指尖終于碰觸到了一小塊幹燥平整的牆面。

指節曲起在各個方位叩了幾下,咔嚓一聲細響,那塊牆面打開了。

指間撥開面前的薔薇藤蔓,将鑰匙插了進去。

機關鎖第七種解法很簡單,但前提是學過這個內容,且能夠判斷出鎖芯到底是什麽結構,否則一旦轉動方式錯誤,鎖芯會将鑰匙咬住,無法打開也無法取出。

指腹在黑暗中摸過鑰匙的兩面齒,一面是正面,一面是反面,先将反面朝上,在鎖芯裏一左兩右轉動,然後正面朝上一右兩左,兩列齒輪互相撥動,才能打開精密的內部結構。

黑暗中傳來一聲極其細微的內部鎖芯彈動。

沈宴感受到手下的牆壁一動。

門開了。

鑽進門和薔薇藤蔓之間的空隙中,沈宴微微躬身,從矮門中走了進去。

這是一條密道。

沈宴判斷了一下他向內延伸的方位,看着黑暗的前方一步步走去。

前方是皇宮。

這條密道通向皇宮的地下。

沈宴的夜視能力還不錯,雖然不能視黑夜如白天,但将大致的事物看清已經足夠了。

密道內部沒有任何阻擋,窄窄的向前,只是為了能讓人快速通過。

沈宴在窄道中聞到了淡淡的香氣,這個香味很熟悉,是由昂貴的藥材和香料制成的,名為信靈,在遙遠的古藍星時代,那時候的人類認為信靈香能夠驅趕毒蛇猛獸,甚至能避一切不淨之物,遠離邪祟妖鬼。

從香味上判斷,這個密道中應該是長時間燃放這信靈香的。

打造這個密道的人怕蟲和其他細小生物,且是一個長期用得起信靈香的人。

窄長的密道向內延伸,直到沈宴聞到越來越濃的信靈香,其中還夾着這一絲淡淡的其他香味。

沈宴屏住了呼吸,在腦海中搜尋對這個香味的影響,沒有在記憶中找到任何藥物會發出類似的香氣,才繼續向內走。

走得越來越近那個味道也越來越濃,在逐漸清晰的香味下沈宴發現這是脂粉的味道,脂粉和香水,甚至還有花香。

一直到密道的盡頭,前方一扇白色的小門,沈宴觸碰了一下,指尖傳來涼而堅硬的觸感,是金屬門,外面包了一層厚厚的白色烤漆,在黑暗中有着貝殼一樣的光澤。

沈宴靠近門扉,聽了一會确定裏面沒有任何人正在裏面,利落的将門撬開。

門扉打開,沈宴在門邊精準的摸到了電源開關,但他沒有打開,而是命令光腦在前方照明。

一團朦朦胧胧的光線凝聚在前方,随着沈宴視線的變化左右移動,朦朦胧胧的光灑在這個巨大的空間裏,照亮了沈宴目光所至的每一個角落。

這個密道的盡頭,是一個房間,一個巨大的房間。

靠着牆的位置立着一張大書桌,光線照在琉璃花瓶上,折射出夢幻的光,帶刺的根莖停在水中,紅色玫瑰含苞待放。

看起來像是有人在住。

沈宴走上前,光腦靠近照亮桌面,桌子是很普通的木桌,桌面沒有操控面板,抽屜也沒有上鎖。

沈宴将手伸入木桌背面,指腹抹過木質紋理,一寸寸的摸索,确定沒有任何機關後收回手拉開了抽屜。

沈宴想知道住在這裏的是誰,以及他母親的那封信在哪裏。

垂下眼,目光落進第一個抽屜裏,燈光照在玻璃瓶上,裏面的東西黑乎乎的,仔細辨認下才看出,是一罐曬幹了的玫瑰。

玻璃的邊緣處露出一點泛黃的紙片,沈宴從衣兜裏拿出仿生手套戴上,拿起玻璃瓶翻轉了一下,泛黃的紙片便露了上來。

上面有着一行手寫字體。

你喜歡的玫瑰茶,送給你。

指尖摩挲了一下邊角,紙質發黃且已經變硬,是很久以前留下的紙貼了,以現在的造紙技術,會泛黃老化成這樣大概得有十年左右。

紙箋上沒有擡頭也沒有落款,沒有留下任何姓名。

放回原位打開下方第二個抽屜,紙張堆疊滿了整個抽屜,裏面是一摞摞的信,被仔仔細細的整理在一起,連一個邊角都沒有皺。

都已經這個時代了,誰會選擇這麽古老落後的方式來傳遞信息。

指尖從裏面随機抽了兩張出來,從信封上填寫的時間能看出來,這些信是用時間排列的。

但這些信封裏并沒有那個羽毛制成的信封,從折射出的反光中就能一眼看出,手指向兩邊撥,抽屜的底部也沒有任何東西,摸向抽屜的背面,也沒有任何機關。

沈宴将兩封信放回原位後,挑出了最前一排時間最早的一封信。

信封上的火漆印保存完整,還保留着曾經被打開那一瞬的模樣,抽出信紙沈宴目光微變。

上面的字跡,是他母親留下的。

沈宴快速的又打開一封,依然還是。

再打開一封,還是。

一筆一劃無男那逢法作僞。

也就是說,這整整一抽屜的信,都是他母親曾經寫給這個地下宮殿的擁有者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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