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考砸了
季惺自始至終沒有見到那個女人究竟是誰,他不禁想起幾年前在路上偶遇的父親和他的舞伴,父親當時很不自然的舉動,也許從那時開始,父親就有那種事情……
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很大,他整日神思恍惚,上課也沒法聚精會神。
“季惺!季惺!”同桌狠搗了他胳膊一下,“老師喊你!”
季惺驚醒,茫然地站起來往講臺上看去。
老師等了一會兒,發現他根本不在狀态,恨鐵不成鋼地揮手讓他坐下,意有所指地說道:“有些同學不要因為自己成績好就不把高考當一回事,這是你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試,以前的幾十幾百次都抵不過這一次,成敗在此一舉,絕對不能輕視,聽到沒有?”
下面稀稀落落傳來幾聲拖長的“聽——到——了。”
季惺手指頭捏着書本,恍若未聞。
下課鈴響,老師在講臺上收拾書本,特意喊了一聲:“季惺,到我辦公室一趟!”
季惺沒精打采地站起來,拖着步子要走過去。
吳川從後面拉住他的手臂,“季惺,你到底怎麽了?從那天下午開始你就有點不對勁,莫非……你家有事?”
季惺勉強扯出一個笑,搖搖頭,“沒有。”
“要是有事你要跟我們說,也許我們能幫上忙。”吳川的眼神很真摯。
季惺透過他的肩膀看到鄭凡也是一臉關心地望着自己,心中一暖,拍拍吳川,“謝謝,真的沒事。”
吳川不放心地看他走掉。
“季惺,坐。”辦公室內,老師指着她辦公桌旁的凳子。
季惺拘謹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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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老師是他們高中班班主任,數學老師,四十來歲,為人很嚴厲,但是對自己的愛徒總是和藹可親。季惺是數學課代表,又是他們班前幾名,老師不可能不重視他。
“你最近狀态很不好,上課總是走神,這幾天做的題也總是錯……你到底想不想高考了?”老師語重心長地說着,“季惺,你的成績一向不錯,老師也希望你們能夠考出自己最佳的水平,可你怎麽在這個節骨眼上這樣神不守舍的?你跟老師說說看,到底有什麽困擾的事情?”
季惺心下慚愧,低下頭,“……老師,我沒有什麽困擾。”
“哎你!”老師苦口婆心又勸道:“你是高三學生,要記住目前對你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高考,別的都可以放在一邊!聽到沒有?你再這樣渾渾噩噩,只怕将來要後悔。”
季惺咬咬唇,“嗯。我知道了。”
他也想靜下心來把那件事抛到腦後,就當不知道沒看見。可是很難很難。每天回家面對着貌合神離同床異夢的父母,季惺心裏說不出的痛苦。母親這人,刀子嘴豆腐心,盡管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她是一心一意地對待父親的。父親怎麽能夠做出那等行徑!
季恪這小子,曉得哥哥不開心,每天做小伏低地做些令哥哥高興的事,給他揉肩膀、端洗腳水。這樣天真憨直的弟弟若是聽說那回事,只怕不要與父親大吵大鬧?
再說父親,季惺根本不信老爸能夠洗心革面從此後再也不與那個卧室中的女人聯系,他卻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去監視老爸。一個有貳心的人,甚至把情人都弄到家裏來的人,會迅速與過往一刀兩斷,怎麽可能?
一想到那本該是溫馨的家,卻成為父親幽會的場所,季惺呆在那裏就是惡心、難受!
他本就心思敏感,現在更是受父親秘密的折磨,整日裏吃不下睡不香,本來就瘦,整個人都脫形了。
這下連粗線條的田賽芬都心疼起兒子來,那樣子看着真是因為高考而費了不少神。她特意到城鄉結合部去買農家土雞,又弄了人參等藥材來讓季維時炖湯給季惺補身體,隔三差五好魚好肉做給季惺吃。可惜季惺食不下咽,精神狀态越來越差。
他皮膚日益更白,眼睛更大,單薄的身子似乎風一吹就會倒下。
丁凱每天看着季惺的摸樣,心痛得要死。
可是,沒等他想到什麽方法來讓季惺恢複情緒,他家裏也出事了。
鈴——!
季家正在吃飯,季恪放下碗筷跑過去接起來,“喂。”
“哦丁叔叔!丁凱在的,我叫他來。”
丁凱一聽是自己父親,忙走過去,“爸!”
電話那頭的丁志聰講了一大通,丁凱揚起眉瞪大眸子,很吃驚道:“什麽?媽媽住院了?在哪裏?……醫學院附院醫院?爸,我要去!……不!我就要去!……你說什麽?我不聽!我要去看媽媽!……”
田賽芬和季維時對視一眼,季維時想了想,走過去拍了拍丁凱的背,“小凱,叔叔跟你爸爸說。”
丁凱一臉難過。
季維時接過電話,“喂,小丁,我是老季。怎麽回事?弟妹生了什麽病?……哦……這樣啊,那好、好。沒關系,你不用擔心丁凱,我們會照顧好他的。……行,你放心!嗯。好的,我會跟小凱說,……好的。那好,就這樣,……再見。”
丁凱用希冀的眼神看着季維時,那意思很明顯是想去。
季維時用手掌按着他的肩膀,“小凱,你爸爸說了,今天天晚了,你不要去,你媽媽暫時沒有問題,不要擔心。明天他回來之後再接你一起去看你媽媽,好嗎?”
丁凱不吭聲。
季維時又道:“你今天晚上也別回家了,你爸爸不回來的。你就在我們家住吧,明天早上你爸爸就會過來。”
丁凱還是很不情願。季維時拉着他在餐桌邊坐下,“先吃飯,現在這麽晚了,也沒有車了。沒有關系的,你要相信你媽媽,很快就能好。”
丁凱只得端起了碗,卻再也吃不下去。
晚上,兩張床拼成的大床上,丁凱失眠了。睜着眼睛到半夜,一只手忽然伸過來蓋住了他的眼皮,季惺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凱,別想了。快睡,你媽媽不會有事的。”
丁凱閉着眼睛,把那只手拉下來,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第二天一早,丁志聰胡子拉碴地過來接丁凱,兩父子匆匆忙忙趕去了G市醫學院附屬醫院。
田賽芬道:“老季,咱家應該去看看。”
“嗯。”季維時懂這個道理,“過兩天周末,我們都去。”
董芝蘭坐在病床上,精神看着一般,只是臉色十分蒼白,頭上戴着一頂帽子,一點頭發都沒有露出來。丁志聰和丁凱坐在她身邊陪她說話。看到季家人都來了,丁家三口都很感激。
季恪把買的水果放在董芝蘭的床頭櫃上,笑嘻嘻地說:“董阿姨,祝你早日恢複健康。”
董芝蘭笑着拉住他的手拍了拍。季惺也說了吉利的話,幾個少年在病床裏陪着,熱鬧了起來。而季家夫妻則與丁志聰到走廊上談論病情。
好一會兒,幾個大人才進門,丁志聰和季維時還好,面色如常,田賽芬就有點強顏歡笑的意味了,神色裏怎麽也藏不住那一絲憐憫。
董芝蘭是大家閨秀,并不太介意她這種眼神,再者別人也是為自己擔憂,她不是不領情。
談了好一會兒,一起出去吃了個飯,季家人就走了。
季恪在醫院裏憋了好久,一出大門就問個不停:“爸,董阿姨到底是什麽病啊?還要住院多久?”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多問!”田賽芬拍了他一巴掌。
“就告訴我嘛,我又不會到處亂說!”
季維時嘆口氣。
季惺拽住季恪,“好了,回家再問吧。”
季恪只得作罷。
季惺心裏有預感,一定不會是簡單的疾病,肯定是大病,說不定要做手術,或者吃上點苦頭。他回頭看了看,想到丁凱臉上肅穆的神情,心中沉甸甸的。
田賽芬也是心裏藏不住事的人,一到家,沒等季恪再問,她自己倒是長籲短嘆地跟季維時感慨,“怎麽就是胃癌,不好治啊……小董人不錯,是不是這幾年太累了,才累出這麽個病來……你看她戴帽子沒,聽說放療化療是掉頭發的……”
季維時見她都說出來了,就沒阻止,坐在沙發上也嘆息,“小丁家這兩年确實困難……手術又要一大筆錢。我問過小丁了,他說再不做手術就真沒辦法了,做了手術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唉。小董還這麽年輕。”
“誰說不是呢……”
季惺和季恪聽到“胃癌”二字,十分震驚。癌症,是絕症啊!回到他們的房間,兄弟倆相對無言,都有些為丁凱的媽媽憂慮。
盡管人人都抱着一絲希望,期盼董芝蘭做完手術之後能夠恢複,可是最壞的結局還是來臨。其實她的病情已經持續了很久,以為是一般的胃炎,只是吃了點藥,一直沒去醫院看,到發現時已經是晚期。就算動了手術,也沒有撐過多久。
7月7日-7月9日,季惺滿懷心事參加高考,自覺發揮失利。
吳川和鄭凡倒是挺興奮地走出考場,卻看見失神的季惺在考場門口大樹下呆呆站着,不知在想什麽。兩人走過去陪着他。季惺回頭看見他們,微微笑了一下。他這幾個月瘦得厲害,酒窩都看不清了。
吳川、鄭凡為好朋友揪心。
季惺蔫頭蔫腦地回到家,開朗的弟弟迎了出來,露出從未見過的憂傷表情看着他,說:
“哥,丁凱的媽媽去世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小攻小受都挺苦逼的,但因為小受的性格原因,更苦逼一些:高考考砸是他苦逼路的開始,後面人也越變越沉悶自卑……唉。
暫時不說了。
這是今天第一更,18點還有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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